《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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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芍柏太医疾驰过来莫名领了一顿批,场面见得多,权当萧醉泊焦急心切。

  得到允诺,柏芍掀开车帘,谨慎打量卧在座垫上的传闻中的王妃。

  少年面色苍白,额间隐隐出汗,脉速心悸,处于昏厥。

  好在不是重病。

  得病的人无大碍,诊断太医的心也放下一大半。就看萧醉泊那阵仗,活像治不好就提头来见的主。

  柏芍颤颤巍巍地把清凉提神的膏药罐塞回药箱,期间不小心触到,即刻响起清脆的陶瓷瓶碰撞声,心理得知无事,身体所感受到的恐惧一时半刻很难控制。

  “禀王爷,王妃这是脾胃不健,气血乏源,多是病后体虚,外加天气过于炎热才致晕厥,并无大碍。微臣开帖方子,回去后保证一日三餐,餐后着人煎服即可。”

  只是平常的问诊说明病情,柏芍这遭只觉比给陛下看病还令他惶恐不安,把话顺利说出已是满头大汗。

  萧醉泊颔首表示了解,转头独自回了马车。

  柏芍提着的心愣是等再不见萧醉泊的身影才安心放下,他抬袖擦了把不存在的汗,隔着车帘看着安以墨的目光都增添了几分悲悯。

  气血大亏,形神不养的原因很多,其中之一便是阳气过虚。

  虽说安以墨极像大病初愈后的症状,可从未听说安家劳动过医者,原因理应排除。综合来看,只有一种解释。

  萧醉泊的龙阳之好真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的。

  安王府昨夜的那些风流事在宫里火速传播,太医院也没逃过流言蜚语的侵蚀。柏芍对蜚语无动于衷,可见到本尊也不自觉犹然惋惜之情。

  好好一个少年郎被嫁作王妃,还有连带承担萧醉泊在外的仇恨被人追杀。

  真是可惜了一表人才的安以墨,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柏芍背上药箱,追寻马车离去的方向深深叹息。

  领完方子,萧醉泊带人驱车回府,全程畅通无阻。

  来回个把时辰,在替人耗费时间这点,皇帝向来是行家。萧醉泊收起书册,安顿好安以墨后隐匿行踪,顾自出了府。

  安以墨这一晕,完全把这两日活力的代价一次性付清。

  腰酸背痛,四肢无力,饶是躺在床上都哪儿哪儿不舒坦。

  “呜。”

  太难受了。

  听到房内有声响,外头久候的人笃笃敲门道:“王妃。”

  安以墨即刻警觉:“谁。”

  中气十足的声音一顿,呼之欲出的话语咽回,重新组织语言:“在下七二,奉王爷之名跟着王妃。”

  安以墨环视,确认身在安王府。

  挺好,虽然是逢场作戏。

  躺久了头会更晕,也不舒服。安以墨撑起身子倚着床头坐好,有意朝门外看了眼。

  萧醉泊明面上的眼线。

  今日的大殿对峙奠定了他和萧醉泊在外的亲昵形象,没有人会拥立一位不上了台面的疯批皇子,从而降低萧醉泊在众人眼里的威胁程度,进入蛰伏期培养他独自的势力。

  与安以墨最初制定下不伤剧情,又能容下他这颗本不存在的棋子位置的方向。

  单纯的合作关系,这样再好不过。

  “王妃?”七二没等到安以墨的下一个指令,犹豫下出声,将萧醉泊的指令原话转达,“厨房备了饭菜,王爷嘱咐用餐后记得吃药。”

  前半句话正合安以墨的饥肠辘辘,后半句话贴心到成为晴天霹雳。

  吃药?!吃什么药!!

  不过就是个低血糖!!

  安以墨张张嘴,决定把后半句当耳旁风。

  厨房的人端来饭菜,安以墨这才见到了搭手帮忙的七二。

  和萧醉泊王府中的兵士不一样,七二长相忠厚,在他身上看不出长期被训的服从气质,论感觉更像普通人家出来谋生计的青年。

  察觉到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七二布好餐盘,抱拳作揖:“王妃。”

  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比安以墨还要大上不少。安以墨明白古代不得不遵循的地位尊卑,却是不能即刻习惯比自己大的人对他行礼奉尊。

  “往后用不着行礼,也不用这么叫我,可以的话喊我公子吧。”王妃总感觉怪怪的。安以墨坐到桌边,看向满桌子的丰盛饭菜,抬头问七二,“王爷准备的?”

  七二改口应道:“回公子,是。”

  安以墨点点头,心里不免美滋滋的。

  萧醉泊对他这个不害他的陌生人会以客待之,将他性格拉回正常值的前途光明,还有救。

  抱着感慨的心情没吃两口,顺着好好吃饭的念头连带想起原作剧情的安以墨瞬间警觉。

  他头一次产生希望萧醉泊好好吃饭是因为萧醉泊的第一次发疯暴走。情绪起伏过大到失常,进而刺激到萧醉泊陷入早年在战场的猩红记忆,导致他精神的稳定性直接下降一个档次。

  这事传到宫里就变成了萧醉泊疯到屠杀自家护卫,再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散播到京中百姓的耳中,口口相传,结果是百姓□□萧醉泊的名头又多了一个。

  那时安以墨想着,调整过来萧醉泊令人窒息的作息,顿顿安排美食好菜,应该是有助于稳定情绪的。

  算下来,发狂的时间点就在这两天。

  处于思考期间的安以墨会无意识重复上一个动作,放过木筷,侧头问七二:“王爷吃过没有?”

  七二哑然。

  他那里知道。

  七二跟在萧醉泊身边的时间不久,但从摸清的四五分秉性上来看,萧醉泊应当不会无端为目的不明的旁人专门耗费心力,就算按兵不动,多半是顺带的。

  退一步来说,他也只是来记录监视后如实汇报而已,吃过与否的答案对双方都是无关痛痒。

  “应当是吃过的。”

  安以墨哦了声:“那就行。”

  还记得吃饭就行。

  饱饱吃完饭,安以墨餍足地躺到藤架下放置的乘凉椅,静静享受短暂美好的午间时光。

  上一世的他病魔缠身,健康时不觉稀奇。可到病症发展到中期必须入院治疗后,和阳光唯一有缘的交际是夕阳西下时,斜射入病房的几率橙黄。

  和他一样,是迟暮余晖。

  暖洋洋的光透过植物藤架散落到安以墨身上,怡然惬意。

  凌乱的心情被美食满足,慢慢彻底放空,追求体会咸鱼的世界。

  “对了。”安以墨突然提起话头,“找个时间给昨天领罚的卫队长送点伤药吧,问起来就说是王爷的意思。”

  七二不明所以地应下。

  安排好帮萧醉泊打苛责属下的圆场,安以墨深叹口气,感觉自己担忧的模样跟不放心自家孩子在外撒泼的父母如出一辙。

  歇着歇着,终究是放不下外界粉饰来的太平。

  萧醉泊每在长安的一天都是危机四伏,他要隐藏自己的锋芒,又得分出心力发展自己的人脉进行部署,哪怕他没有走错如履薄冰的每一步,只要有显露在明处的人想来踩上一脚,萧醉泊都只能打碎不平怨愤往肚子里咽。

  堂堂天之骄子避人锋芒也就算了,让萧醉泊低眉顺眼……安以墨看不得,也不忍心。

  既然他在,必然无法眼睁睁看萧醉泊经历一遍他看着都心痛的屈辱。

  藤架垂下的绿植随风飘动,安以墨滑下身,昂首默视活力飘荡的绿意。

  无法向人倾诉的委屈,真的很难受。

  他上辈子受够了。

  可是萧醉泊……

  不是必须经历这些的。

第 9 章(修)

  身体康健的安以墨常常泡书吧图书馆,各科类的书籍都有阅览。

  好像通过唾手可得的书籍便可以了解到全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非常适合他这个无法承受长时间的电子产品的病弱身体。

  和萧醉泊所在原作的相遇,单纯是因为一场书店的满赠活动,凑单才顺手拿了本放在展示台的古代幻想小说。

  是他从未踏足的领域,也是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深坑。

  萧醉泊的身上有多少荣光,就有多少翻赠数十倍的阴暗面,可再多黑暗都无法掩盖他过去的身怀满志,意气风发。

  提笔书墨可服名仕,利剑战场横扫千军。

  身为皇子,萧醉泊身上有家国天下的重任,可笑的是家国放弃了他。

  旧部背叛,亲属倒戈,是他一再的忍让退却后的结果。

  最后萧醉泊暴起了。

  舍弃所有天真的信任、承诺,走向他原先最厌恶的路途。

  安以墨也不知道萧醉泊的哪里触动到他,把这本故事翻来覆去读完一遍又一遍。

  他为萧醉泊不值。

  萧醉泊拥有比他更高的自傲,却能够承受他不能接受的鄙弃。

  安以墨的身体状况是先天自带,他都没有对此抱有怨恨,反而因为能见识到千奇百怪的世界而庆幸,可见到他的一个个人都觉得他可怜,报以所谓的悲天悯人之心。

  面上一笑而过,背地里听到声音时只想证明自己没事。

  积极面对生活,借阅书籍来了解被世上绝大部分人忽略的有趣故事,甚至考入一流大学,来证明自己不比正常人差。

  但是,为什么大家越来越觉得他可怜了?

  就因为命不久矣?

  萧醉泊的存在给予过安以墨无人能及的陪伴和勇气,告诉他未来可期,应该凭借自己的努力尝试去改变。

  安以墨试了,虽然结果不如人意。

  力排众议,为自己争得手术同意书上手术台的那刻,安以墨才真正发现“自己争取未来”的真谛。

  其实,他的不服输很大一部分是在为他人眼中的自己。

  而明明这是最无关紧要的。

  天际的万千云彩被毫无攻击力的微风吹得全无影踪,露出一望无际澄清苍穹。

  赚来的重活一世,权当感谢萧醉泊吧,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天很蓝,世界很大,未来很长。

  原时间点的萧醉泊因为原主安以墨的死亡被推上风口浪尖,足足浪费了一个月做表面功夫才换来背地继续发展的机会。

  这段剧情跳过,不说萧醉泊的计划,安以墨觉得他有必要提前准备起来。

  古代交通不便,得到的消息往往具有滞后性,提前掌握足够的一线情报才能算作在一方真正立足。

  问题在于没有相对应的储备资金,且时间紧迫,无法从零开始建立,只能找现有未署名的阵营入手。

  酒楼茶楼地位优先且 情报来自五湖四海各阶层人士,是为不二之选,然而能够在京城做到如此大规模背后必有靠山。

  有固定人流量,各阶层都会到访,店铺还要有一定的数量。

  米粮店,油坊,药铺。

  对,药铺!

  说起来……

  也快到把萧醉泊发配到南蛮去治疫病的时间节点了啊。

  原文节奏有那么快的吗。

  困难重重接连不止,安以墨轻叹一口气,转头问原地成雕塑站整天一言不发的七二:“王爷在府中吗?”

  七二有问有答:“在。”

  安以墨站起身,兴致昂扬:“行,跟他说一声,晚饭找他一起吃。”

  七二默了瞬,终是没有多言。

  他是被萧醉泊安排来监视安以墨的,怎么感觉反而有人用他确定萧醉泊的行踪啊?

  孟夏的天暗得早,在尚亮时准备晚膳恰恰好。消磨时间到明月升起,安以墨百无聊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萧醉泊爽快答应,怎么付诸实际的速度令人捉急

  。

  院落外传来走动声响,安以墨提高警觉,试探性喊道:“七二?”

  无端的等待是煎熬,安以墨便派七二去洗澡吧那里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暗杀夜的恐惧犹如昨日,没有人守在附近,安以墨的警惕心不敢放下。

  听到安以墨的声音,七二安心应声:“是,王爷在商谈要事。”

  确定来人,安以墨回归日常的慵懒。

  不愧是卷王。

  一方怕听到的不是熟悉的声音,另一方怕听不到声音,一时很难说松下的那口气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又等了一阵,安以墨越想越不对。

  萧醉泊赋闲在家,还能有什么大事让他无故爽约?!

  夜色加深,王府静得可怕。

  毫无征兆、没有缘由,安以墨的心跳得极快。好像要有不好的事件发生那般,高悬的心摇摇欲坠。

  安以墨火速作出决定:“七二带路,去找王爷。”

  从接受安排后,安以墨一直在院子里没有出去,算是给萧醉泊一个安心,也给自己空出适应生活的时间。

  新选的院落与书房离得不远,没走多久便能远远瞧见,然而让安以墨了解方向的契机不是七二的指路——

  清脆响亮的碎裂声如平底的惊雷,惊雷一声接着一声,愈加惊人猛烈,丝毫没有停止的势头。

  完蛋。

  萧醉泊发狂是今天?!

  他手底下的暗卫探查消息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来不及多想,安以墨加快脚步一路小跑。书房外院无人看守,加重事件程度的冷兵器的摩擦声刺耳尖锐,寒到骨子里。

  萧醉泊疯起来,根本不在乎利剑对准的人物身份,是真的连自己人都伤,也只有在场的自己人能被他伤。

  月光倾洒,茶盏酒壶的碎片残骸散落满地,无灯盏点燃的院落漆黑一片。

  侍卫亲兵各个面色沉重,大气不敢出一口,手持武器围成圈将萧醉泊包裹在中间。

  不同于周围七个人的全身心警惕,位于中央的萧醉泊墨发散下,随风飘扬,好似闲庭信步,握住佩剑的左手悠然下垂,阖着眸,身体放松。

  毫无疑问,萧醉泊入魇了。

  忽地,萧醉泊似有所感般往转头,几乎是同刻,被注视方向的侍卫陡然奋起。见状不对,左右双方的人一同进攻。对峙结束得仓促,处于被动方的萧醉泊却不觉得。

  他仍旧闭着眼,三个人的进攻路线却好似早早被窥探到,轻巧退步争取到微妙的时间差后即刻旋身反攻。

  按说非惯用手的操控会有漏洞,这点在萧醉泊身上似乎不受用。

  左手正刺切反手的灵活度不输三名侍卫的惯用手合攻,简简单单两回合,优先进攻的侍卫节节败退,眼见泛着银光的剑身饥渴地张开血盆大口。

  待机的副将眼疾手快加入对抗,强硬分开双方后高声下令:“全部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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