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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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不怕萧醉泊看透,也没有任何事情不能让萧醉泊知道,最重要的是萧醉泊的猜测有凭有据带脑子,基本很少曲解本意到离谱地步,大大减少安以墨纠结措辞的麻烦事。

  而且就算猜错也没什么,安以墨知道萧醉泊不含有恶意,这就足够了。

  道理一堆堆,安以墨两辈子都没感受过感情的复杂问题,眼下被逻辑天才绕进去牵着走实属正常。

  现阶段的安以墨不知道的是,萧醉泊这份特殊早已超过了普通的合作伙伴,其中包含多少对重视的人的偏爱,细数下来,或是连萧醉泊自己都想不到。

  特殊优待被萧醉泊用大道理忽悠过去,安以墨干脆也不想了。赶路很枯燥,走的是官道,但出京城后的世界截然不同。泥路被晒得干裂,偶尔有段不坑洼的路,硌木轮子的石子土块到处都是。

  阳光刺眼,灰尘漫天,亏得车轿外两位熟练的驾车技术,比不上京城的平稳驰骋,但对比起前方不时传来的颠簸和咒骂声,安以墨不忍为自家的两人加个鸡腿。

  伴随着前方又起的几声咒骂,安以墨放松对颠婆的警惕,安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角落阖眸养神。

  悠长的呼吸在苦不堪言的队伍中很是突兀,明显可见青筋的大手熟练阖上崭新属书册,伴随吁气声好似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将根本没看进去几个字的《论语》扔到一边。不加掩饰的目光肆意打量着陷入熟睡的人儿。

  安以墨似有所觉,眉头不自觉微皱,放肆的目光没有因为小插曲而心虚地移开,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就像等待列车进站,提前知道,却又忍不住追随期待。

  很快,像是没感到危机,蹙起的眉头舒展放松。见状,观览全程的萧醉泊才餍足地勾起唇角。

  仅隔有一席车帘的轿外,两人以惊人的速度习惯了不去关注车轿内的任何声音,这样一来,本该拉满的警惕性无端失去目标,魏武头一次在赶路途中感觉到了困倦——不是想睡觉,单纯是无所事事的不知所措。

  上官朔以往就容易在长途跋涉途中感到乏倦,这次犹然。

  嗖——

  嘭!

  道上挨路的小石子忽地弹飞出去,不见踪影。确认可见范围内的道路平坦无比,上官朔懒洋洋地收回手。

  哗啦,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头被随意撒在车板上。

  许久没听见声响的魏武登时一惊,思及许久没发出声响的车轿,心下感觉不妙地出声提醒:“喂,王爷——”

  重心微偏,车轿以极度轻微的倾向偏离原有轨道。魏武的声音再轻,可坐在他身边的上官朔此刻一激灵,抓石头的手已然慢了半拍。

  咣当。

  马车迎来了一路的第一个颠簸。

第 47 章

  47

  声不声音的不重要了。

  魏武的话也没有重新复述的必要,哪怕及时微微调转方向避免同一轨道上的二次受害,也改变不了已然发生意外一个事实。

  上官朔一口气吸进去就便提在半空,好像车轮碾过去的不是小石子,而是他摇摇欲坠的生命线。

  他遥想当年,恍惚记得上一次驾车出神的颠簸后果是绕着大军驻扎的营地绕了七八个圈,跑了一个晚上。

  呼吸停滞到极点,好不容易把气呼出来也抑制没等到车轿内的动静。

  按说以往,他们可敬的王爷就会“客客气气”请他们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一顿眼神交流,魏武不敌上官朔的悲惨的罪上加罪,怀着忐忑地心担负起请罪的任务,不忘压低声音:“王爷……”

  魏武只开了个头,车帘后了然于胸般出声,内容却是正相反的打断:“何事。”

  上官朔摇摇头,不知道他们王爷的意思。上官朔不知道,魏武更摸不着头脑。

  最后还是车轿内的大打破窒息的沉默,这下外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萧醉泊的声音比适才更轻,狠不得只用气音说话。也幸好两个人听力过得起,才隐约辨别出萧醉泊说的是“无妨”。

  正常人都不会有自讨罪请的心理,虽说弄不清缘由但又关他们何事呢。

  相关萧醉泊的传闻很多都是捏造,但少数真实的里面有一项:喜怒无常,这是真的。

  在萧醉泊面前出意外绝对比任何一件事都让人精神百倍。往后直到休息的全程,两个人盯死了地面,坚决不容许发生第二次意外,惹得同行的将领频频回首,最后实在忍不住,落到后面悄悄靠到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上官朔身边,梗着脖子问:“大人,这是……丢东西了?”

  差点丢了命算不算。

  上官朔沉着地拍拍关心的将领兄弟,拍着胸脯保证没事不会牵连,将领这才跟逃命般冲回前方开路。

  差点丢命的小插曲很快被忘却,殊不知车轿内,原先悠然自得的萧醉泊身体僵直,呼吸间隙放长,尽量不让自己有多余的动作。

  似若深渊的黑瞳仿佛可见微弱光点,随后大大方方地将星火光点给予怀中人,无人会知,眼下萧醉泊的目光有多么的含情脉脉。

  随便找个不认得他二人身份的过客来看,定会感叹一句“用情至深”,沉溺情爱的文雅之士意外会比其他人更容易露出马脚。

  文人雅士饱读诗书,情情爱爱流传至今的大家名诗词句读过不下百首,辞藻婉转,旖旎甜腻的冲击力对于不曾动过真心的他们太过巨大,可一旦心动,是比谁都更容易意识到的,知一而识三百的感同身受。

  若非适才的一个小颠簸,睡觉向来安分的安以墨难受到醒都不会往萧醉泊那边倒,也是这份意外之喜抵消了萧醉泊呼之欲出的烦躁。

  外头烈日高照,怀中人的身体却是体感以下的冰凉。起初接触时把萧醉泊吓了好大一跳,想到少年郎刚刚大病初愈不久,但精神饱满思维活络,身体未经彻底调理,想来当也属正常。

  也是萧醉泊的体温高,才会特别感觉安以墨身体冰凉。

  萧醉泊右手横揽住安以墨,防止他一动就会摔倒地上去,得空的左手覆上垂在身侧的白皙手背。

  骄阳似火,安以墨传至的丝丝凉意不仅消不掉萧醉泊心底的躁动,反而愈加让他心神不宁。

  捂了许久,萧醉泊却只觉得怀中人依旧冰冰凉,没过多久便忍不住下意识去探鼻息,确定人还好好活着才狐疑地收回手,担心了接着再探,周而复始。

  不过好景不长,短暂的宁静很快被萧余奇打破。

  行走的车队渐止,萧醉泊的眉头刚蹙起,上官朔的消息就到:“王爷,是二殿下要求暂歇。”

  上官朔耸肩,提前暂歇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是军营出身,跟随萧醉泊这些年习惯长途跋涉,这点距离还是坐轿子,无聊加倍,对体力半点消耗也谈不上——就是全程清路障有点费精神。

  但是南下车队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甚至还有太医院的老人家在,根本行进不了多少距离就会到极限。因此以萧余奇为首下令全队暂歇,半个时辰后启程。

  令上官朔不满的不是暂歇,而是他们下令没有过问萧醉泊。

  不是忘了,而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地位上,萧醉泊和萧余奇同为皇子,是这对人里最为尊贵的二人。但是名义上,萧醉泊无名无分身无官职,南下更是圣上特批,准许跟随安以墨离京。

  然而安以墨年岁小,又是入嫁进安王府的王妃,领下的特使名头不过是好看,没什么大用,因此在大多数人眼里,能够下令的只有二殿下萧余奇。

  魏武和上官朔拍拍灰,满脸不爽地驶停车轿。同样不爽的还有眼里冒火的萧醉泊,其他人忘了,他可没忘。

  萧明德的任命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安以墨的特使身份有足够的发言权——虽说萧明德打的算盘是最后万一出事,便让有抉择能力的安以墨当替罪羊。

  权力与危机共存,但这群人丝毫没有把安以墨放在眼里!

  “让他闭嘴。”

  魏武刚准备迎两人出来透气,便听轿内传出来阴森森一句令,杀气腾腾。

  也许是杀意过盛,怀中的少年郎不舒服地活动了身子,朦朦胧胧醒来。

  困意未消,脑袋还不够清醒,萦绕周身的暖意和清冷的熟悉气息满是安全感,防备心没起,反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等到朦胧泪意过去,安以墨后知后觉哪里不太对,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察觉,紧紧一僵。

  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萧醉泊不情不愿放开手,若无其事道:“车队暂歇,出去走走。”

  发热源忽地撤离,安以墨无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沉浸在震惊中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没听清萧醉泊嘴唇翕张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点头。

  亦步亦趋跟着带有彼此余温的身影走到外头,热流拂过吹散逼仄空间的尴尬。

  看着高大身影几不可察的活动,安以墨有些心虚:“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萧醉泊道,“睡得可好。”

  胡乱点了头,安以墨便听身前之人带着笑意又道:“以后可以随便枕,我不介意。”

  安以墨……可耻的心动了。

  枕着人睡可比硬邦邦的木板强太多了!

  局促地咳了声,安以墨掩盖过自己心动活体枕头的心思,把注意力放到周遭的环境当中去。

  盛世的假象没能虚张声势到多远,暂歇的地方是道路的正中途,放眼过去杳无人烟,勉强可称作是道路的两旁寸草不生。

  挨过烈日当头的正中午,殊不知未时的下午二三点才是热度最高之时。眺望贫瘠土地的视野间可见热流,热风一吹,远处所见跟着荡开。

  一国的交通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这个国家的部分实力,安以墨亲眼看着进京道路的颓废,心中百感交集。

  这大恒,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岌岌可危,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处处腐烂。

  造成这副情况逃不过历史原因,但只要有在位者愿意走下来看,动手去做,大恒都不至于走上国破家亡的结局。

  悲伤的情绪或许会传染,安以墨眼中看得出怒到极致的可悲,萧醉泊似有所感,收回展望的目光。

  眼下的气氛很适合问些他想明确得到答案的问题,比如安以墨毫无顾恋地踏上他的船,到底知不知道他计划中的最终目标,比如离京前提及的都江堰和不知来源的残缺药方。

  可是直到两人无言的气氛被不该存在的第三者打破,萧醉泊都没有问出口。

  答案或许重要,但安以墨本人现如今好好地同他站在一起迎接风雨,有没有答案于他而言真的重要么。

  “哟这不是安王妃吗。怎么,你同我三弟不会在轿上……?”

  萧余奇话说一半,笑得不怀好意,剩下半句惹人浮想联翩,“日子过得可真是滋润,本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赶上众人累得无言,萧余奇说话声音不小,放到明面的暗话让好些同阵营的随性人员哈哈大笑。

  难怪车轿落在队伍末尾!

  笑声太大,安以墨的第二个哈欠硬生生被人无语回去了,想打打不出的难受劲不上不下卡得他难受。

  半点眼神没给,多走了两步靠近萧醉泊另一侧,用萧醉泊把不速之客挡得死死。

  看着也不小的好好一个大男儿钻到萧醉泊身后愣是看不见踪影,整个人写着拒绝对话,堂堂二皇子的面子随意丢到地上,当众下不来台。

  萧余奇长那么大除了萧醉泊,还没受过这种蔑视,登时上头怒斥:“安以墨,你见到本王不行李便罢,目中无人是以何故!安家那是这样教你礼仪的?”

  火气来得太快,质问的目光本欲越过碍事的遮挡人物,被他当中指责的安以墨没见到一根发丝,倒是得到了另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呵。”

  这一呵,围观众人的笑容瞬间消失,僵在脸上,明明什么事也没做,心底却是不由得发毛,冰凉刺骨。

  萧余奇头皮发麻,只觉得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向来俯瞰众人的头颅不情不愿,慢慢慢慢抬高到仰视的动作。

  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冷峻面孔近在咫尺,萧余奇咬着牙硬撑。

  不知怎么,一张俊美的脸在他眼里好似地狱中爬出来的深渊恶魔,一颦一动都透过表象,深深嵌入他的血肉,骨底,牵扯、翻起深埋内心的恐惧。

  隐在衣袖底下的手不止地颤抖,嚣张气焰与之相比荡然无存。

  疯子,魔鬼。煞神!

  萧醉泊半掀黑眸,居高临下,话语间尽显理所当然:“本王教的。”

  萧醉泊的语气不容他人半点置喙,当然,也无人说得出话。

  “既然耀王想追责,本王理当奉陪。”

  达到理想场景,萧醉泊话锋一转,目光流转扫过周遭的大小官僚,扯起嘴角,“遇皇亲国戚装视而不见,藐视皇权,该当何罪。”

第 48 章

  48

  该当何罪。

  冷淡的声线不紧不慢吐出四字,无由来得令旁人从头凉到脚,自里凉到外。

  萧余奇距离萧醉泊最近,收到的压迫感比旁人都要大,面无表情撑到现在全凭他不值半点钱的面子,哪怕如此,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外围的官僚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的直接扑通扑通跪下求饶,唯有部分站定二皇子阵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死撑着站好,却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暂歇的宁静彻底变成死寂。

  旁人此起彼伏的求饶显然没有动摇萧醉泊,冷淡的声音好似从地狱继续传来:“按律处理两个,不过分罢。”

  扑通扑通,接连又跪下几个。

  雪上加霜。

  就在这时,跪一地的人听到了比萧醉泊点名更恐怖的声音。

  格格不入的哈欠。

  出现得太过惊悚,以至于在场众人搬书的心脏骤停。

  到底是谁!

  能在他们站都站不稳的场合下打哈欠啊!!

  你想死可以去送,不要把全部人都拉下水 !!!

  明明一个个都有圣令在身,也有智商还在的人想起这份免死金牌,有皇命在身,萧醉泊本应奈何不了他们。

  然而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当面提及,或许是听到的传闻太多,他们毫无根据,却直白地能够感觉到但凡有人敢提,身先士众的勇士就不用选了。

  萧醉泊,真的敢无视皇命肆意而为。

  好奇归好奇,请罪人的头埋得一个比一个低,萧余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跪下,气也是不打一出来,气急之下猛地顿悟。

  不对啊,他们不一样都是皇子?

  论南下,萧醉泊的话语权比他还低!

  萧余奇立马支楞,找回场子当场开骂:“萧醉——”

  两个字愤愤脱口,立于他面对厌厌的黑瞳却倏地一亮,惊吓的感觉都没传达到大脑,萧余奇便眼睁睁看着萧醉泊转过头,亲昵低头,语气轻柔:“这下醒了?”

  态度转变太快,俯身的官僚哪里有胆子只是萧醉泊,最后才屈服的几人更是被无由来的厉鬼柔情震撼到面色惨白两度。

  而在萧醉泊身后的安以墨如梦初醒般含糊嗯声。

  哈欠!终于打出来了!

  抬手抹去生理泪水,身心舒适的安以墨调整好状态往萧醉泊搞出来的巨大阵势不经意瞥了眼,随即移开,仿佛这群人压根不存在。

  身处低气压中心,安以墨却跟漠视跪满地的人一样无动于衷。似若含情的双眸微动,少年郎冲萧醉泊笑笑,明确又回答了遍:“嗯,醒了。”

  萧醉泊微滞,察觉到话中意后莫名一笑:“这里碍眼的东西太多,去旁处走走,本王很快就来。”

  说着,萧醉泊微微抬手,在旁待命的魏武和上官朔瞬间会意,齐刷刷应声:“是!”

  到底谁才是此次风波中的至高位者,几语立下。

  “王妃!”人群里有聪明的,“是下官舟车劳顿一时失言,请王妃恕罪!”

  “是下官失言,请王妃恕罪啊!”

  “请王妃恕罪!!”

  有人开头,求饶声接二连三,转变目标比墙头草还快。

  萧醉泊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每说的一个字都像刻在他们恐惧的根骨之上,忍不住颤栗。

  这么一个地狱里的疯狗想咬他们甚至无须理由,性命比草芥都不如!

  可偏偏是这么个疯狗,竟然有人能治住!!

  脑子转得快的一琢磨,他们当中以往讽刺萧醉泊的不在少数,说出去的话难以入耳,可至今他们都好好的,捏着鼻子等报复的一个月过去等来一场空。

  这次说到底,萧醉泊扣上来的蔑视皇亲国戚的大帽子的原因不就是为他的王妃吗!

  天铺盖滴的呼声簇拥着安以墨,萧醉泊不动声色地收回满意视线,默许这场为安以墨笼络名声的失控。

  坏人他来演就好,但安以墨的话语权必须确立。

  视线相错,安以墨会心一笑,露出副不堪其扰的无奈,稍稍侧过头,给了转向官僚一个不太明了的迷茫眼神后被魏武和上官朔双双拥护,扬长而去。

  投以期待视线的京官在看到安以墨的笑容时不忍失神,少年郎的笑容单纯清澈,就连思索的迷茫都给得恰到好处,与萧醉泊的魔鬼微笑简直天差地别。

  然而直到以背影对着他们一言未发,直盯着等待发落的京官才后知后觉!

  他们在干什么!

  怎么就那么放安以墨跑了!!

  他们才在萧醉泊面前当场表演了风吹墙头草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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