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当前页码:第19页 / 共84页
页码选择及下载地址在本页尾部    ↓移到底部


  周遭罕无人际的阴森情况下,带着帷帽的安以墨尤为格格不入。

  反复确认三遍没看错,放下腹诽,迈出了走向街道尽头药坊的第一步。

  药坊中规中矩,足米高的柜台横置,后方比人高的药柜作墙,方格上写满药材名。

  估摸是不常来人,安以墨等了一小会儿才等到药坊之人匆忙赶来。目测是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忙道:“实在对不住来得晚了些,请问——哟,是您啊。”

  见安以墨愣怔茫然,药坊伙计连忙指指帷帽:“是认得您这帷帽,昨日我也在茶楼。”

  安以墨了然点头,又听伙计说:“公子是来取药?”

  “不是。”安以墨快速判断,“是这样的,嗯……我是来找疾医先生,稍微有点事。”

  药坊的伙计不管坐堂,听这话顺下明了。看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太正常不过,伙计打量的视线往冷肃的七二身上瞟:“公子里边请,这位壮士还请在门外稍后。”

  安以墨有自己的思量,顺势转头道:“我进去找疾医,你在外面等等?应该挺快的,要是担心我,一刻钟没出来就进来找我。”

  把监视说成担心,委婉有委婉的好处,七二无法反驳,只能应了声好。

  药坊伙计健谈,边引路边和安以墨唠上:“我坐您隔壁,昨日您说的解决方法不小心听了两耳朵。

  ”伙计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两声:“您别见怪,其他的我可都听不见,但是论药方这些就跟那什么,猫见了耗子一样敏感得很。还以为您也是同行呢。”

  安以墨笑笑:“我撑死算是久病成医,今日来拜访老先生也是有事想同先生询问。”

  伙计有些不明白,听着说不懂行,怎么又像是来讨论问题的?

  过多涉及病人隐私的问题伙计不会问,收主话头。

  药铺不大,两句话时间伙计将安以墨带到后堂的坐堂先生处。

  “师父,有人来找您。”伙计道,“就是我昨日跟您提的那位解了罕见毛病的公子!”

  在茶叶不曾普及的恒国,茶中毒的确算是罕见症状。

  被这样提一句,歪打正着的安以墨满是无措,朝着坐堂的老先生憋出来一句:“您好。”

  听伙计这么说,头发花白的老者眼前一亮:“哦?快过来让老夫看看!”

  老人家续着山羊胡,花白发束起,占满所有安以墨能想到关于隐居大师的特点。看向他的眼神火热,满含期待,刺得安以墨止不住地畏惧害怕。

  勉强维持笑容,安以墨不经意避开视线:“只是个巧合,我连医学的门都没有入,让先生失望了。”

  计划满档顺利,安以墨却感觉颇为不自在,甚至想原地跑路的冲动。

  那道炙热目光他太熟悉了。

  前世的安以墨不知道收到过多少人的翘首以盼,然而最终无一不是失望和怜悯,有甚者只觉错付,扔下一堆连表面态度都没有的话语行为趾高气扬转身就走。

  他本以为重活一世,不会再介意的。

  比原先还不如。

  原本的他还会直面后才委屈神伤,现在……他不敢再去看。

第 25 章(修)

  25

  老者闻言有些惊异:“没有入门?”

  嗯。

  什么都不会就敢夸大。

  在医者面前是最不可被饶恕的吧。

  安以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微低下头藏匿神情,扭头就跑的冲动加载到一半,被老者的关切的声音打断。

  老者捋顺山羊胡顾自道:“饮茶引起的症状鲜少发生,也幸亏他们请的是长安有头有脸的疾医知晓缓解方法。”

  老者握上安以墨发凉的手,牵到座上:“孩子,来,坐。你可是往哪儿看过记有此方法的书籍?”

  安以墨先前表现得有多落落大方,眼下打破表象的颠覆程度便有多深。老者活了一辈子,有些情绪不必多言也能看出几分。

  没有等到回复,老者适时放弃话题,转言道:“小四同我说你有事寻我,可是来看病?”

  一句又一句的话语袭来,言语中丝毫不见苛责,安以墨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待话题转到看病,才从过去拔足而出。

  “…不是。”斟酌开口,安以墨悄然深吸口气,“是我之前有过类似经历,后来记得是这样吃好的,抱歉。”

  老者一下不高兴了:“孩子好好的道什么歉,老夫的语气有那样凶吗!”

  站在旁边的小四:……

  现在有了。

  似乎是注意到突然变调的语气,老者掩饰般咳了声,慌乱中故作镇定,顺着手掌翻转至手心朝上,粗糙的手指覆上安以墨的手腕命脉。

  老者的动作熟练突然,搭上脉小幅度摇头晃脑:“脉往来缓,时一止复来[1]。结而无力,主心阳不足,气血虚弱。大病初愈,耐心调养便无碍。”

  安以墨愣住。

  他的体力精神比原先好上太多,竟然真的能诊出来大病初愈??

  大病初愈的话头被提上明面,一句话没说,却是步步走向预计话题,仿佛冥冥之中的安排。

  安以墨换换抬起头:“是,我久病初愈不久。此次来便是想向先生寻求些答案的。”

  老者收回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孩子你说。”

  “我在本家不太受到关注,有了毛病都是自己看典籍歪打正着吃好的。”

  原主身体康健,从未传出过请疾医到府的情状,纵使有,废物之称的原主也多半会像安以墨所说不差随便看看吃药,引起不了旁人注意,为编造理由制造了天然的空子。

  安以墨继续说:“有些病症在古家典籍上找不到完全相似的,但不知怎的瞎吃了些药材好了,今日记了些对应症状和药材来找先生看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老人家前半段还在哀叹眉清目秀一孩子的苦痛过往,转眼宛若白天撞鬼,无比震惊!

  安以墨熟视无睹,将手中记录的药材症状递出去。

  他当然知道这种借口有多离谱!

  瞎吃药材没吃死都是谢天谢地,吃好了可不是撞鬼!!

  但再离谱总比说是后世的异世界而来可靠吧!!!

  老者将信将疑接过一笔一划书写的信纸,虽然不信,但也是逐字细看,小四好奇地凑近。没看两句,老者目光中的震撼程度更上一个台阶。

  见到更为闪亮的目光,安以墨知晓他的猜测没错。

  既然选择药铺作为暗自累积人气口碑的线,不可能靠一无所知的莽。

  他安以墨好歹与中医西医被迫打了近十年交道,每天无聊找东西看打发时间的时候,没少逮过药方配料。

  西医的药片太过领先,但中医开的中药不说完全,至少六七分可借鉴。不一定能够找齐配料表的所有药材,克数的数据安以墨不敢盲给,为求安全只按占比顺序写了几项药草。

  如果顺利找到行家,必然能根据几项药材的提示引起他们对于该症状的新思考,这就够了。

  行医经验和庞大的药材库能够为从医的大师们提供理论支持,利用当代所有的药材复原或是制出有效抑制的药方应当不是不可能。

  这可是云集后世几百上千年大家们的心血、大胆尝试下的药方。

  哪怕只能治风寒也是好的。

  药材一直有,可古代的风寒依旧会要了人的命——后代的风寒于多数人而言不过是不用搭理的小毛病,身体康健的不久能够自愈。

  “孩子!”老者的声线细听下略有兴奋到发颤的迹象,“你,你……”

  小四看不太懂这些脱离于正常药方的写写划划为何能引起他师父这么大的反应,刚想喊师父冷静冷静,下一刻老者说的话马上把小四的危机意识拉到顶层。

  “你可有意跟着我学医?”

  安以墨:“……?”

  剧情发展有点不对。

  小四感觉到地位危机,急道:“师父!?”

  安以墨对自知份量几何,果断拒绝:“先生谬赞,试药还行,疾医怕是堪不了重任。”

  学徒至今没得过师父几句夸赞,眼前的年轻公子得到却直言谢绝,小四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平衡,瞅了眼不三不四的药方情绪不满:“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轻声辩驳狠狠吸引了老者的怒目而视以及恨铁不成钢:“回去!”

  教训完不成器徒儿,老者面向安以墨时瞬间换了张慈善的脸,丝毫不对安以墨的拒绝抱有怨气。

  爱惜人才的热忱视线融进心疼,除此以外的眼神宛若目视神迹。他一生行医,至今不曾见过有此等药方可用,亦无人敢用!

  每种药材的药效他白芍丰研究几十年如数家珍,世间罕见的药方他亦有幸略知一二,手上的这份药方前无古人,细想而来的的确确有门可走!

  主力药材缺上两份,一旦确定,他可断定这份新鲜出炉的药方比以往更加有效!

  单单几个药材的大胆混用代表的是希望!

  也是奇迹。

  安以墨的脉象平稳,外加拥有七八分成效的药方,以往的胜过大病的理由可信度异常之高。

  然而说不可惜是假的,但他自知兴趣诗然之意。若无心,所谓的天赋只会毁了孩子。

  安以墨坐姿乖巧不闹懂得分寸,温润的性子装不出来,白芍丰越看越喜欢。能在无人关注的大家庭中活到这般大,运气仅是附加条件,证明是上天都不忍心孩子继续遭受磨难。

  像这样的孩子,纵然不学医,也终有他能闯出一番天地来的那天。

  “好好好,咱们不学医。”白芍丰像哄孩子一样顺着安以墨的心意,惊得小四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这方子老夫会好好琢磨,往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老夫。”

  安以墨鬼使神差应下,又被拽着聊了好些时间,卡着七二收拾收拾准备强闯搜人付之行动前同白芍丰告别,出来时手中像模像样多了一提药,七二一句话没说,保持作为护卫的本分,不多管闲事。

  出府首个地点直指药铺,还把他人拦在门外的行动相比安分的过去格外值得注目。

  萧醉泊同样觉得有趣,几日不变的冷肃面庞微微挑眉,挥退偶然撞见全程的暗卫。

  街道来回走动便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从药铺离开后的安以墨直接返回王府。高高兴兴推门而入,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回来了。”

  居所被迫搬到萧醉泊主卧,又被安上分房被他人看见不好的理由,安以墨无他处可去径直回了卧房。

  萧醉泊平日都在有段距离的书房内处理事务,安以墨不会没事往枪口上撞,白日内几乎碰不到面。

  好巧不巧,正正好好卡在他好心情的节点。

  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欠揍。

  安以墨心无波澜,面无表情:“没什么好逛的了。”

  趣意的目光来回徘徊,冲药包抬了抬下巴:“去药坊了?”

  有备而来的表现太过明显,知晓答案的刻意询问非常败坏耐心,安以墨耸耸肩,刻意伸出手指将药包拎至视线高度:“不行吗,没花你的钱。”

  萧醉泊没隐藏他已知的事实,安以墨同样不喜被耍弄,也懒得进行无效遮掩。

  安以墨在人前的表现和印象萧醉泊知道得清清楚楚。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形容毫不夸张。

  世人向来对弱小一方的人拥有天生的偏爱,哪怕是怜悯这种看不起他人的自我英雄主义,当看似外表柔弱的人拥有压倒性容貌时,这种偏爱会无限程度被放大。

  萧醉泊不否认,安以墨的确长得好看,百看不生厌的清爽干净。

  笑容可掬,谈笑风生的标签继续添加,几乎无人会产生排斥厌恶感。

  对外人而言称得上是理想类型的人,在他面前却全然换了副模样。

  天差地别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好似看透一切才选择不反抗的双眸。

  萧醉泊毫不怀疑,站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安以墨。

  倒是正中他的喜好。

  “错了。”萧醉泊忽地笑了声,“问题在这里。”

  萧醉泊走到安以墨面前,似笑非笑继续道:“好好一位受宠的王妃瞒着全府上下独自去药坊看病抓药于礼不合。”

  安以墨:“……”

  萧醉泊高了半个头,安以墨被迫抬头,想继续听听这张嘴里能还能辨出什么屁话。

  不失所望,屁话升级:“避开本王和众太医,王妃……怕是不举?”

  安以墨:“???”

  眉头拧成麻花,无尽的问号足够堆满整座王府,而罪魁祸首没有自觉,嘴角噙笑瞧着他的反应。

  看着神经病的质疑和困惑在看戏般的目光下凝成怒火,霎时点燃安以墨心碎埋藏已久的爆竹。

  无畏的目光直视萧醉泊,隐忍的火苗仿佛燃上双眸晦暗交替,温润的声线冷若寒霜,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萧醉泊,你个混蛋。”

第 26 章(修)

  26

  安以墨是真的动了火,与日常柔软好商量的印象告别。引人生气的似笑非笑戛然而止,对视的对峙立下分明,无形无声悄然发生。

  周遭的侍卫见状接连拔刀围聚,被萧醉泊一个抬手挥退。侍卫面面相觑,无奈得令撤退。

  院内仅剩他二人。

  安以墨抬手把药包甩上萧醉泊的身体,从未见过的寒冷目光紧凝住他:“为了你我的安全,建议王爷少在我面前晃悠,这样我们还能好好保持合作关系。”

  压抑的退让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情感堆积过多,安以墨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给他自己气笑了:“有时候我也会想,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对你坦诚是交易的筹码,重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唠叨话语是我脑袋被门夹了,没有理所应当。萧醉泊,你不要太过分。”

  说完,安以墨不带一丝留恋转身离去。

  失了力的药包自由下坠,萧醉泊眼疾手快安稳托住,眉头微皱,一时无言。

  离去的背影决绝干脆,一股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冒头,意图动摇他早已麻痹的心扉。

  仿佛安以墨这一走,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断了线。永别的念头首位探头,硬生生堵住萧醉泊回应的话语。

  不曾接触过的情绪占据主导,安以墨的话语反复在萧醉泊脑海中翻滚。

  明言“合作继续”,暗里的关系断绝摆到明面无疑。

  药包好好安放在萧醉泊掌心,清幽的异香传来,几缕熟悉气味伴随药香缓缓蔓延,飘散得不早不晚,就像专门等着战后鞭尸用。

  ……安神香。

  最底层包裹药材的草纸被捏得皱皱巴巴,萧醉泊的视线停留在无人的门口方向。

  不可言喻的情绪骤然爆发。

  适才对话的片段反反复复浮现,占据萧醉泊所有的思考。

  他没想会这样。

  听得出回府时的安以墨脚步轻快,听暗卫偶遇顺嘴汇报时也说见他笑得灿烂。

  然后。

  然后几句话交锋,变成了现在的结果。

  他不想要的结果。

  犄角旮旯中,某个能够形容现下心情的词语兀自蹦出,不加遮掩放肆嘲笑萧醉泊的遗忘。

  ——后悔。

  如果没有暗卫的路过,没有转换心情候人,没有一时生乐出言逗趣……

  萧醉泊微微仰起头,黑眸紧阖。

  无数种“如果”争抢着展现他们的绚烂身姿,重复鞭挞他体会何为后悔。

  久违的奇妙感。

  他竟然还会后悔。

  没有任何伤亡、无任何损失的情况下他竟然会后悔。

  安以墨……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19页 / 共84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