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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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醉泊满意颔首,又话说回来:“他想合作的对象是你。”
安以墨一顿:“和我还是和你有区别吗。”他要人脉有什么用,不还是给萧醉泊拉的?如果不是有萧醉泊在,他早游山玩水去了。
“天差地别。”无意识的不分你我虽然足够取悦于人,但也正是基于此,该有的认知萧醉泊不会藏私:“他愿意忠于你,所以如果我要用他的人脉必须得到你的首肯。哪怕你下令明确告诉他,我的需要和你保持在同等优先级,他也必然留有余地,因为无法确保我的需求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好麻烦。”
分阵营怎么比下套更绕脑子。
能拿着萧醉泊的鸡毛当令箭,当不当权的对安以墨来讲无足轻重。
握住缰绳的手微微收紧:“世道如此。”
背后继续的刀兵交战不时尖锐刺耳之声,近在咫尺。可安以墨却分不出一点心神去在意杀手,顾自陪萧醉泊扯东谈西分散注意力。谁叫某人表面上无事发生,实际在遭受的恐怕非常人所及。
行吧,入乡随俗。
安以墨耸耸肩,完全没有撂担子不干事的理亏:“不会觉得失望吗,我没有接受游行涯的合作。”
萧醉泊笑了:“为何。”
“多大的情报网啊。”结果放在眼前不能用,想着都心疼。
这下轮到萧醉泊好奇了:“既然不用,当初又为何选择交好。”
无论游行涯在游家的地位如何,商贾游家在京城数一数二的事实不会改变。重重不利情况堆叠,游行涯却能给在人人紧盯的商行中避开多有眼线与承办商搭上关系、和钱家的嫡长子称兄道弟,称之为偶然也该有个限度。
天下将乱,站得先机者才能于乱世中立足。而游行涯,必能有其一席之地。安以墨不是没有想过,可剧情线混乱算得了什么,乱世天下自身都难保,与世无争等同于自取灭亡,可加入阵营哪怕稍有不慎,便永无葬身之地。
听起来是两头犯难,但对于一个情报中枢而言无疑是能解决必选题的第三条路。
也就是说游行涯没有必要向任何一方示好,反之他们才是被需要的那一方。
所以从结果往上推断——
“少一方敌人比较简单。”安以墨说。
不需要的硬碰硬,少一个是一个。
第 67 章
67
疾风略过,尘土飞扬。
二人一骑首当其冲,朝驻军的大本营进发,上官朔没少在营里混眼熟,守门的将士远远瞧见人影后面面相觑。
焦急到隐隐含有怒意的一声“让开!”开路,军营入口大开。
专属营帐前,勒声骤然,棕马前蹄高抬紧急刹车,四蹄刚刚落地,稳定马匹的上官朔即刻翻身下马:“在这里等,我先去给你找东西。”
萧醉泊的营帐近在眼前,上官朔有意无意探听了一路确定顾简的清白,却是也不敢轻易将人放进去,撂下一句话转身跑没影了。守门的兵士相顾无言,在上级亲自带来的人有动作前纯当没看见。
没过多久,顾简切身体会了一把比多人无言更令人焦灼难耐的场面。
回营闹出的动静不小,专门前来围观的赋闲兵士层层包围。与整个军营格格不入的顾简无措地背过身去,来回踱步,无声哀嚎。
纵马时没拉开多少距离,怎么后面的人这么慢啊啊啊!!救命!
围观的兵士越来越多,萧醉泊本人未到,关于身受重伤的消息穿得倒快,窸窣的闲言碎语不绝于耳,分分秒秒的煎熬。好在上官朔动作快,顾简没窘迫多久就被抓着进入营帐。
前后脚之差的时间,层层围堵四周的兵士自动让出一条道。战马余裕扬了扬蹄子,在控绳人的指令下站定。
跨转过身,安以墨奋力一跃,三步并两步朝专属营帐大步流星,跟在后面的营帐主人却是懒懒洋洋,不紧不慢,若无其事到像个直属护卫。
营帐门帘掀扬,两名脸熟的下属作礼疾行,上官朔落在后面顾不得多少礼节,凑到安以墨身旁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人我都盯着,神医兄弟在里面准备了。”
准备用具的全程上官朔处处紧盯保证不会出问题,但放任还是监视顾简都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叫太医过来动作,还不如赌一把交给顾简。
安以墨点点头,上官朔看起来大大咧咧,办起事来十分注意细节,比某位在旁踱步充当旁观者的当事人强多了!
快走两步无情拽着右臂的衣袂,强行将萧醉泊往营帐里拉。安安心心暴力把人送进营帐,安以墨这才连带着刚落地的魏武一起嘱咐:“守好,谁都不要放进去。”
他就不信,萧醉泊顶着一身伤回来,幕后人会放弃嘲讽羞辱火上浇油的大好机会。
“出人命都不许放,出事算我头上。”
上官朔和魏武互视一眼,即刻领命。就算没有这句话,他们也会是相同的打算。
王府带出来的侍卫全部撤走,换两人亲自上阵。上官朔站门口,魏武绕到营帐背后提防,没过多久王姜闻风而来,脸色铁青着以军令调离所有前来的兵士,在上官朔走近一步重一点的警戒中保持好一段安全距离。
草木皆兵的性子能传染,安以墨确信。
脸上扬着令人不自觉萌生好感的笑容的少年郎走近,王姜的心思不得不从营帐转移到眼前:“见过王妃。”
“多谢王副将出手。”
王姜摆摆手:“将军那边应当也收到了消息,敢问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以墨多看了眼王姜,拿出原先准备的托词:“问罪。”
“不是——”王姜话头一滞,“将军。”
黄忠,还有……萧余奇。
呵,来齐了。
“安王妃。”萧余奇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本王收到消息说三弟重伤便过来看看,你这……怕是不合礼数吧。上面的两个人,兵器都拿好了,怎么、想杀了本王不成。”
萧余奇必到,安以墨早有准备,一点不浪费心情直接开嘲讽:“殿下想多了。不过是路上出了点小意外,他们杀红眼还没缓过来劲。”
萧余奇对开拓安以墨的思路十分有一手,他怎么没想过直接干掉夺权者。可行性暂放一边,安以墨双手一摊继续表演,“至于王爷的脾气,如殿下所见,我被赶出来了。”
“哦,对了。”安以墨突然想起来一般,潜移默化夺回话语的主动权,“军营失火情况如何,死伤人数财产损失多少,起火原因可知?”
安以墨仅仅瞥了眼一下脸色凝滞的黄忠,求知视线中内涵的疏远和冷淡不为旁人知,心底仅存的浮沉彻底冷寂如死水。
自己的答案没得到回应,反被一连串避无可避的反问憋回话头。
对峙陷入短暂的死寂,安以墨却只觉得可笑。
损兵折将下了无数次杀手,好不容易等到失踪一夜换来了重伤的消息,确认情况继续安排杀手才是萧余奇此行的主要目的,安以墨自然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把控局势的话语权不过缓兵之计,他不觉得可以拖延多久,但无人回答是不是过分了?
他问的问题很难回答?
将栋梁之材挤下去,到头来一问三不知,怎么好意思领主将的位置。
“死亡3人。”
三道视线集中于发言者,王姜垂着脑袋,双眼顶着不远处的地面继续说,“重伤5人,轻伤26。失踪……一人。”
安以墨心中一惊,面上不露神色:“继续。”
“起火源是停尸房,据称的夜晚焚烧时的火星被吹散,点着了距离最近的药草帐。”
猜猜哪个鬼会信。
安以墨腹诽着,看向黄忠。
黄忠点着头:“不错,失踪那人乃是副将齐憎,失火前日他曾当众同本将军翻脸提到王爷。本将军自然不会信,便耽搁了下来。”变相解释答不上问题的原因落在安以墨眼里都是放屁。
如果齐憎前一天不是被上官朔抓到山野里去锁着的话,安以墨真的会思考怎么应对他们的行踪不定。
“我会转达给王爷的。”
萧余奇的眼色沉了又沉:“我等不过是来关心一下三弟,王妃上来就兴师问罪是何意思。”
“问罪?没有吧,殿下不认为是意外?”
安以墨的避重就轻完全出乎萧醉泊的意料,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安以墨。”萧余奇上前一步直揪重点,咬牙切齿道,“你还能拦着本王探望不成?”
派遣出去的杀手无一生还,重伤的传言原以为是假,但就安以墨的半步不让的表现看来多半是真。无论如何,他今日来必得见一见萧醉泊到底伤得怎么样,究竟能不能死!
几步开外的营帐前,上官朔在萧余奇靠近安以墨的刹那瞳孔一缩,一只手已然握上腰间佩剑。
安以墨对身后发生的小动作毫不知情,二皇子的气势貌似排山倒海,实则连纸老虎都不如一碰就散,和萧醉泊差远了。
恰好也装不出来,索性正色对视,少相之上毫无畏色,谈吐从容字字铿锵有力:“王爷有令,闲杂人等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话音刚落,营前驻守的上官朔杀意瞬显,一副“你刚上来玩就弄死你”的无情。同时,萧余奇带来的护卫一齐拔刀,做准备状。
“闲杂人等?哈哈哈哈哈哈!”萧余奇开怀大笑,怒气滔天,“安以墨你好大胆子!本王与安王是以手足,连枝同气,到你这便落了个闲杂人等的名头?你把圣上置于何地!”
此言一出,黄忠和王姜均是脸色一变:“殿下!”
很久以前开始,安以墨就对动不动扣蔑视皇权这顶大帽子的行为不甚理解。也许是他并非这方世中人,无法感同身受所谓的大不敬,但听多了也就那样。
“殿下息怒,我绝无此意。倒是殿下不妨猜猜,为何我能在这里同殿下对话。”安以墨不慌不忙,与萧余奇气得跳脚得到小丑行为相形见拙,“我也归位闲杂人等。”
一片死寂。
手足又如何,天下谁不知皇子间剑拔弩张的关系。
但他们这群从京城出来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萧醉泊和安以墨洪流般的风流韵事!
明媒正娶恩爱有加的王妃都算作闲杂人等,更别说他们这群一点名头都没有的局外人了。
安以墨平淡的一句话愣是怼得众人一句话说不出来,恼怒异常。萧余奇好歹贵为二皇子,在萧逸斐太子位摇摇欲坠的局势下最优希望的帝位继承人,不可能放下身份无理取闹,只得死死盯着风平浪静的安以墨。
明明流言蜚语下的废物!
却是谈吐清晰思维活跃,对他半点畏惧也无,甚至能在疯狗身边取得一席之地。
废物,废物…好一个废物!
萧余奇越瞧,心里的怒意便越被转换成笑意,像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果真是谣言不可信。”
暗指的意味显而易见,透彻的双眸与之相对,隐含张扬:“谣言谣言,谣传之言,自然不可轻信。”
“以墨。”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营外两者的针锋相对。
夜灰色衣袍于人群中快步传扬,自带轻风上下翻飞。无法互视的强大气势霎时占据人群注意力,顶着周围数人目光的那人却熟视无睹,目不斜视,略过径直朝眸中唯一值得他在乎的存在走去。
健实的手掌包裹住纤细手腕,微微使劲,满身刺的少年郎便猝不及防地被拽入熟悉的清冷气息中。
萧醉泊强势搂住怀中人,不动声色拉开与萧余奇的距离:“本王说的都是气话,怎的当真了。”
柔情似水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心尖上的人儿,语气中颇有些无计可施的追悔,“本王向你认错可好。”
萧醉泊的听觉超群绝伦,难耐药草的折磨之下,唯有属于他的少年郎的坚定声音可祛除大半疼痛。安以墨在营帐歪为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萧醉泊听得清清楚楚,无一遗漏。
——直至“闲杂人等”四字的出现。
第 68 章
68
明知是托词,无比疏离的四个字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怎么可能将安以墨视为闲杂人等!
被带有药香的味道包裹,安以墨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习惯了萧醉泊的动手动脚,这次也一如既往任由萧醉泊动作:“王爷说的哪里话,我帮不上忙,归位闲杂人等无可厚非。”
众目昭彰,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却比适才的死寂更为令人生畏。
实在是眼前的一幕过于荒诞了!
虽无法得知伤情,可萧醉泊受伤的消息八九不离十。但偏偏在这位重伤者如他们所愿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时,所有人表里如一的诧异万分。
对峙打闹的局势一触即发,可大病患竟然不闻不问围聚缘由,跑出来同身体康健的安以墨嘘寒问暖依头顺脑。
疯狗萧醉泊的脾气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还有!安以墨又凭什么坦然接受!
他们对萧醉泊宠爱安以墨有所耳闻,但实在无法想象已然到了萧醉泊无限退让认错的地步!
恃宠而骄。
太过恃宠而骄了!
少年郎的恣意被谁惯出来的不言而喻,众人期待的生气发怒——不可能的。
“好了,本王保证不会有下次。”
他保证,不会再给机会让安以墨说第二次闲杂人等。
“还有人在呢……”安以墨偏过脑袋避开萧醉泊凑上前的气息,脸颊似是染上绯红,有心之人还没巧瞧清楚,夜灰衣袍的主人便将视线挡得干干净净。
视线一转,萧醉泊的态度急转直下。同样的嗓音同一个人,居高临下的语气中满斥蔑视与不屑:“来得这般整齐,想来不是观赏本王与王妃之间的故事罢。还是说,你们认为是本王放的火,只为将罪祸推至王妃身上。”
萧余奇的预料接连被破,准备的讽刺羞辱一句没用上,半天被堵得哑口无言满肚子怒气。萧醉泊的目中无人更是狂妄,三言两语便将指向他的所尊疑点推得一干二净,恩爱形象简直给所见者留下足够记一辈子的惊骇一幕。
准备许久的证据和流言成为无用之物还遭受嘲讽,别提脸色有多精彩了。
王爷发话无人应答可是大不敬,萧余奇同为皇子不受拘束,但跟皇亲国戚八竿子打不着的黄忠不能坐视不理。他干笑两声:“自、自然不是。”
“说来,上虞郡可要有趣得多。”萧醉泊淡淡道,“专门为军方药方上新增的一味药材,价格竟在城镇中水涨船高,确是人才辈出之地。”
嗯?
什么东西?!
怎么有人偷药啊!!!
萧余奇的脸色顿时绿了,一齐阴沉下脸的还有不知何时走出营帐的顾简。
安以墨对瘴病之事早有打算,因此他带去的方子是白老前辈经过修改后的新药方,上面有两味药材乃是新添上去。实践下来确比以往的方子更加有效,这才转用了新药方。
但即便如此,原因多样的瘴病依旧只能对症下药,并且非所有人适应修改过后的新药方,稳定性不够加之药材的消耗量相比得不偿失,新药方便在尝试之后不再启用。
结果一把火后有人告诉他们说,被性价比淘汰方子中的药材价格成倍外售?!
就连修改药方的老前辈都摸不准实际效用,他们怎么敢!!
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
鸦雀无声。
目的达成,萧醉泊拱完火便一扫凌厉凶焰,不去多眼看都知道他软语温言说给谁听:“这两天没怎么歇息,可是累了?”显而易见的赶客。
在场都是识趣之人,更加没心情没胆量继续旁观熙熙融融的情爱之事,以萧余奇为首的众人气愤挥袖,走得趾高气扬。
待清场完成,安以墨骤然失力,放纵地靠上身后炽热的胸膛:“累了。”
一个人靠得轻车熟路,另一位接得坦坦荡荡,反倒不让人觉得如此零距离的动作显得那样亲昵。
“睡会儿?”关切的震颤自胸膛传至,腰部的痒痒肉无端发酸,一个趔趄往怀中压上了更多重量。
预料中的失衡没有如期而至,身后之人仿佛定如泰山,稳稳当当。
安以墨浑身一滞,想掩盖什么般顺势摇了摇头,高束的青丝来回在萧醉泊颈肩蹭动,无意识地挑动着后者的承受能力。可惜安以墨满心满意自己看起来像直往人怀里钻的窘境,忽略了那一头的猝然加重的呼吸,也忘记了,他其实有即刻离开怀抱拉开距离的选择。
或许是受萧醉泊表面上的平静影响,安以墨僵直的身体慢慢在若无其事的怀中放松下来。少年郎抬起头,清澈的水灵双眸内满是担忧:“还好吗?”
“嗯。”
午间的日光打在解决波澜的海平面上,满是午后的慵懒惬意。
看起来安以墨的拖延全程镇定自若慢条斯理,可耗费的心力却是实打实的。他有方法有口才,但若是真的道理不通交起手来,事情就大了。
大敌过后的安全感带来阵阵困意来袭搭配萧醉泊的半催半哄,先前还是气势凌人的少年郎尽敛锋芒,迷迷糊糊浅睡过去。
覆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熟睡人儿的脸颊,浅浅留下一道淡粉的印子后悄然消失,唯有残余的丝丝暖意作为见证者。萧醉泊垂眸默守,嘴角不自觉上扬,少年郎的一呼一吸在他心底绘制无数遍,却怎么都看不够毫无防备的睡颜。
就是不知今夜过后的一段时间还有没有这份待遇了。
守护的视线不知持续了多久,萧醉泊才舍得移开目光,去处理营帐外头咳到快肺腑移位的噪音。
“咳咳咳、咳咳。”
一个意外,装咳的提醒不小心假戏真做到无法控制,上官朔掩着嘴立马跑远,狠狠从被呛口水的倒霉事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营帐门前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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