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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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过后,又是一阵哭天喊地。

  远处。

  “安公子,你就不说两句?”上官朔好奇搭话,他看得出他家王爷为的就是替安以墨立威,争来话语权,不管安以墨看出来没有,他觉得都有必要提点一下,“只要安公子说一句话,王爷定然不会为难他们。”

  安以墨神色不变,轻轻应声:“嗯,我知道。”

  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萧醉泊佯装动怒的缘由,但在安以墨看来,这是萧醉泊的自作主张。

  不可否认的,意识到萧醉泊用意的那刻,他心中划过一涓暖流,萦绕心间。

  被人在意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但……只允许萧醉泊生气吗。

  他也很生气。

  “但是谁让他们说萧醉泊坏话。”安以墨停下脚步,望向远方,深情淡淡。

  那些人说萧醉泊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单凭这点,安以墨都想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

  他不是同情心泛滥可以抖落出舍利子的人,他很记仇,也很小气。

  主人公离场,萧醉泊退而求其次,让这群家伙认清安以墨在他这里的重要性勉强达线。

  话说出口没有收回的道理,安以墨想他动手,那他就动动手好了。

  微微挑眉,识眼色的下属主动领命去取佩剑,敢说敢做,放肆无边。

  “萧醉泊你敢!”萧余奇在震撼中缓过神,厉声斥责道,“父皇亲命批准所有在场的肱骨之臣随我等南下是为控制疫病!不是供你玩闹!”

  萧醉泊淡然接过下属递来的佩剑,闻言不由嗤笑出声,充满戾气的黑眸慵懒半掀,蔑视道:“玩闹?呵,要这么说也行。”

  反驳到一半,萧醉泊忽地想起什么,一番权衡之下依旧习惯性将所谓名声抛诸脑后:“本王南下不过是陪王妃出京散心,至于其他……本王乐意。”

  泛有银光的佩剑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折射出令人生畏的刺眼光芒,刺眼到眼前恍然的一抹黑昭示着所见者避无可避的绝境。

  肃杀之气铺天盖地,萧余奇被气得不轻:“萧醉泊你敢!!”

  萧醉泊眼神都懒得回,权当放屁。

  他有什么不敢。

  长剑缓缓出鞘,众人的心随之提起。

  提到半途,众人觉得他们出现了幻听,濒临麻木。

  是哪方恶鬼咳嗽了一声。

  上官·恶鬼·朔作为左膀右臂的亲信护卫,大部分时间的行动都无需逐一请示萧醉泊,眼下依然。

  他疾步上前,脱口而出:“王爷,王妃……”

  话即将脱出口,上官朔瞥见依旧在场的众官僚立刻噤声,快步俯至萧醉泊身旁耳语几句。

  还好底下的不是兔子族,不然一定能见到所有耳朵全往一个方向伸的奇观。不怕不知道,就怕话说一半听不到下文!

  王妃到底怎么了!

  “哦?”萧醉泊略一挑眉,“当真?”

  上官朔应是。

  重点对话交代完,也不怕底下这群虎视眈眈的人听见,两人的一问一答毫不遮掩,剩下不知情者抓耳挠腮。

  这一幕好比你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结果突然出了意外改变了行刑者的心情,变成了等待不知名时间突然赴死的死缓,每一秒都是煎熬。

  玩弄他人心理,萧醉泊从未失手过。

  地狱使者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现,取代腾腾杀意。

  有胆量悄悄抬头观察的官员被吓得不轻。

  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不过与他们料想的不同,听完汇报的萧醉泊满身轻松,难以自抑唇角的笑意,手中的佩剑说丢就丢,一句话没撂下,信步离场。

  上官朔稳稳接过佩剑,没有选择跟上去,没事人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蹲着散心,等他家两位难搞的主上自行解决内部矛盾。

  要不是他集中心智来了这么一出,鸿渊剑下多出几条人命他不在乎,但是他不能不在乎自家王爷晚上有极大可能风餐露宿啊!

  好好一位王爷、堂堂大将军,与草相拥,与天共眠。

  上官朔抹了把脸。

  太丢脸了。

  太丢脸了!

  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萧醉泊还处在安以墨的不配合全是心心念念为他,怕太过放肆恐日后被追责的担忧里。

  血腥味不好闻,安以墨不会喜欢的。动手,浪费时间浪费力气,耽误他见安以墨。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萧醉泊。”萧醉泊心情正好,刚应声,便见眼前人扬着灿烂微笑,声音清朗,“我听见你刚刚说的话了。”

  萧醉泊的好心情微不可见地僵硬了。

  声音清朗,朗如恶魔低语。

  “拿皇命当儿戏是吧。”

  恶魔持续低语:“拿名声当垃圾是吧。”

  “唉,其实我也知道。”恶魔气势消颓,故作烦闷:“没有我,你也一样能达成目标。不过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那么喜欢败坏名声,我的也借你使使,省得我晚些被旁人猜忌。”

  萧醉泊笑不出来了。

第 49 章

  49

  人性趋利避害,萧醉泊也是一样。

  说出口的话不是没有考虑到安以墨生气的可能性,但这是利害危机最小的选择,萧醉泊几乎本能般做出反应。

  对峙当下,如果萧醉泊选择强调的是安以墨特使的总统令身份的确能够敲山震虎,达到同样的效果。

  不过这样做无疑于给下面那些家伙提点,出了事简简单单就能有人替他们担着,如此往后值得头疼的事便会接二连三雨后潮水般不止涌来。

  相比没怎么损失的后者弊绝对大于利,萧醉泊没有理由这么做。

  无关人士被萧醉泊吓得不敢靠近,四周唯有暖风荒地作伴,萧醉泊正色,看得出安以墨是铁了心要同他争论出一个结果。

  “你知道,我不会。”

  男人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坚定。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

  事后算账不是安以墨本意,他想让萧醉泊知道他会介意,也是真的很头疼萧醉泊做出不利于自己选择的时候怎么能果断到呼吸那么简单。

  安以墨叹了口气:“往后称帝,就凭你的名声是想把百姓吓服吗。”

  萧醉泊密切关注着安以墨的微表情,把他说的话清清楚楚听进心里。

  往后……什么?

  过多纠结无用,安以墨看向他神情严肃:“你有没有犹豫过。”这一次,在把自己名声往深渊里踩的时候,有没有犹豫过。

  “有。”萧醉泊压下赤//裸裸提及谋逆行径的震撼,波涛汹涌的思绪往后让位,首先给出肯定的答案,随后迫不及待一一捋顺积埋许久的问题,“你一直知道我要做的事。”

  安以墨扔回去一个“废话”的眼神。

  “为什么。”

  萧醉泊很想就想问,为什么会猜到,为什么会选择他,为什么……

  为什么,好问题。

  戳破窗户纸的是他,安以墨做好应对萧醉泊问题轰炸的准备,却没想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没有明确的在意点,回答可以很广泛,但安以墨不想敷衍了事。

  为什么呢。

  单纯是因为不想萧醉泊把书中所写的磨难痛苦经历一遍吗。

  曾经无聊的时候,安以墨试图站在萧醉泊的立场上思考过不得不去争夺皇位的理由。

  诚然,其余三位皇子不管那一人坐上皇位,第一目标就是会把其他虎视眈眈的继承者弄死,为保命是其一。但这点对萧醉泊不适用。

  其余皇子必须赢,性命除外,一是自己的野心,二是不愿将自己阵营的权力白白上交。

  可萧醉泊手里没有明确阵营所属,唯一天然的优势还是驻守边疆的几十万大军。服从命令是军士的本性,谁在位上都无法改变这点,所以上位者不会蠢到把所有兵士大换血洗刷一遍。

  真正跟在萧醉泊身边的几个人或许会收到牵连,但只要萧醉泊愿意,让这些人平安度日根本不是问题,包括他自己。

  有时候安以墨总会觉得萧醉泊执着的原因虚无缥缈,他是有情有义,但似乎更喜欢无拘无束。何况原文里到后期,萧醉泊所有的情义都被断得一干二净,单凭唾骂他的腐毁国家,真的值得他拼死拼活吗。

  安以墨说不上来。

  他想得很认真,萧醉泊等得很耐心。

  去掉所有不满意的待选回答,安以墨给出了仅剩的最强大的理由:“因为是你想做的事吧。”

  萧醉泊是仅有的四个皇子中最适合的皇位继承人,安以墨完全相信萧醉泊可以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可惜这点不能成为理由。安以墨本就是局外人,或许是时间太短,他对更多的人没有任何感情,也不具备怜悯世人的大爱。

  换而言之,其他人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呢。

  真正的安以墨,包括上一辈子,从来都是冷淡淡的。

  站得住脚的理由只有一点,因为原文的萧醉泊直到死都在坚持夺权这件事,所以安以墨打开始就那么做了。

  安以墨的答案很简单,很直白,也很沉重。

  这句话给萧醉泊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至今为止遇到的任何惊喜,甚至让他没有问出口是怎么察觉到的勃勃野心。

  安以墨不知道萧醉泊的想法,但相同的,他的疑问值也到达了顶峰。本尊在他面前,猜测太多都是枉费精力。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安以墨没等回答,就像咬定萧醉泊会同意,“为什么会想夺权。”

  不像安以墨的沉思,萧醉泊的答案似能脱口而出,然而在回答之前,他将铺垫明确说在前头:“从我这里可问不出你想听到的答案。”

  安以墨了然笑笑:“我只是想听真正的答案。”

  见安以墨毫不在意,萧醉泊也没藏着掖着,说得干脆:“以往是兴趣使然,打发时间。”

  想起原文一次比一次的悲惨程度,安以墨沉默了。

  兴趣……使然。

  打发……时间。

  “失望了?”

  安以墨摇摇头:“很有你的作风。”

  先前的一番思考做铺垫,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用心计划是无用功,反而恍然大悟。

  初期动机不过是打发时间,往后则是没有回头路的胜负傲骨作祟,“现在呢。”

  安以墨没有丝毫埋怨和不理解的反应无端触及了萧醉泊内心最为柔软的部分,再开口时,玩闹的声音变得严肃且温柔:“现在……”

  现在,他想给他一个安定的家。

  他想把世界作为礼物,让他的人不再害怕无家可归。

  这些话,萧醉泊不会说。

  至少是现在。

  他的安以墨太温柔了,不喜欢让旁人因为他而行动。

  “我想称帝。”

  四字足矣。

  —

  有首日的立威,几日赶路下来都不见一人没事找事,面对安以墨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恭敬起来。

  气温逐日上升,温度越高,瘴病的传播速度加剧,南下刻不容缓,整个队伍不敢耽搁片刻,一路沿着官道疾行,鲜少进城。

  其余人歇息时聚众诉苦水,吃不好睡不好,后悔领了这档子苦差事。偶尔路过的安以墨听了一耳朵,不能理解,抬脚就走。回去跟萧醉泊边吃茶点边闲聊时对这些人的自我感动狠狠吐槽了一翻。

  这时的萧醉泊会轻笑应声,连声附和,然后就会获得来自安以墨的催促用餐。

  他们的落脚点多在驿站,规模有限,但再怎么样也不会怠慢两位皇子。安以墨跟着萧醉泊住一间,堂而皇之享受第一档服务。

  至于吃不好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萧醉泊对吃东西没什么兴趣,可意外的在方面很有了解。哪个城镇有什么都能说上一二,靠近下一个城镇就算不入,也会专门着人去买些回来,每天都不缺吃吃喝喝,甚至安以墨在愁这些日子被萧醉泊投喂胖了的甜蜜痛苦。

  连日在马车上赶路的痛苦对安以墨来说极具新鲜感,两位驾车的功夫自头一日的小意外后除去无法避免的跌宕再无失手,萧醉泊不知怎么区分出来安以墨的日常放空发呆和真正无聊,往往到后者的时间就会不经意提起些有关当地的异闻和小众科普,几乎问什么都能得到答案,好像无所不知。

  一位传闻中从未接触过书籍的废物王爷,结果编外野史经典百家均有涉及,储存的知识量恐惧到极点。

  萧醉泊很少接触旁人,无从谈论这些,讲故事的水平一般,再激动人心的场景都被人轻描淡写一般说出口。

  可安以墨却不觉得,含有惊羡之意的双眸熠熠生辉,萧醉泊讲述一般但用词恰当,理解起来简单直白,能最快了解故事的全貌。每次提问都会获得萧醉泊不假思索的回答,从中感受到的信赖无以复加。

  马车车帘不具备隔音的功能,上官朔和魏武对此并不惊讶,只是默默在两位主上聊得尽兴时聚精会神提防四周,确保无人靠近。

  讲完听累了,安以墨调整坐姿打个哈欠例行进入安眠乡,好让萧醉泊也有自己的时间多休息会。

  每每入睡时坐得端正,醒来时不知怎么的必然会落入温柔乡的怀抱,久而久之,安以墨用起萧醉泊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有安以墨陪在身边,萧醉泊的作息以火箭升天的速度逐步往正常方向改善,有三餐的意识,晚上也会放下琐事的处理乖乖睡觉。

  安以墨睡得熟,自然不会知道夜晚的睡眠时间里萧醉泊醒过多少次,有时单纯是魇后惊醒,有时……□□焚身。

  悠闲的日子持续了小半月。

  睡饱休息够的哈欠声连天,发完呆消磨时光的安以墨回过神来,不经意撞上看向他的视线。安以墨当是正巧,想了想问:“每天坐马车不无聊吗。”

  被发现的萧醉泊十分淡定,看得光明正大。“说不上。”

  浑噩度日也是过,能够看着赏心悦目的人的无忧无虑不比神仙般快活?

  安以墨将信将疑,想起一直栓带在后方的马匹:“我还以为你会骑马。”

  “有备无患。”萧醉泊显然知道安以墨指的是什么,略一思考,“想骑马?”

  懒洋洋靠在座椅垫背上的少年郎双眸一亮,很快又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没骑过马。”

  萧醉泊莞尔,正和他意:“我在,怕什么。”

  跟在队伍里缓慢行进,萧余奇的人盯得紧,萧醉泊手底下的人能够活动的范围和接触机会少之又少。

  队伍出发也有进一月,再怎么慢,今晚也想必应该也能达到军营的管理区域内。

  打着算盘,萧醉泊示意离队停轿,去后头牵来落霜。落霜是萧醉泊的战马,跟着从战场上回京,又一路被萧醉泊带着南下,许久没有好好撒欢磨蹄子了。

  魏武不觉有奇,只当是他家王爷心血来潮,好不容易牵来这头颇有脾性的落祖宗,迎头看到大老远外跟着下轿的安以墨一下愣住。

  万物有灵,动物亦然。

  落霜逮住魏武愣神的机会撒蹄子就跑,魏武下意识松开本就没牵牢的缰绳目送马匹狂奔,一点不担心,反倒是有点后怕。就冲着落霜的力道,再晚放手一息他就能横着进军营了。

  落霜马如其名,是一匹健壮的白马。乳白色的马尾马鬃随风飘逸,迎面奔驰而来。蹄声响亮坚实,一下一下踏在飞扬尘土的地上。

  安以墨第一次亲眼见到马匹,不由得被十足的冲劲吓到。萧醉泊时刻留意安以墨的状态,低声安抚道:“不必怕,落霜脾性温和。”

  不知道安以墨信了没信,反正默视全程的上官朔打死都不会信。

  十二岁,上过战场的雄性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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