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
|
听起来缘由简单,但放在萧醉泊身上变成了处处不合理。
军营之外的那家隐于山林中的驿站地形特殊,却是属于仓郡的辖下。如果他没记错,那里住着的两兄弟也姓风。
总之无论真正的理由为何,安以墨是定然要来郡守府拜访一次的。经他们这一闹,往后风怎么吹,奠定着风大人的立场何为。
安以墨来得光明正大,萧醉泊却是隐匿踪迹偷溜进来的。日后关于他二人的挑拨争辩里有无萧醉泊亲自动身的监视,就能够间接建立起对于风大人的所属阵营的判断。
没有萧醉泊的妨碍,安以墨就药材、百姓的安置和瘴病的问题提出了几项可实施的计划。
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二人相谈甚欢,一直从正午淡到日落西山,才在萧醉泊和善的目光下告辞离去,教安以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去亲戚家玩却被孤立在外的小孩闹脾气想回家”的即视感。
夜幕降临,吃好喝好辛苦哄完大朋友,简简单单的日子便又过去一天。
偌大的室内,水声涟漪硬生生在燥热的夜里营造出安心的烟火气。洗漱完毕的安以墨爬上床,脚步声临近,热腾的水汽好似先驱者一般开路扑面,及时告知他举起书册遮挡视线。
打量的目光一丝丝从少年郎修长的手指到漾出浅粉的脖颈。
忽地,一阵敲门声煞风景地打破氤氲氛围。
两个月过去,萧醉泊的作息明显发生改善,入夜后的院落中不留人占据新规的头一条。没点重要的急事全部押后再议,能顶着萧醉泊动怒的风险去打扰清静夜晚的至今都没发生过几次。
才出浴的萧醉泊厌厌瞥去,心情不顺归心情不顺,人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跑了。
隔着大门的魏武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报告。
脚步声陡然转向朝着大门而去,安以墨恨铁不成钢地发愁脱口:“衣服穿上!!”
闻言,萧醉泊止步。
阻挡视线的书册随萧醉泊而动,回应的话语中带着那么些个失落:“都不看我一眼,怎么知道没穿。”
个混蛋的行动还要看吗!
同样的招数别想匡他第二次!!
举着书册的手气到颤抖。
这夜的乐趣以萧醉泊取过外衣批好,不露一点在外为结束。
幸好安以墨不知道,在他看来的乖乖听话落到萧醉泊脑海里则是占有欲的表现。
在外煎熬的魏武长话短说:“王爷,军营失火了。”
第 59 章
59
军营失火?!
工具书册被无情扔到一边。
原剧情中的失火那夜混乱不堪,关于纵火者的消息漏洞百出,于情于理都要走一趟的萧醉泊追踪而去后整整失联三天。
最后放火者不知所踪,萧醉泊闭口不谈,但嫌疑再大也不可能把罪证压到一个在鬼门关晃过一圈的人身上,时意外也就不了了之了。
放火就是为了引萧醉泊出去,可是现在他们都离军营小几十里开外了还点!
而且他和萧醉泊前脚刚走后脚就失火,着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药材堆放的营帐,其心可诛啊!!
萧醉泊若有所思,就听身后传来亲昵喊声:“萧醉泊,我困了。”
开什么玩笑!
药被烧了可以归为意外,真正受伤的可是身为总指挥的他!
话又说回来,锅一个两个都是背,多了不愁。事情已经发生,去留改变不了结果,天大的事都放到之后再说吧。
挥退魏武,成型的种种报复手法暂且按耐,萧醉泊带上门走到床边,拾起扔到边角的书册放到床边的置物台上。
“睡吧。”
最后一盏烛火熄灭,安以墨看着萧醉泊躺在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上,这才放心地拉高被角,互道晚安。
一夜无梦。
翌日,安以墨一睁眼,衣冠整整的一大只萧醉泊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就怕他看不到。
安以墨也不是没想过萧醉泊会晚上溜出去处理问题或者添把柴,但明晃晃的存在感无不在告诉他说到做到,答应了不去就是没去。
换作其他人想的就应该是搞定事情回来后故意所为吧。可安以墨怎么看怎么都在展示乖顺,像个急于证明的小孩子。
起床气被笑意占据。
大清早地撞进满怀笑容,萧醉泊却无由来地有点不自在。“起来吃饭。”
窝在床上的安以墨动了动调整姿势,单手支起脑袋含笑看向萧醉泊,不禁感叹:“萧大将军也有催别人吃饭的一天啊。”
成长了!
回首往日一饭三催三请,现在的萧醉泊会主动喊人吃饭了!简直太让人省心了,还以为会花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养好打小就不被重视的习惯呢。
“只催你。”萧醉泊也知道往日不堪回首,“休息好下午动身走一趟。”
!
是喔今天要出门来着!
目标和美食摆在眼前,安以墨只放肆磨蹭了半炷香功夫。
也不知道萧醉泊的人手到底是够还是不够,说够吧就连魏武和上官朔都是轮换当班,天天忙得不见人影,影三影七更是面到没见过;说不够吧,他的早食下午茶点从没少过,各式各样几乎涵盖附近城镇的所有特色小吃,被夸好吃的第二天总能以各种方式再见上面。
所处时期的确比较特殊,可是萧醉泊既不要什么好名声,东西也都弄回来了,不吃才是浪费。
吃饱喝足挣了段悠长的消化时间,临近未时,两人才动身出府。魏武和上官朔各有要务在身,思考徒步能到哪里去时,啪嗒啪嗒传来一阵马蹄声。
第二次和落霜接触,白驹的表现不像首日那般不屑一顾,朝萧醉泊讨摸的同时还会别扭地挪过来两步。如落霜的愿,安以墨摸摸傲娇马,暗自腹诽了句真像你主人。
狂风疾席卷,白驹行坂险。
萧醉泊策马扬鞭,安以墨躲于其背后紧拽不放手,二人一骑迎风驰骋。
“吁--”
长声划破天际。
树木窸窣作响,衬出此地的寂静。
落霜砸了砸蹄子,似是意犹未尽。萧醉泊的微微夹紧落霜健壮的身躯,示意小心缓步向前走。
好奇的小脑袋从萧醉泊身后探出观察四周,手中的力道却是丝毫未松。上次坐在前头,身后有萧醉泊护着,安以墨还敢心不在焉放肆看风景,这次吸取教训叫喊着坐在后面,全程却只有紧抓住萧醉泊这一个选项。
出城后纵马之时为稳住身形,基本等同于搂腰的动作安以墨想起来就是一阵尴尬。
萧醉泊的目的地在仓郡郊外一处山野,实打实的一座山。山脚地域广阔,海拔难说,但好在坡度不高。落霜体型硕大,只好被丢在山脚下等。
落霜有灵性,安以墨倒不怕它乱跑或是被人骑走喽,上官朔痛心疾首倾诉落霜过往恶行的形容历历在目,不过如果有,他先默哀为敬再跟一句活该!
正值林叶茂盛的夏季,坡上却堆满了枯萎的树叶。萧醉泊在前方开路,时不时折下乱生出来横栏在小径途中的枝杈,坠在后头的安以墨心安理得当好自己的气氛组,适当给予夸夸。
“还没问你突然来这边要做什么。”反正他都跟来了,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提前问问也无妨。
“审问。”
安以墨:“?”
专门跑到深山老林里来审问?
不过很快,安以墨才知道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审问”已经是萧醉泊在能做确切表达实际行动的词语中委婉再三挑选出来的形容了。
而且参与审问的第三人,安以墨认识。
“不愧是齐副将,不吃不喝两天,状态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差。”
沉重的铁链受到拖拽发出刺耳的滋拉声,满地碎石的荒芜山洞背光,视线昏暗,也是白天才能勉强借天光看清洞内的物体。
洞里的那人蓬头垢面,勉强可辨身上蒙灰的军衫铠甲。
可若不是萧醉泊先行嘲讽,安以墨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齐憎齐副将!
“将军,”齐憎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萧醉泊的废话,“末将还以为要在这里等死了。没想到,送行人里竟然还有王妃的位置。”
齐憎的音色因干燥缺水而变得沙哑,说出来的话却不像面上的那样无害。
好说也是一方军营的副将,死在前主将手中即便知晓人屈指可数,那也当时一件大事!传到京城少不了朝廷的一份抚慰款和追封加授。
而作为加害人最为亲密存在的安以墨知道真相,竟然被列为不可思议。
死到临头的挑拨。
“呃啊——!”
尖锐的箭矢倒勾刺入血肉,看不见的猩红浸染衣衫,难闻的铁锈味逐渐充斥洞内。
萧醉泊动了动手腕,淡然的神色完全掩盖住内心对于挑拨的不爽,就好像那暗器不是从他手中扔出去的一般。
被点名的安以墨耸耸肩不以为然。
这点小伎俩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简直小儿科。
他知道齐憎的死亡牵连到军营突发的火情,但不知道背后有萧醉泊助力。
可这又不重要,甚至连一个小插曲都谈不上,所以安以墨并不会因为他知道或不知道而计较、生气。
转换角度来看,齐憎的这句话很可笑。
搭上性命来换一个表演的机会,很值么?
见安以墨神色平静,萧醉泊放下心,走上前一把抓住捆绑住齐憎的铁链将人一路往外拖。安以墨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提前往山洞外走。他管不了萧醉泊发狠,但不代表他看得下去血腥场面。
铁链落地扬起一波尘土,齐憎被仍在骤然陡峭的坡道边缘,肩膀以上的部分随惯性探出山道腾空。
萧醉泊将满脸写着好奇的安以墨拽到身后,感觉到人自然地抓住自己才安然分心回正事。
齐憎面朝的方向上,有萧醉泊想让他看的东西。
山洞所在的海拔不高,但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古代却足够看到很远。
放眼望去的荒原田地间,整整齐齐支起的营帐自成一地。营内几处黑烟袅袅,周遭不时有许多人往来经过,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齐憎僵着身体,眼睛死死地盯着营地的方向。
他认得出,那是他呆了九年的地方。
“昨夜军营走水,点燃的不光点了尸体,还燃着了传言‘不小心’放到营帐隔壁的药材。”萧醉泊自认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为将死之人解答了,“阵营选得不错,还有人帮你情理尾巴。”
一声齐憎从未得到过的夸赞如凌厉弯刀,彻彻底底将罪恶的事实暴露在他眼前:“不、不会!”
清理尾巴?
失火是为烧药材,药材为治病,可瘴病……
今年的瘴病,比以往严重百倍。
也偏偏今年瘴病发时,萧醉泊被扣留在京城。
一种细思极恐的可能性犹然眼前。
安以墨一直以为瘴病是天然所致,只是碰巧今年格外严重才能闹大。
但如果,从头到尾就是为设计让萧醉泊成为京城送来替朝廷正名担责,甚至送死的呢。
“瘴病有人为因素。”
安以墨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句结论,其中的过程经历他不愿费心多想,然而单凭这个结论,所有的参与者就该死。
萧醉泊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安以墨。夸赞聪明的话语在心里赠与,可能的话,他并不希望推断会真实发生。
带安以墨来,不是为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想让安以墨看清楚,他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齐憎单纯是其中一个拥有充分理由的手下亡魂罢了。
事实胜于雄辩,紧盯着营地方向的齐憎逐渐接受,从惊恐中走出来。
瘴病年年有,对于身在南方的他们而言美到夏日就如同家常便饭。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军里得过一次的不再会连续中招,身体也会变好很多,死于瘴病的在两万的庞大数字面前不过零星几个。
再后来,有人告诉他上虞郡下的某个小县城内突然病症,最先产生反应的是被劳役去开辟荒地种田下地的百姓,而劳役他们的地主对此视而不见,瞒报虚报小事化了。他不过是得知消息后去地主那里做了点手脚,但谁能想到区区地主接触的人会有那样多!
刚开始发现事态严峻的时候他是动过上报的念头的。可是,可是那个人又告诉他上报也不会引起上面关注,反而引火上身,况且,那个人保证打得胸有成竹,不会蔓延得很厉害的。而且说不定可以借机牵连到萧醉泊头上!
他做错了什么!
不过只是把衣物借机放到了地主家里!
是了,他根本没做什么。
说服心底的恐惧,更大的愤怒占据心头:“萧醉泊!我死了又如何,他们不会放过你!”
齐憎好像看到什么,腾空着身子以怪异的动作扭过身子:“没有我的音讯,却看到你,带着你最爱的王妃主动跑到死胡同来,你觉得、他们会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似在印证什么,一声马鸣响彻山野,惊起雀群高飞。
“让我猜猜,是落霜吧。”齐憎突然发笑,“哈哈哈哈,可惜了落霜一匹好马。”
“哦,我们的萧大将军还不知道吧。这座山附近有狼群出没,死过不少人。想必他们惨死在狼牙之下撞破脑袋也想不到未来一起陪葬的还会有闻名里外的萧将军吧哈哈哈哈哈!”
爆炸性消息接踵而至,可萧醉泊仿佛没有感情的木头人,神色至今不曾有过一丝其他的表情。
利落地拽回齐憎扔到道路中央,伸手一下脱臼了吐不出人言的下巴,捏住软穴废了下颌骨。
“聒噪。”
第 60 章
60
萧醉泊的这一下牵动了安以墨的目光,这才让他正眼看到瘫在地上的这坨。
难怪没有反抗。
下巴脱臼,叫喊声都成了清静的嗯嗯啊啊。沉重的铁链缠绕在躯体上,抓来时手脚便被双双折断,大小伤口满布,可安以墨在齐憎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值得可怜的地方。
进入军营后第一位笑脸相迎、对萧醉泊的到来热泪盈眶的副将成为推动陷阱的第一人。
忽地,眼前一片漆黑,眼前渐渐传来掌心的温热。
“伤眼。”
无人理会齐憎堪称见鬼的惊恐目光,萧醉泊环住安以墨调换位置,把伤眼的东西挡的结结实实。
低沉的气息萦绕在安以墨身边,他点点头,抬手拽下挡住视线的宽大手掌。出神地紧盯地上一点,抓住萧醉泊的却却是不曾放开。
说不上来的难受。
不单是参与不可饶恕的行动,重要的是毫无悔改之心,哪怕知道结果重来一遍,齐憎还是会选择相同的路。和报复社会无关,仅仅针对萧醉泊。
温暖的手掌反抓住安以墨,牵着人往前走。
做过的事情无法挽回,安以墨仅仅只是气愤,冷静下来跳出愤怒的事实,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仍旧十分糟糕。
走过一段路,安以墨冷不丁出声。
“他喊了你全名。”
安以墨找到不爽的原因了,齐憎是他听到的第一个当面喊萧醉泊全名的人。虽然他习惯连名带姓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不爽。
他和萧醉泊是不一样的,所属的世界相隔太远,对安以墨而言感受不到任何身份地位所带来的区别。
而齐憎是土生土长的人,也曾是萧醉泊的部下。
他凭什么直呼其名。
“还喊你萧大将军。”
安以墨的脸更黑了。
这可是他专门用来打趣萧醉泊的称呼!!!
萧醉泊骤然失笑。
他当他的少年郎愤愤不平那么久是为了什么公平正义。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40页 / 共84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