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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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实在的暗哑声音吓了安以墨一跳。

  伴有热气的水雾围绕萧醉泊周身,氤氲开来。

  像是刚巧沐浴完,萧醉泊的长发沾染水汽直愣愣垂在身前后。半掀的眼眸尽显慵懒,上半身肌肤暴露在外,几颗水珠流连不愿散去,静静挂在结实的身躯之上。

  慵惰感的外表下,属于武者的气场威压不外放,围绕着萧醉泊的便只剩儒雅傲气,仿佛有将天下作为棋盘还能蔑视睥睨,而他作为执棋者游刃有余,浑身散发着真正上位者该有的模样。

  安以墨呆愣在原地,视线久久留在萧醉泊身上没有移动。

  影视剧也好小说也罢,对于将军的印象莫过于高壮威猛浑身肌肉,越是军功高的将领身上的疤伤越是狰狞,然而这一点在萧醉泊身上适用,也不适用。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可以完美诠释萧醉泊的肌肉状态,光是看到的人相信无一会怀疑他的力量。

  关于伤疤,有,但不多。

  至少现阶段是。

  明显留在身体上的唯有左肩和腹部两处,手臂上的零散伤口只有细看才能看清。

  十五年的疆场厮杀换来的只有那么几处。

  他真的很厉害。

  炽热且感伤的视线迟迟流连,萧醉泊纵使再不介意,也该适度提醒,淡淡问道:“看够了?”

  !

  完蛋!

  救命!!

  他盯本人看了多久了!!!

  解释不清啦啊啊啊啊!

  宛若收到惊吓的小松鼠,安以墨先是呼吸一滞,随即别过头,无措地连带着脑袋四下转悠,视线飘忽,反正再没看着他,尴尬着道歉:“对不起!”

  萧醉泊意义不明轻笑一声,背过身去拿里衣套上。

  正当安以墨认为尴尬事件以沉默结束时,萧醉泊陡然开口:“作何感想。”

  安以墨:“?”

  感想???

  感想他确实有。

  并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萧将军,真的很厉害。”

  穿上里衣的萧醉泊缓缓抬眼,他坐在榻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椅背,像是在等待后文。

  然而安以墨想不到其他,所谓的感想也只有这一句而已。

  安以墨知道的,大大小小的战争里带头冲刺的将领中绝对不缺心脏病的身影。

  身上负伤数少与借身份避开出阵毫无关系,单纯是因为他个人实力过硬,能够伤到他的场合少之又少。

  所以,萧将军是真的很厉害。

  不会有下文接续,萧醉泊似乎也察觉到谈论的话题奇奇怪怪,哂笑道:“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

  “?”安以墨脑子一抽,没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一拍脑袋说,“你还想给谁看?”

  萧醉泊一愣:“?”

  伴随着水汽逐渐消散的,还有两人的沉默。

  安以墨调整好心情,秉持我不尬尴尴尬的就是你,从容推锅:“你问的好问题。”

  他的理解哪里有问题吗。

  看了,然后被问感想。

  还说他的感想只有他说得出来。

  到推回去,不看哪里来得感想。

  综上,他的思维链不仅没问题,还十分严谨。

  没错。

  萧醉泊噙着笑,不置可否。

  ……

  好吧还是很尴尬。

  安以墨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能不能偷偷在房里多放张床。”

  萧醉泊心情似乎很好,有问有答:“很难。”

  “那要怎么办。”安以墨双手一摊,开始摆烂。

  萧醉泊不解决实际问题,反问道:“你介意?”

  安以墨:“?”

  今天的萧醉泊异常不对劲。

  瞧瞧,这都是什么话。

  不过今夜的安以墨耐心也不差,萧醉泊应该谢谢下午那顿火锅和自由进出王府的令。

  “我介意你介意。你睡不着我睡不踏实的,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需要重点调整的难题之一:生物钟。

  和入魇的理由有三分相似,进到睡梦阶段的萧醉泊即便自身的戒备心再高,他也会自认无法控制周围的所有动向,从而陷入无边无际的阴暗。漆黑中晒命都有,有童年过往,亦有疆场血腥。

  所以萧醉泊向来很少在夜晚入睡,整个休息时间被切片移动到白日。

  安以墨接触到萧醉泊的每一天都在疑惑,他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另一边,感叹人的身体机能真的非常强大。

  但是!

  这不该是现在的安以墨该知道的事!

  萧醉泊只有在白天休息仅有上官朔和魏武知道,这段时间多半也会由他们在门外守着。

  安以墨一瞬间身体僵硬,可半天没等到萧醉泊的追究和近身逼问。

  不奇怪,不从原因看,单从睡不着的结局倒推。

  安以墨表现出来的真诚的反面是萧醉泊的戒备,因此于萧醉泊而言,原本就高的戒备心在枕边人的加成下发展成睡不着理所应当。

  萧醉泊虽然疯,然而在疯批性格未到完全体前的行动都是有迹可循的。

  安以墨很快想通这点,放松下来。

  有些事,瞒不了枕边人。

  萧醉泊笑容尽散,性质缺缺:“睡你的。”

  听这话的语气,萧醉泊是真不打算睡了。

  这可不行。

第 17 章(修)

  缺觉极易诱发情绪暴躁。

  安以墨觉得自己简直为萧醉泊操碎了心,语重心长道:“我说真的,你这习惯该和不吃三餐一起改。睡觉吃饭每天都离不了的事情,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

  “刚刚也说了,我不是介意你,只是我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也不知道晚上睡觉老不老实。万一冒犯到你……那你忍忍,忍忍想把我当场剐了的的冲动。之后告诉我,我尽量想办法改。但你不睡真不行。”

  安以墨只觉得自己像嘱咐叛逆孩子的说教老妇人,烦,但不得不说,“反正我没有任何理由对你不利,这点你清楚的。实在不行……就把我喊醒,被批一顿的话应当能收敛改正的。”

  说的人很认真。

  听的人,也很认真。

  因为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会愿意浪费时间向他解释这么多三岁幼童都知晓的常理。

  字字因他,句句为他。

  人尽皆知的道理,安以墨却说得极为认真,没有任何敷衍,满心满意、真真切切地希望他记住。

  他明明有充分的理由拒绝,继续以往的生活规律。

  看过来的眼神中含有太多的炽热,强烈到熊熊大火围成圈,阻挡拒绝的话语跨出一步。

  萧醉泊迟迟无言,安以墨明知他既定决定的固执,最后加一把试探的火苗,提议道:“你要不介意就……试试?”

  安以墨侧歪着脑袋,像是想从萧醉泊低垂的眉眼中探出答案。

  似乎是主人的兴致良好,安王府的主卧久违地点满灯盏,照出罕见的暖意。

  橘黄烛火的柔光打在坐卧者的侧脸,消减两分平日的肃杀之气,镀上一层好说话的温情柔意。

  好看的唇微启,声线不再向日常那般不容置疑,层层防备褪去半熟,露出隐约可见的温度:“你先睡罢。”

  没有拒绝就是有在考虑,还能商量!

  真不错啊,这个时期的萧醉泊明明很好说话嘛!

  人生首次劝导他人获得圆满成功,安以墨巨大的骄傲与满足多到快要溢出来,一下子扬起笑容:“好!”

  一天收获到的正面影响良多,难免忍不住欣喜。哼着轻快的小曲调,安以墨往后厢房的沐浴间走去。

  偌大的厅堂仅剩萧醉泊一人,但好像没有往日的寂凉萧瑟。

  大概是好心情会传染。

  哗啦啦的水声偷溜出门,传到大厅。

  萧醉泊听着听着,忽地笑了。

  不过应下对他无关痛痒的事,也能这么开心?

  是期待同床,还是……

  期待给无防备的他插上两刀呢。

  沐浴完,清爽的暖气环绕身遭,困意上涌,哈欠连绵不断。安以墨确定将长发彻底擦干,才安心爬上床。

  还没沾上床沿,安以墨蓦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大厅去。

  在厅堂武器架的斜对面放置着一把华丽精美的木椅桌台。最初看到时便感觉违和,直到看见萧醉泊移动到那处,违和感的实感水落石出。

  桌椅放置的地方别具一格,怪就怪在桌上干净过头,简直是空空如也。笔墨纸砚一样不占,而应当和其同样配套的书架书册也不见一本,整个就像是为布置而布置,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一眼看过去,倒并没有安以墨最初看到的那般违和。

  萧醉泊的长发披散,两三缕垂落于桌檐上,手捧着本变戏法出来的古旧书册默读,视线相触。

  有前车之鉴在,安以墨时刻谨记着的非礼勿视,没打算靠近,站在老远和萧醉泊搭话:“我先睡啦,晚安。”

  安以墨记事以来第一个有仪式感的夜晚。

  父母各有他们属于社会人的忙碌和不得已,独自呆在住院楼的安以墨同样期望像其他人那样有说话的人,互道晚安的人。

  是很小的事情,骐骥,但他知道不该奢求。

  不过都是过去时了,现在他也有人可以说晚安!

  像是知道萧醉泊不会给回应,说完晚安,安以墨即刻缩回脑袋,把空间还给他,自己满足地躺上床,规规矩矩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今天真的是目前为止最开心的一天了,他想。

  夏季的夜是躁动的,萧醉泊亲身证明。

  就没翻动过几页的书册任务完成,被无情丢至角落。

  禁锢于萧醉泊心中的那团火愈烧愈烈,烈火吞噬一切,烧到最后竟是连他自己都忘却了点燃的缘由。

  有火烧得干净的,也有怎么都毁不掉的。

  安以墨远远探出脑袋望向他的那幕反复重现,挥之不去。

  萧醉泊确定安以墨有明确看到他手中的书册,结果关于书册一句话没问,特地过来就为同他说一声要去睡觉了?

  能把萧余奇扶上第二把交椅的安怀城能教出来这么个人进王府蛰伏待命???

  耀王萧余奇,是萧明德的次子,二皇子。

  太子萧逸斐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专权霸世,表面的确风光受万人敬仰,真要论起势力来,比萧余奇差得远。而为萧余奇在背地里造声势的出力者里,安以墨所在的安家首当其冲。

  安家家主安怀城任吏曹尚书,负责官员升迁,人脉极广,背地里的勾当只多不少。

  嫁娶前,安怀城的小动作频繁,怂恿萧明德替他下聘书的,难说没有他自己的一份心机。

  只可惜——

  牺牲了一个对安怀城而言可有可无的次子,倒是给他带来不少乐趣。

  现阶段观察下来没有威胁,但愿是真正的没有。

  手掌握紧,指间的银饰在烛火下映出异色。

  小半时辰过去,萧醉泊淡漠的眼神依旧清明,却是悠然靠近床边。

  床上的人儿呼吸匀畅,神情放松。

  萧醉泊垂眸,看不见安以墨日常那双清澄的双眸,本质的气息暴露无疑。

  无害、干净。

  二十多年,他从未见过这般清爽的存在。

  哪怕是尸体,都带着股死后都想拽他入地狱的仇恨,满是腐朽、令人反胃的恶心味道。

  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

  本该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如今轻纱帐下,所隔不过半尺距离。

  萧醉泊俯身,墨发自身前坠下,发梢垂触到熟睡人的被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无形的压迫逼近,沉睡的安以墨似有所感,平顺的眉头微微蹙起,无意识中急促两次深呼吸后,气息回归平缓悠长。

  血债缠绕到根的存在似乎无法对安以墨产生任何影响。

  每一瞬间的反应毫无遗漏,全部收入萧醉泊的眼底,发展一如以往的野马脱缰,离预料相差到十万八千里去。

  烛火尽息,寂静的夜悠然,安宁。

  湖心亭旁的花苞精心享受着日光下储存来的营养,在夜间悄然生长,又到白日,日复一日,酝酿着它为饲养者带去的,它倾其一生的感谢。

  日升月落。

  晨露滚滚,自碧绿的荷叶间滑落,奔入池间怀抱。

  困意散逸,意识回笼。长嗯一声,安以墨迷迷糊糊睁眼。

  令人感动的自然醒。

  连打两个哈欠彻底清醒,安以墨后知后觉朝床外侧一看,毫不意外的空空如也。被褥整整齐齐折叠好放在原来的位置,甚至看不出有人停留过的痕迹。

  哦,昨晚骗他先睡然后跑没影了是吧。

  大意了,今晚引以为戒。

  漫无目的想着各种各样的事静坐半晌,等到想行动的劲起来,安以墨不紧不慢穿戴好衣服,熟练束好发在屋子里转悠半天才找到洗漱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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