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作者:故溪云归.tx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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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主卧的死寂,安以墨所在的院落静悄悄的,温暖又和谐,抚平了萧醉泊心底的烦躁。
“影八。”
影八是前两天才被萧醉泊安排来暗中保护安以墨的得力影卫之一。安以墨不会让七二守夜,为以防万一,夜晚的空白时间段交由了影八盯人。
衣料轻微到几不可察的摩擦声随声而动,不过眨眼,三尺之外俨然立着一位通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抱拳恭恭敬敬道:“王爷。”
萧醉泊似若漫不经心地问:“何时睡下的。”
问的只能是安以墨。
论盯梢,影八是职业的,问什么答什么信手拈来:“戌时前后。”
萧醉泊微微挑眉。
一点没想等他的意思。
萧醉泊又问:“可有异常?”
影八默了一瞬。
他是被派来护安以墨姓名周全的,他人安在,一切安好。明的摆在萧醉泊眼前,影八十分不确定萧醉泊口中的异常具体指什么,中规中矩答:“不曾。”
说完,影八直觉认为有必要补充:“其他方面,好像王妃晚间用餐时心情不佳,没吃多少。”
挥退影八,萧醉泊站在原地望向室内,不知想到了什么,悄然回房。
寂寥主卧内,萧醉泊懒得燃烛,借着月光,放置窗边的香炉旁的罐中一眼可见安神香,犹豫一息,终是被房间的主人亲自点上了。
萧醉泊合衣躺下,温和的香味渐渐蔓延,充斥满整个房间,却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到丑时,红木制的门猛地被人一砸,从中走出一个气冲冲的身影。
长夜漫漫,甚是难熬。有的人呼呼大睡,有的人满肚子气无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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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鸡鸣雀吟,晨雾未散,朦胧笼罩着南城的安王府。
日常洗漱完毕,安以墨懒懒舒展身子,府内略微厚重阴沉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活力满满的少年郎。
换好衣袍,高束长发,轻哼着曲子径直出府,拿着钱袋,愉快地在闹市街道的小摊中解决早餐。
与此同时的安王府内,天又塌下来了一块。
守门的侍卫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也就是王府的这些人练过,提着口气,不至于被萧醉泊的威压死死压到地上。
“走了。”萧醉泊轻描淡写,却是无人敢轻视话后怒气的分量,“去哪儿了。”
侍卫觉得自己完了。
令是萧醉泊下的,准安以墨自由进去王府,可没说需要他们追问去向!
魏武看着散发出赴死气息的手下兵士一阵不忍,仗着在萧醉泊身后,朝着对面能说会道的上官朔使劲暗示。
对此,同样怜悯的目光转瞬即逝,上官朔偏过头佯装视而不见。
难得他们王爷主动等人用早食,结果等来一个王妃离府的消息,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想在王爷所在的地方呆的。上官朔不想救场,只想把一刻钟前积极报告任务的自己干掉。
守门侍卫硬着头皮道不知,杀意劈头盖脸,终究没落下来。
指骨间的银链把玩得清零作响,萧醉泊黑着脸道:“去,把这几天的事同王妃讲,实话说是。”
刚觉得逃过一劫的侍卫一噎。
说,说什么。
这,这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又去哪儿说啊!
似是知道过于强人所难,萧醉泊点名补充:“上官朔,你跑一趟。”
立志做隐形人的上官朔:“?”
守门的侍卫毫不知情,吩咐下去也是像无头苍蝇般摸不着边地到处乱窜,上官朔不信邪地看向魏武。
憨厚的脸上满是正在思考的疑惑,下意识迎上目光见上官朔的不怀好意,立马连想都不想了。
上官朔心死了。
他的能言善辩和善察人心不应该是这么用的。
迟迟没有听到应答,萧醉泊满脸“我不想说但你肯定知道”的表情看向上官朔,后者无奈刚想认命,便听不容置辩的那道声音又说了句:“等等。”
半刻钟后,近十日的人生中充满后悔的上官朔只想把没有立刻领命而后跑路的自己干掉。
上官朔摸着马背,听着身后车轿内的声响,可怜的心情由马及身,独自喃喃道:“唉…辛苦兄弟跟着跑一趟了。”
骏马全身发亮,被主人饲养得很好。闻言像是听得懂人言,适时打了个鼻响。
驾车对上官朔而言信手拈来,熟到能边驾车,边得心应手分出来三分心思想其他事。
琢磨着这趟出行,上官朔觉得好笑,但他根本笑不出来。
这两天为汇报情报,上官朔没少往萧醉泊身边跑,知道几日来王爷看着和安以墨相互僵持,实则安以墨才是主导节奏的那方。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位王妃能十天就影响到死倔脾性的萧醉泊,更没想到看王爷这态度……怕是真上了心。
有人能制衡萧醉泊不失为一件幸事,可——
夫夫俩的矛盾能不能不要带上他上官朔啊!
第 37 章
37
夏日炎炎,燥热的微风卷携池塘的清凉水汽扑面而来。
“贤弟可快把我这个大哥吓死了。”身份地位公开明了,在安以墨的强烈要求下,游行涯乐得保持以往的相处方式,作为名义上的大哥,该有的提醒不会少,“太子那边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商行巨响燃火之事说大不大,但落在当朝太子身上可就不好说了。
怎么制造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用来做什么,答错一点就足够让这位太子的地位再降一等。
游行涯本就看游手好闲,无乐不欢的太子不顺眼,见人吃瘪自是开心,可造成如今这般场面的始作俑者是安以墨,怎能不让他担忧。
看着不问世事,心里的算盘打得却比谁都精,究竟在想什么也无从得知,关键安以墨还从不会在他面前隐藏,几乎有问必答,坦诚得让游行涯哭笑不得,但剩下更多的是无名的感慨。
血缘亲属内无一人愿拿真心待他,天天谋划如何争夺更多的利益。游行涯本是游家嫡长子,家中胞弟数人,阵营分裂,唯独算计他时几人摈弃前嫌联手应对。
家里看不上,游行涯自然也不会主动展露实力。倘若家中和谐有爱,凭游行涯一人便足以护住游家。
如今碰到安以墨,他是真心拿期待而不曾实践过的,对自家弟弟的心态对待,望他安好。
朝堂糜乱自身难保,游行涯知晓得透彻,但至少——并非所有人都是为利益而动,他亦收到过亲朋好友的诚心相待。
像安以墨这般看得透澈,却一直保持赤诚之心的人,他游行涯只见过一人。
不只是对他,昨日在王府停留的那些时间,游行涯看得出安以墨萧醉泊、上官朔他们永远会保留本质的赤诚,就好像坚信这些人不会伤害他一样。
并非是天真,而是郑重思考之后做出的信任的选择,是游行涯期愿却不敢涉足的路。
这条路前无古人,必定崎岖狭窄,作为先驱者的安以墨大胆却走得平稳又自信。
安以墨习惯在游行涯面前想什么说什么,自然没有发觉后者暗自收起的敬羡,只是爽快一笑:“不怕,正好离京避一避。”
游行涯一顿:“离京?”
安以墨与商行的关联微乎其微,即便他人有疑,也不至于将人驱逐出京,更何况安以墨是安王府的另一位主人。
萧明德将安以墨一纸婚书送进安王府,为的就是平衡住萧醉泊,将人牢牢捆在京城,结果没几天众所周知的情报又增一条:萧醉泊爱家内爱得不行,再夸张一点,能豁命。
亲眼见证过萧醉泊飞奔出去救人场面的游行涯不打算发表意见。
总之不可能将安以墨单独驱逐出京,这样一来……
游行涯失笑,还真是不对他设防:“贤弟啊,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是真聪明还是假单纯。”
安以墨磕着瓜子,闻言笑笑:“怕游大哥担心,先来通个气。”
安以墨的确有来打预防针的目的,毕竟他与萧醉泊一旦离京,九死一生不说,怕是往后没有正当理由不得返京。
未来更多更大更高的目标等在前途,踏出一步便再无法回头。
在此之前,难得有他能够放心说话的对象在,安以墨自是也想偶尔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畅快地所言无忌一番。
说话间,不远处悠闲走来一人,安以墨进门前见过,是长住在这处宅子的游行涯的好友,知道游大哥有好友来,他闲来无事便挨门口把风。
配有双刀的好友走近,都是弟兄,也不用谁瞒着谁:“游大哥,有个叫上官朔的想见你。”
安以墨:“?”
游行涯不意外,却是复杂地看了眼安以墨,让人请上官朔进来。
想让萧醉泊身边的左膀右臂因为游行涯专门跑一趟是不可能的,八九不离十为的还是他府上这位名义上的王妃。
昨日劫后的三两闲谈间,游行涯随口报了这座偏僻院子的位置,倒是没想到一个两个记得那么清楚。
安以墨吃着瓜子糕点,腻了喝茶,十分安心地打了个嗝迎接上官朔的到来。
上官朔单门口走到庭院,一路上多次打起精神愁得不行,看到吃喝开心的安以墨更愁了。
抹了一把脸,硬是和游行涯交流了两句才把话头转向安以墨,想了半天决定从日常入手:“安公子,王爷四天没好好吃饭了。”
想着安以墨每天积极劝饭,好不容易盯着王爷肯好好按时动筷子了,眼下一朝回到解放前,应该会有点点动摇的吧?
可惜想象和现实的距离不是一条横沟就能解决的,安以墨嗑瓜子的动作一滞,疑惑地看回去,就差没在脸上写“有病去找疾医”。
想不听到都难的游行涯:“……”
安王府的相处氛围……可称清奇。
痛苦的唯有有苦无处诉的上官朔,不死心打着商量:“就没点什么表示吗,让我带句话回去行不。”
“唔。”安以墨想了想,配合道“我知道了?”
上官朔:“……”
不,你不知道,这句话带回去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浑身上下写着渴望其他回答的气场过于强大,安以墨无奈补充:“那你回去跟萧醉泊说,让他好好吃饭。”
左右是个回复,上官朔连道好,第三个好没说出口,便被另一道隐忍的冷淡反问取代:“好?”
上官朔好不出来了。
新加入聊天局的男人满身戾气,黑着脸,语气阴沉:“为何不来亲自同本王讲。”
安以墨额角一抽,萧醉泊来不算意外,但就眼前这见人杀人见鬼屠鬼的气势很难不让人担忧:“你没把马哥怎么样吧。”
马哥就是守门那朋友,安以墨无论从年龄还是容貌都是最小的,一口一声哥叫得熟练讨喜。
萧醉泊黑到煤的脸又黑了一度。
对不知名外人的在意程度都在他头上。
游行涯也怕,要真打起来,他加上马冯两个人都不是萧醉泊的对手。
本着对朋友的担忧,径直往外走顺带着脱离危险地带,没走两步身后麻溜地跟上了个急忙逃命的……萧醉泊的右臂。默了默,走得更快了。
萧醉泊吞下气:“本王在问你。”
别人恨不得绕两条街走,安以墨却能镇定自若地把不满展露在脸上。
安以墨不喜欢欠人情,萧醉泊找的是他,要是因为他波及到旁人,他会过意不去。
短暂的僵持以安以墨的胜利结束,萧醉泊堆得气够多,不差这一口。认命般侧过身子,一口气想叹没叹:“没动他。”
萧醉泊的话安以墨还是信的。
安以墨放下心,萧醉泊不爽的同时又隐隐欣慰这份信任。
“原来王爷还记得我在意过你吃饭啊。”安以墨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所以,有用吗。”
一顿不盯就爱吃不吃,要不是上官朔来得突然死气沉沉,让他猜到萧醉泊跟着一起来了,“他萧醉泊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的话险些收不住。
虽然违心,但他是真气。
原作里萧醉泊英年早逝,敢说和吃饭睡觉只为续命的阎王作息无关?!
安以墨可不想帮人坐定了江山,结果哪天游历大好河山之时得到新帝因病驾崩的噩耗。
是的,大事成功后安以墨终是会离开皇宫,去亲眼看看他上辈子不曾见过的风景。助萧醉泊一臂之力完全是不忍心看这样一位大将军染得满身鲜血,也为报一下萧醉泊带给他与病魔抗争的勇气——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跨出为自己争取命运那一步的契机,全赖萧醉泊。
他们有各自的路,好聚好散吧。
萧醉泊被噎,偏偏半句反驳的话说不出。面对其他人,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容置疑的存在,哪里经历过无从辩驳的憋屈。
总不能说他是为反气安以墨才爱答不理一日三餐的叮嘱罢。
欲言又止的话被萧醉泊尽数咽下,好声好气转移话题:“先回府可好,本王有话同你说。”
四周无人,但府邸是别人的,不小心放进来什么东西隔墙有耳,对他们或是对提供场地的人都不好,也亏得游行涯和安以墨交好,萧醉泊有意挽回,不会知怒犯怒,否则遭殃的必然是游行涯。
吃饱喝足预防针打完,考虑到舒适到能秒睡的马车,安以墨没有异议。告别游行涯,安以墨坐上回府的马车,相互无言,气氛尴尬。
安以墨纯粹不想说话,萧醉泊那是有话不知从何说起,说来丢脸,面上镇定自若,心里面不知道预想-推翻多少版解释的话语。
全世界都在跟萧醉泊作对不单纯是句玩笑,王府的马车悄然自少有人烟的街道兜兜转转,横跨两条街的大道上沸沸扬扬进行着搜捕,规模大到跑了个能拉全城陪葬的疯狗杀人犯。
上官朔留了个心眼,探身出去打听,听回来立马把先前的腹诽打得稀碎。
萧醉泊听到熟悉的声响,问:“如何。”
上官朔两眼一闭:“上边的喊王爷您入宫,结果找不到人了。”所以搁这,搁这全城搜捕呢。
有跟上官朔同样吐槽的安以墨:“……噗。”丝毫没有作为致使萧醉泊离府的始作俑者的自觉。
跟这公公那公公扯皮费时费心费精力,马车转向直接朝皇宫方向跑。
一无所知的公公们没有萧醉泊的明令,守门的侍卫柴油不进,滴水不透,死不放人进府,一个个皇帝面前的红人却是区区疯狗的府前碰了一鼻子灰。
在不在府还不是疯狗一句话的事?
公公们气的差点撅过去,急得团团转,拿疯狗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就地等人,另一方面派人出去找!
放不知情的人来看,还以为安王府门前坐了个什么不知死活的讨债人呢。
小半时辰过去,府前守株待兔公公人没等到,围观百姓的指点议论没少听。百姓本就不敢靠近安王府这座阴气环绕的地方,又见街上士兵乱蹿,听说还跟萧醉泊有关,眼下来看戏只会离得更远。
远远一瞧,还真把他们当乞儿了!
常顺一句哎哟喂道尽无法言说的委屈,同时有士兵来报:萧醉泊早入宫了。
连带着常顺,所有人都傻眼了。
小半时辰、冷言冷语,异样目光,全白受了!
第 38 章
38
常顺急忙带着公公们哼哧哼哧往皇宫赶,与此同时,萧醉泊不紧不慢地携人进宫。原先怕留安以墨一人在外等会受到萧明德的限制,结果没等他强硬带安以墨进去,上头痛快地批准要求,积极到生怕萧醉泊反悔。
开玩笑,好不容易能有个压制疯狗的、看起来很好骗的小废物在,谁要还去跟疯狗叨叨!
可谁能想到小废物实则跟这个称呼八竿子打不着呢。
萧明德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目的简单打成,满身戾气的萧醉泊闻言心情陡然大好,威压散去大半,轻松太多的侍卫看安以墨如同看到救星。
救星的回应感激的目光以温柔笑容,森严无情的皇宫牢笼仿佛破了个口子,溜进了一道柔和春风。
走在前方的高大身影忽地用力拽了下紧握的手,两人前后位置互换,侍卫们沐浴的春风顿时变为阴风,只听阴风中幽幽传来一句:“看够了?”
偷瞄的侍卫们瞬间瑟瑟发抖,即刻低头装死。
直到留在安以墨身上的视线一道不剩,萧醉泊才满意地携人离去,期间受到了安以墨疑惑的目光,萧醉泊却是不觉得有问题,甚至沾沾自喜,觉得从来没觉得做得那么对过。
他的人,只能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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