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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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珠打算按兵不动。

  毕竟熹嫔可不是个蠢人,如今故意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就是想看他们自乱阵脚。

  且不说如今年若兰是双身子的人,就说争抢储君之位这等事可急不得,人家皇上可是忙了几十年才有今日,若他们真因点风吹草动就大动干戈,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当然,她也不是毫无对策。

  她的手段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好好吓唬吓唬熹嫔。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谁自乱阵脚,谁就会输。

  所以年珠很快就撤走了盯着弘时等人的几个暗卫,并“不小心泄露”了这件事。

  等她再陪着年若兰前去慈宁宫看望皇太后时,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也就算了,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熹嫔,反倒与裕妃闲话起来。

  “……我听姑姑说了,说上次沛儿送给您的香囊很好用,您若觉得好用,赶明儿叫沛儿再做几个。”

  “香囊这种东西若放得时间久了,效果也是会大打折扣的。”

  裕妃并不算聪明,却也觉得近来听到“岳沛儿”这三个字的频率有点高。

  让她好好想想,是谁经常在她跟前提起这人来着?

  哦,是她那不叫人省心的蠢儿子!

  但如今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弘昼的亲事上,压根没留意这事,直道:“这香囊的确是好用,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岳姑娘了?上次她进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时我原是要道声谢的,可宫中有客,所以这才没亲自与她道声谢的。”

  年珠自然知道这位客是谁,是吴扎库格格。

  这人是副都统五什图之女,五什图暗地里与熹嫔的兄长关系不错,大概是熹嫔想要抢占先机,利用弘昼的亲事将弘昼拉到自己这边来。

第108章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如此抢手

  年珠对这位吴扎库格格也是有所耳闻的。

  模样出众,出身不凡,温柔贤淑……仿佛天底下所有形容女子的好词都能堆到她身上。

  这也是为何裕妃明知熹嫔不安好心,却还任由着熹嫔将吴扎库格格往自己宫中带,身为一个母亲,身为一个盼着儿子成亲多年的母亲,哪里舍得放过这样一个好姑娘?

  据说当日熹嫔带着吴扎库格格前去给裕妃请安时,裕妃是眼前一亮。

  吴扎库格格虽是满族姑娘,性子飒爽的同时却不失温柔小意,温柔小意的同时却又不卑不亢……不仅裕妃喜欢,只怕天底下不少人都喜欢。

  以至于到了吴扎库格格离开时,裕妃更是邀了她下次再进宫坐坐。

  说白了,就是想给弘昼与吴扎库格格创造见面的机会。

  年珠隐约能够窥见裕妃眼中的期待,笑道:“裕妃娘娘您客气了,沛儿是个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姑娘,知道进退,性情耿直,她定不会将此事记挂于心上的。”

  “若有了机会,等着沛儿再进宫时给您请安。”

  因弘昼的关系,裕妃对年珠的印象也不错,姑娘是好姑娘,正因是个头脑清醒的好姑娘,所以瞧不上她儿子也是常事。

  谁知她正欲接话时,下一刻却听到熹嫔道:“年七格格这话说的本宫不赞同,并非性情洒脱,不拘小节就是好姑娘,单一点她出身汉军旗,在京城中就算不上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姑娘。”

  虽说满人入关多年,先帝不知道多少次说过满汉一家亲,但说归说,满人的身份比起汉人来还是高上一大截。

  即便皇上这样喜欢年若兰,但因年若兰出身的关系,也只封年若兰当皇贵妃,且年若兰只能当一辈子的皇贵妃。

  “况且,我听说这位岳姑娘乃丧母长女,从小跟在祖母身边长大。”

  “偏偏那位祖母还是续弦,纵然本心不坏,但如何会真心实意教导旁人的孙女……”

  丧母长女不可娶,这是不少人认定的事儿。

  裕妃听着听着,好像也琢磨出不对劲来。

  这两人一人推崇吴扎库格格,一人推崇岳沛儿,好像都有给弘昼说亲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是不是得问过她这个额娘的意思?

  年珠见熹嫔一个当额娘的人竟这样中伤污蔑岳沛儿,自也不会善罢甘休:“熹嫔娘娘这话说的我不认同,吴扎库格格虽好,却也不代表沛儿不好。”

  “沛儿出身汉军旗又如何?难道这汉军旗的姑娘就比不上满军旗的姑娘?这话,连先帝与皇上都不敢说,没想到到了熹嫔娘娘嘴里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笑看着熹嫔,轻声道:“熹嫔娘娘,连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若您这话传到前朝,不知伤了多少大臣的心……”

  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裕妃愈发觉得不对,连忙道:“叫本宫说啊,吴扎库格格也好,还是岳姑娘也好,都是好姑娘。”

  “这天底下的姑娘是各有各的好,个个都是极好的,若这样拿来互相比较,可真是作贱了这样的好姑娘。”

  不明所以的裕妃之所以能安然无恙从雍亲王府走到紫禁城,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如今见年若兰仍在里间侍奉着皇太后吃药,忙道:“本宫体胖,向来是最怕热的,近来天气炎热,本宫在太阳下多走几步路就满身是汗,就先回去了。”

  她像是脚底抹油似的,很快就走了。

  裕妃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将弘昼喊过来。

  毕竟弘昼如今一不用上学,二没有领差事,就是一闲散人员,往日向来是随叫随到。

  但今日,没多久就有小太监前来传话,直说五阿哥正忙着。

  正忙着?

  这人有什么可忙的?

  殊不知,此时的弘昼是真的忙。

  当日年珠虽誊抄了叫花鸡的方子给他,却是将蘸水的方子给忘了,这吃叫花鸡不配蘸水,就像万物失去了灵魂,还有什么吃头?

  但他也深知流言蜚语烦人的道理,便趁着年珠与年若兰一起去慈宁宫的空当,像做贼似的偷偷摸到了翊坤宫。

  他找到了秦嬷嬷,开始打听起那蘸水到底是怎么做的。

  可秦嬷嬷却是年若兰身边的人,如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年若兰与年若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自是一问三不知:“……奴婢也听七格格说起过那叫花鸡的,说是味道极好,就连六阿哥都整日闹着想吃。”

  “不过至于这蘸水方子,奴婢还真不知道。”

  说着,她笑了笑道:“七格格一向不小气,想来近来是因为事忙,所以忘了这蘸水方子,等七格格回来后,奴婢与她说一声,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事,将方子写好了,奴婢定第一时间差人给您送去。”

  弘昼很快抓住了其中关键的字眼。

  “为何要过几日?”

  “她从前不是常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吗?”

  “难道如今有什么事比我吃饭还重要?”

  “这事儿啊,自然是比吃饭要重要多了。”秦嬷嬷接话道。

  弘昼不免好奇,连连追问。

  可他越是追问,秦嬷嬷越是吞吞吐吐,直说这等事是大事。

  惹得弘昼急得不行,若他再小上几岁,定要像小时候似的撒泼打滚了。

  到了最后,秦嬷嬷被他缠得没办法,这才低声道:“……七格格吩咐了,这等事谁都不能说,毕竟涉及到岳姑娘的名声。”

  “七格格与岳姑娘虽是姑侄,却更是师徒与好友,七格格对岳姑娘的亲事是极上心的。”

  “自岳姑娘的祖父升为总督后,不知道多少人上门替岳姑娘说亲,京城的、四川的,应都应付不过来,岳总督远在四川,便说若京城有人求亲,则交给七格格做主。”

  “恰好这些日子七格格瞧中了一个不错的儿郎,模样好,出身好,样样都好。”

  “这下,不论什么大事小事都为往后推一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弘昼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是无影无踪,直道:“岳姑娘……不是还小吗?先前我也是听人说过的,说是她也不想嫁人……”

  “五阿哥,话虽这样说没错,但若是真碰上了好男儿,谁愿意错过?”秦嬷嬷哪里看不出弘昼面上的失落,又道,“就连七格格,也从未说过一定不嫁人呀!”

  她这话倒是没说错。

  年珠对岳沛儿的亲事那叫一个上心,用她的话来说,女子成不成亲都可,可若是能碰上与自己情意相投的人,那当然是最好了。

  这人是年珠伯母娘家的侄儿,也是个性子洒脱的,他从小饱读诗书,对岳沛儿这等女子很是钦佩,对岳沛儿更是有几分好感,这才被年珠拉出来遛遛。

  弘昼当即也顾不上什么叫花鸡和蘸水,失魂落魄回去了。

  他刚回到阿哥所,就看到裕妃正等着他呢。

  这样热的天,裕妃记得在院子里踱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额上、鼻尖都是汗,却什么都顾不上。

  “弘昼,你可算回来了,还好我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就知道你一准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方才你又做什么去呢!我不是差人与你说了吗?我找你有要紧事呢!”

  弘昼苦着一张脸,一副怏怏的模样。

  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将秦嬷嬷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不仅想明白秦嬷嬷的话外之音,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他虽与岳沛儿相识不久,但两人却很是投缘,对八卦消息格外狂热。

  虽说年珠也是如此,可这么久下来,他也发现自己与年珠不是一路人——年珠太过聪明且胸怀大志,不像他,就想当一条混吃等死的米虫而已。

  现在问题来了,他原以为岳沛儿与他一样也是条米虫,谁知人家根本不是,而是被不少人盯着的凤凰。

  裕妃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却始终没等到弘昼与自己顶嘴。

  纵然她焦急不已,却也察觉到不对劲:“弘昼,弘昼,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可别吓唬我呀!”

  “额娘……”弘昼宛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儿。”

  他冲裕妃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道:“额娘,您不是说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儿子的亲事也是大事,裕妃也只能先顾一头,将方才慈宁宫之事囫囵说了一遍,最后更是低声道:“……熹嫔的意思,我一早就知道,我原想着这位吴扎库格格是极好的,若你们见过面,你也觉得不错,我便请皇上赐婚。”

  “但今日听年七格格的话,好像你与岳姑娘更为熟悉,而且,年七格格似更看好你与岳姑娘之间的亲事。”

  “你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也不知道你的亲事你自己怎么想的。”

  方才宛如霜打茄子的弘昼顿时就坐直了身子,眼里更是亮晶晶的:“额娘,您说什么?您说包子脸格格看好岳姑娘嫁给我?”

  “您这话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为了逗我开心,故意诓我的吧?”

第109章 人不疯狂枉少年

  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裕妃只觉天底下再没什么事比弘昼的亲事更重要,压低声音道:“你这傻孩子,这等事哪里是能随便玩笑的?虽说我更喜欢吴扎库格格,但你这孩子向来与寻常人不一样,我喜欢的姑娘你不喜欢也没用。”

  “你的亲事,得你自己拿主意,那位岳姑娘既得年七格格如此好评,想来也是个极好的……”

  酷暑难耐,外头的蝉鸣声聒噪,她烦得是晕头转向,却也很快察觉到不对:“等等,弘昼,你为何听到年七格格赞同你与岳姑娘的亲事如此高兴?难不成你喜欢……岳姑娘?”

  在今日之前,恋爱小白·弘昼压根弄不清楚自己对岳沛儿到底是何感情。

  但如今,他已经懂了。

  他重重点点头,正色道:“对,我就是喜欢岳沛儿,我喜欢与她一起说些有意思的趣闻,喜欢与她一起吃好吃的,喜欢她身上的随性不羁。”

  他继而正色看向裕妃:“额娘,吴扎库格格再好,可我却不喜欢她,我觉得她与京城那些格格姑娘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面上好像戴了个面具似的。”

  “更何况,吴扎库格格是熹娘娘举荐的,我们母子两人的心眼子加起来还赶不上熹娘娘一半,就怕到时候被她卖了我们还帮她数钱呢。”

  裕妃一愣,继而却是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平日里看起来稀里糊涂的,却比你额娘我聪明多了。”

  “方才我就说过,你的亲事我压根做不了主,你自己想好就成。”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认真道:“不过我先将话说在前头,既然岳姑娘是个好姑娘,那这门亲事你就得经过人家点头才行,万万不可仗着你皇子的身份肆意妄为,请皇上赐婚,知道了吗?”

  “额娘,您放心好了。”弘昼正色道,“我心里有分寸的。”

  这话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匆匆朝翊坤宫方向跑去。

  虽说直到这时候他并不知道岳沛儿的心思,不知岳沛儿是不是愿意嫁给他,但他相信事在人为,实在不行,他先问清楚岳沛儿未来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婿,他朝这方面努力就是了。

  ***

  因年若兰是双身子的人,年珠陪着她从慈宁宫回来时,步子放得很慢。

  她们姑侄两人前脚刚到翊坤宫,后脚就传来了小宫女的通传声,说是五阿哥来了。

  年若兰正与年珠说着弘昼的亲事呢,谁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也只能止住滑头,低声道:“……你且等着看吧,以熹嫔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五阿哥的亲事,只怕不出几日四阿哥就要亲自登门劝说五阿哥娶吴扎库格格为妻呢。”

  她这话刚说完,弘昼就闯了进来。

  此时正值晌午,弘昼是一路飞奔而来,满脸是汗。

  但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一开口就掷地有声道:“包子脸格格,我听说岳总督将岳姑娘的亲事委托于你,我想娶她为妻。”

  年若兰是一头雾水。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

  “五阿哥,你可想好了?”年珠却是一点不意外,这事也就比她想象中稍微早了那么一两日而已,“你是皇子,身份尊贵,就算犯了错,也无人敢多言。”

  “但沛儿却是姑娘家家的,嫁人成亲是大事,你今日闹这样一场,若传了出去,以后没能将沛儿娶进门,她可就面上无光呢。”

  就像她,不过被小小孔家退了亲,落在不少人口中就成了“不值钱的货物”。

  弘昼胡乱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子,冲一旁递上茶水的秦嬷嬷摆摆手道:“我想好了,我想要娶岳姑娘为妻。不过,前提是她愿意嫁给我才行。”

  “她喜欢什么样子,我就能变成什么样子。”

  “我记得她曾说过,她以后的夫婿绝不能纳妾,我也能做到,若是做不到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年珠甚少在弘昼脸上看到这样郑重的神色。

  她忍不住想——你这样说,皇上知道了会答应吗?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笑吟吟道:“那好,既然你都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便问问沛儿,三日之后给你答复。”

  怎么要这样久!

  弘昼的话已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不过三日,他等就是。

  等弘昼离开后,一直没能插上话的年若兰是难掩面上惊愕之色:“方才你与熹嫔在慈宁宫还因五阿哥的亲事吵得不可开交,怎么这尚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年珠是笑而不语。

  很快,岳沛儿就被接进宫了。

  比起面对弘昼时的套路,年珠对上岳沛儿则简单多了,将弘昼今日的话说了一遍,瞧见岳沛儿双颊通红,大概也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

  但年珠却道:“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嫁进皇家虽看似风光,却是错综复杂,其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苦,比如如何见风使舵、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比如如何与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这都是你不擅长的事。”

  “还有,身在皇家不比寻常百姓家,若你三五年没有身孕,就算丈夫不开口,也多的是人帮他张罗着纳妾一事的。”

  “沛儿,婚姻之事并非儿戏,得将方方面面考虑清楚。”

  岳沛儿脸上的羞赧之色顿时褪得是一干二净。

  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年珠又道:“你若愿意,你可以事先见上五阿哥一面,与他说上几句话。”

  “他这个人虽向来胡闹,可若他答应的事,却也从未食言过。”

  当然,为了不念书诓骗皇上除外。

  岳沛儿却是迟疑道:“珠珠姑姑,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说是不是?”年珠哪里看不出岳沛儿的犹豫与为难,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姑娘家一辈子的幸福才是最大的事,你莫要不好意思,对上五阿哥想问什么就问什么,问的越清楚,你心里越踏实。”

  人人都说姑娘家该以贤淑为美,但她却一直觉得姑娘家家的也是人,既是人,就该将幸福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到了最后,即便这门亲事不成,也不该留下遗憾才是。

  等着岳沛儿红着脸点头后,年珠就下去安排了。

  她订下的时间在第二天晌午,地点是在翊坤宫的后院,几个小宫女小太监不远不近守着,既听不见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又不至于传出私相授受的风言风语去。

  作为间接媒人的年珠还贴心为他们准备好了下午茶并好几样精美的点心。

  谁也不知道弘昼与岳沛儿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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