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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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掌柜祖祖辈辈都是开酒楼的,也算是品酒的行家,他不过略尝一口,就忍不住颔首道:“这葡萄酒味道很好,比哪些舶来品都强上不少。”

  随着酒坛子被打开,整个雅间都萦绕着葡萄酒的醇香,司掌柜只觉得这飘荡的不仅仅是香气,还有无限的商机:“你可是想在便宜坊售卖这葡萄酒?虽说如今便宜坊生意比起从前好上许多,也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但因九贝子身份的原因,在酒水这一块,我们便宜坊是拍马都及不上致美斋。”

  “九贝子有自己的商队和出海的船只,光是致美斋的酒水都有几十种,若有了这葡萄酒,想必便宜坊生意定会更上一层楼。”

  年珠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她颔首后,便与司掌柜商量起这件事来。

  一坛子葡萄酒的成本并不高,排除各种成本和损耗,一坛子葡萄酒定价五两银子都能有一半的赚头。

  便宜坊向来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他们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便定了个居中的价钱,以保证家中富庶些的百姓偶尔也能舍得尝一尝这葡萄酒的滋味。

  等谈起盈利分成时,司掌柜却是分文不取,直道:“商人重利,这天底下没几个人不喜欢银子,我自然也是喜欢银子的,可若一味只看重银子,那生意却也做不长。”

  “若没有你七格格,这便宜坊都不知关门多少次呢,更不必提葡萄酒一旦推出,便宜坊的生意定能强上不少,我与七格格实现了双赢,哪里还能分得葡萄酒的盈利?”

  “若七格格还要推辞,那就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年珠便不好多言。

  和她想的一样,便宜坊的葡萄酒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甚至连京中好些女眷都想会差人买来尝一尝。

  很快,这葡萄酒就到了“一酒难求”的地步,司掌柜便停止对外售卖葡萄酒,只有前去便宜坊吃饭的客人才能购买,而且每桌最多只能购买两坛葡萄酒。

  因近来京城里的花露香膏、葡萄酒风靡,甚至还衍生出黄牛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一日,九阿哥乘坐马车来到便宜坊门口,他看着热闹非凡的便宜坊,脸色沉沉。

  打从他第一日开始做生意,就知道便宜坊,但却未曾来过,只觉得这是穷人该来的地方,别说他一皇阿哥,但凡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会来这里。

  但今日,他在这里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庞,有户部侍郎、国子监祭酒……这些人与在致美斋吃饭时的样子大不一样,面上含笑,很是快活放松的样子。

  小太监已将车帘掀起,如今是举着不是,放下也不是,低声道:“主子爷,您可是想尝尝便宜坊的饭菜味道如何?您若好奇,奴才去定一桌席面,那等地方污秽,不是您这等身份该去的……”

  “不必了。”九阿哥脸色沉沉,冷声道,“回去吧。”

  可九阿哥前脚刚回府,后脚就有人送上了致美斋的账册。

  他本就心烦不已,再看到这账册的盈余甚至不如从前的五分之一,顿时是愈发头疼,账册一丢,将下面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就在这时候,有个小太监战战兢兢进来道:“……贝子爷,汪先生说今日得了好东西,请您过去尝一尝呢!”

  九阿哥脸色这才和缓一二。

  他虽一开始对这个汪景祺很是瞧不上,觉得这人没什么本事,但相处下来,他比八阿哥更喜欢与汪景祺来往,只因汪景祺这人会说话,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上。

  他也无心料理正事,索性就去了汪府。

  汪景祺已准备好一桌子酒菜等着九阿哥呢,待九阿哥进门后,他就察觉到九阿哥心情不善,好一顿奉承恭维后才开口道:“贝子爷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您瞧着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九阿哥是一杯接一杯喝闷酒,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事?近来那便宜坊也太烦人了些,接连开了几家分店不说,如今更是卖起葡萄酒来!”

  “我看那司老头简直是脑子有问题,银子都送到他跟前,他还不要!一坛葡萄酒竟只卖五两银子?”

  又狠狠灌了杯酒下去,他是越说越生气:“偏偏那司老头如今已攀上老四,八哥常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若不然,我保准那司老头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如今致美斋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照这样下去,迟早要关门的!”

  汪景祺是嘴角含笑,并未接话。

  “汪先生,你笑什么?”九阿哥没好气道,“我这都火烧眉毛呢,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这些日子,八阿哥暗中曾与他说过,这个汪景祺中看不中用,如今他隐隐觉得八阿哥这话好像也没说错。

  “贝子爷莫要着急,今日我请您过来就是因为这事儿。”汪景祺也端起白玉酒盅喝了一口酒,这葡萄酒味道醇厚香甜,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知贝子爷觉得这葡萄酒味道如何?比起便宜坊所售卖的葡萄酒来是不是更好喝些?”

  九阿哥可是在宫中长大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像什么舶来的葡萄酒,更不知道喝过多少。

  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将那一壶葡萄酒喝的干干净净,这葡萄酒不仅远胜便宜坊、致美斋的葡萄酒,甚至比起贡酒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汪先生,这葡萄酒味道自是没得说,不过……这样好的葡萄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就算您与八贝勒等人未说,我也知道因我这些日子对朝中政事不大上心一事,你们有些不满。”汪景祺捋了捋胡须,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我一心不能二用,这些日子我一直忙于酿造葡萄酒。”

  说话时,他那看似睿智的眼神落在了九阿哥面上:“雍亲王如今颇得圣心,这虽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把柄。”

  “倒是八贝勒也好,还是您和十四贝子也好,处处都是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如先将重心放在银钱一事上。”

  “有了这葡萄酒,想必很多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当日年珠酿出来几坛葡萄酒,其中有一坛加了山楂、山茱萸等物,酿出来的葡萄酒虽味道酸涩了些,却也因此,葡萄酒的色泽更为鲜亮,口感浓郁,味道很是不错。

  年珠又研究一二,将原先的黄糖中掺了些饴糖,也就是后世的麦芽糖,饴糖的醇香正好能掩盖山楂等物的酸涩,甚至还能品出几分清新的果香。

  这样的好东西,她当然第一时间想到了九阿哥。

  “汪先生说的极是。”九阿哥面上的阴郁不快顿时是一扫而空,甚至还亲自给汪景祺斟了杯酒,“就算致美斋赚钱,却也及不上当皇商,若有了这葡萄酒,还怕没有银子吗?”

  一说起赚钱,他脑瓜子就转的飞快,吩咐道:“汪先生本事过人,劳烦你这几日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再研究出别的葡萄酒方子,若能比这壶葡萄酒强是最好不过,若及不上这壶葡萄酒倒也无妨,用在致美斋也不错。”

  “我乃堂堂皇子,哪里能被便宜坊的司掌柜强压一头?”

  他纯粹就是为了争口气而已。

  八阿哥不止一次叮嘱过他,莫要去得罪四爷和年家,既然不能暗中动手脚,那他就光明正大的叫便宜坊等人没有活路。

  九阿哥向来说风就是雨,趁着酒劲儿,当即就吩咐道:“去,差人打量采买葡萄,不管多贵的葡萄,我都要,更是放出话去,若便宜坊要买的葡萄,我出双倍价钱。”

  “还有我那几个田庄,也都赶紧换成葡萄种下。”

  “你与庄子上的管事说一声,只管去做,银子不够就开口。”

  他做生意一向胆子大,用他的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不是他胆子大,也不会赚了这么多银子。

  “贝子爷。”汪景祺却是眉头微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您就说过手头不宽裕,这又是开酒庄,又是种葡萄,又是高价回收葡萄的……您手上银子还多够吗?”

  “您这随便一说,少说也要花几万两银子。”

  九阿哥面上的笑意顿时就淡了下去,“我从小到大的确是没有为银子一事发过愁,若汪先生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一茬。”

  “不过是区区几万两银子罢了,我来想想办法。”

  他可没将这五万两银子放在眼里。

  但很快,九阿哥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八阿哥出身微寒,他知道以八阿哥的性子知道他行事如此冒进定会劝他的,索性就直接越过了八阿哥。

  十阿哥虽出身显赫,但用钱一向没谱儿,如今顶多能抽出几千两银子来。

  至于那些与他交好的臣子们,一听说他手头紧,并未像从前似的将大把大把的银子送上来,而是骂起惨来……惹得他烦不胜烦。

  最后竟有幕僚劝九阿哥去找三阿哥借钱,字字句句看似很有道理:“……诚亲王额娘为荣妃娘娘,且与雍亲王同时被封为亲王,嫡福晋更是勤勇公之女,寻常人一时半会根本凑不出五万两银子,但若诚亲王想想办法,想必不是难事。”

  可惜,这幕僚的花还没说完,就被九阿哥一脚踹在心窝子上:“你这是出的什么狗主意?老四不是好人,那老三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若找老三借银子,前脚刚走出诚亲王府大门,只怕后脚这事儿就嚷嚷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想了又想,想到了汪景祺:“算了,我去问问看汪先生。”

  汪景祺原先曾是八阿哥身边的幕僚,如今八阿哥见他胸中无墨,已多日未曾见他,倒是九阿哥与他走的愈发近了。

  九阿哥一到汪府,就一杯接一杯喝起酒来。

  偏偏这酒是越喝越烦闷,更是愤恨将手中酒盅摔在地上。

  “贝子爷莫要动怒,若因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呢。”汪景祺依旧是不疾不缓,甚至又拿出个酒盅为九阿哥倒了杯酒,“我倒是有法子,只是……”

  “有什么法则直说就是,莫要在这吞吞吐吐的!”九阿哥是语气不善。

  汪景祺挥手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下去,这才低声道:“九阿哥也知道我从前郁郁不得志,可就算如此,我也交了许多朋友,其中不乏三交九流。”

  “我听说这民间有许多人在放印子钱,若贝子爷有需要,我来想想办法,虽说五万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您就放心将这事儿交给我吧……”

  印子钱?

  九阿哥是知道许多大户人家会偷偷赚这些黑心钱,从前他可瞧不上这些的,如今却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件事若传了出去,且不说我名声扫地,若皇阿玛知道,定会勃然大怒的。”

  “这等事您不说我不说,说能知道?”汪景祺见他面上带着几分犹豫,便又煽风点火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抢占先机,如今致美斋在京城名头已及不上便宜坊,若照这样下去,顶多到了年尾,致美斋就要关门大吉呢。”

  “我知道以贝子爷的身份,定不会将这三瓜两枣放在心上,但丢银子是小事,若丢了面子,那可就是大事,如今京中不少人可知道您是致美斋的主子呢。”

  顿了顿,他又添了把猛火:“我说句难听的,从前您一开口,别说五万两银子,就是想要五十万两银子,也会有人凑了送到您跟前来,如今雍亲王得势,那些大臣心里也清楚,所有人都在观望,都在犹豫。”

  “贝子爷三思啊,很多时候一步错步步错……”

  九阿哥气的顿时又摔了个酒盅,扬声道:“尚未到最后,鹿死谁手可不一定。”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汪景祺肩上:“汪先生,你去帮我想想办法,印子钱就印子钱,不过区区五万两银子,我只是手头紧,又不是还不起!”

  三日后,九阿哥就在汪景祺的陪同下见了见杜掌柜。

  杜掌柜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管事,穿的是绫衣,腰间挂着青玉玉佩,大腹便便的。

  这位杜掌柜正是年珠那良乡田庄的心管事,看着不过寻常管事模样,实则却是司掌柜为年珠寻摸多日才找到的厉害角儿。

  杜掌柜一看到九阿哥就好生奉承一番,将九阿哥捧得高高的,最后更道:“……还请贝子爷看看,这是五万两银子得银票,这是咱们的契条,这契条一式两份,双方签字画押,息子钱每月半成,按月计算,您什么时候还钱都不要紧。”

  “不过这五万两银子到底不是一笔小数目,您得押个值钱的东西在小的手上,还钱之日再将东西还给你。”

  每月半成的息子钱?

  纵然九阿哥没吃过猪肉,却也是见过猪跑的,只觉得这利钱有点高。

  但来都来了,已到了这般地步,他是骑虎难下,毫不犹豫签字画押,将腰间的玉佩丢给杜管事,没好气道:“这玉佩你好生收着,这可是我大婚之日皇阿玛赏下来的东西。”

  “若是弄坏了,你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杜掌柜连声应是,掏出帕子来小心翼翼将玉佩包了起来。

  等事情办妥后,杜管事走出致美斋,绕过两三条街后走向了巷口停着的一辆马车旁,恭恭敬敬道:“七格格,事情已经办妥了。”

  “这是九贝子押在小的手上的玉佩,说是皇上所赐。”

  年珠与这位杜管事已打过几次交道,果真觉得这人像司掌柜说的那样可靠又又本事,伸手收了东西,笑道:“今日这事就辛苦您了,您放心,来日事成之后好处定少不了你们的。”

  “不必不必,这本是小的该做的。”杜管事连道。

  年珠收下东西后,这才离开。

  马车很快晃晃悠悠行至雍亲王府,年珠是心情大好,她原以为这事儿会遇到些波折,没想到九阿哥比她想象中还要狂妄自大。

  想想也是,九阿哥凭着皇阿哥的身份在京城横行霸道多年,是怎么都想不到他都已亮出自己的身份,却还有人算计到他头上。

  等着年珠回到听雪轩,这刨冰和井水镇好的瓜果已为她准备好,正在屋内冰鉴旁窝着的雪球一听见响动九忙冲了出去。

  雪球嘴里叼着竹条编好的铃铛球,扒拉着年珠的裙角。

  年珠就这样一边吃着刨冰一边逗雪球玩,吩咐一旁的聂乳母道:“这天气怎么这样热?乳母,晚上叫小厨房多做几道凉菜吧,上次小厨房做的凉拌三丝还不错,就是这鸡丝的卤味儿淡了些。”

  “还有上次的卤子凉面味道也不错,我的凉面里要多放醋……”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这人不是弘昼还能是谁?

  弘昼是半点没把自己当成外人,风风火火冲进来还不算,也一并吩咐聂乳母道:“聂乳母,待会我也想吃卤子凉面,你记得与小厨房说一声,我的凉面里多放点肉和蒜水。”

  聂乳母等人已是习以为常,转身就下去了。

  年珠:“……”

  她看着眼前自顾自吃刨冰的弘昼,没好气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昨儿王爷还因你擅闯内院一事训过你呢,说你在耿姑姑院子里出入自如就罢了,到了听雪轩还这样,男女有别,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些的。”

  “看样子你是一点没把王爷这话放在心上啊!”

  “阿玛三天两头都要训上我一顿,我都习惯了,随他去吧。”弘昼咕噜咕噜吃完一碗刨冰,转而又拿起银叉吃起蜜瓜来,边吃还边指指点点,“这蜜瓜还是怪甜的,就是不够冰,要是再冰点就更好吃了。”

  年珠:“……”

  一直等着弘昼吃饱喝足后,这才拿袖子擦着嘴道:“包子脸格格,我今日过来是想与你说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这秘密还是我从钮祜禄姑姑那儿偷听来的。”

  瞧见年珠一脸好奇的目光,弘昼是愈发得意,低声道:“我听说福晋娘家好像出事了……”

  听弘昼长话短说,年珠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乌拉那拉氏的阿玛费扬古原是步军统领,后来随着四爷与世无争,年纪不小的他也辞官荣养,但乌拉那拉氏还有个最小的弟弟托罗在步军统领衙门中任左翼尉,虽说官职不大,但日子过的却是极舒服,毕竟如今的步军统领可是隆科多。

  隆科多是故去孝懿皇后的亲弟弟,四爷每每看到他都是要称上一声“舅舅”的,如今说来,托罗与隆科多也是沾亲带故。

  从前托罗混账跋扈犯了错,隆科多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还时常收拾替他收拾烂摊子。

  但昨日托罗当差时喝多了酒,他顶头上峰瞧见为了粉饰太平不免念叨了两句,谁知那混账托罗却动起手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会像从前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隆科多却在今日早朝奏明皇上,请皇上罢免托罗官职,请皇上从严发落。

  年珠很快就明白四爷与隆科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来是想给四爷塑造个大义灭亲的形象,二来只怕四爷仍记得乌拉那拉氏谋害年若兰母子一事,没有证据不要紧,那他就公事公办好了。

  “那福晋如今是什么意思?我曾听人说过,说这托罗是家中最小得嫡子,很得双亲喜欢。”

  “从前他就是个浑不吝得,如今见着王爷在皇上跟前得脸,行事只怕愈发招摇,也不怕给四爷和福晋惹祸……”

  “福晋是什么打算,那我就不知道了。”弘昼摇摇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额娘也好,四哥也好,都叮嘱我这几日要乖一点,四哥说以福晋的性子定不会不管这事儿,这几日王府里肯定有得闹腾。”

  他看了看年珠,再次压下声音道:“包子脸格格,你向来聪明,你觉得这次福晋会怎么做?”

  “我偷偷听钮祜禄额娘说,说是福晋如今无欲无求,一无欲无求的人,拿什么帮她娘家的小弟弟?”

  年珠皱皱眉,不知该怎么说。

  若说四爷做的不对吧,别说以四爷的性子,就算寻常人也做不到放乌拉那拉氏一马,可若说四爷做的对吧,但四爷与乌拉那拉氏成亲二十余年,应该也对乌拉那拉氏的性子有几分了解,清楚这事儿若这样算了,只怕乌拉那拉氏会在正院熬过剩下的小半辈子。

  但四爷偏偏对托罗下手了,这不是逼着乌拉那拉氏振作起来?她甚至觉得以四爷的聪明,已想象到他们夫妻迟早会反目成仇。

  可四爷还是这样做了……

  年珠长长叹了口气,这个四爷还真是和历史上一样样的,锱铢必较,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啊!

  “我也不知道,且等等看吧,若闹出什么事情来,咱们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真怨不得他们如此八卦,实在是如今……根本没多少打发时间的事。

第39章 多拉几个人上贼船

  福晋乌拉那拉氏从圆明园回来后,当日就病了。

  可偏偏她不肯请大夫和太医,不肯见人,甚至连门窗都不肯打开,整日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因病的太过厉害,她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时常做梦,梦见故去的弘晖,小小的弘晖只有三四岁,聪明伶俐,乖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背诗,还梦见她刚嫁给四爷时的情形,那时候他们不说恩恩爱爱,却也是相敬如宾,四爷偶尔从衙门回来还会给她带巷口那家的糖炒栗子,她还记梦见了出嫁之前的事,那一年中秋节,一家人坐在一起赏月吃月饼,那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是梦醒后,一睁眼四处皆是冷清。

  有好几次,乌拉那拉氏只觉这日子实在是难熬,只觉若能去九泉之下找弘晖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日她仍旧是昏昏沉沉,却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刚扭头,就看到福嬷嬷那紧张地面容,顿时不悦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福晋,不是……”福嬷嬷眼中噙泪,低声道,“是老爷过来了。”

  很快,乌拉那拉氏就见到了自己的阿玛费扬古。

  费扬古当了多年的步军统领,虽已年过七旬,却仍是身形高大,精神抖索,只是他面容中却带着几分焦急。

  乌拉那拉氏坐在炕上,为了不叫阿玛担心,面上还细细抹了层胭脂,脸色这才好看几分,更是强撑道:“阿玛,您怎么来了?”

  费扬古与京中很多男子一样,是妻妾成群,儿孙众多,当初也曾对这个嫡女寄予厚望,可见她压根不得宠,也就一日日对她冷淡下来,今日他是满脸急切,一开口就将托罗一事道了出来,最后皱眉道:“……我差人打听过了,隆科多说这件事王爷的意思,就算王爷想要立威树贤明,却也不能拿自家人开刀啊!”

  “乌拉那拉一族本就一日不如一日,当日我是使了不少银子才将托罗塞进步军统领衙门的,还指望着隆科多之后,他能子承父业也坐上步军统领之位,如今倒是,竟连他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淑婕,你一定要将你那性子收一收,拉下脸好好劝劝王爷。”

  外头的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乌拉那拉氏却觉得浑身发冷,旁人不知道,她身为家中嫡女自是知道乌拉那拉一族为了幼弟托罗花了多少银子,铺了多少路,如今却因四爷一句话,难道就要鸡飞蛋打,所以的努力都成了白费?

  她倒是不怕死,甚至想早日与弘晖相聚,但若因她导致乌拉那拉一族落败,便是到了九泉之下她都难以瞑目。

  她深吸一口气道:“阿玛您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隆科多既已奏请皇上罢免托罗官职,皇上也已答应,如今您索性将托罗好好关在家中教导一二,他这性子也该好好改一改。”

  “来日风平浪静后,若王爷出面,叫托罗官复原职也就是隆科多几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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