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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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下马车时,觉罗氏才察觉不对:“咦,怎么没看见年富?”

  “额娘,您问二哥做什么?”年珠挽着觉罗氏的胳膊朝正院方向走去,低声道,“二哥在京城朋友多,想必又碰见了哪位老友,所以顾不得场合,饭吃到一半就不见了。”

  “他呀,向来没将您放在眼里,您也莫要说他,我且将他这笔帐记着,等着阿玛回来之后要阿玛在与他算账!”

  直至如今,年富在觉罗氏跟前仍一副嫡次子的骄傲姿态,不知道在猖狂个什么劲儿。

  觉罗氏想着这个年富向来张狂,便没有多问。

  年珠陪觉罗氏回去正院后,则也回去歇息了。

  翌日一早,她就迫不及待问起年富一事。

  聂乳母道:“二公子是昨儿半夜回来的,他是骑马进宫,最后却是坐马车回来的。”

  “说是二公子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长松半夜请来了一位大夫,却被二公子赶走了。”

  “奴婢听说,就连长松头上都被砸出个好大的窟窿来……”

  真是活该!

  昨日那药可是朱太医亲自研制的,药效霸道不说,玉柱想必也清心寡欲了好些日子,昨夜……想必是十分放纵吧!

  一想到这里,年珠心里就觉得很是解气,匆匆用了早饭,就站起身道:“既然二哥身子不舒服,那我这个当妹妹的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

  说是看望,实则笑话加敲打。

  年珠还未行至年富院子,就已瞧见门口守门的小厮一路小跑跑进院子。

  年珠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年富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滚,叫她给我滚出去,她要是敢进来,我就杀了她。”

  “昨晚的事,肯定是在她捣鬼!”

  不管是从前的总督府,还是现在的年家,年珠都能随意出入,她毫不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屋内,年富正趴着躺在床上,也不知是昨夜战况过于激烈的缘故,还是太过生气的缘故,他整张脸是青中带灰,眼里恨不得射出火星子来。

  虽说京中不少权贵好男风,却是那些人玩弄别人,不像他昨夜是被人玩弄,还是被玉柱玩弄,若是这消息传了出去,他一头撞死算了。

  京城这圈子就这么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一想到这里,身下又传来了剧烈疼痛……

  年珠站在门口,兄妹两人四目相对,她含笑开口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喊着打打杀杀?若这事儿传到阿玛耳朵里,阿玛恐怕会不高兴的!”

第85章 什么时候都不忘表忠心

  年富那愤怒的眼神落在年珠面上。

  年珠轻笑一声,道:“二哥,先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你,莫要算计我,否则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我乃亲兄妹,我看在阿玛的面子上不会对你下手,但我多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譬如,昨夜之事,你说若昨夜之事传了出去,京城里的人会怎么笑话你?”

  “你,你……”年富气的就要起身,一副想要动手的架势,可他刚坐起来,又“哎呦”一声倒了下去,“年珠,你,你莫要得意,昨夜之事若是叫隆科多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他是咬牙切齿道:“隆科多是出了名的护短,更不必提玉柱是李四儿的儿子……”

  年珠打断他的话道:“二哥你放心,昨夜这事隆科多就已知道。”

  “说起来你这次回京也算是不虚此行,玉柱不像二哥你已经成亲生子,隆科多那样喜欢他这个儿子,还盼着给他儿子娶位高门贤妻呢。”

  “若昨夜之事传了出去,隆科多比你更害怕,所以昨夜我与他已说好了,要是有人参阿玛一本,他会站出来替阿玛美言几句的。”

  她该说的话已说了,该看的好戏也已经看了,转身就要走。

  当然,她临走之前不忘再丢下几句话。

  “二哥,今日我再警告你一次,若你还敢再暗地里使绊子,就莫要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

  “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你这病呀……的确得好好养着。”

  她刚走下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她呀,最喜欢这种旁人看她不顺眼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等着年珠回去后,就差人送信给了李卫,说李卫可以开始动手了。

  打铁须趁热,与其等着御史们参年羹尧一本,还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

  李卫虽是户部尚书,但如今他很得皇上信任,皇上早在继位之初,就曾与李卫说过,若朝中有如从前平库银之事,李卫只管上奏。

  两日之后。

  李卫就于早朝时参了年羹尧一本,指出川陕总督年羹尧犯下欺罔罪、稽越罪、忌刻罪等三十六条罪行。

  其中以当日年羹尧在青海蒙古饥荒欺瞒不报,加收川陕百姓赋税一成,在官员任免等事务上独断专行、排斥异己、任人唯亲等事最为严重。

  到了最后,李卫更是正色道:“……此等贪官污吏,仗着有所依仗横行霸道,若皇上包庇,定会叫朝中官员上行下效,寒了百姓之心。”

  他这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殿内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大臣恨不得连呼吸声都放缓了不少,生怕皇上觉得他们对此事有所见地。

  这年羹尧是谁?

  先帝在世时就看重这人,更不必如今六宫之首的华贵妃娘娘更是他的亲妹妹。

  那可是膝下有皇子的皇贵妃呀,说句不好听的,等着皇上百年之后,指不定龙椅上坐着正是六阿哥!

  但六阿哥福惠会不会继承大统谁也不知道,他们却知道如今皇上对贪官污吏是严惩不贷,眼里是一点沙子都容不下,索性一个个低着头装鹌鹑起来——这等事啊,还是少掺和为好!

  皇上也是没想到李卫竟会当众提起这事儿。

  这是年珠的意思,还是李卫的意思?若是李卫的意思,那年珠知不知道……

  还未等他想明白,就已看见隆科多上前一步,正色道:“启禀皇上,老臣私以为李卫李尚书这话说的不对,年总督虽偶有不当之行,但自年总督上任后,川陕一带赋税年年攀升,西北再无战事。”

  “老臣也打听过了,虽说年总督加收百姓一成赋税,但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未谋取私利。”

  “还请皇上彻查啊!”

  他是朝中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这一站出来,接连有三两个大臣也跟着站了出来。

  李卫却是不依不饶道:“统领大人这话所言,下官并不赞同,往年年总督回京讲究排场不说,运送的礼物更是价值不菲,这就是您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李大人,此事我也有所听闻。”隆科多并不知道李卫与年珠之间的关系,却觉得这人简直是个榆木脑袋,“有道是人非圣孰能无过,敢问李大人一句,你当官这么多年,就没有做过错事吗?”

  “下官自然敢保证为官多年,未曾做过一件错事坏事。”李卫看着隆科多的眼睛,毫不退让,“经下官之手的公务一件件一桩桩皆有迹可循,您若是不相信,只管去查就是。”

  隆科多无话可说。

  当日他曾想着拉拢李卫,知道这人是软硬不吃的性子,所以打算抓住他的把柄,叫他为己所用。

  谁知查来查去,竟一无所获?

  但他很快以年羹尧为川陕百姓谋取不少福利,替朝廷建功无数为着手点,请皇上彻查此事后对年羹尧从轻发落。

  朝中多是聪明人,更何况年羹尧的功绩的确是无法抹去,又有皇贵妃和隆科多在,一个个自免不了替年羹尧说好话。

  以至于到了最后,赞同李卫说法的竟再无一人。

  皇上惊愕于隆科多与年羹尧什么时候关系竟这样好,但他心里更多的则是不大痛快。

  难道在隆科多等人眼里,贪赃枉法、欺君罔上等罪行竟不过小事一桩?如此上行下效,也难怪先帝最后在世那几年,朝廷是如此模样。

  皇上对年羹尧的不快很快就转加到了隆科多头上,但面上却是分毫没有表露出来,直道:“李大人这话朕心里已有数,朕即刻安排人前去彻查此事,一旦罪名属实,朕定严惩不贷。”

  “不管是皇亲国戚也好,还是寻常百姓也罢,若行事不规矩,朕都是一视同仁的。”

  但明眼人却是看得出来,皇上到底还是对年羹尧手下留情,若不然依照皇上的性子,定会先将年羹尧关押起来再彻查此事的。

  隆科多压根没将皇上方才那番话听到心里去,反倒脊背挺得笔直,想着定是因他开口求情,所以皇上才会对年羹尧网开一面的。

  这是他这几日遇上为数不多的开心事。

  等着下朝之后,隆科多刚走出神武门,上了马车后,他就吩咐道:“差人与年家七格格说一声,事情我已替他办妥了,皇上定不会严惩年羹尧。”

  “要她和她那二哥将嘴巴闭紧点,若叫我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小半个时辰后,年珠就听说了这消息。

  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了些。

  倒是李四儿听说此消息后,将年珠以及年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最后更是扯着隆科多的袖子,几乎要哭晕在隆科多怀里。

  “老爷,难不成真要放过那个小贱蹄子吗?亏得我先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如此歹毒!”

  “我们玉柱从前是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呀,可那天从宫中回来后,整日躺在床上闷闷不乐,连我进去看他,他都叫我滚出去……”

  “夫人呀,你莫要说了。”隆科多摆摆手,摇头道,“那个年珠动不得,且不说她身份不一般,我已差人打听过了,她小小年纪就跟着她额娘一起做生意,本事心计了得。”

  说着,他更是皱眉道:“玉柱从小就被你宠坏了,竟然在紫禁城也敢动手,幸好没事,不然若皇上查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之事就叫他长长记性好了,况且这事儿,他也不算吃亏。”

  “我只是没想到那年珠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敢对她二哥下此狠手!”

  李四儿还在哭哭啼啼,别说玉柱,连她都受不了这等气。

  隆科多却比她目光长远许多,想着幸好此事没有闹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务之急,他打算给玉柱订下一门亲事,好叫玉柱收收心,以后莫要再胡闹。

  到了初冬,关于年羹尧的罪行就已彻查清楚。

  李卫所言非虚,但年羹尧也的的确确为川陕百姓谋了不少福利。

  一时间,皇上倒是进退两难,便差人请了年珠进宫。

  此时又是大雪簌簌时,年珠走进乾清宫御书房,就能察觉其氛围与先帝在世时截然不同。

  先帝在世时,整个乾清宫上下气氛还算是不错,但如今,愁眉不语的皇上、桌上那高高累着的奏折、小心翼翼的宫女太监……显得这御书房透着几分压抑。

  唉,有个工作狂老板,看样子紫禁城中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年珠走上前,道:“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了。”

  “珠珠,你来了。”皇上这才回过神,看向她道,“起来吧。”

  年珠这才站起身来。

  皇上指了指炕桌上的几本折子,道:“你看看,这些都是你阿玛的罪行。”

  “其中有四条是重罪,条条足以叫他掉了脑袋。”

  才四条重罪?

  年珠记得清楚,历史上雍正帝可是给年羹尧定下九十二桩罪,其中掉脑袋的罪行已超过半数。

  看样子,这几年她的努力并没有没有白费。

  “皇上,我跟着阿玛在四川待了三年半的时间,阿玛从前做过些什么,犯过什么错,我心里很清楚。”

  “就算不看这些折子,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说着,她笑了笑,道:“只是不知道皇上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

  这般直言直语,反倒惹得皇上嘴角微微扬起些许:“自朕登基后,且不说弘历,就连弘昼与福惠都在朕跟前收敛不少,大概是得人提点,先将朕当成君王再是父亲。”

  “倒是你,在朕跟前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什么都敢做?

  就凭着这短短几个字,年珠就猜到皇上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笑道:“在您跟前,我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住?让我想想,今日皇上您请我进宫,是不是想问李卫李大人当日早朝参我阿玛一本是谁的主意?”

  “没错,正是我的主意。”

  皇上并未看她,只是自顾自斟茶喝。

  炉子上的热水咕噜咕噜滚个不停,屋内满是茶香,这才增添了些许生气。

  年珠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甚至包括他如何算计玉柱一事,并非她不信守承诺,而是她知道,皇上是个聪明且多疑之人,想必早已调查清楚为何隆科多会为年羹尧求情。

  到了最后,她更是开口道:“……并非我为阿玛求情,而是阿玛虽有大错,却也悬崖勒马,这几年为川陕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一开始阿玛加收赋税的确是为了西北战事,他妄自尊大,贪大喜功,不愿多费朝廷一兵一卒立下赫赫战功,可是这几年,他变着法子将从前多收的那些银子都还给了百姓。”

  “我不敢奢求皇上从轻发落,只求皇上能够留住阿玛一条贱命。”

  话毕,她已经跪了下来。

  皇上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好一会,那眼神才落在年珠面上。

  “起来吧,朕记得多年之前你帮了朕一个大忙,朕当时问你想要什么,你说你什么都不想要,只求有朝一日若年羹尧犯下大错,能留年羹尧一命。”

  “这件事朕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年珠仍跪地没有起身。

  皇上又道:“怎么,难不成要朕扶你起来吗?”

  他见着年珠起身后,才道:“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如今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极好,原本朕对年羹尧之举的确是有几分不快,但如今却已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隆科多身上。”

  当日,隆科多替年羹尧求情后,他就察觉不对。

  别人不了解他这个舅舅,他却是了解的,狂妄自大不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聪明的很,当年若非他曾养在故去的佟佳皇后身边,这老狐狸哪里会心甘情愿与他同乘一条船?

  更不必提中秋夜玉柱与年富一事后,隆科多秘密害死了替年珠办事的那几个小太监,甚至昨日还求到自己跟前,替玉柱求个爵位。

  当然,他自然是没答应的,只给了个玉柱御前侍卫的职位。

  一想到这里,皇上心里又腾升起一阵怒火来:“珠珠,你怎么不说话?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我不敢妄议朝政。”年珠道。

  皇上替她斟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方才朕还夸过你呢,怎么这会你又畏畏缩缩起来?当日你在皇阿玛跟前你可是什么都敢说的!”

  “说吧,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管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因为您小心眼啊!

  当然,这话就算再借年珠十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说的。

  “我觉得,应该对隆科多从重发落。”

  “一来,隆科多不仅身处高位,待在京城多年,名义上更是您的舅舅,若您对隆科多严惩不贷,不仅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还能叫众人瞧瞧您丝毫不护短。”

  “二来,隆科多从前虽看似效忠于您,但暗中却与阿灵阿、纳兰·揆叙等人来往过密,邀结人心,拉帮结派,未免没有存着两头下注的意思。”

  “三来,隆科多从始至终皆对君王不敬,暂且不提中秋夜玉柱胆大妄为之事,这几年,京中已有‘佟选’,若说我阿玛该死,那他所犯下罪行,只会比我阿玛严重百倍。”

  原先她觉得年羹尧胆大妄为,但比起隆科多来,年羹尧还是逊色几分。

  比如,隆科多曾私自将某一皇亲国戚处所得到的玉牒底本藏于家中,这玉牒可是皇家宗谱呢。

  比如,隆科多未曾好好珍藏先帝御书,反倒张贴于厢房中,此为大不敬。

  又比如,先帝病重那些时日,身为步军统领的他知晓廉亲王等人心思,进宫时身上一直偷偷带着匕首,以防不测,关键是这事儿偷摸着做了也就算了,他却在酒后大肆宣扬!

  随着年珠知晓的事情越多,越发觉得就隆科多这人吧,若隆科多是她爹,只怕十个她都救不了隆科多一命的。

  她心里如此感叹着,面上却是淡淡一笑,道:“况且皇上心中不是已有了主意吗?”

  “我听说皇上已下令擢升隆科多次子玉柱为一等御前侍卫呢!”

  皇上一愣,瞬尔却是笑了起来:“你啊你,朕的心思可是瞒不过你。”

  这一刻,年珠只庆幸自己是个女子,是个不能插手朝堂,很快就要嫁人生子的女子,若不然,皇上可不会对她如此慈眉善目的。

  “我不敢妄自猜测皇上心思,只是觉得玉柱……向来是个闯祸的性子,他在隆科多眼皮子底下都未能收敛一二,进宫后,被人吹捧一二,定会得意忘形。”

  “皇上既知道玉柱是何等性子,却还要命他进宫当差,这不是想要抓住他的错处吗?”

  若说隆科多此生最爱,莫过于爱妾李四儿呢!

  但比起隆科多这个半只脚已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子,李四儿最爱的可是自己儿子!

  皇上道:“你若是男子就好了,朕定会予你高官厚禄,朕与你说话是一点不费劲啊!”

  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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