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兰摇摇头,道:“妾身不知。”
因生母早逝,年遐龄四处为官,她自小与年羹尧最为亲近,也是有几分见识的:“王爷为何这样问?难道这人妾身认识?”
“就是你那侄女,年羹尧的女儿年珠。”四爷尝了一筷子炙鹿肉,只觉味道的确比从前强上几分,“年珠小小年纪就聪明过人,最像年羹尧,若他是个男儿,来日年家只怕更上一层楼。”
提起这个香香软软的小侄女,年若兰也跟着笑了起来:“珠珠这孩子的确是聪明过人,招人喜欢。”
“我也是听人说过这蚝汁与鸡汁的,说是各大酒楼、杂货铺皆纷纷模仿,但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总是差了不少。”
“寻常铺子卖东西,买的越多则越便宜,可她倒好,买的越多却是越贵。”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哪家商行为夺人眼球,故意想出来的法子……”
但这背后的主子是年珠,一切就说得通了。
毕竟年珠怎么会缺钱?想必她这样做定是想叫寻常老百姓也买到蚝汁和鸡汁,她可是听人说过,说是雍亲王府买这两样东西都要排队呢!
四爷却陷入了沉思——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聪明过人且心思纯善,也未定亲,兴许能给自己当儿媳妇!
比起他那些兄弟来,四爷不仅儿子少得可怜,就连女儿也没几个,如今偌大一个雍亲王府,除去三个儿子,也就一个闺女而已,这闺女还嫁了人!
故而四爷内心也是盼望着年若兰给他她添个闺女的:“我瞧着你对你那小侄女倒是喜欢的很,只怕我明日又是动身去圆明园,也无人陪你。”
“要不我差人将那孩子接过来陪你几日?”
年若兰心里自然是愿意的,但面上却有几分迟疑:“这样会不会误了王爷的事儿?”
四爷直说不会。
如今他明面上已与年家彻底决裂,甚至马上中秋将近,年家连节礼都没送来。
八阿哥等人最清楚他的性子,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又怎会轻而易举算了?将年家一得宠的小格格接到王府中养着,似乎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就像当年皇上接了固伦淳禧公主进宫,所有人明面上都说她好福气,但与家人分离、远嫁蒙古,其中酸甜苦辣唯有自己清楚。
他更是打听到他这位皇姐曾说过:“……若有来生,只愿投胎于平常百姓之家。”
***
不过两日,年珠就听说了这消息。
这时候的她正踮着脚凑在年希尧身边看她的大伯拨算盘珠子,心里正是啧啧称奇——这天底下竟然有人算盘珠子拨的这样快?还一点错处都没有!
随着年遐龄的到来,年珠脸上的笑容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雍亲王为何要接我去王府?难道真是陪姑姑这样简单?”
“祖父,那我去了雍亲王府,还能日日出府去看看我那小铺子生意如何吗?”
“若是雍亲王府有人欺负我,那该怎么办?”
年遐龄:“……”
年希尧:“……”
他们父子两人只觉得年珠有些时候过于聪明,可有些时候与一五岁小孩没什么区别。
年遐龄正色道:“如今你要担心的可不是这些,而是如今我们年家已经彻底得罪了雍亲王,此乃人人都知道的消息。”
“虽说你姑姑在雍亲王府,却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高门中多的是捧高踩低之人,难免会有人变着法子欺负你!”
年若兰的性子,他这个当父亲的很清楚,宁愿自己吃亏都不愿叫四爷为难,到时候只怕委屈了年珠。
“应该不会吧?”年珠可记得四爷几个儿子,甚至连一众皇孙名字一水都叫“弘X”,唯独福宜表弟的名字特殊,她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是爱屋及乌,“就算是看在姑姑的份上,雍亲王也不会对我不好的。”
她斟酌片刻,又道:“就算雍亲王真对我不好,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至于旁人若想欺负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年珠倒是乐观的很,但她万万没想到觉罗氏听闻这消息后,一向要强的觉罗氏是泪水涟涟。
甚至一向与她不对付的年寿都忧心忡忡的,给她送来了防身武器——一把没开光的匕首。
用年寿的话说:“珠珠,若有人要欺负你,你就把这把匕首拿出来吓唬吓唬他们!”
年珠很是无语。
但她难得见年寿对她如此大方,还是将匕首收了起来。
“额娘,五哥,我不过是去雍亲王府住些日子,又不是去战场打仗?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了,就算雍亲王明面上再怎么与咱们家不对付,难道还会冲我一个五岁小娃娃下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谁敢再推举雍亲王当太子?”
“我看啊,雍亲王接着我去王府的意思就像五哥送我的这把匕首——震慑吓唬人的成分居多!”
因她明日一早就要去雍亲王府,她更担心的是自己那生意红火的小铺子,对着觉罗氏是嘱咐又嘱咐,这才乖乖回去睡觉。
翌日一早,年珠就在年家所有人期待不舍的眼神中上了马车。
对于自己此次的雍亲王府之行,年珠隐隐有几分期待的同时,还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些日子她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是与四爷打好关系比较好——这样来日她给年家人求情时,兴许四爷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年珠高高兴兴就到了雍亲王府。
如今已至夏末,年若兰所居的听雪轩比起前些日子来景致大有不同,花圃里的芍药、绣球换成了菊花、美人蕉等等花卉,半点没有因秋日即来略显萧肃。
年珠一进门就看到正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年若兰,脆生生道:“姑姑。”
“珠珠。”正抱着雪球的年若兰面上含笑,轻声道,“你来了。”
因现在两家关系尴尬的原因,年珠不仅不能前来探望年若兰,甚至连年若兰的消息都无法探听。
她熟稔牵起年若兰的手,道:“姑姑,不过一两个月没见,您脸色好看了许多。”
“这次我来雍亲王府,还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了,有健脾开胃的山楂丸、今日大厨房刚出锅的茯苓糕,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都是您从前未嫁人时爱吃的。”
“对了,姑姑,我这些日子住在哪里?我要乳母她们先帮我把东西搬过去!”
……
年若兰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到纵然四爷没与她说过什么,她隐约也猜测到四爷在这场夺嫡大战中想要护着他们年家人。
可年珠不是非接到雍亲王府不可。
她原以为从未离开过年家的年珠会哭哭啼啼的,没想到这小娃娃却是一脸雀跃。
她带着年珠去了她命人准备好的屋子:“……因事出突然,许多东西准备的匆忙,你且先住下,若有什么缺的少的或喜欢的,只管与我说就是了。”
“珠珠,昨日我也劝过王爷,但王爷并未松口,你放心,等着过些日子我就与王爷说一声,将你送回去。”
身为四爷的枕边人兼心上人,她自知道在四爷心里,年珠就与雪球无异,年珠的高兴与否并不重要,只要她高兴就够了。
四爷一贯是这般性子。
“姑姑,为什么您这样急着要将我送回去?”年珠身子里装的是成年人的芯子,可不会哭着喊着要额娘,直道,“我与额娘他们都说过了,王爷事忙,甚少有时间陪着您,我能陪在您身边与您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说着,她更是环顾屋内一圈道:“姑姑,这房间真好看,我很喜欢。”
屋内摆着黄花梨独板围子罗汉床,床上挂着鎏金海棠花玳瑁纱帐,沉香木雕松柏梅兰纹屏风、百宝缠枝牡丹嵌柜……一看就知道年若兰为了这屋子费了不少心思。
年若兰,真是个好姑姑啊!
年若兰这才放下心来,叫年珠先休息片刻,她则要去给福晋请安。
年珠则逗弄起雪球来。
期间,她也没忘朝小丫鬟偷偷摸摸打听道:“……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丫鬟自然是不知道的。
年珠却是怅然若失。
也幸好她今年只有五岁,若年纪再大些,只怕就会被人怀疑意图勾、引四爷。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年若兰就回来了。
年珠敏锐发现年若兰眼眶红红的,她着急道:“姑姑,您怎么了?方才您出门时还好好地,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样子?”
不仅是年若兰,就连她身边的秦嬷嬷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没事儿。”年若兰摸了摸年珠的小脑袋,强撑着笑道,“这快秋天了,路上风大,方才我回来的路上叫风沙迷了眼睛,过一会就好了。”
年珠:“……”
她只是小,不是傻,难不成这秦嬷嬷这些人都叫风沙迷了眼睛?
但她想着觉罗氏与她说的话,说是雍亲王府虽女眷不多,但内宅却也是错综复杂,便没有继续追问,直道:“姑姑,那您快进去歇一歇,这次我来雍亲王府还带了两个厨娘,是阿玛从四川送来的,今中午您也尝尝她们的手艺好不好?”
第10章 人善被人欺,我给姑姑撑腰
年珠这次虽只是来雍亲王府小住几日,但因归期未定,所以带了十多个乳母丫鬟过来。
幸好年若兰得宠,听雪轩位置宽敞,要不然还真不一定住得下。
年珠借着前去小厨房指点一二的由头,很快找到了秦嬷嬷,道:“……嬷嬷,姑姑到底怎么了?”
秦嬷嬷虽不太喜欢年珠,但她却对年若兰忠心耿耿,再加上方才是真真气急了,也就不管不顾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侧福晋之所以嫁进王府,嫁给王爷,那可是皇上的意思,福晋她们倒好,见着侧福晋得宠,变着法子折腾她。”
“七格格您是不知道,今儿众人前去给福晋请安时,那李侧福晋说什么?她分明知道侧福晋身子尚未大好,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说她认识一高僧,能做法叫福宜小阿哥转世投胎到侧福晋肚子里。”
“哼,她哪里有那本事?早先她虽得宠,替王爷生下了三子一女,唯有一子一女活下来,她……她分明就是故意往侧福晋心窝里戳刀子,她区区一知府的女儿,算什么东西!”
自穿越之后,年珠这才知道野史上很多东西当不得真,比如她的姑姑并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跋扈,反倒温柔和善、谦虚谨慎、克尽敬慎。
又比如,四爷身边的女人虽比不上他老子和儿子数量庞大,可大多也不是省油的灯。
就说李侧福晋这番话吧,就算得宠如年若兰找四爷告状,李侧福晋也会一脸无辜说什么:“……王爷,妾身是当真将年侧福晋当亲妹妹一样的,正因妾身知道年侧福晋舍不得故去的福宜,才四处打听的。”
这话一出,就连四爷都不好说什么。
后宫和内宅之中,多的是这些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秦嬷嬷。”年珠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秦嬷嬷,低声道,“姑姑是什么性子,您清楚,我也清楚,为了不叫王爷为难,这些事姑姑肯定不会与王爷说的。”
她抬头看着秦嬷嬷的眼睛,正色道,“但有些话姑姑不好说,我这个五岁的小娃娃却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样一件小事虽不至于叫王爷对李侧福晋厌弃,但王爷是多聪明的人呀,若这样的事情多了,王爷定会不高兴的。”
秦嬷嬷对年珠的不喜顿时就淡了几分,惊愕道:“七格格,您要去找王爷告状?”
“对!”年珠心里所想的“告状”是有技巧的,而不是像秦嬷嬷以为的那样简单,“所以嬷嬷,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虽想要抱四爷大腿不假,但前提是年若兰一直好好活着,若年若兰仍早早去世,一切都是白谈。
秦嬷嬷不免对年珠高看了几分,道:“七格格,您胆子真大,别说听雪轩那一众小丫鬟小太监看到王爷心里直发怵,就连奴婢看到王爷时……也有些害怕,您竟敢找王爷去告状,不过……”
顿了顿,她这才道:“不过王爷昨儿与侧福晋说了,这几日他都会住在圆明园,不会回来,要不然也不会将接您过来陪侧福晋的。”
年珠:“……”
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好吧,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不过嬷嬷,您可别把这件事告诉姑姑,若叫姑姑知道,肯定要拦着我的。”
“七格格,您放心。”秦嬷嬷心里并不赞同年若兰低调行事的做法,人善被人欺,她瞧着李侧福晋等人是越来越张狂,“今儿这事儿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很快,年珠就带着丫鬟进屋摆饭。
四川一带向来喜辣,这次年珠带来的两个厨娘也是做的一手好川菜,爆炒肚丝、宫保鸡丁、开水白菜……一道道菜是色泽鲜亮,看着就叫人觉得食欲大开。
年珠一个劲儿朝年若兰碗里夹菜,道:“姑姑,您多吃点。”
“这道宫保鸡丁好吃,从前在家时,就连祖父吃了都说好。”
“还有这道爆炒肚丝也好吃,我可是最喜欢吃这道菜,很是下饭呢!”
但今日的年若兰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略用了几口饭菜,就摇头道:“珠珠,你吃吧,我实在没有胃口。”
说着,她就站起身道:“我身子不舒服,先进去躺躺吧。”
年珠自然在心里将李侧福晋骂了个狗血喷头,她就不明白,李侧福晋也是没了孩子的母亲,也知道当初孩子夭折时自己是多么伤心欲绝,为何会要这样对年若兰?
她顿时也没了胃口,索性站起来道:“秦嬷嬷,您带我去会会这位李侧福晋吧!”
秦嬷嬷一愣,道:“七格格,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年珠已气势汹汹朝外走去,更是回头看她道,“方才不是您说人善被人欺吗?如今有机会,难道您不想替姑姑报仇……”
被她这一激,秦嬷嬷只觉自己若不跟着年珠去找李侧福晋算账,那就是不忠不孝,要遭雷劈的!
前去李侧福晋所居的蔷薇院的路上,年珠对整个雍亲王府的女眷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福晋乌拉那拉氏出身尊贵,是管家的一把好手,看似不苟言笑,公平公正,实则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李侧福晋当初仗着貌美,曾很得四爷喜欢,但随着她年纪愈大,目光短浅、自视甚高的毛病是显露无疑,自然而然也就失宠了。
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都替四爷生下个一个儿子,耿格格胆小,钮祜禄格格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却是个老实本分的。
……
当年珠听秦嬷嬷说起钮祜禄格格老实本分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一把年纪的秦嬷嬷也是识人不清啊,这钮祜禄格格可是笑到最后的人,哪里会是个简单的?
可还未等她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秦嬷嬷脚下的步子放慢了,更听到秦嬷嬷长叹一口气后道:“七格格,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虽说侧福晋脾气好,但……若她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生气的。”
这脾气好的人一旦动怒起来,才更吓人!
“嬷嬷,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年珠扫了惴惴不安的秦嬷嬷一眼,道,“这一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劝姑姑好好歇几日,我先给李侧福晋些颜色瞧瞧,叫她知道姑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到时候,我自会去姑姑跟前认错,就算姑姑再怎么怪,也怪不到您头上来的。”
说话间,她已行至蔷薇院门口,她更是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秦嬷嬷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很快,屋内由小丫鬟捶腿的李侧福晋就听说年珠来了的消息。
李侧福晋与四爷年纪相仿,如今已将近四十,当初虽是模样出众,但到底年纪摆在这儿,不管她如何保养,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偏偏她见着王府里一水儿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肯服老,衣裳多是水红葱绿等颜色,不知被人笑过多少次“老黄瓜刷绿漆”。
李侧福晋听说年珠来后,却嗤笑一声:“我连年若兰那狐媚子都没放在眼里,还会怕那年家一乳臭未干的小奶娃?”
“真是笑话!如今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如今王爷看那年家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这小奶娃来了咱们王府,不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还敢上蹦下跳?”
“就说我现在有事儿,先晾一晾她吧!”
早在当初年若兰刚进府时,她也曾对这个貌美年轻,出身显赫的女子十分忌惮,可没多久,她就发现年若兰是个不折不扣的软柿子。
既是软柿子,不好好捏一捏哪里对得起自己?
另一边,年珠足足在厅堂等了半个时辰,别说没见到李侧福晋,就连这蔷薇院的大丫鬟都没见到一个。
秦嬷嬷那暴躁的脾气就压不住了,低头看向怡然自得、正吃着糕点的年珠,道:“七格格,这李侧福晋也太不是东西了点,竟叫您等了这么久!”
“不过,您怎么还吃得下去?”
“我为什么吃不下去?”年珠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柿饼,道,“不吃白不吃,我在蔷薇院多吃一口,回姑姑的听雪轩就能少吃一口……”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侧福晋走了进来。
李侧福晋今儿穿着一件青葱色顾绣梅花翠羽的旗服,这样颜色衣裳,年珠穿着好看,年若兰穿……也不错,但穿在李侧福晋身上,看着却有些别扭。
若妆容素净还好些,偏偏李侧福晋还浓妆艳抹,手上、头上、脖子上等地方都挂满了首饰。
远远看去,就像一移动的圣诞树。
人呐,不服老不行啊!
年珠心中这样感叹一句,面上却装出乖觉的样子请安道:“见过李侧福晋,给李侧福晋请安了。”
“嗯。”李侧福晋从鼻腔应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我听说过你,你就是年侧福晋的侄女对吧?不知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我听你阿玛向来会钻研,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高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与你阿玛一样呢!”
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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