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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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怡亲王,她更是觉得不可能,想当初怡亲王一家日子多难过呀,都没想过背叛皇上,更别说如今了。

  “珠珠,你年纪尚小,很多时候看待问题还过于片面。”年羹尧自诩吃过的盐比年珠吃过的饭还多,拿出过来人的架势来,“你如何知道这位諴郡王不是双面通吃?从小在紫禁城中长大的人,哪里有简单的?”

  说着,他更是冷哼一声道:“更何况,这位諴郡王还真没想象中这样简单。”

  年珠竖起了耳朵,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諴郡王竟与漕帮一直有所来往。

  不仅如此,大清各大商号都有他的股份。

  说起此事来,年羹尧不免也是有几分感叹的:“……早在几年前我就听说过此事,却想着諴郡王年纪尚小,此事定是空穴来风,但如今看来,你小小年纪既能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为何諴郡王不行?他啊,可还是先帝幼子呢。”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年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但这位諴郡王当真如此厉害吗?

  她不由想到自己送给諴郡王的那份谢礼——便宜坊每年一成的盈余,只怕这点小钱落在諴郡王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

  下一刻,她又听到年羹尧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古以来两头吃的人不在少数,若这位諴郡王既对你表明了善意,又投靠了熹嫔娘娘,来日若不论是四阿哥继承大统亦或者最后赢的人是六阿哥,他都能坐享渔翁之利。”

  至于五阿哥弘昼,则没在所有人的考虑范畴之内:“还有怡亲王,怡亲王对皇上之心是人尽皆知,可怡亲王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代表怡亲王府所有人对皇上忠心耿耿的。”

  比如,怡亲王的几个儿子。

  人呐,一旦过习惯了苦日子,这日子乍然好过起来,许多人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至于理亲王,那就更不必说,早些年他阿玛一直是先帝最得宠的儿子,没有之一,他了,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孙子,若无当年废黜太子一事,那他可就是如今的皇上了。

  这世上没什么比原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失去更叫人难受了。

  年珠心里已有了数,便派了人盯着理亲王等人。

  当然,她也没忘了同佟佳·哈赛算账。

  这一日,年珠起身去了便宜坊。

  如今京城中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成了便宜坊的座上宾,原因简单,实在是便宜坊的东西过于好吃。

  二楼包厢里正坐着佟佳·哈赛,他正与几个朋友喝酒吃饭呢,包厢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佟佳·哈赛只觉自己抱上了熹嫔大腿,以后能高枕无忧,当即就嚷嚷道:“谁呀!没长眼睛吗!若是叨扰了老子雅兴,就叫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他扫眼一看,却见着来者是年珠。

  哦,不对,年珠身侧还跟着他的堂兄岳兴阿。

  岳兴阿扬声道:“呵,哈赛,你年纪不大,却是好大的口气!还老子,你老子还在世呢,你算是哪门子的老子!”

  他乃隆科多长子,从前玉柱没出生前一直是佟佳一族的希望,被所有人寄予厚望,更是被佟国维和佟国纲亲自教导,所以在两位祖父临终之前,没少给他留下好东西。

  财大气粗加上见地卓越,岳兴阿在如今的佟佳一族仍是地位斐然。

  他一开口就将厢房内的纨绔子都赶了出去:“哈赛你留下来,其余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剩下那些纨裤子看了看方才猖狂无比的佟佳·哈赛,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一个个也就出去了。

  佟佳·哈赛心里是老大不服气,偏偏如今岳兴阿手上的私产能养活大半个佟佳一族的人,他每月的月钱也来源于此,他不老实不行。

  “堂兄,你这是做什么?这几日我可是老老实实的,你青天白日的,同年家人混在一起做什么?难不成你忘了三伯父为何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若三伯父泉下有知,岂不是死不瞑目?”

  “怎么,你的意思是皇上冤枉了我阿玛?”岳兴阿冷声开口道,“可是要带你进宫替我阿玛鸣冤?今日你既知道年七格格的身份,想来就知道我今日为何会带她过来。”

  佟佳·哈赛低头不语。

  他早就听说过年珠“母老虎”的威名,只是不知这人怎么与岳兴阿搅和在一起的。

  年珠已在桌边坐了下来,捻了碟子里的白壳花生在吃。

  “自小我阿玛额娘就教我,做了错事就要认错,当日你当众对我阿玛不敬,我阿玛念在你年纪小,懒得与你一般计较。”

  “但我这人却是向来最记仇不过,你当众羞辱我阿玛这笔帐,你能算,我算不了。”

  “我限你三日之内当众与我阿玛道歉,不然……”

  她的话没说完,只留给佟佳·哈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佟佳·哈赛不由浑身一哆嗦,下意识道:“不然怎么样?”

  年珠笑了笑,没有接话。

  倒是她身侧的岳兴阿冷哼一声道:“不然,以后你每月的月钱就没了,我知道如今你年纪大了,又攀上了高枝。”

  “只是不知你想过没有,旁人选中你,看重的是你的身份,若家中放弃了你,你觉得还有谁会帮你吗?”

  “家族”二字从古至今都是意义重大,若是被逐出族谱的人,人前人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佟佳·哈赛还想说上几句,谁知岳兴阿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就走。

  当然,临走之前他也不忘丢下一句话。

  “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你自己好自为之。”

  佟佳·哈赛气的不行。

  但气归气,恨归恨,到了第三日,佟佳·哈赛还是老老实实到了城门给年羹尧赔不是,请年羹尧大人不记小人过。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佟佳·哈赛想着紫禁城那边好几日都没递出话来,吓得不行,更是要跪下。

  “起来吧,不过区区小事,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年羹尧微微皱眉,一把就扶起了他,“以后行事之前多动动脑子,所有的人也好,还是家族也好,都会历经高山和低谷。”

  年羹尧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只要你们佟佳一族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相信佟佳一族很快就会兴旺的。”

  佟佳·哈赛心里是老大不服气,想着您都落得这般境地呢,还有心情教训我了?

  但这话,很快就传进了紫禁城。

  皇上是多谨慎的一个人呐,一直暗中派人盯着年羹尧,故而他早就知道年羹尧一直在兢兢业业当差。

  如今再听说这些话,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笑了起来。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年羹尧张狂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性子难改,没想到肚量竟如此大了起来。”

  “朕当真是小瞧了他。”

  说着,他便吩咐苏培盛道:“去,传朕的旨意,下令将年羹尧擢升为城门吏。”

  城门吏,也就是一正七品的官员而已,皇上登基数年有余,还是第一次下令赏赐品级如此之小的官职。

  苏培盛连声下去了。

  不过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个好消息就送到了年家。

  年家上下更是雀跃不已,甚至比当年年羹尧连升三级还要高兴。

  甚至年遐龄欢喜地打开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梨花白,连连道:“……小时候我便教过你们兄弟两人,胜不骄败不馁,身处劣势莫要害怕,只要脚踏实地,总会迎来转机。”

  “皇上心胸宽广,并未计较你从前犯下的错事,你愈发得感念皇上的好,兢兢业业替大清,替皇上效命才是。”

  年羹尧下意识看向觉罗氏方向,却发现觉罗氏正低头吃糕点,这才接话道:“是,父亲,您的话我都记下了。”

  “从前我过分追求权势与地位,忽视了很多东西,如今虽效忠皇上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我们一家老小齐齐整整、高高兴兴在一起。”

  他相信,就算他年纪不小,但以他的才能,升官之路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很快,年羹尧升官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

  有人欢喜有人愁,最愁的自是熹嫔等人。

  毕竟这可是皇上打算重用年羹尧的信号,年羹尧的才能,他们这些人可是太清楚呢。

  即便弘历一直隐忍不动,心底却是多了几分焦灼。

第103章 这人是不是喜欢我?

  弘历听说此消息时不过晌午。

  自他领了差事后,便并未像从前似的一日不辍在学堂念书。

  但这并不表示他在学业上能放松警惕,隔三岔五的,皇上就会将三个儿子提溜过去考考他们的学问。

  故而,他看起书来比从前还要认真。

  如今晌午刚过,窗前是漫天春色,但他却是一点看书的心情都没有。

  他很想找人说说话解解闷,却发现竟找不到一个人。

  若找额娘,额娘定会说万事都有自己在,叫他不必担心;若找富察氏,富察氏定会什么都不会说,说女子不得插手政事;若找高氏,性子活泼的高氏定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之处……弘历只觉得憋闷,很憋闷的那种感觉,思来想去,竟想到了弘昼。

  他决心去找找弘昼。

  是啊,纵然弘昼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但弘昼到底也是皇阿玛的三个儿子,也不知对这事儿会有什么看法。

  从前在太子府时,弘昼与弘历的院子也就一墙之隔,睡不着的弘昼时常翻了墙就过来了,但进了紫禁城后,弘历都快忘了弘昼多久没来找自己呢。

  他们兄弟两人如今都住在阿哥所,先前有二十多个儿子,阿哥所住的挤挤攘攘的,如今的阿哥所……住的却是空空荡荡,甚至弘昼一个人霸占了三个院子,更是将最后边的院子改成了书房。

  书房?

  有这个必要吗?

  弘历走进弘昼呐宽敞的书房时,正好瞧见弘昼双脚跷在书桌上,手上正拿了个香囊似的东西正在琢磨。

  他开口道:“五弟。”

  他这话音刚落下,弘昼就像做贼似的连忙将香囊藏到身后。

  “四哥,你……你怎么来了?”

  “五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弘历看了眼这才连忙将腿放下来的弘昼,在桌前坐了下来,“怎么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弘昼磕磕巴巴道:“没有,没有呢,我能拿什么东西?”

  弘历含笑不语。

  弘昼这才想起来自己露了馅。

  一来是他与弘历从小一起长大,弘历比他额娘都要了解他,自然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二来是从前他若将腿翘在桌上,一看到皇上或弘历过来,就会连忙会将腿放下来,而不是忙着先藏东西。

  他觉得越是这般,越是显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索性便大大方方将背后的香囊拿了出来。

  “四哥,这是岳家那小姑娘送给我的香囊,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呀?”

  说这话时,他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皇家的孩子向来早熟,但他却是个意外,虽说他与弘历同岁,但早在有许多姑娘格格与弘历暗送秋波时,也有不少姑娘格格送他白眼……给他送香囊的,除了他额娘,也就岳沛儿呢。

  弘历也有点吃惊:“岳家小姑娘?你说的可是岳钟琪的孙女岳沛儿?”

  弘昼点点头,脸上带着那么点羞涩的意思。

  他原以为弘历会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好好替他分析分析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如今的弘历显然对太子之位更感兴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是不是年珠撺掇着岳沛儿这样做的。

  毕竟岳沛儿一向与年珠关系要好,虽说岳沛儿是汉军旗,但以皇阿玛这样着急,定会允许这门亲事的,到时候年珠等人就能顺利将弘昼拉入到福惠阵营。

  弘历定了定心神,扬声道:“我觉得不是。”

  弘昼:“……”

  弘历却是认真分析道:“五弟,你在京城名声如何,想必你也很清楚,寻常女子一听说要嫁给你,吓得是三魂丢了两魂半。”

  “我一早听说岳钟琪多次想给他那孙女说亲,皆被他那孙女拒绝了,足见他那孙女眼光极高,寻常男子定是看不上的。”

  “五弟,并非我觉得你不好,而是在寻常人眼里,你的确不算是什么良配……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岳钟琪那孙女惠给你送香囊吗?”

  “难道,是美人计?”弘昼迟疑道。

  他是昨日晌午收到这香囊的,从昨儿中午到今儿中午,将这件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将他与岳沛儿之间发生的事也想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这岳沛儿的确是个有眼光的。

  没想到,竟是美人计?

  虽说他并不觉得“美人计”这三个字与岳沛儿有什么关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岳沛儿的长相看着叫人觉得很舒服。

  他只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不高兴。

  弘历又道:“五弟,你可听说年羹尧升官的消息?”

  “知道啊!”弘昼颔首,满心沉浸在岳沛儿竟冲自己使美人计的噩耗中,半点没将年羹尧升官一事放在心上,“四哥,你真的觉得岳家那姑娘使的是美人计?她为什么要冲我使美人计?”

  说着,他更是喋喋不休道:“我可是听说了,她祖上的祖宗可是岳飞呢!她既是岳飞的后代,怎么会使出这样阴险的招数?”

  “不说她,就说她那祖父,寻常人听说自己升官了,要当川陕总督,生怕年羹尧这个前任总督抢了自己风头。”

  “但我听说了,岳钟琪几次上折子给年羹尧求情,还说什么自己的才能比起年羹尧来实在是差远了。”

  “我怎么想都觉得岳沛儿不像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人……”

  弘历听他一字一句依然如从前一样没有章法,似乎对年羹尧升官一事半点不上心,只能开门见山道:“五弟,你先将岳钟琪孙女那事放在一旁,我问你,你希望以后谁当皇上?”

  弘昼:“……”

  看样子还是避不过这事儿啊!

  他挠挠头,认真道:“我希望皇阿玛一直当皇上。”

  “四哥,你知道什么叫工作狂吗?”

  弘历一懵,隐约能猜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便听到弘昼道:“皇阿玛就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我以为你小时候喜欢念书,以念书写字为乐,不曾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如今你会与小嫂嫂一起扫雪煮茶,会带着小嫂嫂去街上逛集市。”

  “皇阿玛和你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批阅奏折、忙于政事。”

  “甚至大臣们多次上书,请皇阿玛广纳妃嫔,但皇阿玛却是置之不理。”

  连他都觉得可惜,他皇阿玛好端端一个皇上,后宫妃嫔竟少得可怜,不说比起先帝来,就是放眼历朝历代,就没哪个皇上后宫妃嫔这样少过。

  弘昼看着弘历的眼睛,不急不缓道:“所以我巴不得皇阿玛能长命百岁,能够万岁万岁万万岁,当上千年万年的皇上,这样你我好我大家好。”

  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在弘历跟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他心里,福惠与弘历一样,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的亲近之人。

  他希望他的兄弟们不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争夺储君之位上,而是放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他还说,弘历与福惠相争,他谁都不会帮。

  “弘昼,我原以为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自小新影不离,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比你与福惠之间深上不少。”弘历的眼神一黯,看向弘昼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难过,“没想到……”

  没想到弘昼竟会选择中立。

  若弘昼娶了年珠,这才不偏不倚,他还能好想点。

  弘昼却道:“四哥,你口口声声说你我之间感情深厚,那我问你,我要你为了我放弃太子之位,你愿意吗?”

  话毕,他是自嘲一笑,道:“我想都不想,就知道你绝不会答应的。”

  “我虽读书没有你厉害,却也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

  “四哥,纵然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但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还是想要劝劝你,如今八叔、九叔和十四叔他们落得了什么下场,你也是知道的,有些浑水是不能趟的,皇阿玛如今年富力强,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

  可惜,他这话弘历不仅没有听进去,甚至落在弘历耳朵里,更觉得他已经站在了福惠那边,最后是脸色沉沉走了。

  弘昼从小到大并无什么过人的优点,若真说有,一是心理素质强大,二是脸皮厚。

  弘历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再次掏出岳沛儿送给他的香囊看了又看。

  到底是不是美人计?

  弘昼觉得既然自己想不出个头绪来,索性去问问岳沛儿好了。

  他招手就将身边的小太监喊了过来,吩咐道:“你,去年家一趟,就说明日中午我要请岳家姑娘在便宜坊吃饭。”

  “对了,还要与她说一声,就我和她,不能有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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