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中一向人口简单,李侧福晋与福晋乌拉那拉氏接连去世,内院之中更是冷清。
不知是因钮祜禄格格如今管着府中中馈,四爷高看她几分的缘故,亦或者钮祜禄格格将弘历养得极好的缘故,如今除了年若兰之外,内院之中就数她最得宠。
虽说四爷很少在钮祜禄格格院子里歇下,但每隔三两天就会去钮祜禄格格院子里坐坐,陪钮祜禄格格说说话,真正展现了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原先年珠也与众人想的一样,以为钮祜禄格格的得宠更多是沾了弘历的光,但如今看来,只怕根本就不是她想的这样简单。
就这样一个心系四爷,且不争不抢的妙人,只怕是个男人都不会抗拒的吧?
钮祜禄格格虽没想到年珠真跟着自己去院子里喝什么天麻鸽子汤,但见年珠答应,却还是高高兴兴道:“那咱们走吧,正好今日天气冷,我记得从前你们几个就喜欢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吃锅子。”
“正好小厨房有刚送来的山羊肉,不如今晚上就吃羊肉锅子吧?”
“羊肉性热,天麻乌鸡汤也是大补,我再要小厨房炖些清热去火的甜汤给你们尝尝好不好?”
年珠笑着称好。
钮祜禄格格所居的院子叫杏香院,原因嘛,则也是字面意思,只因她喜欢杏花,想当年她得宠时,四爷便下令将整个院子都种满了杏花,到了春日,满院杏花,香气阵阵,很是动人。
可就算到了秋日,这杏香院也并不见萧条,木芙蓉虽未盛开,但蒙蒙细雨中似带着几分动人之姿。
年珠鼻子灵,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钮祜禄姑姑,您近来可是身子不舒服吗?我怎么闻着这院子里有药味?”
“是。”钮祜禄格格笑道,“我啊每到换季都会头疼,自管起府中琐事后,这老毛病是愈发严重。但府中之事却丢不得,只能日日喝药养着……”
说着,她很快就岔开了话题,道:“不知今日你想喝什么甜汤?山楂的好不好?既能解积食,又能去燥热,加了雪梨炖上两个时辰,再加些桂花蜜,甜滋滋的,保准你们都喜欢。”
年珠不动声色应下,喝着天麻鸽子汤的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钮祜禄格格说话。
自乌拉那拉氏去世后,她就派人打探过钮祜禄格格。
但小小杏香院比起当初的正院来更像铁桶,什么都打听不到。
不过好在还有弘昼,几顿饭下来,年珠对钮祜禄格格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钮祜禄格格是小官之女,虽家世不算优渥,但从小也是吃穿不愁……更重要的是,钮祜禄格格身子很好,一向讲究养生。
年珠也记得历史上的钮祜禄格格是位长寿之人,这钮祜禄格格到底有没有换季头疼的老毛病,她可是要打个问号的。
她什么都没说,与钮祜禄格格说了好一会话,等着弘昼兄弟两人下学后,就开始吃锅子起来。
钮祜禄格格也没跟着一块,吩咐三个孩子好好吃。
虽说三个孩子从前时常在一起吃锅子,纵然今日弘昼也是聒噪的不行,但年珠还是敏锐的发现,弘历变了。
一顿锅子吃下来,弘历几次走神。
这下,就连弘昼都不满意起来,撞了撞弘历的胳膊,没好气道:“四哥,你怎么吃饭还走神?走神也就算了,时不时还在嘀嘀咕咕的,莫不是……疯啦?”
说着,他也顾不上什么羊肉锅子,攥着弘历的手腕子道:“四哥,自阿玛回京后,你比从前更用功呢,阿玛时常劝你要松弛有度,你可别真把自己逼疯啦?你,你别吓我呀!”
“弘昼,我在背书呢。”弘历无奈道,“原本这个时候我应该在书房背书的,却被你拽过来吃锅子。”
“额娘说了,今日事今日毕,不能留到明天……”
弘昼:“……”
年珠:“……”
这下,也甭管他们两人吃没吃饱,都没了吃东西的兴致,总不能将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弘历的痛苦上吧?
弘历眼见着他们吃东西的速度快了不少,显然有快点结束的意思,忙道:“弘昼,珠珠表妹,你们别着急,也不必管我,我可以边吃饭边背书的。”
现在年珠觉得庆幸,幸好弘历不是她的兄弟姐妹,不然,怕是要卷死她的。
很快,年珠就囫囵吃完饭。
她前脚走出杏香院,后脚就吩咐聂乳母道:“……这几日钮祜禄格格应该每日在吃药,想办法将那药渣弄回来些。”
这件事倒比她想象中简单多了,毕竟药渣属于垃圾,钮祜禄格格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扒拉她的药渣。
年珠包了些药渣,就去李府找朱太医。
李老太爷到底是病了多年,虽说病情不算严重,但朱太医每隔五日都会过去一趟。
年珠陪着李田氏说了会话,与李星柔玩了会,朱太医就来了。
朱太医给李老太爷诊脉完毕,对药方稍作调整后,就见着年珠神神秘秘道:“朱太医,您过来一趟。”
朱太医瞧见她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再见她手中拿着油纸,还以为她是捣鼓出什么新菜请自己尝一尝,顿时是眉开眼笑,连一天的忙碌都忘却了。
谁知他老人家刚凑了过去,却见着这油纸里头装的是药渣,当即一张老脸就沉了下来。
“看药渣子就看药渣子,你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害我老头子白高兴一场!”
年珠忙道:“您先别生气呀,我今早上刚差人送了十坛子上好的葡萄酒去您府上,您帮我看看这药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朱太医脸色这才和缓一二,先闻,后尝,这才道:“这是安胎药啊,这青天白日的,你拿我老头子开涮了?难不成是年侧福晋有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虽说年侧福晋身子比寻常人要弱些,但有了身孕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二……”
说着说着,他老人家却察觉出不对劲来,一是从这药渣来看,似是妇人胎儿不大好,二是年若兰与年珠向来情同母女,若有了身孕,应该不会瞒着年珠的:“不对,这药渣你是从哪里来的?”
“朱太医,您别问了吧。”年珠微微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您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儿。”
朱太医除了贪吃贪喝,好逸恶劳些,对八卦可没什么兴趣。
他进宫多年,早就知道不该问的别问,“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问了。”
“不过……”
“朱太医,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年珠道。
朱太医也跟着叹了口气,道:“不过就算我没替那妇人号脉,不知道她脉象如何,但就从这药渣来看,却能发现她腹中胎儿保不住。”
“这药渣中的杜仲比寻常安胎药重三分,杜仲却是治胎动不安、胎漏下血等症状的,可见那妇人下血症状颇为严重,如此看来,她这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
“但我不懂得是,既然这孩子保不住,为何要服用安胎药?若强行保胎,这胎儿越大,对人本身的损伤也就越大……”
年珠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啊,满打满算,如今钮祜禄格格也就一个月的身孕,明知孩子保不住,为何要保胎?
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钮祜禄格格打算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谁的人了?答案是呼之欲出。
因她们从前经常在小福惠跟前念叨四爷的缘故,小福惠见到四爷后一点不怕,甚至粘糊得很,四爷年过中年,再得幼子,自然也将这小儿子宝贝得很。
一来二去的,四爷与小福惠父子情是羡煞旁人。
若小福惠是个病秧子亦或者是个蠢的也就罢了,偏偏一岁出头的小福惠聪明过人。
年珠忍不住,若她是钮祜禄格格,只怕也会寝食不安,但这就是害人的理由嘛?钮祜禄格格母子的命是命,难道年若兰母子的命就不是命嘛?
不管是年若兰或小福惠害得钮祜禄格格没了这孩子,这罪名都要紧紧跟随他们一辈子,依照四爷的性子,就算再疼小福惠,也不会将小福惠立为世子的。
秋雨沙沙,傍晚时更是带了丝丝哀怨,年珠只觉得庆幸,穿成佞臣女儿也比穿成后妃小妾来得强,这大清女人的日子啊,真不是人过的。
年珠请朱太医帮着保守这个秘密,又与李田氏说了几句话后,这才回去。
不管外头是如何的狂风急雨,如何的萧条落寞,听雪轩内却是其乐融融一片。
年珠刚走进去,就听到屋内传来一片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福惠脆生生的背书声。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然后,然后……阿玛,我忘记啦……”
年珠行至屋内,瞧见小福惠正窝在四爷怀中撒娇,在四爷怀里拱来拱去,奶声奶气刀:“阿玛,我忘记了,我昨天就听您背了一遍而已,您再教教我好不好……”
四爷正欲应下时,却扫眼瞧见年珠,当即就皱眉道:“外头下雨,你怎么没撑伞?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珠珠,快过来。”年若兰忙站起身,一把就将年珠拉到自己怀里,吩咐秦嬷嬷拿干帕子来,亲自替她擦起头发,“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能这样纵着自己的性子?姑娘家的身子要紧,若是淋雨淋病了怎么办?”
说着,她更是吩咐道:“聂乳母,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洗澡水呀!”
“还有,叫小厨房那边赶快煮一碗姜汤送过来,要选老姜,熬得辣辣的……”
年珠就这样躺在年若兰怀里,任由着姑姑给自己擦头发。
就连小福惠都跑过来凑热闹,拿着块糕点道:“姐姐吃糕糕,吃了糕糕不生病。”
年珠就着他的手将一整块芙蓉糕吃完了,只觉得这糕点真好吃呀!
接下来,她又是喝姜汤又是洗澡,洗澡时一直在想弘历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儿,到底与钮祜禄格格是不是一伙的,所以就磨蹭了些。
等她出来时,已至睡觉的点儿。
但她万万没想到,年若兰竟一直等着她,并未离去:“珠珠,你现在觉得如何?若是不舒服,可莫要强撑着,要是小病拖成大病就严重了……”
年珠心里一暖,道:“姑姑,您一直等在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这些?这福惠表弟这么久没见到您,定是要闹腾的。”
“我若没有亲耳听到你说没事,哪里睡得着?”年若兰笑道,“在我心里,你与福惠是一样的。”
年珠一怔,竟不知如何接话,她一直以为在年若兰心里,四爷与小福惠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走过去,像更小时候那样环住年若兰胳膊,轻声道:“姑姑,您对我真好,在我心里,您与我额娘也是一样的。对了,我想问您一件事,您对钮祜禄姑姑印象如何?您觉得她怎么样?”
“好端端的,你问起钮祜禄格格来做什么?”年若兰却很警觉,道,“莫不是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第60章 成于谨慎,败于谨慎
年珠心知年若兰本就不是个笨的,再加上故去的福晋乌拉那拉氏对她下毒一事,已让她养成了草木皆兵的性子。
弱换成从前,年珠定会想方设法瞒着她,但如今,她身子还不错,年珠便将今日之事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道:“……我实在是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
“钮祜禄格格这是……”年若兰很是意外,沉吟片刻才道,“说起来我虽进府多年,但一向与她没什么来往,但她在王府内风评很好,不仅连秦嬷嬷对她赞不绝口,就连王爷对她印象也很好。”
“昨日王爷还与我说若闲来无事可以多与钮祜禄格格走动走动,她性子好不说,更是将弘历教得极好,没想到今日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顿了顿,她又道:“若真的要评价,我只觉得她是个面面俱到,挑不出差错的人,就连福晋身边的福嬷嬷都对称赞有加。”
“珠珠,你说她打算怎么对付我了?”
年珠摇了摇头:“姑姑,我不知道。”
她只觉钮祜禄格格比乌拉那拉氏的手段高明不少,这人不狂妄不自大不会轻视对手,更重要的是,这人背后还有四爷撑腰。
也就是年若兰是她姑姑,无条件相信她。
她想,若她这时候将今日之事闹开,整个雍亲王府上下都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年若兰也跟着蹙眉起来。
年若兰索性笑道:“姑姑,反正事情已经发生,有些事情既想不明白,索性就不要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如今你和福惠表弟得小心再小心才是,万万莫要中了她的圈套。”
年若兰答应下来。
***
秋雨绵绵不断,一连下了多日,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年珠的心情也不怎么明朗。
就在这时候,雍亲王府难得有了件喜事——钟姨娘生了个大胖小子。
虽说钟姨娘是妾,但她的儿子好歹是雍亲王府的第一个孙儿,所有丫鬟婆子都翘首企盼,盼着四爷一声令下给大家发赏钱,不说比肩从前小福惠出生时的赏钱,总有几个子儿的。
谁知四爷听说这消息后只淡淡说了声“我知道了”,竟再无下文,别说给丫鬟婆子的赏钱,他竟看都没去看过那孙儿一眼,只派苏培盛走了一趟,赏了些长命锁之类的常见玩意儿。
年若兰一时间倒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去探望钟姨娘,年珠见状,便毛遂自荐。
年若兰笑道:“……这敢情好,你既想去瞧瞧热闹,我也不想去淌这趟浑水,那就由你帮我把东西送过去吧。”
那天晚上之后,她们姑侄两人再没谁提起钮祜禄格格,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总不能叫旁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很快,年珠就带着礼物喜滋滋到了董鄂氏的院子。
故去的乌拉那拉氏也好,还是四爷也好,都知宠妾灭妻不可取,所以纵然雍亲王府还空着很多院子,但钟姨娘还是与董鄂氏所住一院子,处处受董鄂氏制衡。
年珠先去看了看董鄂氏,董鄂氏并未因钟姨娘产子一事忧心伤神,甚至还坐在窗前画画。
董鄂氏放下尚完成了一半的画作,与年珠说起话来:“……钟姨娘这两日哭了好几场,一看到三阿哥就哭,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别说三阿哥呢,就连我想着都觉得害怕。”
“就算三阿哥与她之间的情分再深,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呀。”
“如今整个王府上下,谁不知王爷忙的抽不开身?竟拿着王爷没给小孩赐名和前来探望一事哭闹。”
秋天到了,冬天也就不远了,年珠一边嗑着她杂货铺售卖的瓜子,一边八卦道:“那三阿哥可有什么反应?”
“哼,他一缩头乌龟,能有什么反应?”董鄂氏如今说起三阿哥就像说一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讥诮道,“从前他与钟姨娘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腻在一起,但从昨儿下午开始,他就再没来看过钟姨娘,想来也被钟姨娘哭的烦不胜烦……”
殊不知,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弘时难得聪明了一回,想起这些日子四爷不仅没骂过他没训过他,甚至连他的功课再没抽查过。
这下别说再肖想什么世子之位,如今他是惶恐不安,在想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可没闲情逸致再听钟姨娘哭诉。
话说回来,年珠与董鄂氏说了会话,就去探望钟姨娘了。
钟姨娘虽与故去的李侧福晋是亲戚,但这人可是标标准准的一美人儿,模样出众不说,还很会撒娇,要不然也不会这几年将弘时迷得是神魂颠倒。
钟姨娘一看到年珠,眼泪就再次掉下来,哭哭啼啼道:“……妾身知道年侧福晋向来得王爷喜欢,还请您在年侧福晋跟前帮着美言几句,王爷他们不喜欢妾身就罢了,但妾身孩子的身上却也流着爱新觉罗一族的血啊!”
“年侧福晋也是当额娘的人,还请她可怜可怜妾身的孩子吧。”
话毕,她竟不顾自己尚在月子里,不管不顾就要朝年珠跪下。
年珠自然没受她的礼,一来她与董鄂氏关系更好,甚至可以说两人为一条船上的,二来她从前也听说过钟姨娘做的一些事,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钟姨娘,您如今尚在月子里,莫要多思多虑,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事。”
“至于姑姑那儿,我也会帮着说上一说,想来王爷也是念着三阿哥的孩子是王府长孙,所以想给他取个就好名字吧……”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有小丫鬟进来传话道:“姨娘,钮祜禄格格来了。”
年珠只见钟姨娘面上一喜,忙道:“快,快请钮祜禄格格进来。”
得,这下年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这位钟姨娘是遇到谁就请谁帮忙呀,看她这欢天喜地的模样,似乎是钮祜禄格格已承诺过她什么。
原本准备起身回去的年珠又重新坐了下来,打算看看钮祜禄格格今日唱的到底又是哪一出。
很快,钮祜禄格格就进来了。
她看见年珠也在,似是有些意外,笑道:“年七格格,你也在这儿呢!”
她听年珠说明来意,与年珠寒暄几句后,便关心起钟姨娘来:“……今日你觉得如何?还觉得身下难受吗?若哪里不舒服,只管差人请曾女医过来。”
“我今日过来给你带了些补品,你想吃什么只管说,你替三阿哥生下孩子,可是咱们雍亲王府的大功臣。”
钟姨娘却是红着眼眶道:“钮祜禄格格,您昨儿回去见到王爷了吗?您说了要王爷给妾身的孩子取名字了吗?”
钮祜禄格格道:“还没呢。”
说着,她拍了拍钟姨娘的手,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王爷这几日的确是忙的很,我都好几日未见到王爷呢。你放心,我若见到王爷,定会在王爷跟前提起这事儿的……”
钟姨娘很快又祥林嫂上身,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年珠只觉怪没意思的,就走了。
当天晚上,四爷并未来听雪轩,而是去了钮祜禄格格的杏香院。
翌日一早,三阿哥儿子的名字就定了下来——永珅。
珅这个字有美玉的意思,这名字取得不好也不坏,但不管怎么说,孩子有了名总是一叫人高兴得事儿。
到了永珅满月宴当日,年珠就已听说近来钟姨娘与钮祜禄格格关系不错,寻常人并不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雍亲王府内,很少有人和钮祜禄格格关系不好。
但年珠却从这件事上嗅到了危险的滋味。
人人皆知钟姨娘得弘时喜欢,如今钮祜禄格格与钟姨娘交好,这蠢笨不堪的弘时岂不是成了她手中的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因永珅到底是雍亲王府长孙的缘故,四爷还是下令办一场满月宴,年珠等人全部到场。
但宴会上高高兴兴的,唯有钟姨娘而已。
“三阿哥说了,说他今日事忙,不能过来,索性咱们这些女眷趁此机会聚一聚。”
“虽说永珅还小,但妾身请了高僧替他算过命,说他以后定大有所为呢……”
众人是齐齐附和,毕竟这时候谁都不会那样没眼力见,纷纷说永珅以后瞧着是个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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