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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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他是时常盼着能见上年珠一面的,如今却觉得,呵,若年珠明日也在,多不方便呀。

  半个时辰后。

  岳沛儿就收到了弘昼的邀约,她吓了一大跳,连连忙忙拿着帖子去找年珠去了。

  她甚至顾不得年珠正在书房与李卫说话,推门进去才察觉不对,迟疑道:“珠珠姑姑,对不起,那我……去隔壁等你吧。”

  她心里是满腹狐疑,想着珠珠姑姑曾与她说过的,若一个男子单独邀约一个女子,那就是喜欢这女子。

  这五阿哥还专程差人传话,说明日不能有旁人在场,莫不是喜欢她吧?

第104章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岳沛儿与弘昼一样,都是感情白痴。

  京城也好,还是四川也罢,女子皆是以瘦以白为美。

  像她这样大大咧咧,动不动就舞刀弄枪,肤色呈小麦色的姑娘,根本就不受男子喜欢,从前乞巧节时,家中妹妹都能收到礼物,就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就连祖母宋氏都曾暗中与身边嬷嬷长吁短叹的:“……沛儿虽是个好姑娘,但并非这世上所有男子都识货的,这样好的一个姑娘难不成真要蹉跎在家吗?虽说女子不一定非要嫁人,但情情爱爱的总有它的美好之处,我不希望沛儿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满腹心思的岳沛儿走到了花圃前,向来极有素质的她忍不住揪了一朵牡丹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珠珠姑姑说,五阿哥向来与寻常男子不一样,会不会他喜欢的女子也与寻常人不一样?”

  “早在进京之前,祖母就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男人的话不能信,更不能与男人单独赴约,要是珠珠姑姑也不赞同我明日去便宜坊,那我到底去不去了?”

  ……

  她最大的好奇就是弘昼到底是不是喜欢她。

  书房内的年珠透过窗户,看到这般模样的岳沛儿,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她的笑容,惹得她的老师李卫颇有些不满,敲敲桌子道:“……你倒是心大,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笑的出来。”

  李卫已再次升官,马上就要离开京城。

  为年珠探听分析熹嫔与谁交往过密,是他这个当老师的能为年珠做的最后一件事呢。

  比起经验丰富、纵横官场多年的年羹尧来,李卫可是皇上跟前的当红炸子鸡,想要探听什么消息,简直是手到擒来。

  据李卫所说,自十四福晋闭门不出后,熹嫔又将目光瞄准了理亲王和怡亲王的儿子。

  理亲王弘皙是个聪明人,明面上并未与熹嫔的人走的很近,但隐隐约约却是有几分来往。

  还有怡亲王长子弘昌近来行事高调,很有些不知分寸。

  “老师,我着急难道就有用了吗?”年珠收回目光,眼神很是平静,“比起先前的两眼一抹黑,我总算是有了些头绪。”

  “起码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说着,她轻轻笑了笑:“倒是您过几日就要出发前去浙江,如今还帮着忙活这事儿,实在是辛苦您了。”

  “倒也谈不上辛苦。”李卫摇摇头,喟叹一声道,“毕竟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并不是帮你,而是效忠皇上。”

  “从前我想着皇上继位后,子嗣不多,不会出现像前朝那样九子夺嫡一事来,没想到却还是闹出这样的事情。”

  甚至比先帝那些皇子争夺皇位的时候更早。

  甚至就连后宫妃嫔都敢插手其中。

  年珠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更古不变的真理,谁都不能例外。”

  他们师徒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李卫这才告辞。

  年珠更是送了李卫到大门处,笑道:“到了您离京那日,我定要去送您的,您可千万别拒绝我。”

  李卫向来不喜官僚主义,更是极其厌恶那些表面文章,所以一早就放出话来,他离京前去浙江那一日,谁都不能来送他的。

  “好,旁人不能来,你自是要来的。”李卫俨然已将年珠当成自己女儿一般看待的,笑道,“有你在,星柔他们想必也不会哭哭啼啼了。”

  年珠送走了李卫,转身又去寻岳沛儿。

  岳沛儿手上的牡丹花不知已揪了多少朵,满地花瓣,她坐在石头上,时而皱眉,时而沉思,一副忧思忧率的样子。

  年珠含笑走了过去:“沛儿。”

  “珠珠姑姑,你的事情谈完了?”岳沛儿将半朵牡丹花往地上一丢,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我有件事想要请教请教您……”

  她磕磕巴巴、吞吞吐吐的,好一会这才说起了这件事。

  到了最后,她低声道:“珠珠姑姑,你说我明日该去吗?”

  她虽没说怀疑弘昼喜欢上了自己,但她面上的神色却是都说了。

  年珠道:“这等事你问我可谈不上请教,我也不知道呢,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好了,若想去就去,若是不想去,那就不去好了。”

  岳沛儿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又犹豫片刻后,这才低声道:“珠珠姑姑,要不我明天还是去一趟便宜坊吧,五阿哥是皇子,想来根本不是祖母口中说的那等乱七八糟的男子。”

  “再者说了,便宜坊是您的地界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年珠只是轻轻笑了笑。

  当然,她是偷偷笑的,若是当着岳沛儿的面,岳沛儿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两世为人,虽说她没有什么感情经验,但她没吃过猪肉,却也是见过猪跑的,总是见过许多次的嘛!

  翌日晌午,岳沛儿从校场回来,只换了件衣裳就去了便宜坊。

  便宜坊内的弘昼倒是好好拾掇了拾掇。

  今日一身墨青色竹节纹的袍褂,一扫从前的吊儿郎当,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气神。

  用他的话来说:“……我长到这么大,总算碰上个有眼光的姑娘,总得叫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吧!”

  甚至弘昼早早到了便宜坊厢房后,还命人用沉水香将这屋子先熏过一遍,直说这样会雅致些。

  就连席间的菜色,向来不拘小节的弘昼也是提前看过一遍的。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嘛!

  但当他看到推门走进来,还带着一阵风的岳沛儿,下意识反应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岳沛儿不仅没有打扮,甚至连拾掇都没有,穿了件半新不旧的乌青色绣暗纹花旗服,腰间挂着一把佩剑。

  似是因正午过于炎热的原因,髻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仿佛才练完剑过来。

  她语气里更是没有女儿家的温柔小意,一开口就道:“五阿哥,您找我有事?”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弘昼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敞亮人,如今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万一对面的人说“一点不喜欢你”之类的话,多丢人呀!

  岳沛儿等啊等,一直等到菜都上齐了,仍没等到弘昼开口。

  她忍不住想,看样子是她自作多情呢。

  昨儿晚上她一夜都没睡踏实,想了又想,觉得弘昼一堂堂皇子,肯定不会喜欢她一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所以决心与从前一样,不能露出马脚。

  如此一来,这两人原本都是叽叽喳喳喜欢说话的性子,一顿饭吃下来,却是异常尴尬。

  最后,还是岳沛儿狐疑道:“五阿哥,您今日请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弘昼支支吾吾的,后来心一横,还是问道,“我想问你为什么会送我一个香囊。”

  “难道,京城里不能送人香囊吗?”钢铁直女·岳沛儿是一头雾水,低声道,“先前您送了我不少礼物,我祖父祖母说过,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欠人人情,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给您回礼。”

  “可您是皇子,这一来二去的,我就算搭上全部身家也不够回礼的。”

  “后来我让听说换季时人容易失眠多梦,想着我们岳家有祖传的药包能够治失眠,想着给您送一个。”

  说着,她更是迟疑道:“五阿哥,莫不是我送你的那个香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这才惊觉自己胆子太大了点,眼前这人可是皇子呀,若自己送出去的香囊有点不对劲,她这一家老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没,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弘昼这才想起来自己得了这香囊后好像再没失眠过,经常想着想着岳沛儿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这个问题就睡着了,如今低声嗫嚅道,“这香囊很好用,我原打算找你多要几个送人的,毕竟我额娘她们年纪不小了,如今夜里时常睡不着。”

  “既然这是你们岳家秘传的方子,那我就不要了。”

  说着,他更是慌忙站起身来,落荒而逃:“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呢,就先走了。”

  他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若叫他的那些堂兄弟知道这事儿,肯定背地里要笑话他的。

  因他走的匆忙,今日甚至忘记结账。

  懵懵懂懂的岳沛儿只觉得这事儿出在香囊上,就算这般,离开便宜坊时仍不忘吩咐身边的丫鬟多做几个香囊出来。

  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她就捧了七八个香囊到了年珠跟前来。

  这香囊里装的都是磁石、龙骨、合欢皮等一些安神的药材,虽说单单拎出一个香囊来味道并不重,但七八个香囊放在一块,那药味还是很明显的。

  特别是一个个香囊皆是用上等的金丝线绣成的,上面的图案更是水仙、芍药之类的不易出错的花样。

  年珠一愣:“沛儿,你这是做什么?”

  先前岳沛儿已经送了她一个香囊,就算助眠,也用不着这么多的。

  岳沛儿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道:“……我先前听您说过,说是裕妃娘娘是个很好的人,还有华贵妃娘娘,这些香囊既然他们喜欢,那就给他们一人送一个吧。”

  “若是不够,我还可以再做呢。”

  年珠虽不知道当日弘昼与岳沛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虽说她知道当面笑话人不厚道,但她实在忍不住。

  不仅是她,聂乳母等人也是难掩笑意。

  岳沛儿被她们笑得都不好意思了,狐疑道:“珠珠姑姑,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沛儿,你可知道若女子送香囊给个男子,意味着什么吗?”年珠强忍笑意,将岳沛儿手上的那七八个香囊接了过来。

  岳沛儿摇摇头:“我,我不知道了。”

  “我问了我身边的几个丫鬟,她们都不知道。”

  年珠正色道:“你也好,你身边的几个丫鬟也好,从小在四川长大,不知道京城的风俗习惯。”

  “在京城,若未婚女子送了香囊给未婚男子,则意味着那女子喜欢男子……”

  岳沛儿愣在原地。

  那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几分。

  她刚送给年珠的香囊,只觉拿回来不是,不拿回来也不是。

  方才年珠说话时,聂乳母已带着屋内的丫鬟婆子悄无声息退了下去,她则握着岳沛儿的手道:“沛儿,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人这辈子,谁没有做过几件丢脸的事?你若担心五阿哥误会,大可以差人与他解释清楚。”

  她低头看了看放在炕桌上、累在一堆的香囊,道:“这些香囊,想必是你安排了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日夜赶出来的,这样好的东西,若是不拿出来送人,那就太浪费了。”

  “不过你若不想送给裕妃娘娘等人,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岳沛儿沉浸在此事中久久不能回神,越想越觉得丢人。

  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将这些香囊收回去的意思:“罢了,这香囊就送出去好了。”

  “至于五阿哥那边,若有机会,我会与他解释清楚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还以为弘昼喜欢她呢,原来是误会在先。

  翌日又是十五,年珠便带着香囊进宫了。

  带进宫的东西,自然得小心又小心,朱太医先是将这些香囊检查过后,确认无问题,秦嬷嬷这才差人给各宫处送去。

  就连熹嫔处也没忘。

  年若兰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含笑道:“……皇上的意思与你一样,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肚子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但如今春天都快过了,我这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想必也瞒不了多久。”

  “过不了几日,她们就该知道我有了身孕一事。”

  “不过我一点都不怕,为母则刚,我就算为了福惠他们也不能露怯。”

  她与年珠相处的时间久了,也琢磨出一个道理来,她与熹嫔之间就像赌博似的,赌的不仅仅是对方手上有没有捏着一副好牌,还赌谁的内心更强大一些。

  她虽依旧柔弱,但如今已有了主心骨,而非依附于旁人身上的菟丝花。

  年珠连连点头称是。

  到了傍晚。

  弘昼前去给裕妃请安时,就发现了裕妃身上挂着的香囊。

  那香囊,与岳沛儿送自己的香囊一样样的。

  裕妃从前在太子府时与熹嫔是有几分来往的,毕竟太子府的女人也就那么多,弘历与弘昼关系好,她们时常会凑在一起说说话。

  但如今熹嫔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裕妃可就不敢像从前那样与熹嫔亲近。

  偏偏她又是个喜欢说话的,如今憋了一肚子话等着自己儿子来了说。

  “这香囊是年七格格进宫带来的,华贵妃娘娘差人送过来的,说是有助眠安神的功效。”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近来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这香囊既是朱太医看过的,想必定很有效。”

  说着,她更是笑眯眯道:“弘昼,你得了这香囊没有?”

  “若是没有,赶明儿我去找华贵妃娘娘问问看,看翊坤宫还有没有多的香囊。”

  弘昼:“……”

  他当然是有香囊的,那香囊还压在他枕头下面。

  当日他从便宜坊回宫后,又气又恼,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恼什么,恨不得把那香囊丢掉才好。

  可他觉得那香囊的确是效果甚好,这几日自己睡得极好,索性就将那香囊塞到了枕头下面。

  甚至这几日他做梦还梦见了岳沛儿,有一次还梦见自己被人绑架,是岳沛儿挥着剑来救自己……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了。

  裕妃瞧见儿子这般模样,不免又絮絮叨叨起来:“弘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打小你就是这般性子,皇上和我也好,还是先生上课也好,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你这性子啊,就该早日娶了媳妇回来好好管管你。”

  “我听说六阿哥最近也上进了许多,你啊你,你也是当兄长的人,我看迟早有一日六阿哥都要比你懂事许多……”

  弘昼依旧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并未像从前似的下意识反驳,反倒是脑海里迸出个大胆的想法来——也不知道岳沛儿嫁了人,这冒冒失失的性子会不会改一点。

  ***

  有孕妇人本就怕热,到了春末,换上轻便的衣裳,年若兰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但她如今是一点都不慌。

  早在前几日,年珠搬进了翊坤宫,年珠会一直在翊坤宫住到她生产。

  所以当熹嫔一个个皆以打量好奇的眼神看向年若兰肚子时,她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哦,忘了将好消息与诸位妹妹说了,本宫已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

  “皇上的意思是本宫要好好养着,将后宫琐事都交出去,但后宫妃嫔人数不多,如今又有珠珠帮着本宫,想来是不碍事的。”

  在场妃嫔的眼神下意识飘向熹嫔。

  只见熹嫔神色一黯,却很快扬起笑容来:“恭喜华贵妃娘娘,贺喜华贵妃娘娘,您有了身孕,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只是太后娘娘那边……您瞒着臣妾等人倒是不要紧,若太后娘娘知晓您有了身孕的消息,定会高兴的。”

  “民间向来有冲喜一说,若太后娘娘知晓此喜讯,说不准就会不药而愈。”

  这话说的好像皇太后身子不好全然是年若兰的关系似的。

  坐在年若兰身侧的年珠微微皱眉,只觉熹嫔比起当初来急躁了不少。

  “我私以为熹嫔娘娘这话说的不对,照您这样说,若谁家长辈有个头疼病痛的,也不必寻医问药,只管叫家中晚辈生几个孩子?”

  以宋氏等人为首的妃嫔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又道:“更何况,姑姑有孕这样大的事情也不是姑姑一人能够说了算的,说来说去,都是皇上的意思。”

  她就差指着熹嫔的鼻子说——没事少哔哔,有胆子就去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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