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关于立储一事,皇太后哪里能左右皇上的想法?顶多是熹嫔借着皇太后之势再次在宫中站稳脚跟,毕竟皇上对皇太后的感情很别扭,既恨皇太后偏心,却又渴望皇太后多爱他一些。
年珠轻声道:“姑姑,您做的极是,不管什么时候您都要将皇上放在第一位……”
她们姑侄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的熹嫔也正与富察氏说话。
熹嫔是很抗老的长相,从雍亲王府到紫禁城,她 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变化,直低声道:“……今日太后娘娘并未露面,想来又在与皇上怄气。”
“稍后宴会散后,你去看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你的印象越好,继而对弘历的印象也最好,来日,弘历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是。”富察氏正色应是。
众人不知说了多久的话,这才听见殿外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若换成从前先帝在世时,这时候宴席都已进行到了一半。
皇上一露面,就像赶场似的,略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宣布开席。
当然,皇太后擅做戏,皇上也不差,当即就吩咐御膳房做了两道好克化的菜送去慈宁宫,最后更道:“……百善孝为先,皇额娘年纪大了,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你们若闲来无事便去陪皇额娘说说话,兴许皇额娘心情一好,这病也就能好起来。”
众人齐齐应是。
人群中也有弘昼。m,b
弘昼仍是老样子,一脸不大痛快的样子,忍不住嘀嘀咕咕道:“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千千万万人凑到皇玛嬷跟前,却也及不上一个十四叔。”
他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能叫不少人听见。
但无一人敢接话作声,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年珠也听到了这话,差点就忍不住一个笑出声来。
她忍不住想起年若兰的话,直说皇上和天底下一样的父亲一样,日夜都记挂着儿女的终身大事,从前皇上每每看到弘昼都说弘昼念书不用心,如今一看到弘昼,三句话不离摇头早点娶妻生子。
用年若兰的话说:“……朝堂上的事情皇上多费些心思就能解决,可偏偏这等事,皇上催的越紧,弘昼就愈发抵触。”
“如今他们父子两人一见面就满是火药味,谁看谁都不顺眼。”
年珠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饱受催婚之苦的人。
岳沛儿。
如今岳钟琪因才能出众,接手了年羹尧从前川陕总督的位置,随着他身居高位,岳沛儿的亲事自是不用愁,上门提亲的人恨不得将岳家的门槛都踩破了。
岳钟琪也心系孙女亲事,不仅多次派人送信督办此事,甚至还专程派了信得过的管事来京城一趟。
可惜,那管事刚说明来意,就被岳沛儿拿着剑将人轰走了。
这两人性子皆放荡不羁,若熟识起来,未免不能酿成一段佳话。
年珠纵然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将这两人硬凑到一起的想法,毕竟姻缘这等事,是讲究缘分的,她可以制造机会,却绝不能生拉硬凑,如此草草了事,只怕会造成悲剧……
她想来不喜欢参加宫中的大型宴会,如今瞧见这些饭菜皆是素菜,菜色一般,更是没什么胃口。
她正心不在焉想着这些杂事,就见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小太监一进来就对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听闻他的话后,神色一变,忙覆在皇上耳畔说了几句。
年珠猜测定又是太后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见皇上扬声道:“皇额娘挂念故去的皇阿玛,除夕之夜闹着要去寻皇阿玛……”
年珠:“……”
高!
真是高啊!
皇上登基不久,但道行却是日益深了,想来是皇太后定想以寻死之事威胁皇上,但皇上却丝毫没有惯着,当众提起此事,更是扯到了先帝头上。
这下,皇上也没有再吃饭的心情,匆匆就赶去了慈宁宫。
年若兰等人自是要跟着。
年珠也是其中一个。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慈宁宫,显然皇太后也没想到会闹出这样大的阵仗,微微一愣后,便靠在床上微微阖眼,不管皇上怎么说话,她都不接话。
皇上本就是个好脾气的,如今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皇上不大高兴,似是积压许久的火山,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
熹嫔见状,忙上前道:“皇上,太后娘娘思念先帝太过,如今正是伤心欲绝,您也少说几句,不如叫臣妾劝劝吧?”
皇上微微颔首,后退一步。
“太后娘娘,大过年的,您这又是何必了?”熹嫔握着皇太后的手,声音很是轻柔,“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皇上和远在皇陵的十四贝子想想才是。”
说到十四贝勒时,她偷偷轻捏了皇太后的手,似是提醒,又像是警告:“臣妾前几日才见过十四福晋,说是十四贝子吃得好穿的好,一切都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
每提起十四贝子,她都会偷偷捏捏皇太后的手。
皇太后终于不是方才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身子微微发抖,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年珠只觉不对,就这样几句话,熹嫔就能劝动皇太后?还是说她们两人之间已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95章 退亲
和年珠想的一样,皇太后听了熹嫔这话,哭了片刻后便缓缓睁开眼,低声道:“皇上,哀家无事,今夜除夕之夜,哀家万万没想到因为哀家的身子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哀家这病也非一日两日,歇上几日,喝几天药就没事呢,你们回去吧。”
虽说她老人家言语中还是带呛,但好歹也是给了皇上台阶下了。
皇上顺坡下驴道:“既然皇额娘无事,儿臣也就能放心了。”
又寒暄几句,皇上“尽过孝心”后,这才带着众人离去。
时候已经不早,年珠也不便在宫中多待,便只能与年若兰长话短说:“……太后娘娘今日生生将这口气咽下,在熹嫔娘娘的挑唆之下定会将矛头对准您,您要记得万事不要急凡事不要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皇上在呢。”
“您要记得,您和福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珠珠,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年若兰点点头,轻声道,“皇额娘那边,我会请穆太妃帮着劝劝。”
“哦,穆太妃想必你应该不知道是谁,这人就是当日救你一命諴郡王的额娘。”
“先帝当年在世时,穆太妃就很是得宠,她的确是说话很有水平,这些日子来,后宫中的那些太妃也就她能劝上皇额娘几句。”
年珠听闻这话下意识就想撇撇嘴。
就以皇上那性子,说苛责那些太妃们不至于,但对那些太妃们有多好,更是谈不上,像宜太妃不过因先帝丧仪时一时匆忙走在了皇太后前头,就落得了皇上好一阵发落。
当然,皇上发落人的手段一向高明,断然不会当众训斥宜太妃,而是诘责了宜太妃身边的太监首领张起用,不仅如此,他还下令逮捕了以张起用为首的翊坤宫太监十多人,人证物证俱在,张起用等人买卖生利不菲,定是受宜太妃指使。
买卖生利,就是低买高卖,毕竟九贝子当年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财神爷,儿子吃肉,当额娘喝点汤也很正常,甚至后宫中许多妃嫔皆靠此谋利,只看皇上愿不愿意查,怎么查。
就连郭络罗太妃的女儿因从小养在宜太妃身边的缘故,身边的太监都受到了牵连。
不仅如此,皇上下令尊封太妃时,都将宜太妃姐妹排除在外。
也就是先帝临终前留有谕旨,在他驾崩后,皇子们可将年长的太妃迎回家中居住,宜太妃这才被大儿子恒亲王接回府中,要不然,她留在后宫中日子还不知道怎么难熬呢。
由此可见,皇上对于这些太妃们并不友善,宜太妃之事在前,那些无子的妃嫔们恨不得看到皇太后恨不得绕道走,更别说陪皇太后说话呢。
年珠只觉得这諴郡王母子的确皆是妙人。
年珠再次叮嘱年若兰几句后,这才坐上了回去年家的马车。
因年富一事,整个年家上下也都是气氛一片低迷,年珠还是先陪着觉罗氏吃了碗饺子,又去书房劝慰了年羹尧几句,这才回去歇下。
翌日一早,则是新年。
虽说年家不复当初,却也是有位皇贵妃在的,哪怕不如从前那样门庭若市,却也是有几分热闹的。
至于年珠,那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又要给铺子们的伙计发赏钱,又是同司掌柜商量今年便宜坊的扩张大计,还要给李卫等人拜年……用她的话说,她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人用。
当然,偶尔有空,年珠也会帮着觉罗氏招待招待客人。
这日,年珠刚陪着觉罗氏送走辅国公府的客人,还未回去呢,孙管事就喜气洋洋过来道:“二福晋,七格格,孔家来人了。”
孔家?
山东孔家?
自己假未婚夫家?
从始至终,年珠对孔家都没什么好印象,拿子侄辈的姻缘当踏脚石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更不提年孔两家的亲事虽是假亲事,但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从前孔家的年礼早在腊八一过就送来了,但这次他们从去年等到今年,迟迟没等到孔家的年礼。
觉罗氏等人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却是急在心里。
如今听到这消息,觉罗氏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道:“好!好!走,咱们这就过去!我还以为孔家不愿意结下这门亲事了呢!到底是我想岔了,孔家那可是不折不扣的书香世家,最讲究道义,哪里是那些寒门小户能比的?”
“是,您说的极是。”孙管事也是喜上眉梢,笑容满面,“不仅孔老爷与孔夫人亲自过来了,还带了满满当当几车礼物呢。”
“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在乎礼物的贵重多少,但孔家带来的礼物越多,则表示孔家对咱们七格格越是看重。”
觉罗氏含笑颔首,想着定是孔家知道她的珠珠经了不少事,所以专程上门劝慰她的珠珠几句的。
年珠却没有她额娘这样乐观。
毕竟历史上年孔两家的确也是订过亲的,但据她所知,孔家在年羹尧一倒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迫不及待退了这门亲事。
这样的人,哪里称得上好人家?
年珠见觉罗氏满心欢喜,却也不好开口多言。
等着她们母女两人行至年羹尧书房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陌生的中年男子声音:“……我们许久就想要前来拜访年大人,却一直不得空,这次正好要来京城,便想着来拜访年大人一二,突然登门打扰,还请年大人莫要责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孔子第六十八代嫡长孙孔毓圻倒是个很聪明的人。
年羹尧则微微笑道:“孔先生不必客气,你也不必再称呼我为什么年大人,如今的我不过一小小城门将守,当不得你这声大人。”
他们两人正寒暄时,就见着年珠母女走了进来。
年珠的眼神率先落在了孔毓圻的面上,这人看着其貌不扬,也就是普通读书人的样子,倒是他身侧的孔夫人模样出众,不过孔夫人双眼狭长上挑,看着很是精明的样子。
孔夫人一看到年珠母女,就连忙起身道:“想必您就是二福晋了吧?”
待她瞧见觉罗氏颔首后,又忙道:“那这位定是七格格了吧!从前我就听说七格格模样出众,秀外慧中,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好看极了。”
“珠珠这孩子可当不得孔夫人这样夸奖,这孩子啊,模样虽出众,但从小到大却被我和她阿玛惯坏了。”觉罗氏嘴角含笑,对这位孔夫人可比对自己娘家人都要客气,“不过珠珠这孩子虽有几分骄纵,但却是个讲道理的,从前在四川时就替他阿玛管着总督府之事,论才能、论模样,不是我自夸,只怕偌大个京城找不出几个比珠珠更强的。”
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年珠知道,以觉罗氏的聪明才智,未免不会猜不到孔毓圻夫妇今日登门的意图,但觉罗氏却是高兴过了头,压根没有细想。
觉罗氏今日这番话更是贬中带褒,生怕她以后嫁到孔家去,孔家人对她不好。
只是可惜……没有以后呢,从一开始就没有以后。
孔夫人顺着觉罗氏的话往下说,将年珠恨不得夸成了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
正当觉罗氏终于察觉到不对时,下一刻果然听到孔夫人开口道:“……珠珠这孩子我一见面就喜欢的很,恨不得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只是可惜我们家那不成器的侄儿如今有了心上人,其实男人嘛,三妻四妾也很正常,若他喜欢,等着珠珠进门之后将那女子纳为姨娘就是了,可偏偏那人是他亡母的外甥女,这样的关系轻轻不得重重不得。”
说着,她更是面露难色道:“更重要的是,他那亡母的外甥女如今也有了身孕,他们家放出话来,誓不为妾,若真要将她纳进门当妾,就在我那不成器侄儿大婚之日一头撞死在孔家门口,索性一尸两命、一了百了。”
“珠珠这样好的孩子,别说你们舍不得叫她当妾,我这个外人也是舍不得的!”
觉罗氏听到这里,已是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向来见惯了大场面的年羹尧,也是脸色铁青,当年他与孔毓圻说好,两个孩子的亲事直至十八岁作废,在十八岁之前,孔家不得单独退亲。
虽说这个条件颇为苛刻,但当初年羹尧也是给了远超此条件的好处给孔家的,如今孔家竟要出尔反尔?
年珠见阿玛额娘气成这样子,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能含笑道:“所以呢?孔老爷与孔夫人不远千里从山东到京城,是要做什么?只是为了与我们年家表达歉意吗?”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心里就有了计策。
她知道孔家在盘算什么,但她偏偏不要叫孔家如意,若如今年家退了亲事,她没有总督阿玛护着,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她要逼孔家主动退了这门亲事,京城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绝非不会娶个被退婚的女子进门的,更别说年家还是这般光景。
她要的就是自己声名狼藉,从此没人打自己主意。
第96章 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孔毓圻夫妻两人都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皆下意识皱眉。
这个年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年珠是最像年羹尧的孩子,聪明过人吗?
孔毓圻下意识又看向年羹尧,只见年羹尧正自顾自喝茶,压根不接话。
他顿时是心里一惊,忍不住暗想,难道年家失势,年家见着这门亲事已是难寻的好亲事,所以想要赖账不成?
许久未曾开口的孔毓圻终于忍不住道:“今日我们夫妻两人登门到底是何意,相信年大人应该很清楚,当日年孔两家的亲事本就是说好的,按照道理该过上几年再提及此事。”
“只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闹出这样的丑事,实在是耽搁不得。”
“所以我们今日备下薄礼,还望年大人莫要生气。”
觉罗氏茫然看向年珠,继而又看向孔毓圻,瞬间就想明白了,气的是浑身发抖。
年珠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额娘,这件事稍后我再与您解释。”
说着,她便又看向孔毓圻,扬声道:“孔老爷不必追问我阿玛此事,我阿玛自回京之后,身子便大不如从前,当年这门假亲事是我的主意,如今您只管与我商量就是。”
“今日你们二位既登门,想必也是为退亲而来,那我便也将话明明白白摆在这里,要我们年家主动退亲,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孔家若是要退亲,只管退了便是。”
她想的清楚,她上面虽还有三两个未成亲订亲的姐姐,但只要年若兰得宠一日,那三两个姐姐的亲事就不算难,定不会受到她的影响。
“你……”孔夫人本就是个泼皮,她与孔毓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要不然她也不会大费周章来京城了,如今她说话也是极其不好听,“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脸皮怎么这样厚?难不成真要死乞白赖赖在我们孔家吗?”
“我们孔家乃书香世家,就算你死乞白赖嫁到我们孔家去,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
“我们准许你们年家退亲在即,也是顾念你是个姑娘家,给你留几分颜面……”
年珠含笑,听她将话说完后,这才不急不缓开口:“到底是你们孔家顾着我一姑娘家的颜面,还是怕落得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声,唯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她讥诮一笑,又道:“孔家乃书香世家,我一向是有所听闻,可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那我就不敢保证呢,毕竟但凡寻常书香世家可做不出卖侄儿求荣之事来。”
孔夫人在山东甚少碰到这般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可偏偏年珠字字句句属实,她根本反驳不了。
如今的年珠也不是未经事的小姑娘,像孔毓圻这样的人见过不少,当即就吩咐孙管事道:“孙伯,送客吧。”
孙管事下意识看了眼年羹尧,瞧见年羹尧微微颔首后,这才笑着上前:“孔老爷,孔夫人,请吧。”
孔毓圻自诩读书人,是最要面子的,当即就袖子一甩,黑着一张脸走了。
就在他们夫妻两人即将跨出门时,又听到身后传来年珠的声音:“孙伯,将他们带来的东西也一并丢出去,我们年家虽大不如从前,却是什么好东西都不缺的。”
一直等着孔毓圻夫妻两人走远,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年珠这才扭头看向觉罗氏。
“额娘,您没事儿吧?”
方才才知道真相的觉罗氏虽气愤不已,但在孔毓圻夫妻两人跟前却还是保持着镇定,就算是孔毓圻夫妻两人走了,也只是眼泪簌簌滚落,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
年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觉罗氏这般模样,就算当日觉罗氏下定决心将年羹尧踹出心里后,也没这样大的反应。
她吓得不行,又道:“额娘,您……您没事儿吧?”
“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只是我知道您的性子,若说与您听,您定不答应不说,更是会担心不已。”
觉罗氏是真的恼了,冷冷将手抽了出来。
“你莫要喊我额娘,我没有你这样主意大的女儿,从前你口口声声说你与我是一派的,可这样大的事情,你却与你阿玛狼狈为奸,将我瞒得死死的,一瞒还是好几年。”
“你何曾有将我当成额娘?你可知订亲之后再退亲对姑娘家的名声有多大影响吗?你可知若孔夫人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你这辈子嫁人都难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你……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啊!”
她说话时还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可见是被气的够呛。
年珠也跟着红了眼眶:“额娘,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但如今您不是不知道五阿哥的心思,只要我一旦主动退亲,就会被许多人盯上,甚至被人利用,与其被人推到龙潭虎穴,还不如一辈子陪在您和阿玛身边。”
“我知道,这世上唯有你们真心疼我,我想要一直陪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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