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您最近手头不宽裕的份上,我收您五万五千一百二十两银子好了。”
“相信您堂堂贝子爷,这点银子对您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数目吧。”
九阿哥一怔,若放在半年后或几个月后,他断然不会将这五万两银子放在心上。
但是如今,要他哪里去弄五万多两银子?别说五万两银子,他连五千两银子都没有!
当即他没好气道:“不过区区五六万两银子,你催什么催?怎么,还怕我赖账不成?”
第43章 我要一支船队
“是啊。”年珠点点头,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坦诚,“我当然担心您还不上银子呢,若您手头宽裕的话,为何会借印子钱?”
她像是没看到八阿哥和十阿哥面上的惊愕之色似的,认真道:“这可是五万两银子,不是五百或五千两银子,若数额小的话,这银子我也就不要,看在您手头紧的份上,送给您好了。”
“但五万两银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九阿哥一张脸顿时涨得比猪肝还红,更是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可是当初汪景祺说了,说这印子钱我可以用一年的,一年之后再连本带息还给你……”
一提起“汪景祺”三个字,就气的牙痒痒,也知道这事儿悬得很。
当日他对汪景祺是深信不疑,只听汪景祺说起那五万两银子的印子钱可以用上一年,当日那签了他大名的条子不过略扫了眼,看了像是数额这等关键之处的字眼,别的地方,还真没留意。
“汪景祺?如今您还信汪景祺的话了?”年珠一副“你竟然如此单蠢,也难怪你会受骗”的表情,笑了笑,将手中的条子递到九阿哥面前,道,“您看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若我有需要,可随时将这笔钱收回来,想必当时您太过于相信汪景祺的缘故,所以一目十行,并没有看清……”
只是她这话还没有说完,九阿哥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年珠手上抢走了条子。
只见九阿哥目露得意之色,冷声道:“条子上写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年七格格,口说无凭,不是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如今东西没了,我说我一两银子都不欠你的。”
十阿哥惊呆了,看了眼面上没什么反应的八阿哥,忍不住扬声开口道:“九哥,你这是做什么?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但九阿哥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眼神直勾勾落在年珠面上,一副“我倒是要瞧瞧你打算怎么办”的神色。
年珠却是不慌不忙,又从身后聂乳母手中接过一张条子来,道:“九贝子,方才你抢走的是我誊抄之后的字据,若是你想要,我这里还有百张千张。”
“想必您不知道,您在京城商户之中的名声可不算好,我今日可是有备而来,若这等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被您抢走了,我哪里能将生意做的这样大?又怎么能算计的您团团转?”
九阿哥看了看递到眼前的字据,那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倒是十阿哥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年珠朝十阿哥投向一个友善的眼神,这才继续道:“况且九贝子,就算您将这字据毁了,您别忘了,皇上赏给您的玉佩可在我手上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儿若闹到皇上跟前,若皇上知晓堂堂皇子竟做出这等事来,只怕会愈发生气。”
她似没注意到八阿哥等人看向她的眼神,站起身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既然八贝勒您心意已定,那我就不多劝了。”
“至于九贝子,如今我也需要用银子,三日之内,希望您能筹齐这笔银子,若不然……”
她笑了笑,这话尚未说完转身就走了,留给八阿哥等人无尽的遐想。
九阿哥活到这把年纪,就连从前的太子,如今的二阿哥在他跟前都没有这般猖狂过,气的九阿哥是破口大骂:“她算什么东西,他们一家子不过是老四的一条狗,连老四都不敢在我面前这样张狂,她凭什么乱叫?我,我定要找人杀了她!”
他当即就不管不顾喊了贴身的随从进来,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八阿哥就拍着他的肩,厉声道:“九弟,你莫要冲动,你若真的如此,那才是中了老四他们的奸计!”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位年七格格字字句句都在故意激怒你?”
“我敢断定,只要你前脚动手,后脚这件事就会闹到皇阿玛跟前!”
九阿哥瘫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说话。
十阿哥虽身份尊贵,但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八阿哥和九阿哥屁股后头,他从小到大,可从未见过九阿哥面上露出这般神色来。
“八哥,九哥,这下可怎么办啊?这可是五六万两银子,三日之内哪里凑的出来?”
“九哥,你,你怎么这样糊涂啊!”
九阿哥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一开始想的就是拖下去,但想来老四与年家早想好了后手。
几个人脸色沉沉,此时此刻,他们哪里不知道四爷当日是故意与年家保持距离?想必四爷身边不仅有个擅长运筹帷幄的年珠,远在四川,还有个年羹尧在!
等着年珠回到听雪轩时,只觉神清气爽。
她并未瞒着年若兰,而是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与年若兰听了,最后更道:“……依我看,就算福晋最近看您和福惠表弟不顺眼,但应该不敢再对您下手,如今王爷胜算越大,福晋是喜忧参半,只怕一门心思想叫三阿哥坐上世子之位。”
雍亲王府的世子之位倒不值得乌拉那拉氏大费心思,但以后的皇后之位,太后之位,乌拉那拉氏定会心动的。
年若兰怜爱的目光落在年珠头上,低声道:“怪不得你这些日子一直忙进忙出,原来是忙着这些事儿,小小年纪,也是难为你了。”
“我听王爷说起过,说是福晋背着王爷还去找过隆科多一趟,甚至连当初王爷留给弘晖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只希望隆科多能让托罗重回步军统领衙门,可惜,隆科多根本没有答应。”
“这世上,又有谁是傻子了?纵然是弘时,如今李侧福晋尚在,就算真到了那一日……弘时又怎会放着亲娘不管,去管福晋这个养母了?”
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些日子,福晋是愈发糊涂了。”
年珠想了想,却认真道:“不,姑姑,福晋一点不糊涂,她这样聪明的人,哪里不知道三阿哥的打算?想必从始至终福晋不过是想要利用三阿哥,继而扶持自己的娘家罢了。”
“您放心好了,王爷心里清楚着呢,就要他们狗咬狗去吧。”
年若兰嘴角含笑,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正欲说话时,外头又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说是朱太医来了。
朱太医如今年纪大了,又是专门负责解毒的太医,因皇上年纪大了,后宫之中很是太平,他老人家是闲来没事就往雍亲王府跑。
呵,他老人家只是年纪大了,却是聪明的很,想着不管是年珠手上和四爷手上都握着很多好酒呢。
年珠自是知道朱太医过来是做什么的,笑道:“朱太医,您来的正好,劳您帮我姑姑诊诊脉,我已经把刚酿好的两坛葡萄酒给您准备好了,就算您不来,也打算差人给您送去呢。”
“好,好。”朱太医顿时笑的是眼睛都看不见了。
仔细给年若兰诊脉后,朱太医这才道:“虽说年侧福晋的身子仍有些虚弱,但我记得珠珠先前说过,年侧福晋仍每日在吃药膳,珠珠这想法与我是不谋而合,是药三分毒,什么补药补汤都及不上药膳。”
他老人家这才看向年若兰道:“年侧福晋,这药膳就继续吃着,每日饭后散步一刻钟,少忧心伤身,依你这身子骨,应该会比福晋命长。”
年珠:“……”
虽说年若兰比乌拉那拉氏小上二十岁,但从前却是走两步就要歇一歇的,如今她听到这好消息原本是高兴的,却忍不住低声道:“朱太医,您这话未免……说的太直白了些吧?”
朱太医却是瞪了年珠一眼,没好气道:“你这娃娃,我话说直白了还不好?从前我给后宫妃嫔请平安脉时,她们一个个恨不得撬开我的嘴,想叫我的话说的更明白些。”
“如今我也是没将你们当外人,才这样说的。”
“快!快!那两坛子葡萄酒在哪里?快带我去尝尝!”
“朱太医,您别急呀!”年珠是啼笑皆非,道,“您还没给福惠表弟看看呢。”
朱太医不过扫眼看了被乳母抱在怀中、胖嘟嘟的福惠,就摆手道:“就这胖小子能吃能睡、面色红润的样子,以我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怎么说也得活到个七老八十,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着,他就迫不及待拽着年珠的包子头朝外走去:“走,走,快,你快带我去看看那两坛葡萄酒。”
年珠无奈,只能带着朱太医去了她的小书房。
朱太医一进去,就迫不及待将酒坛子揭开,顿时是满屋飘香。
一时间,嗜酒如命的朱太医竟舍不得喝起来,深吸两口道:“先是便宜坊的葡萄酒,再是致美斋的葡萄酒,虽说一家更比一家强,虽说价钱便宜,却及不上舶来品,今日你这坛子葡萄酒我光是闻上一闻,就觉得不比那些西洋葡萄酒差。”
“那您尝尝看,看味道如何。”年珠笑道。
朱太医是面色虔诚,小口尝了一口,继而细细品尝起来。
“好喝,不仅闻起来比西洋葡萄酒味道好,味道也要强上不少。”
“这样好喝的葡萄酒,不知你打算卖上多少两银子一坛?”
他老人家虽时常上门打秋风,但心里却也是有数的,也就便宜东西好意思开口讨要,若换成了价钱昂贵之物,他可准备自己花银子买。
从前一坛子西洋葡萄酒少说要二十两银子,就这等品相的葡萄酒,卖三十两银子一坛都多的是人争先购买。
年珠笑眯眯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来。
“五,五十两银子?”朱太医顿时觉得酒杯里的葡萄酒不香了,他一把年纪,也就只有太医院的俸禄,三十两银子一坛的葡萄酒尚且买得起,五十两银子一坛的葡萄酒,只怕一年到头也就喝上两三坛子而已,他老人家忍不住嘀咕起来,“你这小娃娃,原先我还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没想到做起生意来,竟比九贝子心还黑……”
年珠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朱太医,您想岔了,一坛子葡萄酒仍只卖五两银子。”
“其实葡萄酒这种东西只是酿制的手法不同,来来往往都是这几样东西,并没有因味道更醇厚就要花费更多银子,所以我也没有涨价的打算。”
“酒水这种东西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您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所以我打算多酿几种葡萄酒出来,即便味道有所差别,一律是五两银子一坛,您觉得如何?”
“好!自然是极好的!”朱太医面上的神色顿时转惊为喜,忙道,“既然如此,那想必这葡萄酒很快也会到一酒难求的地步,我先预定十坛,不,二十坛葡萄酒!稍后我就差人把银子送来……”
年珠却难得板起脸来:“您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只要您想喝,不管多少坛葡萄酒我都供得起……”
正当两人为了这数百两银子推脱不已时,外头却传来聂乳母的通传声,说是四爷回来了。
四爷这几日虽没有时常进宫陪伴皇上身边,却仍忙的脚不沾地,一进来就听见朱太医故意苦着一张脸道:“……你这小娃娃赚点钱不容易,你又不像雍亲王似的财大气粗,你这点银子以后留着给自己当嫁妆吧!”
四爷是多聪明的人呐,怎会没发现朱太医那眼神正时不时扫向自己,便开口道:“朱太医,您说的极是,可不管怎么说,您对我们雍亲王府都有大恩。”
“要不这样,您以后想喝多少酒只管差人去买,将账算在我头上,年底我会分文不少与珠珠结算,您觉得如何?”
朱太医这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可等着他老人家一走出书房大门,脸上的笑容是挡都挡不住。
四爷就这样纵容着朱太医明目张胆算计他,心情大好的他并未在意,直道:“珠珠,你可见过老八他们了?”
“是。”年珠轻轻点点头,道,“与您想的一样,八贝勒不仅没有答应,反倒还想着拉拉我。”
“我也与九贝子说了,三日之内,要连本带利将五万两银子还给我。”
四爷皱眉道:“据我派出去的人打探到,老九如今别说五万两银子,就连五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若他拿不出来银子,你打算如何做?”
这几日,他想了又想,却依旧没能想出一个既不惹皇上怀疑,又能叫九阿哥还钱且大伤元气的法子。
年珠却早有计策,直道:“王爷您放心,您且等着看好戏好了,不过三日之后,还得请您出面才是。”
四爷自是一口答应下来。
三日后。
年珠正在陪小福惠玩,指着天上飞过的大雁道:“福惠,你快看,这是大雁,来,跟着七姐姐读,这是大雁,天气冷了,大雁要飞往南方过冬啦……”
小福惠正啃着手指头看着天上,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咧嘴一笑,涎水掉的老长。
年珠和乳母见了,都笑了。
四爷为小福惠请了四个乳母,为首的乳母姓王,王乳母是个本分的中年妇人,因女儿才夭折,这才来雍亲王府当乳母。
王乳母笑道:“……奴婢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教这样小的娃娃认东西呢,小阿哥长大后定会像您一样聪明讨喜的。”
她虽是头一次在大户人家当乳母,但一开始听年珠说每日都要抱着小福惠去院子里转几圈,莫要将小福惠养的过于娇气……一开始她只觉匪夷所思,但见四爷与年若兰都听这位年纪小小的格格的,也就将年珠的话当成圣旨一般。
年珠看着怀里的小福惠,道:“你别看福惠年纪小,但你若与他说得多了,他自然就能记得。”
“王爷也好,还是姑姑也罢,都是聪明的,咱们福惠以后更是个聪明绝顶的。”
“神童三分靠天资,七分靠长辈教导,说不准咱们福惠以后也能成个名满京城的小神童呢!”
“是,七格格您说的是。”王乳母笑道,“那以后奴婢也像您一样日日教小阿哥……”
年珠正欲再教上王乳母几句,虽说她没生过养过孩子,但从前再福利院也曾听人说过的,可外头却有人说九阿哥来了,一开口更是道:“七格格,九贝子今日不是来找王爷的,而是来找您的。”
整个听雪轩上下已对此事是见怪不怪,年珠也早已得四爷保证,她的亲事须得她点头。
“好,那就叫九贝子进来吧。”
九阿哥一进来,就看见年珠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坐在书房内捣鼓葡萄酒。
他本就生气,看到这一幕是愈发生气,可再生气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将肺腑间的盛怒压了下去,开门见山道:“年七格格,今日我过来是与你商量商量,看那五万两银子的印子钱能不能缓上两个月?”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又道:“你也知道,我若手头宽裕,也就不会找人借印子钱呢。”
“两个月之内,我定会连本带利将这笔钱还给你。”
“你若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再加一成利息。”
他今日自是不愿过来,但没办法,八阿哥说了,他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若是不来……只怕是满盘皆属,他们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年珠想了想,道:“敢问两个月之内,您打算如何筹齐这笔银子了?继续买官卖官?还是先将我稳住,索性将计就计,借着这件事在皇上跟前参王爷一本?”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九阿哥等人定是选择了后者。
舍去一个九阿哥,在皇上跟前好好泼四爷一盆子脏水,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得来。
但因事情过于紧急,想必八阿哥等人尚未想好该怎么办。
九阿哥面上的不悦之色是一闪而过,他就不明白这个小姑娘怎么会这样厉害!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年珠知道自己这下又猜对了,笑着开口:“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今日是最后一日,若您今日带着银票过来,那这笔帐就一笔勾销,若您没有银子,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九阿哥忙道:“你说。”
他也曾是天之骄子,被宜妃捧在掌心里长大,若不是没有办法,哪里舍得用自己来换取十四阿哥的前程?
年珠道:“我要您在宁波关口的船队。”
康熙五十五年,皇上因忧虑洋人对大清可能造成威胁,下令禁止大清商人前往南洋贸易。
但就算如此,民间也有些船队往来大西洋与大清之间,因官府没有船只船队,只要船队能顺利往来,那是赚的盆满钵满。
“你,你说什么?”九阿哥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顿时就跳了起来,“宁波那船队,我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如今初见收益,你就想抢了去?你们,你们……真是好算计啊!”
说着,他更是冷笑起来:“年珠,今日我给你台阶你不下,你莫不是在诓我吧?别说你没有法子将这件事闹到皇阿玛跟前,就连老四都得斟酌斟酌!老四一向在皇阿玛跟前装的很是关心我们这些弟弟,若叫皇阿玛知道他给我设下圈套,你觉得皇阿玛会怎么想他?”
“若您这样想我,那我也没办法呢。”年珠站起身来,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往外走去,“九贝子既一点诚意都没有,那就不必谈了。”
她走至书房门口时,还不忘回过头看了九阿哥一眼,笑道:“看在您家中女眷皆是无辜之人的份上,我提点您两句,这几日您大可以好好想想如何安置她们,可别因为您一时走错路,惹得他们也受到牵连。”
九阿哥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眼睁睁看着年珠走出去,嘴巴动了动,可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年珠刚走下台阶,就对身侧的聂乳母道:“乳母,你差人与王爷说一声,可以开始了。”
“我不是没给九贝子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
第44章 第一次见到皇上
四爷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其实,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宁波海关的那支船队九阿哥已投进去全部身家,前年开始初见收益,今年春天不仅花大价钱采购了西洋船只,还四处搜罗了各地擅长游水、架船的能人,就等着明年开春还是正式运行,九阿哥如何舍得将这样的摇钱树让给年珠?
换句话说,若没有大笔银子的支持,十四阿哥也会距离皇位越来越远的。
四爷当即就命人备车,亲自去了一趟紫禁城。
乾清宫内,勤政爱民的皇上已开始批阅奏折,纵然他老人家仍有心慌手抖的迹象,但经院正悉心诊治后,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他老人家身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当日八阿哥等人要硬闯乾清宫,瞧见皇上脸色不对,一来是他们绝没有胆子四处乱嚼舌根子,二来是皇上到底是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身子不舒服的也是常事。
四爷一进乾清宫,就恭恭敬敬道:“儿臣见过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了。”
皇上这才抬起头,放下狼毫笔,揉着手腕子道:“老四,你来了,这些日子怎么未见你过来?”
四爷正色道:“既皇阿玛身子无碍,儿臣也就能放心了,自不必日日陪伴于皇阿玛身边。”
皇上脸色微霁。
四爷又道:“今日儿臣过来是给您带了一样好东西。”
他带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年珠最新酿造的葡萄酒,他记得秦院正说过,中风之人不得饮酒,可偏偏皇上确有闲来无事小酌几杯的习惯,不能饮酒,对皇上来说可是个折磨。
这葡萄酒已经乾清宫内的太监验过毒,一端上来,整个御书房都飘荡着葡萄酒的香气。
皇上深嗅了嗅,好奇道:“这是……西洋的葡萄酒?”
“是。”四爷点头道,“儿臣问过秦院正了,葡萄酒度数低,您隔三岔五喝上一杯葡萄酒不碍事的。”
“儿臣知道您有小酌的习惯,所以就给您送过来了一坛子葡萄酒。”
皇上一向并不爱喝葡萄酒,只觉葡萄酒不像白酒一样醇厚留香,但如今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便直说要尝一杯。
一口葡萄酒下肚,皇上是微微颔首道:“入口醇香,余味甘甜,比进贡的那些葡萄酒要强上不少。”
“这样的好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比西洋的葡萄酒味道要好多了!”
就连他向来不打爱喝葡萄酒的他都忍不住多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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