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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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的他的确是焦头烂额,每每八阿哥等人问他对朝中局势的看法,他都是左顾言他,根本答不上来,也幸好因他擅长溜须拍马,得了九阿哥的看重,这才得以一时无忧。

  但他也知道,照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能行的,他已看的出来八阿哥对他不满,得好好想想法子才是。

  “汪先生你若是蒙尘明珠,那我岂不就成了下凡的太上老君?”年珠伸手拨了拨自己面前那棵玉珊瑚,随着她的手指微动,玉环伶仃作响,悦耳动听,“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那样好心,为你举荐雍亲王吧?你也不会真以为向来谨慎的雍亲王会与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雍亲王当日与你分析朝中看法,被你系数搬至八贝勒跟前,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如今你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若不然,以你的性子,断然不会容忍一个犯了错的丫鬟还在厅堂伺候,定是着急不已,所以顾不上这犯了错的小丫鬟?”

  眼前的小女孩仍是粉雕玉琢,十分好看,甚至比起几月前更好看了。

  可汪景祺看着眼前的年珠,只觉她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装的有多么温柔无害,心肠就有多么歹毒。

  “你,你这小姑娘……年纪小小不学好,竟学会算计人?”

  “我这就要去找八贝勒,将这事儿说与他听,叫八贝勒将你抓起来!”

  他是又急又气,下意识就要朝门外走去。

  可他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年珠的声音:“汪先生当真是不大聪明,从始至终,我与雍亲王不过是设瓮而已,若是你不愿意,哪里会钻进去?”

  “若八贝勒等人真的要算账,雍亲王也好,我也好,可没有什么害怕的。倒是你一寻常百姓,八贝勒他们捏死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汪景祺回头看向年珠,因生气,胸脯是一起一伏,看起来怪吓人的。

  年珠是熟视无睹,又伸手碰了碰那棵耀眼的玉珊瑚,轻声道:“更别说宅院田庄,还有这些好东西,从此之后只怕与你再没关系。”

  “我若是你,可不会做这样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你,你……”汪景祺的手指向年珠,颤颤巍巍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年珠是莞尔一笑,道:“我想与汪先生做一笔交易,一个双赢的交易。”

  一刻钟后,年珠就含笑走出了汪家大门。

  比起方才的刻意冷落,汪景祺这会是亲自将年珠送到了汪家大门,甚至眉目之中比当初更多了几分恭敬。

  年珠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很快就与四爷说起了这事儿:“……王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渔网已经洒下,汪景祺虽无才无能、没资格替八贝勒等人出谋划策,但我却有这个本事。”

  四爷陪着年珠姑侄用了晚饭,就匆匆驾马回到了雍亲王府,四瓶花露已送至他的书房里。

  翌日,四爷就带着四瓶花露进宫了。

  四爷处理完政事就去了永和宫,永和宫红墙黄瓦、绿色蔽日,阳光透过树叶洒了下来,祥和宁静。

  德妃从前曾盛宠非常,从一小宫女到四妃之一,那些年,不知道多少妃嫔提起她来恨不得将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但美人也有年老的时候,紫禁城中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纵然德妃保养得宜,瞧着不过四十多岁得样子,实则她已年逾六十,对恩宠什么得早已看淡,觉得皇上闲暇时能来看看她、陪着她说说话已很是满足。

  德妃这时候正在做护膝,她戴着西洋镜儿,正低头给远在西北的十四阿哥缝制一双绿绫地刺绣均码纹护膝,很是专心的样子。

  有宫女在门口通传一声,说雍亲王来了,她这才将护膝放在炕桌上。

  “额娘。”四爷一进来,就看到了炕桌上的护膝,“儿子给额娘请安了。”

  “起来吧。”德妃取下西洋镜儿,笑道,“今日外头热不热?小厨房每日都备着绿豆水,可要人端来一碗?”

  四爷道:“多谢额娘,不必了。”

  年幼时,他被人算计误食了变质的甘蔗,是上吐下泻,还是朱太医强迫他喝下一碗又一碗绿豆水催吐这才没事,从那之后,他再也不吃甘蔗,也没有喝过绿豆水。

  他隐隐记得几年前年若兰进宫给德妃请安时曾提起过这件事,想来是德妃没有放在心上吧。

  那时候年若兰回来还与他认错来着,说天底下少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她想着他幼时不在德妃身边长大,德妃对他的感情自不如十四阿哥,若德妃多了解他的一些,这感情就能深厚几分。

  四爷看了看炕桌上的那双绿绫地刺绣均码纹护膝,只觉这绿护膝就和绿豆水一样叫人生厌。

  德妃也留意到他那细微的动作,却并未多想,拿起桌上的护膝道:“老四,你来的正好,帮本宫看看这护膝怎么样?”

  “本宫听皇上说过,行军打仗苦的很,西北更是及不上京城,缺衣少食的,说是十四今年春天膝盖都冻伤了,疼的彻夜彻夜睡不着觉,本宫便想着给他多做几双护膝。”

  “但皇上瞧见,却说本宫这护膝做的是中看不中用……”

  四爷这才想起,怪不得前前日见到德妃时只觉德妃憔悴不少,原来是在日日忙活这些。

  “皇阿玛说的极是,行军打仗多用的是皮质护膝,军中也是有这些东西的。”

  “额娘您年纪大了,当好好保养身子才是,您与十四弟向来母子情深,若叫十四弟您因做护膝熬坏了身子,定会上心的。”

  他心里有些不悦,眼见着德妃一副还要与他谈论护膝的意思,忙吩咐苏培盛将四屏花露呈了上来:“额娘,这是您前日念叨的花露,两瓶蔷薇露,两瓶别的香味,您若用起来觉得好,只管与儿臣说一声。”

  这蔷薇露,上次德妃不过随口一提,她每每与四爷单独在一起,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扯些有的没的。

  如今她命身后嬷嬷收下这四瓶花露后,道:“你有心了,这会子天气热,你不如留在永和宫吃顿饭再出宫吧?”

  “不必了。”四爷已站起身来,告辞道,“年氏产期就在这几日,儿臣还得赶去圆明园呢。”

  德妃和四爷想的一样,并未过问年若兰身子近来身子如何,也未再次挽留,也就嘱咐他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纵然这等事四爷早就习以为常,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他记得清楚,当初十四阿哥在京城时,不管来不来永和宫请安,德妃一早都会命人准备好十四阿哥爱吃的菜式和点心,他还记得,当初十四阿哥侧福晋有孕时,德妃不仅三天两头差人送补品去十四阿哥府上,更还拨了两个稳重的嬷嬷过去伺候……有些事啊,是经不起想的,越想心里越难受。

  四爷心里是在憋闷,午饭都没有,冒着烈日直接驾马去了圆明园。

  申时一刻,即便是圆明园里也带着几分暑热,年珠正在院子里捣鼓刨冰。

  虽说这时候的大清已有冰饮,像什么冰酪、冰碗、酸梅汤之类的,但她尝来尝去,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冰酪有点像后世的冰淇淋,用牛乳混合着香料做成的,虽适合消暑,却是有些寡淡。

  冰碗则是集合多种食材的冰饮,将鲜嫩藕、鲜莲子、鲜菱角等物放在碗里,加入冰块和糖,吃起来虽清清爽爽,但口感却不丰富。

  年珠索性将两种东西结合起来,打算复制后世的刨冰,先用牛乳冰成块,再快速研磨,上面再洒上葡萄干、嫩莲子、冰蜜豆、芋圆等物,最后更是浇上一层浓浓的蜜汁。

  当她第一口尝到这刨冰后,就忍不住点点头道:“好吃,真好吃,方才我见着王爷脸色像是不大好看的样子,乳母,你差人给王爷和姑姑也送些过去,叫他们尝尝我的手艺。”

  “王爷心情不好,姑姑心里不安,吃点刨冰解解暑,兴许能高兴几分。”

  聂乳母应声就要下去。

  谁知聂乳母前脚刚下去,后脚就有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格格,格格,年侧福晋已经发作了。”

第37章 香香软软·可爱健康的小表弟

  年珠一听这话,顿时也顾不上什么刨冰,撒丫子就朝东二所跑去。

  东二所内,年若兰已被送进了一早准备好的产房。

  秦嬷嬷虽有几分紧张,却还是强撑镇定指挥起丫鬟婆子来。

  “你,快去差人搬些冰过来,还有冰鉴,也多送两个,女子生产最耗费精力,一旦用起劲儿来不免浑身冒汗燥热。”

  “你,去门口守着,可别叫那等不三不四之人闯进来打扰了侧福晋。”

  “还有你,也别闲着,再去小厨房跑一趟,要小厨房务必多准备些开水。”

  ……

  年珠走进去,瞧见了坐在炕上沉着张脸的四爷,若说从前四爷是不苟言笑,如今四爷脸沉的像锅底似的,难看中带着几分紧张。

  “王爷。”年珠走过去,在炕的另一侧坐下,听着里间时不时传来年若兰呻、吟的声音,道,“您就放心吧,姑姑一向心善,定会得老天庇佑的。”

  四爷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接话。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门口,似想从进进出出的婆子面上窥出些许端倪。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就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外头时不时传来鸟啼声,但年珠也好,还是四爷也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屋内。

  虽说年若兰知道四爷他们会担心自己,时不时叫稳婆出来说一声一切无碍,虽说年珠也知道女子生产要花些时间,但年珠却还是心急如焚,生怕有个闪失。

  终于,到了天擦黑时,里间终于传来了婴儿啼哭声。

  年珠连忙站了起来,朝门口方向走去。

  稳婆很快抱着被裹着红绸的小娃娃出来,满脸喜色:“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侧福晋生了个小阿哥,母子均安。”

  说话间,她已将怀中的小娃娃递给四爷,笑道:“王爷您瞧瞧,小阿哥长得多好啊,哭声嘹亮,五官出众……”

  四爷面上浮现几分喜色来,小心翼翼将孩子抱到了怀里。

  年珠还是第一次在四爷面上看到如此笑容,心中的欢喜顿时又添了几分,忙道:“王爷,快,快,给我也看看小表弟。”

  “来。”四爷俯身,面上的笑意是挡都挡不住,将怀里的孩子递到年珠跟前,“你也抱抱他。”

  “我,我也能行吗?”年珠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如今她只是一六七岁的小女孩而已,她见四爷点头,便小心将孩子抱进怀中,“小表弟,我是你的珠珠表姐,你一定要平安健康地长大,长大后要保护额娘,知道了吗?”

  四爷虽稀罕刚出生的儿子,却更在意刚生产完的年若兰,阔步流星走进了里间。

  这下,年珠就肆无忌惮打量起怀中的小娃娃来,看了又看,才道:“我听额娘说过,刚出生的孩子若皮肤泛红,以后定能生的白白嫩嫩,若他眼缝细长,以后定有一双大眼睛,更别说他头发刚出生就如此茂密……以后啊,定像姑姑一样,是个容貌出众的。”

  虽说男子容貌好不好看并不重要,但好看的孩子总比不好看的孩子要讨喜许多。

  一个个稳婆围着刚出生的小阿哥说着喜庆话。

  很快,苏培盛就过来了,含笑道:“王爷说了,今日朱太医和几个稳婆一人赏银百两,一等丫鬟婆子赏银四十两,二等丫鬟婆子赏银二十两。”

  这话一出,众人是愈发高兴。

  产房内被收拾干净后,年若兰则躺在四爷怀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些日子她一直悬着一颗心,当日福宜出生后,稳婆就说福宜身子虚弱,得好好养着,但如今这孩子出生后,哭声嘹亮,是个康健的,她悬着的那颗心也就能放下来。

  接下的日子,年若兰便专心坐起月子来。

  四爷很快为刚出生的小阿哥取名福惠,一众皇孙名字中皆有个“弘”字,却唯独年若兰所出的孩子特殊。

  年若兰听说此事后,免不得又劝说四爷几句,可四爷却还是一如当初的坚决,直道:“这名字我是请高僧算过的,定能保佑咱们的孩子长寿安康,至于皇阿玛那边,我自会与他言明。”

  “如今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养好自己的身子。”

  甚至他还提议叫年若兰他们等着明年开春再回去雍亲王府,用他的话来说,福惠刚出生,多养些日子再回去才更为保险。

  至于洗三礼,满月礼,都在圆明园操办,如今没什么比福惠更重要。

  当年珠从年若兰嘴里听说这件事时,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年若兰却是忧心忡忡,苦着一张脸:“……我在圆明园一住这么久,实在是不合规矩,原先我担心福惠,所以不得已而为之,这福惠已平安出生,如何能一直住在圆明园?”

  “且不说王府中的人会不会不满,若这事儿传出去,旁人也会说三道四的。”

  按理来说,只有犯了错或与丈夫不和的妻妾才会一直住在庄子上。

  “姑姑。”年珠早就察觉到年若兰的不安,她觉得这世道之所以女子日子难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们非得给自己安上枷锁,“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想必心中早有打算,您如今尚在月子里,该好好养着身子,这些事情就莫要操心。”

  她的目光这才从摇篮里的小福惠面上挪开,正色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旁人想怎么说是他们的自由,若将所有人的说辞都放在心上,岂不是太累了?”

  “虽说世上像李侧福晋这样的人不多,却也不是没有,您难道要将他们每个人的话当成一回事?”

  “况且您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得替刚出生的小福惠想想才是呀!”

  年若兰一时竟不好接话。

  她从前就觉得年珠能言善辩,随着年珠年纪渐长,别说一个她,就算十个她加起来都不一定是年珠的对手。

  年若兰的本意是想让年珠帮着一起劝劝四爷,如今见他们两人意见一致,索性就安心坐月子起来。

  只是谁都没想到,年若兰这月子还未坐完,福晋乌拉那拉氏就已登门。

  整个圆明园上下,虽知晓乌拉那拉氏暗中谋害年若兰的人不多,但对于身为正妻且没有孩子的乌拉那拉氏,所有人都心生警惕。

  偏偏这时候四爷不在圆明园中,秦嬷嬷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撒丫子就跑来找年珠。

  “七格格,不好了,不好了,福晋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吃刨冰的年珠心里一紧,忙站起身道:“嬷嬷这样着急做什么?福晋既然都来了,难道还能将人赶出去不成?”

  “福晋今日想必是过来看姑姑和福惠表弟的,您先与福晋说一声,就说姑姑正歇着,我换身衣裳就过去见福晋。”

  她任由着聂乳母给自己换衣裳,却思索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来。

  说起来四爷已四五日未曾来过圆明园,这在从前是前所未有过的,是不是雍亲王府中发生了什么事?虽说乌拉那拉氏前来探望年若兰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但年若兰都已生下福惠二十来日,为何乌拉那拉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年珠心里满是狐疑,忙赶去了正厅。

  此时的乌拉那拉氏正坐在上首发怔,连年珠何时进来都没有察觉,还是年珠喊了声“福晋姑姑”后,她这才回过神,露出个牵强的笑容来。

  “珠珠来了啊,好些日子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些。”

  她的脸上什么时候都像戴了张面具似的,但今日她那张人皮面具上却带着几分灰败之色,直道:“你姑姑可还好?方才秦嬷嬷说她正歇着,无妨,她向来身子弱,就叫她睡一睡吧。”

  年珠是愈发觉得不对劲,上次弘时大婚时,乌拉那拉氏面上隐隐透着欣喜,但如今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多谢福晋姑姑关心,姑姑身子还不错,福惠表弟也身子康健,能吃能睡,就像头小憨猪似的。”

  “福晋姑姑,您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可是身子不舒服?还是中了暑气?您热不热,可要我叫人端碗刨冰来给您尝尝……”

  乌拉那拉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苦笑来,她的眼神落在年珠面上,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审视和打量。

  年珠是愈发觉得不对,这眼神,根本不像看一个小孩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似的。

  她道:“福晋姑姑,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乌拉那拉氏就这样盯着她好一会,才徐徐道:“年珠,是不是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冲年氏下手?不过为了确保年氏母子平安所以才装聋作哑的?”

  当日年若兰刚生下儿子,有人前去雍亲王府报喜,她隐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瞧见四爷面上带着喜色,是愈发觉得不对,要知道当日福宜刚出生时,四爷面色是喜忧参半,若福惠身子不好,四爷哪里会是如此神色?

  她是个聪明人,只觉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但事情已尘埃落定,她便不愿多劳心费神,想着以后再寻机会下手,谁知四爷却找到了她。

  四爷一开口就道:“李氏母女心肠歹毒,妄图谋害年氏母子,其心歹毒,这件事你可知情?”

  她心里一紧,竟说不出话来。

  四爷看着她的眼睛,一五一十将所有之事都道了出来,她的手紧紧攥着太师椅的扶手,她与四爷成亲二十余年,她自诩还是有几分了解四爷的,她知道……四爷定已知晓了全部真相,却因无凭无据,所以不能轻易治她的罪。

  早在动手之前,她就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她却是万万没想到四爷竟道:“怀恪乃出嫁女,这些日子即便养在庄子上却也不安生,她丝毫未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反倒做出如此歹毒之事,我稍后会送封密信去她夫家,将此事悉数告知。”

  “还有李氏,她是屡错不改,索性就将她送去庄子上吧,以后若没有我的吩咐,再也不得回府。”

  “至于你,你既管家无方,身子不好,那索性就好生养着吧,我已与钮祜禄氏说好,以后就由她来管家。”

  这下她心中是愈发笃定,四爷是什么都知道了,之所以只收回她的管家权,一来是无凭无据,不好定罪,二来是四爷向来记仇,只怕是钝刀子割肉,一点点折磨她,毕竟四爷对怀恪郡主都如此无情,更别说对她。

  一直等到四爷走后许久,她都没能回过神来,许久后才吩咐人准备马车来圆明园一趟。

  如今看着眼前小女孩貌美无邪的面庞,乌拉那拉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年珠,是你发现有人对年氏下手的对不对?以我对王爷和年氏的了解,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此事。”

  “也是你提议索性将计就计,万事等着年氏平安诞下孩子再秋后算账是不是?呵,我真傻,我竟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小女儿而已,想想也是,若你真是个寻常孩子,王爷又怎么会将你放在年氏身边这样久?只怕从始至终,四爷身边那个神秘的幕僚不是旁人,而是你。”

  “福晋如今才知道这些,好像晚了点。”年珠哂笑,她并没有隐瞒此事,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她知道乌拉那拉氏同样渴望着四爷成为最后的赢家,“想必以您的聪明,也能猜到今日您过来圆明园这一趟后,王爷就会禁了您的足,您却还是执意如此,想必是因为不甘心吧?”

  “您不甘心貌美得宠的姑姑生下儿子,不甘心这孩子有朝一日会取代故去大阿哥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可是福晋,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若一直困于过去,谁都很痛苦。”

  她平静看着乌拉那拉氏,一字一顿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与李侧福晋做了个交易,一旦事成,姑姑的孩子保不住后,三阿哥的位置只会愈发稳固,您就会出手相助,确保三阿哥被立为世子。”

  “就算事情败露了也没关系,如今局势波谲云诡,王爷顶多将李侧福晋软禁起来,您顺势提出让三阿哥养在您名下,三阿哥占嫡又占长,世子之位只怕是不费吹灰之力,来日等着三阿哥能当家作主后,李侧福晋等人也就熬出头呢。”

  “似乎怎么样看,这笔买卖您都不亏,只是可惜啊可惜,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她想,就算乌拉那拉氏做梦都想不到四爷会如此绝情,绝情到如此对待怀恪郡主。

  不过,四爷绝情的时候还在后头呢,她可是记得历史上的四爷最后还将弘时过继给了八阿哥。

  乌拉那拉氏没有接话,她向来不是认命之人,弘晖夭折时、太医说她再难有身孕时、年氏进府得宠时……她都没有认命,想着只要自己小心筹划,定能笑到最后,但如今她却觉得累了,她觉得,就算自己汲汲营营一生,却是什么都不会落下——区区年若兰自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年若兰背后却还有四爷与年珠。

  乌拉那拉氏什么话都没说,苦笑着离开。

  她今日之所以过来只是想看看自己到底猜没猜错,如今所有的真相都已知晓,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年珠原以为到了这一刻自己会开心雀跃,可这时候,她一点觉得有点高兴不起来。

  她不过呆坐片刻,秦嬷嬷就匆匆闯了进来:“格格,福晋,福晋……怎么走了?奴婢瞧福晋离开时脸色怪怪的,莫不是您惹福晋生气了?”

  秦嬷嬷是急的直跺脚,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虽说福晋一向看起来严肃,却很少有这般动怒的时候!这该怎么办啊!”

  “嬷嬷,您别担心,没事的。”年珠稳了稳心神,道,“姑姑醒了没有?我去看看姑姑吧。”

  年珠刚行至内间,年若兰就醒了。

  年若兰听说乌拉那拉氏来了又走,微微皱眉,试探道:“珠珠,这些日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你们怪怪的。”

  “还有今日这事,福晋虽看着不好相处,却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当日弘晖刚去世时,李侧福晋几次出言不逊,福晋都隐忍不发,今日哪里会与你一小孩一般计较?”

  年珠见这件事瞒不下去,只能和盘托出,末了,她更是无奈道:“姑姑,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就是,但凡是我知道的,就不会再瞒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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