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奸臣之女》作者:阿洙洙.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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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夹了一筷子梅子排骨喂到了嘴里,轻声道:“我与王爷想的一样,一众皇阿哥的小动作,皇上皆看在眼里。”

  “如今王爷什么都不必做,只需时不时在皇上跟前多露露脸,尽尽孝心就行了。”

  “您越是稳如泰山,旁人……就越是着急。”

  说着,她更是冲着年若兰甜甜一笑,道:“多谢姑姑今日吩咐小厨房给我做的梅子排骨,排骨多吃上几块不免觉得腻味,但有了梅子的酸甜中和,不管吃多少块都不腻,味道真是好极了。”

  “王爷也可以将这道菜方子一并送进宫,皇上既近来龙体不适,想必也会觉得这道菜很是开胃。”

  年若兰笑了笑没有接话。

  人心都是肉做的,年珠想方设法叫她多吃几口饭,她自然也想着叫小厨房做道拿手菜叫年珠尝尝。

  ***

  几日后,皇上批阅完奏折就吩咐摆膳。

  梁九功如今一听皇上说“摆膳”二字只觉得眼前发晕,这些日子,皇上的胃口是一日不如一日,每顿饭只用上几口而已,膳食是怎么摆上来的又是怎么撤下去的。

  梁九功硬着头皮带人上前摆膳。

  一道道佳肴摆于桌上,皇上举起筷子,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御膳房来来回回送上来的都是这些菜,朕看着都觉得没胃口。”

  如今他老人家已年近七旬,身形瘦弱,却是威严不减。

  梁九功连忙道:“皇上,御膳房这次送上来了两道新菜,一道是梅子排骨,一道是溏心鹌鹑蛋。”

  “奴才听说这两道菜味道不错,您不如先尝尝看?”

  梅子排骨与溏心鹌鹑蛋放在桌上最显眼处,赤酱浓油、色泽鲜亮,与御膳房那些一道道中看不中吃的菜不大一样。

  皇上顿时就来了些兴许,率先夹了个溏心鹌鹑蛋尝了尝,忍不住轻轻点头。

  他老人家继而又夹了块梅子排骨入口,梅子排骨,顾名思义,是用酸梅加直排大火烹饪而成,平日里油腻腻的排骨中和了梅子的酸,入口惊艳不说,更是汤汁丰盈,一口一个,叫人吃的停不下来。

  这胃口一旦打开,再想要停住,可就不是容易的事儿。

  皇上吃了几块梅子排骨后又想要吃些咸的,再吃了几个溏心鹌鹑蛋后,又想要吃些米饭。

  米饭一下肚,又觉得似乎少了些青菜,再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着皇上最后喝完半碗老鸭汤后,只觉浑身舒泰:“朕都忘了有多久没吃过这样一顿饱饭。”

  说着,他老人家的眼神落在梁九功身上,道:“说吧,这两道菜是谁的主意?”

  “皇上……”梁九功吓得连忙跪地,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这两道菜是雍亲王的主意。”

  他见皇上没接话,一时间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皇上放心,雍亲王只送了两道菜的方子进来,烹饪也好,还是试菜也好,都是检查过之后才端上来的。”

  “前几日雍亲王见您没什么胃口,所以这才下去四处寻摸,想着这两道菜您应该会喜欢。”

  “雍亲王还专程吩咐过,这件事莫要声张,也免旁人说他故意讨好您,这不过是他这个当儿子的该做的。”

  皇上一愣,继而呢喃道:“原来是老四。”

  他老人家顿了顿,笑道:“想来也只有老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秋雨如烟如雾,无声洒落在明黄色的瓦砾上,从前金碧辉煌的殿堂在烟雨蒙蒙中隐隐带着几分寂寥。

  这皇位,他老人家已坐了六十余年,从最初的不情不愿,到后面的呕心沥血,再到如今的别无所求……他老人家对一众皇子心心念念的皇位早已生厌,因为这个皇位,他与他的那些孩子之间不像父子,更像君臣。

  从前他老人家不觉有什么,但如今看到那些孙子孙女承欢祖父膝下撒娇打滚,他老人家只觉羡慕得很。

  甚至就连寻常百姓之家见长辈没胃口,给长辈送吃食一事,在紫禁城中却也是奢望而已——吃食是最易动手脚的地方,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嘴上一次次说着什么“请皇阿玛保重”龙体之类的话。

  没人知道,皇上因这两道菜很是感动。

  与此同时,年珠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却觉得恼人得很。

  一场秋雨一场寒,她已穿上厚厚的夹袄,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时常在院子里玩耍,一来是聂乳母怕她染上风寒,二来是她要陪着年若兰。

  昨日正是福宜的冥诞,因年珠先前委婉提醒过的原因,四爷并未像从前一样不敢说起福宜,而是主动带着年若兰去福宜的小坟冢跟前去了一趟。

  他们两人不仅给故去的福宜带去了厚衣裳,小玩具,零嘴等等,四爷更是道:“福宜,你在下面好好的,额娘也好,阿玛也好,都未曾有一日忘记过你。”

  “等着额娘养好了身子,再接你回来好不好?”

  年若兰一听这话顿时就泪如雨下,这眼泪直至回到王府都没断过。

  但她狠狠哭过一场后,心里的不舍和不快顿时褪去了大半。

  这不,她瞧见年珠可怜巴巴扒在窗边,笑道:“我与王爷说过了,你若闲的无聊,过几日我带你去圆明园住些日子。”

  “我原是与王爷说送你回去的,可王爷却说如今不到时候,再过些日子。”

  她将年珠搂进怀中,轻声道:“我知道你定是想你额娘呢,去了圆明园,你就能见到你额娘了……”

  年珠的确是有些想额娘觉罗氏了,却还是摇摇头道:“姑姑不必,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王爷,这个关头,还是保持和年家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们姑侄两个正亲亲热热说着话,秦嬷嬷就进来道:“侧福晋,格格,奴婢发现了一件事……”

  “嬷嬷。”年珠是迫不及待道,“您快说!这事儿可是与李侧福晋有关?”

  秦嬷嬷点点头,低声道:“是,格格您不是吩咐奴婢安排人盯着蔷薇院的动静吗?奴婢发现这几日李侧福晋身边的苜蓿与王爷身边的小鳞子来往过密。”

  “今儿早上,有人亲眼见到苜蓿塞给小鳞子一个荷包,瞧那样子,里头要么是装的一包金子或银子。”

  年珠与年若兰对视一眼后,她这才开口道:“李侧福晋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连王爷身边的人都敢收买!”

  整个雍亲王府的的人都知道苏培盛打小跟在四爷身边,可谓是四爷的什么事苏培盛都知道,小鳞子又是苏培盛名义上的徒弟,实际上的干儿子……李侧福晋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是人尽皆知。

  “李侧福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年若兰很是不解。

  她嫁进雍亲王府也有些年头,知道李侧福晋断然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的。

  年珠沉吟一二,就道:“利字当头,自会促使李侧福晋勇往直前。”

  她看向年若兰,又低声道:“姑姑,您别忘了,还有个骄纵跋扈、不可一世的怀恪郡主呢。”

  “怀恪郡主与郡马爷关系并不好,若想保证她在婆家的位置稳稳当当,没什么比三阿哥坐上世子之位更好。”

  “若我没有猜测的话,当日怀恪郡主之所以肯愤恨离开,李侧福晋着些日子一直没来找茬,她们母女定想着等三阿哥被立为世子,等雍亲王府是三阿哥做主后,连本带利同咱们算账。”

  “毕竟比起三阿哥的世子之位来,其余之事,可都是小事。”

  “她们,她们……怎么敢的?王爷虽一直对怀恪郡主很好,她如何敢收买自己阿玛身边的人?”年若兰面上浮现几分怒色,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四爷一直对怀恪郡主有多好的,“珠珠,你说……王爷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年珠点头道:“姑姑,这王府之中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王爷的眼睛?想必王爷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他想着兴许怀恪郡主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迷途知返呢。”

  殊不知,有权力和利益在前,想要一个人迷途知返并非易事。

  和年珠想的一样,收买小鳞子一事乃怀恪郡主的主意,甚至怀恪郡主知晓李侧福晋手头紧张,还贴了自己的嫁妆出来。

  但李侧福晋母女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苜蓿第一次找小鳞子后,小鳞子就将所有的事儿告诉了四爷。

  四爷只吩咐他按兵不动,看看李侧福晋母女到底想做些什么。

  等到京城簌簌落下第一场雪时,年珠便邀了弘昼与弘历一起围炉烤肉。

  弘历虽比不上弘昼活泼,但小小年纪的他却是懂事得很,他们三人年纪相差也不大,也能说到玩到一起去。

  花园湖中的凉亭早已被人用毡毛帘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进口来,便于人同行的同时也能赏一赏外头的雪景。

  年珠他们三个正吃的开心时,小鳞子却走了进来。

  “奴才给三位小主子请安呢。”

  “王爷方才去了听雪轩,听说三位小主子在亭子里吃烤肉,叫奴才给三位小主子送些热茶热汤过来。”

  “王爷还说虽说雪天烤肉吃好玩,但天气严寒,三位小主子须得适可而止,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弘历站起来连声称是,弘昼依旧埋头苦吃,至于年珠……她则是不动声色打量起小鳞子来。

  她与小鳞子并没有什么接触,但却敏锐发现从前小鳞子腰间的青玉玉佩换成了和田羊脂玉佩,只觉好笑——看样子四爷也深知做戏须做全的道理,营造出小鳞子最近手头宽裕的假象。

  因弘历年纪最长,已与小鳞子说气话来:“……还请张公公回去转告阿玛一声,如今这亭檞中很是暖和,我们烤肉也吃的差不多,稍后就会回去的,请阿玛不必担心。”

  年珠已打量起小鳞子脚上的鞋子,弘昼却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年珠收回眼神,端起四爷差人送来的热汤喝了口,“我不过是随便看看而已。”

  弘昼的眼神有游离于小鳞子离去的背影片刻,却摇摇头低声道:“不,不可能的,你这个人比峨眉山上的猴子还聪明,哪里会随便看看这样简单?”

  因今日吃烤肉讲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凉亭内也没有伺候之人,三个孩子说气话来也是随意得很。

  弘历若有所思道:“珠珠,难道你也觉得近日张公公有些不对劲?”

  他不等年珠接话,又沉吟道:“不仅张公公高调得很,与从前有些不一样,就连三哥也与从前大不一样。”

  “三阿哥有什么不一样地方?”年珠很是好奇。

  “我怀疑三哥是吃错药了。”弘昼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道,“三哥从前每次看到我们时,眼睛不叫眼睛,鼻子不像鼻子的,也就阿玛在时脸色稍微好看些。”

  “但这些日子,三哥对我们那叫一个好,不仅主动询问我们的功课,竟然还将他从前最喜欢的金镶宝石嘎乌盒送给了我,也送了四哥一套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围棋,以前他这样的宝贝可是连看都不准我们看一眼的,哪里还会送给我们?”

  “他这不是吃醋药了是什么!”

  年珠心里默默记上了一笔,原来争夺世子之位这事三阿哥弘时也有份啊!

  弘历看待问题却比弘昼深刻许多,想了想分析道:“应该不是,我猜三哥着些日子如此懂事,是因为他的亲事!”

  听弘历说起,年珠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弘时今年已有十六七岁,换成别的皇孙,别说早已娶妻,怕是连孩子都一堆呢。

  按照惯例,皇子皇孙娶妻之前大多会娶一位侧福晋,但弘时别说侧福晋,直至如今身边只有位钟姨娘,这位姨娘还是小丫鬟出身、当初他要死要活非要纳的。

  一般像弘时这种情况,要么是四爷对他格外看重,想要为他选个出身极高的福晋,要么是……懒得管他,可不管是李侧福晋也好,还是弘时本人也好,显然是觉得他们是第一种情况。

  年珠顿时就明白弘时等人的想法——若弘时能娶个家世好的妻子,这世子之位岂不更是十拿九稳?

  她只觉弘历不愧是以后要当皇上的人,脑瓜子还是挺好使的。

  她亲自为弘历到了碗热茶,笑道:“四阿哥,你可知道我最近与五阿哥一起做生意的事儿?”

  “王爷送了我良乡一田庄,占地足足有百余亩,我如今已寻摸好匠人,打算明年开春在田庄种上各种花卉,到时候制成香露,你可想入股?”

  她之所以拉弘历入股,一来是因为如今的弘历只是可可爱爱四阿哥,而非后世惹人嫌的大猪蹄子乾隆,想要带着弘历赚点钱,二来则是因为私心,来日若年家真遭遇什么灭顶之灾,有四爷两个儿子帮年家美言几句也是好的。

  “我,我也行吗?”弘历面上浮现几分喜色来,小小年纪的孩子总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可很快,他面上的喜色又褪的一干二净,“可是额娘说了,如今我年纪尚小,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念书上……”

  “四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弘昼深伸出自己油腻腻的爪子,就这样拍在弘历肩上,道,“这天底下,又有谁会嫌弃钱多了?”

  他从小就喜欢银子,如今更对着弘历循循善诱起来:“如今我们还小,吃喝拉撒都在王府里,有阿玛管我们。”

  “可等着我们长大之后了?来日若是三哥当家,就三哥那德行,我们哪里有好日子过?”

  “说不准阿玛一死,他就将我们都赶出去了,我们就要流落街头……”

  其实还真怨不得弘时等人自作多情,觉得四爷会将他立为世子,就连弘昼等人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比起几位格格来,李侧福晋身份最为尊贵,而弘时又是比弘历、弘昼大上七八岁的长子……所有人都觉得弘时被立为世子是早晚之事。

  弘历想着自家额娘出身不显,自己手上多些银子额娘用起钱来也能宽裕些,便道:“我倒是愿意的,但额娘定不愿我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生意上。”

  “珠珠表妹,你看要不这样可以吗?我将我的私房银子都拿出来给你,以后田庄上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每年盈余少点给我就行了。”

  年珠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三个孩子就在烤肉桌上立了字据画了押,虽说弘历同样拿出了三千多两银子,但因他甚少出门操心田庄之事,所以他每年盈余只占六个点,弘昼则有十个点。

  毕竟良乡那田庄是四爷送给年珠的私有物,占了成本的大头,三人皆没有意见。

  一顿烤肉吃完,弘历对年珠的态度微微就有些变了。

  搁在后世,他们的关系就相当于小股东与董事长。

  有了利益的牵扯,弘历对待年珠的态度又亲近了几分:“珠珠表妹,我听额娘说起过,说是三哥最近只怕对年额娘也会无比孝顺,年额娘向来喜欢清净,可以早做打算的。”

  毕竟整个雍亲王府都知道,在四爷跟前,谁的话都没有年若兰好使。

  年珠笑道:“那我替姑姑多谢四阿哥了。”

  她只觉这顿饭还真没叫自己白费心思,便挥手与弘历、弘昼两兄弟再见。

  她刚回去听雪轩,听说四爷与年若兰正在煮茶,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过去。

  冬天最适合吃吃喝喝,可方才年珠烤肉吃的多了,只叫聂乳母给自己端着杯梅子蜜茶过来,边喝茶边给额娘觉罗氏写信。

  觉罗氏当初生头一胎时没有经验,月子没坐好,每每到了冬天就会咳嗽。

  她在信中先与觉罗氏说自己在雍亲王府一切都好,又叮嘱觉罗氏一定要每日喝枇杷膏,莫要嫌麻烦或太忙了不肯喝……她絮絮叨叨写了很多,这才吩咐聂乳母差人送出去。

  虽说年家如今明面上与雍亲王府仍没什么来往,但她一小娃娃想额娘送封信出去想必是没人在意的。

  年珠很快就洗澡睡下了。

  翌日一早醒来时,四爷已经走了,她便高高兴兴陪着年若兰用起早饭来。

  桌上满满当当皆摆着吃食,其中的鸡笋粥、枣儿卷子糖薄脆还是四爷昨儿在紫禁城尝了觉得好,专程讨了方子叫小厨房做给年若兰尝尝的。

  年珠尝了口鸡笋粥,忍不住点头道:“没想到初冬也能吃到这样鲜嫩的笋子,姑姑,王爷对您可真好呀!”

  如今世人含蓄,但私下里,她却恨不得将“王爷对姑姑可真好”这话时时刻刻挂在嘴上。

  果不其然,年若兰面上满是笑容。

  “是呢,王爷但凡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都想着我。”

  “珠珠,你既觉得这鸡笋粥好吃,就多吃些。”

  她也端起碗也尝了口鸡笋粥,纵然这粥味道鲜美,但她却仍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她想着四爷心意难得,正勉强自己多吃时,谁知却有几分恶心起来。

  年珠忙道:“姑姑,您怎么了?”

  “我没事儿。”年若兰摆摆手,唯恐年珠担心她,“想必是方才吃的太急的缘故……”

  年珠却不敢掉以轻心,不由分说就吩咐秦嬷嬷道:“嬷嬷,您去将赵女医请过来给姑姑看看吧。”

  说着,她又看向年若兰道:“姑姑,您莫要推辞,更不能想着因一点小病就请大夫过来会惹人闲话。”

  “这赵女医本就是养在雍亲王府的女大夫,月月拿了例钱的。”

  “就算您没事儿,权当作赵女医给您请了平安脉。”

  年若兰见秦嬷嬷已经下去了,摇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如今秦嬷嬷恨不得将你的话当成圣旨一般。你也知道人言可畏,我只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叫人嚼舌根子罢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仅是雍亲王府,就连京城里不少人提起她都说四爷疼她太过。

  年珠深知一时半刻没办法扭转她的想法,便打起哈哈来:“可秦嬷嬷都已下去了,说不准人都已经派了出去,这样冷的天,总不能把人喊回来吧?”

  年若兰哪里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只能无奈着摇摇头。

  等着年珠姑侄两人一顿早饭用完,赵女医就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赵女医是太医之后,却因是女子不得入太医院,便一直在雍亲王府当女医,她性子冷清,不苟言笑,但在她那精湛的医术面前,这些根本就算不上缺点。

  赵女医请安后,就上前给年若兰号脉起来。

  不过须臾,她就道:“恭喜年侧福晋,您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

  因年若兰身子不好的缘故,月信总是会推迟,再加上她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四爷,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年珠却高兴得很,忙道:“赵女医,真的吗?我姑姑有了身孕?怪不得她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呢……”

  “是。”赵女医点头道,“年侧福晋因月份尚浅,所以最初的反应就是毫无食欲,还请年侧福晋好好养着身子,妇人有孕头三个月最为关键,切莫忧思劳心,此为大忌。”

  她言简意赅叮嘱着,话里话外皆是年若兰身子不好,要格外注意的意思。

  年珠就一直守在一旁,一直等赵女医说完话,她才道:“赵女医,能不能先不要对外声张姑姑有身孕一事?”

  “姑姑本就身子不好,我担心她会受到旁人影响。”

  “好。”赵女医再次点头答应下来,道,“民间本就有女子有孕头三个月不得对外声张的风俗,还请年侧福晋和小格格放心,我不会多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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