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春夜》作者:梨旧.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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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蚊子,怪不得方才有些发痒。

  她悄悄红着脸,垂着眼不敢看李重焌,是她多想了,还以为他要白日……

  李重焌伸手去扯腰带,看得甄华漪眼皮一跳。

  但他只是摸上了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罐草药膏。

  他用食指在小药罐里取了药膏,而后要为她涂抹,正快触到她脖子的时候,她慌忙往后一躲:“我自己来。”

  李重焌忽然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那么多回了,怎么还是放不开?”

  甄华漪推开他,瞪了他一眼,但在李重焌眼中毫无威慑力,他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将药膏抹了上去。

  甄华漪扭捏了一下,而后自暴自弃随着他去了。

  他如今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胡闹的晋王了,哪里会真的做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用力,越来越慢,空气渐渐黏稠起来。

  甄华漪整个人被他半圈进了怀里,她半阖着眼,微微失神。她听见李重焌对她说:“看看我画的你。”

  她被腾空抱了起来,惧怕之中,只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他顿了顿,收紧了她的腰,一步一步走到了桌案后。

  她想要站下来,却被他放在了桌上坐下。她要下来,却被他按住了双腿。

  甄华漪呼吸凌乱:“这样我该如何看画?”

  李重焌不答,弯下身子来亲她。

  他亲得很缓很慢,却因此更加深入纠缠,甄华漪在惝恍迷离之际回过神来,软软抵御着他:“不行……我还……”

  她羞红着脸,同湖中芙蕖一般颜色。

  她没有习惯于自己怀孕这件事,提起来总是让她想到那时候和李重焌做了什么,但李重焌却总是逼得她一次次地提。

  她以为李重焌听了她的话会停下来,但李重焌呼吸微乱地在她耳边说道:“太医说,可以行房事了,只要小心一些。”

  甄华漪似乎感到耳边有轰鸣声,浑身一下子烫了起来。

  这种事……这种事怎么能问。

  丢死人了。

  甄华漪有心要对他生气,但瞧见他看她的眼神,沉溺的神态和泛红的眼尾,又忍不住心软。

  甄华漪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只湿漉漉从水里捞出的大狗一般,热情直率地想要扑人。

  甄华漪默许了他越来越过分的行径。

  晚霞如火,红云烧尽。

  李重焌次次缓慢又细致,倒给了甄华漪不同往常的折磨,她像是被挂在了秋千上,上不得也下不得,哭着骂了李重焌几回,他嘴上哄着她,却继续我行我素。

  她哭完后,懒洋洋地倚在李重焌的胸。前,由着他清理服侍。

  丝帕打湿了一张,散落的小衣也被他捡来擦拭,甄华漪抬眼一看,脸更红了。

  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正烦恼的时候,却见李重焌将皱巴巴的丝帕和小衣收进了袖子中。

  甄华漪羞得直臊,想要抢回来,李重焌却按住了她,有些得意洋洋。她白了他一眼,遮着脸不去瞧他。

  站在地上的时候,腿有些发软,还好李重焌扶了她一把。

  她这才有功夫去看李重焌的那副画。

  画中的她眉目艳丽,艳若芙蕖,带着丝丝收不住的媚态,甄华漪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方才作画的时候,自己并不曾有这般情态。

  他在作画的时候,究竟在想着什么!

  甄华漪忍住羞怯,继续看时,忽然注意到画上的一大片水渍。

  她伸手想要撕掉这幅画,李重焌却又快她一步,夺走了这幅画,他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又收进了袖中。

  甄华漪嗔怒地看着李重焌,他却道:“你那边不好处置,宫人瞧见了要问你,你该怎么说?”

  也是,李重焌毕竟要比自己厚脸皮一些。

  闹够了半天,李重焌牵着她的手,又回到了小舟上。

  她坐在舟上,从荷叶中穿过,偶尔经过一朵荷花,就撑着身子去摘花,李重焌边划桨边看她,倒将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前面,别看我。”

  李重焌笑着摇摇头,却依旧只顾着盯着她。

  甄华漪摘荷花,开始只是能摘到一两朵,小舟越往前划,荷花竟然越多,转眼之间,甄华漪已经抱住一捧荷花,清香环绕。

  她抬眼往远处一看,岸边好像越来越远了。

  李重焌原来是在陪着她找荷花。

  甄华漪感到自己的心也在湖中飘荡,晃晃悠悠。

  划了许久,她看到一朵开得极艳的荷花,她站起来伸手去够,起身太急,有些踉跄,直直就要扑进水里。

  李重焌慌得扔下了桨,伸手搂住了她。

  她倒在他的怀里,仰头在他的双眸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李重焌偏下头,贴上了她的嘴唇。

  甄华漪抖了一下,依顺地承住他的亲吻。

  小舟随波飘荡,不知方向。

  岸边卢皓月和王文若在太液池转悠了一下午,也没寻到李重焌的踪迹,她二人无所事事,索性开始赏荷。

  层叠的荷叶随风而动,突然从中钻出一只小舟。

  卢皓月和王文若好奇地看着小舟飘了出来,小舟上,正是她们苦苦寻找的人。

  李重焌低着头在亲吻一个女子,他的大掌紧紧圈住女子的腰身,强势又专横,那女子娇娇弱弱地依着他,只能看见她乌发如云,身姿窈窕。

  他容色昳丽,更显情。动。

  王文若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一时有些呆住。

  卢皓月陷入深思。

  她不曾和年轻男子接触过,却想起了父亲和妻妾相处的样子。

  父亲对母亲,是敬爱尊重,对庶母是宠爱玩赏。

  但李重焌对怀中的女子很不一样。

  很是珍重,又太过亲昵。

  她不知不觉盯着李重焌的脸,出神了一会儿。

  李重焌陡然抬起眼,冷冷横了过来。

  他神色中的温柔消失得彻底,仿若他看着的是两个死人。

  卢皓月和王文若俱是心中一惊,慌忙躲开了眼神,退了下去。

  仿佛听见那女子嘤咛问道:“怎么了?”

  娇滴滴得让人心颤。

第69章 妻子不要担心。

  李重焌的亲吻总是带着他本人的一丝蛮横,尽管今日是温柔极了,却总是让人难以招架。

  甄华漪仰着脸承受,但很突然地,他缓了一缓。

  他的舌头绞着她,慢慢地吮,陡然慢下来,让她浑身一激灵,但她又察觉到他的一丝漫不经心。

  于是她问道:“怎么了?”

  李重焌不答。

  一番交吻下来,两人分开,都是气喘吁吁。

  甄华漪察觉到他又起兴了,但他没有要求,她只做不知。李重焌觑了她一眼,却像是明白她的所思所想,他笑了一下。

  两人心照不宣地上了岸。

  李重焌还想牵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她始终落后在李重焌身后十步的位置,像是两人毫无关系,但未免太过欲盖弥彰。

  甄华漪就这样缀在他身后,一路走回了昭明殿。

  回到殿内,她才松懈了稍许。

  李重焌在桌案后批阅奏折,迫着她不许离开,甄华漪闲得无聊,让钱葫芦寻来几本传奇话本来看。

  李重焌时不时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让她难以专心。

  甄华漪忍了又忍,终于抬起头来含怨望着他:“怎么了?”

  李重焌很突兀地问她:“漪漪,你如今,开心吗?”

  开心吗?

  甄华漪不曾料到李重焌会这样问。

  六年来,她不敢问自己的心,只是一日一日地挨日子罢了。

  但平心而论,眼下,是开心的。或许是因为有李重焌在身边,她都有些恍然,从何时起,李重焌对她而言,如此重要。

  但有时候总有些惶惶。

  未来未定,亲朋好友亦无一人在身旁。

  她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李重焌。

  李重焌放下奏折走了过来,俯身抱她。

  “从此以后,你有我在,我是你的亲人,你最好的朋友。”

  甄华漪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许久后,李重焌问道:“我明日将傅嬷嬷和玉坠儿接进宫里陪你可好?”

  甄华漪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到了宫里,就算再好,也是服侍人,要处处周全,步步小心。就让她们留在宫外,给她们几亩良田,几个铺子用以营生,只要能偶尔进宫瞧瞧我就好。”

  李重焌点头:“好。”

  他又道:“傅嬷嬷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却无子孙侍奉,我想从她族中挑几个儿孙过继,往后亦能给她养老送终。玉坠儿陪你许久,耽搁了些年月,我让钱葫芦找些人品上佳的男子,让她挑选,自由婚配,往后也有个能相互扶持的人。”

  甄华漪道:“傅嬷嬷就按你说的办,只是玉坠儿这边,见年轻郎君可以,但若她不愿嫁,可不许逼迫。”

  李重焌笑:“自然。”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玉坠儿的性子必是你宠出来的,有其主必有其奴,那你如今可愿嫁?”

  甄华漪看着他,一时没有马上回答。

  她如今不似从前风流任性,也不再想找一个夫君,找二三个面首。可李重焌不一样,他坐到了她父亲曾经的位置,他会有三宫六院,三千佳丽。

  她该如何呢?

  做皇后?

  她身份尴尬,绝无可能。

  李重焌若要强行扶她上位,她面对的局面会比母后当年更为可怕。

  做妃子?

  就像甄吟霜那般,虽与君王互相倾心,但对上被皇后压制,对下要时刻警惕,恐惧新人容色更艳。

  至于妃位以下的九嫔、世妇、御妻……更是朝不保夕,如履薄冰。

  想来想去,倒不如出宫算了。

  她这一犹豫,看得李重焌面上的笑都挂不住。

  他用力搂住她,恶狠狠道:“我不迫玉坠儿嫁人,但你就不一定了。”

  他正准备在她身上作恶,钱葫芦走进来打断了他,甄华漪忙转身,推着李重焌起来。

  李重焌站定,钱葫芦道:“陛下,张固先生有急事求见。”

  李重焌出去后,钱葫芦殷勤带了好几本话本,说道:“陛下怕娘娘无聊,特意唤奴婢找的。”

  甄华漪意兴阑珊翻了翻,突然抬眼问道:“如今宫里来了贺兰氏、王氏和卢氏?”

  钱葫芦心里一紧,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了半天。

  甄华漪叹了一口气,没有接着为难他。

  钱葫芦纠结了半晌,对甄华漪说道:“娘娘不必忧心,陛下对那几位娘子没给半个眼神,只是如今朝堂正乱着,不好随意打发,陛下的心里只有娘娘一人啊。”

  甄华漪没有听进去,接着问道:“贺兰氏我见过,是个高雅的美人,那卢氏和王氏生得貌美吗?”

  钱葫芦撇嘴:“都是中人之姿罢了,哪比得过娘娘倾国之色。”

  甄华漪觉得从钱葫芦口中听不到实话,于是懒得问他了。

  她正对卢、王两位娘子好奇,到了第二日,竟收到了王文若的帖子,邀她一同吃茶。

  虽她想着出宫,但李重焌为人霸道,如今坐了这个位置,更是说不一二,她料想李重焌必不会放她出宫,既如此,先与他后宫的其她女人们见上一见,弄清楚她们的性子,也是很有必要的。

  况且,整日闲坐昭明殿也是无趣。

  甄华漪决定赴约。

  *

  釜中沸水滚滚,白烟袅袅。

  卢皓月和王文若看着白烟,都没有什么聊兴。

  今日吃茶是王文若的主意,她邀了甄华漪和贺兰妙法,但等了许久,都没有瞧见那两人出现,这让王文若有些恼火。

  那两人一人有盛宠,一人有强势母族,竟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都是要一同侍奉皇帝的人,怎生倨傲如此。

  王文若正气恼的时候,听见屏风后有声音传出来:“卢娘子、王娘子,我来迟了,对不住了。”

  这道声音清甜中带着一丝沙哑,像绸缎一般又软又绵。

  王文若一怔,这声音仿佛有些熟悉。

  转过头一看,一个鬓发如云,雪肤花貌的美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她穿了一袭碧罗齐胸襦裙,胸前鹅黄绦带高高束起,丰肌瘦骨,艳丽逼人。

  王文若和卢皓月一时间都有些愣神,心中的胜负欲霎时间消退得一干二净。

  这甄娘子,难怪能历经两朝深受宠爱。

  一时间,两人颇有些失神落魄。

  王文若回过神来,忙招呼甄华漪坐下,和她寒暄。

  王文若亲手煮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自有一番名门气度,她这才找回一点自信心。

  王氏百年名门,她作为王家的女儿,何必与甄娘子比较容貌,容貌对于宫妃来说不过是虚浮的点缀罢了。

  王文若点茶之时,甄华漪身边的宫女用在场几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问道:“娘娘今日不曾午休,可是困了?”

  甄华漪面颊微粉,今日午后时候,李重焌又来闹了她好久 ,因此她才迟了王文若的邀约。

  她自觉这时候并未显露困意,不知宫女为何这样问,于是摇了摇头。

  王文若将茶盏推给甄华漪,请她喝茶,甄华漪正要接过茶盏,她身旁的另一个宫女道:“娘娘待会还要歇息的,这时候吃茶,怕待会儿睡不好。”

  甄华漪后知后觉这两宫女在挡王文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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