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帝难养(重生)》作者:茶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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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李闻达是叶羁怀的义兄,叶羁怀便算是李冉荞的半个哥哥。

  而且楚奂朝还在李冉荞肚子里的时候,楚旸就把叶羁怀指给了这孩子当老师。小皇子的名字也是叶羁怀这个老师加干舅舅起的。

  楚奂朝出生后被包裹在襁褓里,见谁都哭,可只要叶羁怀一出现就不哭了,若是叶羁怀肯再看小皇子几眼,小皇子指定会笑。

  去年夏天叶羁怀出发去苗疆前,小皇子刚学会说话。还学会了喊“舅舅”。

  叶羁怀给小外甥包了个大大的红包才离开京城。只是那时没想到再见面,会成如今这幅光景。

  此刻,李冉荞刚走出门,就看见自己儿子不管不顾地奔向了这个废了他爹的大臣,却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还朝叶羁怀大方温婉地笑了笑。

  叶羁怀和李闻达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叶羁怀然后抱起楚奂朝,转身出了院子,留下李闻达与李冉荞兄妹独处。

  叶羁怀走后,李冉荞看向哥哥,才终于红了眼眶。

  李闻达忙上前一把将妹妹揽进怀里。李冉荞在李闻达怀里颤抖,抖得李闻达心都疼碎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阿荞,你受苦了。”

  李冉荞将李闻达带进屋中坐下,拿手绢蘸干了脸上的泪。

  李闻达看了一眼殿中陈设,没有任何昂贵的古董字画,或繁复的雕花屏风,桌上也只有简单的茶具,是一贯的节俭,却收拾得干净又温馨。

  李冉荞一面给李闻达斟茶一面道:“兄长不要误会,阿荞没有受苦,叶大人对我们母子很好,昨日还有人来送衣服,本宫知道是叶大人惦记小孩长得快,怕朝儿没有衣服穿。”

  李闻达并未说什么。

  身为兄长,他必须要站在妹妹这边,可身为臣子,他又必须拥护现在的皇帝。

  这次进宫,叶羁怀什么也没跟他交代。李闻达也知道,没人比他弟弟清楚,他李闻达要是会说话,猪都能跳舞。所以叶羁怀绝不会托他带什么话。

  倒是李冉荞一直都在说,说这些年与楚旸感情的淡漠,说若不是叶羁怀总在楚旸面前为她说话,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后是不是早就被废了。

  李闻达听得心里难受,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阿荞你跟为兄说,你想要什么,无论如何,为兄一定帮你办到,哪怕是跟我弟翻脸!”

  不料,李闻达话音刚落,李冉荞就在他面前跪下了。

  李闻达急忙去扶。

  李冉荞却执意跪着,扒开李闻达的手,哭着道:“阿荞只求兄长,保我朝儿性命。”

  此刻,叶羁怀抱着楚奂朝在小花园里玩。

  楚奂朝一头扎进草丛,叶羁怀就在外头守着。

  没一会儿,小皇子晃晃悠悠用小短腿朝他跑来,手里还捏着一只蝴蝶。

  楚奂朝一面将蝴蝶往叶羁怀眼前送,一面道:“舅舅,要。”

  叶羁怀蹲下接过蝴蝶,对楚奂朝笑着说:“殿下,把东西送给别人不是‘要’,是‘给’。”

  楚奂朝懵懵懂懂点点头,立刻改口道:“舅舅,给。给舅舅。”

  叶羁怀接过蝴蝶,发现蝴蝶翅膀还在一个劲儿地颤。

  楚奂朝这时紧张起来:“小力,疼。”

  叶羁怀垂眸看向那只挣扎的漂亮虫子,意识到楚奂朝是在担心这只蝴蝶的安危。

  叶羁怀再次望向眼前的孩子。

  片刻后笑着道:“殿下既然担心弄疼它,那臣将它放了吧?”

  楚奂朝眼睛亮起来,又点点头。

  奂,寓意鲜艳盛大。朝,寓意黎明。

  叶羁怀给小皇子取这个名字,是在企盼,这个孩子能带给大魏一个光明的破晓。

  漂亮的三色蝴蝶振了振翅膀,从叶羁怀手指上离开,重又飞向了花丛。

  与此同时,宫外。

  叶宅。

  路石峋从礼部偷偷溜走,跑回了家。

  他想回来看看,院子里的桃花开得如何了。也想叶羁怀回家就能见到他。

  路石峋躲在叶羁怀屋子里,一会儿躺进被子里闻叶羁怀的味道,一会儿到桌边架起腿喝茶,一会儿又去书架翻叶羁怀的字画……从大中午一直等到日落时分,总算听见外头有动静。

  他激动地跑到门后躲起来,听见门开了,一个转身将人箍进怀里。

  却在将要下嘴去亲的刹那,借着黄昏的光晕,看清了来人的脸。

  ……

  “爹?”

  叶仕堂:谁tm是你爹???

  【!】皇后是李闻达同父异母的妹妹具体介绍指路【45】章!是昨晚加的一段,就在开头,大家刷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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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就是后天了QAQ纲就这么多了QAQ写恋爱日常真的很费头发QAQ

  以后写群像文/打怪副本文可能可以粗起来,会尝试的么么哒!

  滚去写结局章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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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金玉同天

  叶羁怀生辰时人不在京城, 叶仕堂便打算今日来看看儿子。

  可刚一推开门,就被一个虎狼豹子一般的人抓得手脚发僵,还……还想轻薄于他!

  叶仕堂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没有过这般荒唐的经历, 而且这人抱着他还不撒手了。

  看清人脸后, 叶仕堂失态大吼:“路溪成!你反天了!”

  吼完伸手就去搡路石峋。

  路石峋这才回神, 慌忙撒了手, 连往屋内后撤几步。

  可叶仕堂也迅速清醒过来。

  眼前这个可恶的臭小子哪里还是那个被他儿子收留在家里的见不得光的苗人?

  这人, 现如今是他大魏的皇帝啊……

  叶仕堂在心底咬碎了牙, 还是弯下一把老骨头,脸色黑沉沉地跪了下去。

  路石峋醒神后看到这一幕,忙跟叶仕堂对着跪了下去。

  叶仕堂不情不愿道:“臣参见陛下。”

  路石峋发自肺腑道:“爹!”

  叶羁怀刚走到门前,就看见了这一幕。

  顿时一阵五雷轰顶。

  叶仕堂抬眼, 一看皇帝给他下了跪, 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手心急出了层薄汗。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 轻轻握住他胳膊。

  “父亲先起来吧。”叶羁怀的声音随之传来。

  路石峋忙附和:“是, 爹您快起来!”

  叶羁怀闻言看了路石峋一眼。

  路石峋还趴在地上, 抬头看到叶羁怀那温柔却不失严厉的眼神, 迅速噤了声。

  叶羁怀将叶仕堂扶起来, 径直带出了院子。

  叶仕堂却在院门前甩开叶羁怀:“胡闹!见到圣上也不行礼。”

  叶羁怀揣手安静立在那里挨训。

  叶仕堂抓起叶羁怀往回走,嘴里还念叨着, “那是圣上, 不是你义子。咱们叶家不能做逆臣贼子, 不能叫人戳咱们脊梁骨。”

  叶羁怀知道叶仕堂在担心什么。他爹是怕他逾矩, 怕他触怒龙颜。毕竟他爹混迹朝堂多年, 知道什么叫君心难测,什么又叫伴君如伴虎。

  叶羁怀这时喊住叶仕堂:“父亲,孩儿知错了。”

  叶仕堂回眸看了眼他儿子,只见叶羁怀也望了过来,神色却坚持。

  “阿福!”叶羁怀话音落地,阿福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叶羁怀接着吩咐,“带老爷去休息。”

  阿福答:“是!少爷!”

  路石峋留在院子里,坐着秋千晃,翻来覆去地想刚才有没有表现得不太好,就见到叶羁怀折返回来。

  这会儿夕阳正浓,刚走进来的叶羁怀披着一身霞光,侧脸轮廓比夕阳更无尽温柔。

  路石峋从秋千上起来,几步走到叶羁怀身前,两人十分自然地抱在了一起。

  叶羁怀把脸埋在路石峋胸口,嗔怪道:“刚乱喊什么。”

  路石峋深深低着头,将人牢牢环在怀里,下巴搁在叶羁怀背上,语气软糯糯的,像是撒娇:“我错了。”

  叶羁怀听着路石峋心跳,闭上眼柔声道:“我爹这边,交给我就好。”

  路石峋没吭声,手指卷着叶羁怀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见路石峋不答,叶羁怀睁开眼:“说话。”

  路石峋却不讲理道:“那玉声亲我一下。”

  这回换做叶羁怀不吭声了。

  叶仕堂被阿福往书房搀,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为何刚才路石峋会躲在他儿子屋里?为何他一走进去,那家伙会抱他?不仅抱……还想……想亲他?

  还有为何,那臭小子张口要喊他……爹?

  阿福发觉叶仕堂突然停下脚步,便问:“老爷怎么了?”

  叶仕堂猛地转身,快步往回走。

  阿福也慌了,一步不落地跟着问:“老爷,少爷叫你先歇着。老爷,我给你煮碗面吧?老爷!老爷您不能回去啊。”

  然而叶仕堂根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埋头往回走。阿福追着追着,发现他竟直接被老头甩开一大截!

  叶羁怀在路石峋的软磨硬泡下,抬头望去。

  只见路石峋乖乖巧巧弯下膝盖,把脸凑向他,还挑起眉梢,得意地望过来。

  叶羁怀舌尖顶了下唇角,与路石峋斜过来的目光相对,看见那眼里全是期待。

  他便垂下眼睫,望向路石峋唇角,俯身在那处点了个吻。

  却不料路石峋忽然扣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同时也偏头衔起他唇瓣碾过来。

  叶羁怀猝不及防双脚离地,只能挂在路石峋身上。两人额头相抵,在七彩的天幕下缱绻缠绵地接吻。

  叶仕堂折返回来时,便撞见了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几乎要在瞬间晕厥过去。

  “老爷!”阿福终于追过来。

  叶羁怀听见阿福的声音立刻从路石峋身上下来,转过身时却见到了一只高高举起的鞋。

  “老爷!”

  阿福从后头死死抱住了叶仕堂的腰,可那一鞋底还是狠狠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路石峋后背上。

  刚才看见叶仕堂脱鞋的瞬间,路石峋就第一时间将叶羁怀捞进怀里转了个身。

  “爹!这是圣上!”叶羁怀一边去护路石峋一边对叶仕堂道。

  却没想叶仕堂竟然高高举着鞋子大喊:“打的就是这个狗东西!”

  路石峋立刻转身朝叶仕堂跪下,张口喊道:“爹!您信我,我会对玉声好!我一辈子替他遮风挡雨,一辈子护他富贵安康!”

  叶仕堂这会儿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什么皇帝不皇帝,只用鞋子对着路石峋,情绪激动道:“我儿子用你遮风挡雨?用你保他富贵安康?你是会缝衣洗衣还是能操持家务?你是会带孩子还是能做羹汤?不……不是你……你连个孩子你都不能生!你个黄口小儿!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路石峋抬起头争辩道:“爹我能、能洗衣,我还能做饭,不会的我都学!爹,我是不能生孩子,但我知道怎么生孩子!我能给玉声幸福!”

  叶羁怀在他爹彻底气晕过去之前,搭着路石峋的肩,低声道:“阿峋,你先离开一会儿。”

  路石峋反握住了叶羁怀的手,扭头看过来。

  然后看到了叶羁怀坚定又无奈的眼神。

  叶仕堂看见两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旁若无人,抬手捂住了胸口,狠狠皱起眉。

  叶羁怀赶走了路石峋,又吩咐阿福去煎简图开给叶仕堂的药,自己将叶仕堂扶进了屋里。

  他直接将叶仕堂扶上了床,替叶仕堂脱掉另一只鞋,又去外头点上灯。

  就在这时,叶仕堂一边咳嗽一边问:“何时……你们是何时……何时咳咳!”

  叶羁怀倒了一杯水,端进来双手递到叶仕堂手里,又给叶仕堂顺前胸。

  没一会儿,阿福便端着药来了。

  叶羁怀用勺子舀了药,放到嘴边吹了吹,才往叶仕堂嘴里喂。

  喂完一碗药,叶仕堂终于稍稍平静下来。

  “阿怀,你告诉……你告诉为父,是不是他拿君王身份,逼你的?”

  叶羁怀替叶仕堂擦去唇角药渍,将药碗在案头上放下,却答:“爹,没人逼孩儿,是孩儿不能没阿峋。”

  “叶羁怀你!咳咳……”

  在叶仕堂气得面红耳赤之时,叶羁怀却忽然问:“爹,当初您为何不把娘带来京城?”

  叶仕堂神色一顿,盯向了他儿子。

  可没想,叶羁怀接着道:“是因为您觉得,必须先有仕途,才配有娘吗?”

  叶仕堂猛咳了两下:“你胡说些什么?”

  叶羁怀竟继续道:“所以其实,娘还是没有您的仕途重要。”

  叶羁怀话音落,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阿怀……你在恨爹?”叶仕堂声音颤抖。

  叶羁怀却十分温顺地答:“我不恨爹。因为,您儿子也是一个这样的浑蛋。”

  “你……”叶仕堂不可置信地望着叶羁怀,却听叶羁怀平静地接着道,“可是您儿子遇见了一个愿意放弃一切,都要跟他走的人。”

  这一回,叶仕堂望着叶羁怀,神色快要出离语言能表达的范畴。

  叶羁怀说完,便长久地沉默地看着叶仕堂。

  叶羁怀的长相大部分随了江婉清,可在某些时刻,也能从他身上看见叶仕堂的影子。父子俩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终于,在对视里,叶仕堂眼里所有的光都失去。只因他蓦地明了——他无力回天了。他儿子竟能说出那样的话!没救了!

  ……真真是,没救了。

  叶羁怀一直等到叶仕堂在他床上睡下,才离开屋。

  带上门后,叶羁怀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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