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帝难养(重生)》作者:茶山.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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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石峋又问:“屋里被褥可齐全?”

  姱薇答:“都全。”

  路石峋道:“夜里凉,晚上再拿两个暖炉去。烧的煤可备好了?”

  姱薇答:“都备好了。”

  路石峋补充道:“煤要大块完整的,不可是碎灰。”路石峋说着停了步子,转过身道,“不行,我亲自去看。”

  刘裴璟人已经傻了。

  抓了抓他老婆的袖口,瞪着眼小声道:“现在不是夏季么?”

  姱薇嫌弃地去打刘裴璟的手:“只是备着,又不是要人用。放开。”

  刘裴璟更难以置信了:“这是对待犯人,还是伺候皇帝呢?娘子,那我还要跟大王汇报如何用这个魏人做诱饵,引魏军自投罗网之计么?”

  姱薇用剑柄一根根撬开了刘裴璟的手指,怒瞪了刘裴璟一眼:“等我休了你,随你如何说。你如今活腻了,老娘还没呢!”

  刘裴璟被迫松了手,但看见姱薇的眼神,冷汗唰一阵就下来了。

  可他着实没弄懂如今到底是何种情形,追上去便喊:“娘子……我到底说是不说啊?”

  ……

  后头整整三日,叶羁怀都没再见到路石峋。

  只是送来屋中的饭食一日比一日可口了。

  但他却委实没什么胃口。

  阿贺每日照常在路石峋与路石峋的皇姐,长公主路皎莎之间来回报信。

  三日后,路皎莎照旧躺在床榻上,问给她捶腿的小少年:“夜里还哭?”

  阿贺答:“宫人说仍有抽泣声。”

  路皎莎眼里流露出不屑,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道:“真是丢人啊……我堂堂苗疆的王,竟夜夜为个小狐狸精掉眼泪。”

  就在这时,一个穿一身白衣的纤瘦男子从帐幔后走了进来。

  路皎莎对阿贺道:“给他戴上。”

  阿贺答“是”后,便从托盘里取下那张人.皮.面.具,往那走出来的人脸部边缘一点点按紧。

  戴好后,将人领到路皎莎面前道:“长公主殿下,好了。”

  路皎莎抬眸望过来。

  在看到那张脸后,一双带着浓妆的丹凤眼猛地收紧,半晌后,从嘴里吐出一个果核,呆呆问:“像么?”

  阿贺答:“小的觉得,至少有七八分像了。”

  路皎莎松开紧睁的眼眸,挑眉无奈道:“是他活该。”

  路皎莎招招手,那戴上面具的男人走近她,在她榻边双膝跪下。

  路皎莎捏起男人下巴,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

  “眼角再点颗痣。”路皎莎轻笑一声,甩开了男人的脸。

  “既然皇弟非要做沉迷美色的昏君,姐姐我,便送佛送到西。”

  得寸进尺许翰林:吃亏是福?

  鞠躬尽瘁刘军师:大王糊涂!

  怒其不争长公主:昏君!昏君!

  小路:hello?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美人计对本王无用(szdszd

第56章 苦吻

  这日, 叶羁怀唤来阿贺,问:“你可知,我大魏另一位大人,现在何处?”

  阿贺答:“叶大人说的可是那位许大人?”

  叶羁怀道:“正是。”

  阿贺答:“小的不知。”

  叶羁怀又望了阿贺一眼, 知道这人是听路石峋行事的, 便不再问了。

  阿贺从叶羁怀处离开, 去了路石峋处。

  “大王。”阿贺小心拱手道。

  路石峋问:“人怎么样?”

  阿贺答:“一觉睡到天明, 但早膳吃得不多。”

  路石峋问:“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阿贺答:“问了那个姓许的魏人身在何处。”

  路石峋闻言, 猛拍了座椅扶手, 站起身。

  阿贺立即退到一旁。

  不出片刻,路石峋出现在了苗疆地牢里。

  他走在前几日叶羁怀曾走过的那条道上,忽然,一个哑巴疯子冲到了牢门前, 扒着栏杆对他嘶叫。

  路石峋转身, 望向了那人。

  那人这时撩开乱发,完全露出了一张脸来。

  这个被关在苗疆牢里的哑巴,正是阮施阮大人。

  四年前阮施遭陆昭灭门, 他因为夜里在外吃酒晚归, 索性逃过一劫。

  但他知道陆昭不会放过他, 连夜离京, 一路南逃, 最后逃到了苗疆地界。

  阮施一路逃难,打听到了些风声, 想办法混入苗宫, 投奔了大皇子路久阡。

  阮施得知路久阡想要皇位后, 就鼓动他弑君, 还一手策划了对老苗王的谋杀, 借此也在路久阡这里站稳脚跟。

  后来苗疆内乱,阮施在路久阡身旁出谋划策,帮助路久阡屡战屡胜。

  直到,路石峋回了苗疆。

  阮施知道路石峋就是叶羁怀那个养子后,将与路石峋军队对战的战场变成了他私人恩怨的发泄之地。

  苗疆内部打仗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不互相用蛊毒。

  阮施却打破了这个规矩。

  让路石峋手里将士在蛊阵里折损了近百人。

  后来路石峋攻破了路久阡的防线,生擒了阮施。

  阮施跪在他脚边一遍遍求饶,还拿跟叶羁怀是昔日同窗来说事。

  然而当路石峋听见“玉声”二字从这人嘴里出来时,当即命人拔了阮施的舌头。

  阮施罪孽深重,没有立即处决,被关进了地牢里等发落。

  路石峋这时问狱卒:“那日惊扰叶大人之人,是他?”

  狱卒答了“是”。

  路石峋冷下目光:“移去水牢。”

  水牢不是普通关押犯人的地方,而是带着惩罚性质的。

  不说随意往水里扔几条水蛇就能折磨得犯人痛不欲生,单是被那冰凉的毒水泡上半日,便四肢无法动弹。

  而这些,阮施都是经历过的。

  在听到“水牢”二字时,阮施瞳孔猛地放大,喉咙里不断发出惨叫。

  路石峋离开,径直去了关许兆秋的那一间。

  许兆秋坐在牢房一角,远远看见来了一大帮人,心道是不是来放他走的,便起身小跑到了牢边。

  看到路石峋后,许兆秋心下欢喜。

  他还记着几日前这个苗疆大王在殿上的表现,今日没准还是专程来给他道歉的。

  果然,牢门开了。

  许兆秋笑逐言开,还拍了拍胸前的尘土,挺直了腰背,完全忘了连日来受的委屈,打算拿出大魏文臣的气度,同这位懂礼的苗王寒暄寒暄。

  但冲进来的狱卒二话不说,先抢了他的扇子!

  许兆秋一下懵了,抬手就想抢回来,却直接被牢门关了回去。

  狱卒将扇子双手恭敬递到路石峋手里。

  路石峋从侧面看了一眼,一把甩开扇面。

  只见扇子上画的哪是什么桃花,分明画的是一束红梅。

  路石峋冷峻的眼色终于舒缓了半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想翁卯那呆子估计连桃树都没见过,就来跟他信口雌黄。

  他收了扇子,扔给狱卒,又道:“叫翁统领从牢里滚出来,该干嘛干嘛去。”

  狱卒应了“是”,拿着扇子走了。

  许兆秋却急了:“哎?还我扇子!”

  路石峋站在牢门外,静静打量着牢里的人。

  这时阿贺从路石峋身旁走上前,略略躬着身子,看着很有礼貌。

  许兆秋见来了个小孩,不懂这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却只听这小孩拿温柔乖巧的魏语对他道:“以后不许您再带扇子,若是叫我们大王见到,见一回,揍一顿,见两回,揍两顿,揍到您不敢再带为止。”

  许兆秋听到这番话,连退数步,脑子里的一切念想瞬间全部被震碎。

  路石峋离开了地牢。

  翁卯刚从牢里出来,迅速跟上了他大王。

  却见他大王一直微微仰着头,一会看看天色,一会低头思量着什么,心情似乎很不错。

  但翁卯不敢多看,能出来已经是万幸,他可不敢再多生事端。

  路石峋走在路上,忽然有个宫人跑来对他道:“王上,长公主殿下请您去她宫里一聚。”

  路石峋并不想去,便道:“同皇姐说本王有事要忙,改日再去拜访。”

  说完便想离开。

  然而那宫人忽又道:“王上,长公主殿下说,是有关那个大魏来的美人。说您如果不去,定会后悔的。”

  路石峋终于停下了步子。

  路皎莎听到宫人来报,说大王正往她这走,嘴角立刻抬起了笑:“叫小美人做好准备。”

  路石峋来到路皎莎的宫殿,两个宫人为他拉开了殿门,他抬步跨进去。

  大门在他身后合上了。

  路石峋察觉到一股很重的酒香,紧接着,一个身姿妖娆的年轻男人便从纱帐后边踉跄着奔向了他。

  路石峋警惕地后退,却在看到那张脸的刹那,狠狠一怔。而也就是在这怔愣的瞬间,那男人扑进了他怀里。

  路石峋看清了男人的脸,竟与叶羁怀那般相像,但眼角处的那颗泪痣带出的妩媚又完完全全不可能是叶羁怀。

  他下意识只想将男人推走,可男人紧紧抓住了他手臂,还靠在他手臂上用魏语道:“大王来疼疼人家好不好,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

  路石峋瞬间怒火中烧,正欲将人打走,就在这时,门再一次开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路皎莎与叶羁怀。

  路皎莎原本还在同叶羁怀说笑,在看到路石峋身上挂着一个醉酒美人后,立刻装作惊慌失措道:“哎呀皇弟,你怎么又在我屋中宠幸男子?”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捂住嘴,假装自己是无意说错了话,又抓住了叶羁怀的小臂道:“叫玉声看笑话了,我皇弟就是个臭男人,跟你可不能比。走,咱们去别处聊。”

  路石峋扭头看到这一幕,对上了叶羁怀不动声色的双眼,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也知道自己彻底被他皇姐给算计了。

  他大力扔了手臂上的男人,可是他也发现,那男人其实是自己退到一旁的。

  但路石峋没注意到,那男人在离开他后,故意将正面转到了叶羁怀面前,刻意看向了叶羁怀,还故作嫉妒地朝叶羁怀抛了几个白眼。

  路皎莎见戏演完了,抓起叶羁怀就往外走,却发现,她好像有些抓不住这人了。

  路石峋也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叶羁怀的胳膊,让叶羁怀跟路皎莎分开,一个“不是”卡在喉头,但看着叶羁怀那淡漠的神色,生生没法说出口。

  叶羁怀闻到了路石峋身上的酒气。

  他抬手掩了掩鼻子,对路石峋道:“叶某无意冒犯,请苗王见谅。”

  说完就挡开了路石峋抓他的手,又对路皎莎道,“长公主殿下,我们改日再谈罢。”

  叶羁怀就这么走了。

  在路石峋几要睁裂的眼眸里。

  路皎莎在这时轻笑了一声。

  路石峋立刻怒吼道:“你害死我了!”

  路皎莎往屋里后退几步,只想离这个发了疯的人远一些。开口却道:“呆子。”

  路石峋再次看向屋里那个已经垂了首,低眉敛目等候发落的人,问:“这是你弄出来的?”

  路皎莎答:“没礼貌,皇姐都不喊了?”

  路石峋怒道:“我问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这人的雷霆之怒叫路皎莎也有些怕了,只好明道:“是啊,你姐替你操碎了心,辛辛苦苦弄来的。喜欢?喜欢今夜就送去你屋里。”

  路石峋走近两步,路皎莎又往屋里退了两步。

  “路皎莎。”路石峋望向了他皇姐。

  苗宫皇族那么多人里,这个二公主是唯一一个选择了他,并且在他登基之后帮他在皇室之中百般斡旋,助他坐稳王位的人。

  但这一刻,他咬着这人的名字道:“我警告你,今后不许打他的主意。否则,我管你是不是我皇姐!”

  路皎莎也急了:“我是为了帮你看看那个小美人的真心!你没看到他刚刚故作镇定的样子,分明就是为你吃醋了!”

  “我不需要他为我吃醋!”路石峋即刻大吼。

  这回换路皎莎愣住了。

  路石峋粗粗喘着气,怒气填胸,瞋目瞪着路皎莎,一字一顿道,“任何人再胆敢伤他半分,我路石峋必定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路石峋扔下这番话就跑了。

  路皎莎气得叉起腰,转身抬脚踢翻了一把椅子。

  那假扮叶羁怀的人这时连忙跑过来把路皎莎扶到床边休息。

  路皎莎只不住念叨:“小兔崽子反天了……反天了……哎哟哟哟我要被气死了……气死了……”

  路石峋离开长公主殿后便直接去了叶羁怀的住处,却没见到人。

  阿贺这时才急忙出现,路石峋立刻问:“叶大人人呢!”

  阿贺刚刚一直在忙替身之事,只好答:“小的……小的不知!”

  “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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