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刚好去处理别的事,一个小侍卫便给陆昭指路,说叶羁怀去锦衣卫所换衣服去了。
陆昭随即掉头去锦衣卫所。
与此同时,路石峋也一路沿小路赶往锦衣卫所。
可因为太着急,等他发现迎面走来的人是陆昭时,已来不及躲藏,于是只能学锦衣卫那般,退到一旁行礼,等陆昭走过去。
陆昭急着去寻叶羁怀,并没怎么留意这个高大的锦衣卫,而且在锦衣卫所附近碰到锦衣卫也不是何种怪事。
然而往前没走两步,陆昭还是莫名感觉到了一阵熟悉之感扑面而来。他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去寻找那个锦衣卫的身影。
可目之所及,只余一片宫墙。
陆昭眯起了眼。
叶羁怀此刻正在锦衣卫所的澡堂池里沐浴。
徐千就知道叶羁怀中午定要在宫中找地方洗个澡的。
因为叶羁怀下午还要去太子宫中教学,中午来不及回宅子,可受了一上午日晒,身上必定不舒服。
于是徐千早早交代人换了池水,还派人在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锦衣卫的澡堂平日里能容纳几十上百人,是个大池子,今日只有叶羁怀一人泡在池中,衣物尽数搭在池边所立的屏风之上。
路石峋刚刚看见陆昭扭头了,这会儿知道叶羁怀就在里边,也顾不得许多,从澡堂开得离屋顶很近的高高天窗跳了进去。
叶羁怀听到动静,立刻警惕地抓紧池壁扶手,随时打算起身。
就在这时,他听见低沉沙哑的熟悉声线传来:
“义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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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鸳鸯浴
路石峋今日穿一身飞鱼服, 戴圆帽,配绣春刀。
虽然见惯了徐千穿这身行头,可小崽子这扮相,叶羁怀倒是第一回 见。
相比徐千平日穿这身官威凛凛的模样, 路石峋穿上, 却只叫人觉得少年舞象, 意气飒爽。
路石峋能感觉到他义父在看他, 却丝毫不敢看回去。
因那池水清澈, 可他义父的衣物全搭在不远处的屏风上。
就在路石峋心脏乱跳的同时, 陆昭的声音也响在了门外——
“我进去见我兄弟,你拦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再敢拦老子,老子杀你全家!”
“陆兄!”
叶羁怀这时出声喊道,“进来吧。”
听到叶羁怀的声音, 路石峋即刻朝他义父看过去, 正巧与他义父四目相对!
路石峋瞬间瞪圆了眼,怎么能……怎么可以让那个姓陆的这个时候进来?
就在路石峋差点压抑不住冲动,准备去赶走陆昭的时候, 却见他义父朝他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分明是, 叫他下来!
于是, 陆昭冲到屏风前头, 看见那么大个池子, 不禁问:“叶兄,你同谁一起沐浴呢?”
叶羁怀答:“就我一人。”
可就在叶羁怀说话的时候, 从他身前的池水水面上咕咚咕咚冒出几个泡泡。
路石峋藏在池底, 从下往上看了他义父一眼, 又迅速埋下头去。
陆昭没再多问, 也没再往前。而他身后却跟来了几名锦衣卫, 还想拦他。
“陆大人,是同知交代的,您确实不可进去啊!”
叶羁怀这时对那些跟进来的锦衣卫道:“无事,出去吧。”
那些锦衣卫见陆昭已经停下,没再往前,叶大人又发话了,便才退出去。
陆昭原先好几次去叶宅找叶羁怀,都撞见这位兄弟在洗澡,前几回他还想进去同叶羁怀一起洗,可叶羁怀对他说自己习惯独自沐浴,更不喜人看。
陆昭很少听见叶羁怀说拒绝的意思,于是对这件事很上心,这会儿也没唐突地冲进去。
叶羁怀判断出陆昭大概不会直接进来。
可他不能冒险。
屏风后头便是一览无余的水池,路石峋能躲藏的唯一地方,只有他身下这片池子。
若陆昭真的冲进来,他还能将人呵斥出去,替路石峋挡上片刻。
但路石峋这会儿面临的最大困难却不是躲藏,甚至不是憋气。
而是他义父……太近了!
陆昭这时还偏往里走了两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高声道:“叶兄,我刚才好像又看到那个打死西洋豹的苗人了!但那人怎么是个锦衣卫?哎?我们锦衣卫里头,有从苗疆来的吗?”
听到陆昭似要踏进来的脚步声,叶羁怀直接将手指搭上路石峋肩头。
路石峋明白他义父的意思,又往前一大步,双手撑向他义父身后的池壁,刚好擦过他义父腰侧。
叶羁怀感到腰间忽然传来的水波冲力,眼角微颤,带出一缕红晕。
路石峋已几乎与他义父在水中相贴,全靠他用臂力撑着。
可叶羁怀还是感觉有小股小股滚烫的呼吸气流打向了他x间某处。
叶羁怀担心路石峋憋得难受,在确定陆昭没有走进来后,又轻轻拍了拍路石峋的背,意思是叫崽子起来换口气。
路石峋早就想起来了。
只因他现在满眼全是他从不该看更不敢看的地方,在得到叶羁怀的默许后,他从水里探出头来,便直接对上了他义父垂下的眸子。
看见他义父眼尾泛红,湿发一绺绺贴在雪白颈侧,柔美的下颌线沾着雾蒙蒙的水珠子,神色略显空茫的样子……
路石峋只觉得被从一个火场扔进另一处更为折磨人的焚炉!
还没等叶羁怀做什么,他大喘了口气又一猛子扎了回去。
陆昭听到有动静,立刻问:“叶兄?怎么了?”
叶羁怀一边往身上撩水一边答:“无事。”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小崽子的手似乎爬上了他后腰某处。
但路石峋也是不小心,他只是想重新抓回池壁,找到新的支撑点,却没想抓到了他义父的腰。
叶羁怀的尾音有些许变调。
陆昭觉得奇怪,正准备踏入屏风里,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门却开了。
徐千急急忙忙跑进来,对陆昭道:“陆大人!”
陆昭听见徐千的声音,扭头问他:“你又来做什么?”
徐千答:“首辅大人正在找您。”
陆昭听见他爹找他,登时踢翻了几个椅墩,烦躁地跑了。
徐千一直看着陆昭彻底跑不见,才对着池子的方向开口道:“叶大人,徐千不该放陆昭进来。您……无事吧?”
徐千刚问完,只听见“哗啦”一声,池子里发出一阵很大动静,还有少年喘气的声音。
“叶大人?”徐千也要往里冲。
可他刚往前跑两步,面前忽然跳来一个浑身湿透的高大身影,散发着一身的阴郁挡到了他身前。
“千叔,先出去吧。有我在,义父不会有事。”
这突然横到他面前的水人,和这如炮响一般的低沉嗓音叫徐千吓了一大跳!
而在看清那每一根发丝都在往下滴水的人正是路石峋后,又看清这小子眼底奔红,神情阴鸷,这一瞬间徐千脑中只响起一个声音——
有你在……叶大人才会出事吧!
然而叶羁怀的声音这时也响起:“徐大人,我无事。”
徐千只得答:“那叶大人……我先出去了。”
徐千说完就伸手去拉路石峋,想把这个危险分子带走。
可他刚拽上小崽子的小臂,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与他对抗,路石峋同时出声道:“千叔,我待会儿自己走,不会牵连义父。”
徐千看见路石峋眼神那般坚定,他一时半会儿又没法把人带走,无奈只得先行离开。
叶羁怀这时已经从水池里站起来。
他取下中衣披好,接着走出了屏风。
可就在他刚刚踏出来的那刻,忽然被一片柔软的巾布罩住眼睛,颈侧扫来熟悉的轻.喘气息。
紧接着,那巾子便在他脑后系牢,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的是路石峋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义父,得罪。”
路石峋给叶羁怀蒙好眼睛,又从屏风上取下外袍,给他义父罩上。
在路石峋替叶羁怀穿衣系带的时候,叶羁怀只是安静立着,他相信路石峋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缘由。
直到路石峋给他穿完衣服,还牵起了他的手。
“义父,溪成有些失礼。这样牵您出去,您再睁开眼,行么?”
听到小崽子的话,叶羁怀并未说什么。
但他失去了视力,又在这一处完全不熟悉的陌生地方,五指不觉将路石峋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路石峋穿一身湿透的深色衣服,将一身雪白袍子、刚刚出浴、却被蒙着眼的人一路小心翼翼牵到了门口,推开门。
隔着白巾,叶羁怀双眼感受到了强烈日光。
就在这时,身后路石峋开口道:“义父,我会自己回家的。”
说完,那门便关上了。
路石峋随后从澡堂里侧蹿上墙,坐到了窗沿上,从远处向下看着他义父。
只见他义父摘掉巾子后,抬手挡了一下午后的刺眼阳光,鼻梁停上一抹晶亮,跟鬓边未干透的水滴一起,映成了他眼底的一片白。
路石峋架起一支长腿。湿透的衣衫完全勾勒出他此刻身体的每一处、尖锐形状。
他目光平静而深邃,直看到他义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锦衣卫所的长廊尽头。
*
入夜,叶羁怀回到宅子。
阿福跟路石峋已经在膳房等着他了。
吃完饭,叶羁怀回屋中写奏折。
路石峋忽然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果子进来。
放下果子,路石峋也并未离开。
叶羁怀感觉得到路石峋从近几个月开始,越来越粘他了。
路石峋很快独自去了他院中打拳。
这般过了一两个时辰,路石峋再一次回到他屋里。
“义父,要不要歇歇?今夜月亮还挺好看的。”
叶羁怀写完最后几个字,搁下笔。
路石峋已经过来给他拢好了大氅。
叶羁怀院子里扎了一个秋千。
他也不知那秋千是何时扎的,只知道某天回家,便看见了。
叶羁怀在秋千上坐下。
路石峋知道他义父不喜欢被推得双脚离地的感觉,便抓着绳子,在离他义父更近的那一侧站着。
却不料听见叶羁怀道:“坐。”
路石峋绕到另一侧,在叶羁怀身侧坐下了。
叶羁怀抬头望着月亮,路石峋也抬头看月亮。
“义父说拉弓射箭已有十几年了,那是从小便学的吗?”
“是。”
“有师父教?”
“不算师父,是个老师。”
“那老师对义父好么?”
听到路石峋的这个问题,叶羁怀想起了馨姨第一回 教他拿弓时的情景,泼辣又刁蛮的北方姑娘差点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不觉弯了嘴角,只答:
“很好。”
听见叶羁怀特地加了“很”这个形容,路石峋偏过头去,打量上叶羁怀的侧脸。
他义父只在安静赏着月亮,眉眼弯弯。
路石峋却开始在心里嫉妒,因为他听得出他义父的语气里,带着眷恋。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叫他义父在这么多年后仍旧记着?
又究竟是怎样的好,能叫他义父如此念念不忘?
而他,能做得到吗?
六年之约越来越近。
如果一年后他真的离开京城回了苗疆,他义父会花多长时间忘掉他呢?
夜深。
在路石峋踮脚轻轻晃着的秋千上,叶羁怀如同坠入了一个摇篮里。
不知不觉,竟靠在秋千绳上睡着了。
路石峋在他义父沉沉睡去前的一刻,伸手揽住了他义父的肩,另一只手托住他义父下巴,轻轻将人脑袋摆进了自己怀里。
他这另一只手本该伸去捞起叶羁怀膝弯,将人打横抱起,送进屋里。
然而这一刻,胆大妄为的私心全然占据了他。
他任由叶羁怀闭眼贴着他胸膛。
他义父此刻听不见他擂如钟鼓的心跳。
也感受不到,他如履薄冰的呼吸,沉进了那垂至腰间的长发之中。
小路愁苦:再追不到老婆连汤都没得喝了[点烟]感谢在2023-04-03 00:03:59~2023-04-04 00:2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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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光
路石峋把叶羁怀送进屋里歇息后, 并没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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