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里重新布置一遍。”
贺爻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家具全然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不知道樱东辰有没有躲开?
“你在等我?”贺爻站在门口并没有走,一点点的变化,都让梧桐境主高兴。“花园里来了一批兰花,我们去赏兰花。”
能出去,总比待在屋子里单独面对梧桐境主强。贺爻硬着头皮跟梧桐境主去了花园。
尽管兰花很美,贺爻也没心情仔细地欣赏。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院子里的兰花,贺爻提议回去。
“回去了?我还想和你在这里吃晚饭,吃完晚饭再一起赏月。”梧桐境主又往贺爻身上凑过去,“难道你怕外边人多不自在,那我们就回屋里。”
和梧桐境主在屋里不知道又会耍什么把戏呢,还不如在外边呢,人多,多少会收敛一点!
衡量再三,贺爻说:“屋子都被你砸了,就算立马布置也来不及吧,还是在外边吧。外边空气好!”
“行,都听你的。”
晚饭,赏月,贺爻都显得心不在焉。梧桐境主手持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贺爻就是他的下酒菜。皎洁的月色都不及贺爻的侧脸让梧桐境主沉沦。
“贺爻,我感觉很幸福。”梧桐境主带着一身酒气往贺爻身边凑过去。
“你幸福就好,酒喝到微醺就好,喝多了宿醉会很难受的。”
梧桐境主想吻贺爻,被贺爻拒绝了。贺爻不配合,梧桐境主就来硬的,终于亲到了,然后意犹未尽地看着贺爻笑。
贺爻拿起衣袖擦被吻过的地方,被梧桐境主吃人的眼神盯着,贺爻放弃了。
“天色已晚,境主该休息了!我回去了!”贺爻起身想往回走,这样的月色让他感觉糟糕透了,干坐着实在是无聊。
“你又叫我境主!”梧桐境主显然不高兴了,抓着贺爻的手不让他走,隐隐地还加大了力度。“叫我承熹!”
“承熹,你弄疼我了!”贺爻想甩开梧桐境主的手,却甩不开。
“贺爻生气了?”梧桐境主松开了贺爻的手,把他抱进了怀里。“谁惹你不高兴,我帮你揍他!”
显然,梧桐境主喝醉了。贺爻对侍卫说:“你们的境主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吧。”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上前扶他们的境主。
“都聋了吗?”贺爻大声质问道。
还是没有一个侍卫上前。
挣不脱身上挂着的,使唤不了旁边站着的,贺爻心里很憋屈。而罪魁祸首却是眼前这个装醉的。
贺爻深吸一口气,说:“承熹,我背不动你,你自己能走吗?我们回去吧,天晚了,露水重!”
梧桐境主看着贺爻一张一翕的嘴巴,很是诱人,忍不住想亲上去,被贺爻避开了,他只亲到了脸颊。
“我背你!”梧桐境主完全不顾侍卫们的眼光,在贺爻面前蹲下去,等着贺爻爬上他的背。贺爻左右为难,迟迟不动。
“我自己能走。”贺爻率先走在了梧桐境主的前面。
梧桐境主快步追上贺爻,强行把他背在了背上。“别动,再动就掉下去了。”
梧桐境主的步子踉跄,却没有跌倒。惊心动魄中,贺爻只好任由梧桐境主背着,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得像根木头。贺爻在心里默念着:忍耐一会,快点回去,就可以早点摆脱梧桐境主了。
回到贺爻居住的房间,屋里的摆设已经焕然一新。
进了房间,梧桐境主抱着贺爻一同跌入了柔软的床上,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你回你的房间去睡!”贺爻腾出一只手推梧桐境主,可是没有力气的他根本推不动高大的梧桐境主。
梧桐境主睡得昏天暗地,贺爻睁着眼睛熬了半宿,实在撑不住了才睡过去。
等贺爻睡着了,梧桐境主睁开了眼睛。睡着了的贺爻脱下了冷漠的外套,变得温暖多了。梧桐境主不由自主地往贺爻身边靠近。
一缕头发撒在贺爻的脸颊上,痒痒的,贺爻不舒服地皱了下眉头。梧桐境主把那缕头发拿开,贺爻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梧桐境主想抚摸贺爻的脸颊,又怕打扰了他,只好收回了手。
起身,掖好被子,梧桐境主离开了贺爻的房间。
“整理房间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吗?”梧桐境主问门口的守卫。
“在地上发现几滴血,估计是凤公子率茶杯的时候被瓷片划到了。”
梧桐境主往回看了一眼,说:“加派人手守着,不许出任何差错。除了走出梧桐宫,尽量满足贺爻提的要求。”
“是。”
贺爻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醒来后感觉头昏昏沉沉,看来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拖着疲软的身子,贺爻坐在窗边晒着太阳。太阳晒着暖洋洋,贺爻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日落西山,贺爻都没挪过窝。
“贺爻有出门吗?”入夜,梧桐境主带着一身寒气来了。
“一天没出门,也没吩咐过任何事!”
难道一天都在睡觉还是跑了?梧桐境主慌了,急忙闯进了房间,只见贺爻趴在窗户边上的桌子上。
“呼~”梧桐境主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太过担心让他忘了,以贺爻的体质,门口和窗户都有守卫层层看守,他是跑不了的。若是跑了,也会有人通知自己。
“贺爻,”梧桐境主轻轻地呼唤贺爻,“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梧桐境主一碰到贺爻的手臂,就感觉不对劲。贺爻发烧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呢?梧桐境主把贺爻抱到了床上。
诊脉,发现贺爻只是感染了风寒,梧桐境主好不懊悔,昨晚更深露重,贺爻肯定是那时候着了凉才发烧的。
亲自喂贺爻喝了汤药,梧桐境主就守在贺爻的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视线扫过贺爻的双手,梧桐境主发现上面有道口子,伤口不大,估计有点深,但是已经结痂了。梧桐境主用指腹轻轻地摩梭着伤口的周围,懊悔昨天没发现这个伤口。
发了汗,贺爻才有点力气。看到梧桐境主在床边,他又闭着眼睛睡觉。
“你是不是故意生病让我心疼的,啊?”梧桐境主在贺爻的耳边轻轻地诉说着。
贺爻翻了个身,面向床里。如果能病死了,就不用面对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说不定也是一种福气。
“贺爻,”梧桐境主把贺爻翻过来面向自己,牵起了贺爻的手。“不生气了,好不好?今天有点忙,所以没来陪你,对不起!”
贺爻用力把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梧桐境主开始挠贺爻的痒痒,“原谅我就停下来,不原谅就一直不停手,你自己选?”
“停!”一天没喝水又发烧,贺爻的嗓子都哑了,像被砂纸摩擦过似的,说一个字都疼得难受。加上还要承受梧桐境主的骚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贺爻都要崩溃了。
“那你是原谅我了!”梧桐境主高兴得像个毛头小伙,猛地在贺爻脸上亲一口。
原不原谅对于贺爻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原谅也是嘴上一句轻飘飘的话,不原谅也得不到体谅。多说无益,贺爻选择了缄默。
贺爻没有拒绝,梧桐境主顿时就满足了,看着贺爻在一旁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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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黄泉路上有个伴
话已经说开了,梧桐境主还是我行我素,贺爻实在是不想面对梧桐境主,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听说你一天都没吃喝,起来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才能好得快!”
面对梧桐境主带来的山珍海味,琼浆玉露,贺爻无动于衷。
“不想吃的话,我陪你躺着。”说完,梧桐境主钻进了贺爻的被窝,然后把贺爻抱在了怀里。
“我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单独躺着?”贺爻艰难地说了一句话,嗓子就开始抗议,他猛地推开梧桐境主,趴在床边咳嗽。
“怎么那么严重?”梧桐境主拍着贺爻的后背,想让他舒服一点。“你的体质太弱了,我带你去天池。”
说着,梧桐境主下床,想把贺爻抱起来。
贺爻紧紧地抓着梧桐境主的衣领,眼睛瞪着他。
“贺爻?”在贺爻的眼睛里,梧桐境主看到了厌恶。冷漠也就算了,厌恶那就不是一般的冷漠了,梧桐境主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体质那么弱也不知道是谁害的?”贺爻说话的时候,嗓子仿佛被刀子划过似的。“收起你那鳄鱼的眼泪。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再演戏了。”
贺爻生生揭露了梧桐境主的阴谋,梧桐境主沉默了一秒,却笑了。
“既然你知道我的用心良苦,说明你把我看在了眼里,那我就知足了。来,我带你去天池,泡一泡,强筋健骨。你就不难受了!”
羸弱的贺爻不是梧桐境主的对手,被梧桐境主抱着走了。
抱着,背着,梧桐境主亲密的举动,对于侍卫来说已经不稀奇了。但是贺爻还是不习惯,抗议成了徒劳。
梧桐境的天池,世传可以让人脱胎换骨,强筋洗髓。贺爻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所谓的天池,就是一个温泉而已。
“烫,水太烫了!”贺爻才进入温泉里,就受不了水的温度,跳着要爬上岸。
梧桐境主泡在温暖的水里感觉舒服极了,对于贺爻的喊叫只当是贺爻不想和他一起泡温泉的借口。梧桐境主把贺爻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跑。
“你让我上去,水太烫了!”贺爻感觉自己就要被煮熟了。
“这是温泉,这样的温度只会让人舒服,一点都不烫!你看,”梧桐境主把贺爻的手拿起来给他看,“没红没皱,光滑水嫩的。”
“你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怕!你让我上去,都快要被烫熟了还说不烫,到底是皮厚还是……”死猪!
“调皮!”为了让贺爻在温泉里待着,梧桐境主做了让步,把贺爻放开,让他自己在一边泡着。“你要是不想和我靠那么进,我离你远一点,这样好了吧?”
梧桐境主一放开贺爻,贺爻就往岸上跑。还没来得及爬上去,又被梧桐境主抓了回来。
几次三番,贺爻累得爬不动了。
“再不听话就要打你屁股了!”
多大的人了,还要被打屁股,贺爻一动不敢动,生怕梧桐境主真的打他的屁股,那么多人看着呢,他可丢不起那个脸。
这时,有侍卫来禀报,有重要的事找梧桐境主。梧桐境主看向贺爻,贺爻和公务,他不得不暂时选公务。
“贺爻,你在这里先泡着,我过会来陪你!”
“你要走了吗?那我待着也没意思,我和你一起走吧!”
贺爻连滚带爬上了岸。
看到贺爻敏捷的身手,梧桐境主喜出望外,“你是舍不得我吗?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多泡一会,对你的身体好!”
梧桐境主把贺爻按回水里,怕贺爻不愿意,梧桐境主又说:
“你若是老实在这里待着,我就不派人来监督你,你自己选一个?”
两者贺爻都不想选,情急之下,贺爻说:“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说出的话,贺爻就后悔了。他刚才的表现,很明显的就像向梧桐境主撒娇!邀请梧桐境主留下来陪他!贺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丢脸也就算了,被梧桐境主误会了那就亏大了!
梧桐境主定定地看着贺爻,在艰难地做取舍。最终,梧桐境主把贺爻从水里捞了出来。
“不泡了,你跟我走。”梧桐境主把贺爻扛着就走。
“诶,诶,你放我下来!”
贺爻对梧桐境主拳打脚踢表示抗议。贺爻的抗议对于梧桐境主而言就是挠痒痒,且是无效的痒痒。
回到贺爻的房间,梧桐境主把贺爻放下,对着侍卫说:“一盏茶的功夫,帮他梳洗好!”
脚刚着地,贺爻就把围绕在他身边的侍卫轰了出去。
侍卫仓皇而出,梧桐境主直接闯了进去。
“你进来干吗?”
贺爻正在换衣服,看见梧桐境主闯进来,连忙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
“你不需要他们服侍不就是希望我来服侍你吗?直接说呀!”
梧桐境主的好心情直接能飞起,他拽走了贺爻的衣服,把贺爻抱在了怀里。“你这么舍不得我,我还是不去了,在这里陪你吧。”
这个坑,看来是要用自己去填了!可贺爻没办法去填!
贺爻使劲把梧桐境主推开,绊到脚下的衣服,两人摔倒在地上。
“贺爻,等我!”
啥?贺爻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已经被梧桐境主抱到了床上。梧桐境主风一样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
“我把人打发走了!接下来我的时间就是你的了!我,任由你处置!”
看着一脸兴奋的梧桐境主,贺爻懵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梧桐境主这误会解释不了了!
“快来个人吧,把这个梧桐境主叫走!顺便给他找点事做吧,他太闲了!”
贺爻在心里祈祷有人能把梧桐境主弄走!此时的梧桐境主就像几十年没见过肉的狼,眼睛都闪着光。
“你冷静!我风寒还没好,好像还严重了,你最好离我远点,以免传染给你。”
说太多的话,贺爻咳嗽得厉害,嗓子哑得跟废了差不多!
“都怪我昨晚离你太远了,没照顾好你才导致你生病的。看到你生病,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恨不得替你生病才好呢。所以我才要更加近距离地照顾好你,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贺爻被梧桐境主逼到了床的里侧,已经无路可退了。
樱东辰呢?死哪里去了?你倒是快来救我呀!贺爻在心底呼喊着,再没人来救他,他不敢保证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显然,沙哑的嗓子不给力,连一个救兵都喊不来。樱东辰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梧桐境主的树叶飞刀射死了!
樱东辰死了吗?贺爻开始绝望了!那就更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
“呵,”贺爻突然笑了,就算明天的太阳出来是方的,黑的,也无人可以诉说了。活着不能随心所欲,明天的太阳见与不见几经不重要了!
这辈子活得不明不白,干脆就结束吧,结束了就解脱了。下辈子,从新投胎,就可以活得明明白白了。
一滴眼泪从贺爻的眼角流了出来。
“贺爻,”梧桐境主摇着贺爻的手臂,轻轻的摇晃都怕把贺爻摇散架了,“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梧桐境主没有得到贺爻的回应,慌了,于是提高了音量。“你说话,好不好?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呕”!贺爻吐了一口血!
“贺爻!”梧桐境主看着床单上的血迹,震惊道:“血,怎么会吐血了?”
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汤药也喝过了,烧也退了,怎么会吐血?梧桐境主重新给贺爻把脉,脉象显示贺爻的体征很正常。
吐血,脉象却正常。梧桐境主自诩医术没有贺爻高深,但是这样的现象绝对不正常。梧桐境主把贺爻扶正,开始给他运功疗伤。
法术在贺爻的体内运转了一周,梧桐境主也没发现贺爻体内有伤!梧桐境主看着贺爻苍白的脸色,不相信自己连这点内伤都解决不了。
梧桐境主再次施展法术在贺爻体内运行了一周,结果毫无进展。
无济于事,梧桐境主撤了法术,贺爻倒在了他的怀里。
“贺爻,贺爻!”随便梧桐境主怎么呼喊,贺爻都没有反应。
“来人!”梧桐境主把贺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并把门外的侍卫喊了进来,“给我看好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谁也不许靠近贺爻!”
“是!”
梧桐境主出了门,侍卫就凑到了贺爻的床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之前都没敢仔细看,现在近距离地看,这人长得真好看。你看,这皮肤多白,比那脸上抹□□的都要白。怪不得境主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连宫里的事务都推脱了,这样的相貌确实勾人魂呀!”
“你也不看看我们的境主,长得也不差。不过,这人的皮肤那么白,总感觉不正常啊!”
“这有啥,你们不知道吧,他是神医,把自己调理得白白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见过哪个当医者的脸色蜡黄,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说得也是!不过,我们这么说话他都没反应,这倒不正常!”
一名侍卫用手在贺爻面前虚晃了几下,然后看着同伴,“这都没反应!睡着了?”
“我看不像,倒像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一名侍卫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懂了,懂了!怪不得境主让任何人不得靠近,原来是这个意思,境主威武呀!”
“他晕过去了和境主威武有联系吗?”另一名侍卫不认同同伴的话,“境主本来就威武,不管是样貌,武力,哪样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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