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爷有什么吩咐?”账房先生立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他觉得前方随意而坐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深不可测的样子,情不自禁就放低了姿态。
“你管账房多少年了?”明贺有些漫不经心。
“承蒙镖主信任,迄今已有二十余年。”账房先生战战兢兢。
“二十余年啊。”明贺拿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好像比我的年龄还要大。”
她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那前些时日你觉得镖局内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账房先生愣了愣不理解明贺的意思。
“行了,把账本取来,你可以走了。”明贺淡淡收回目光没有再理会他。
“是。”账房先生带着疑惑退了下去。
明贺看着他的背影眸色不明,记忆里她父亲是在半个月前押送一支暗镖时遇伏身亡的,可自家父亲武艺高强,加上振远镖局的名头响亮,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全军覆没的结果。
按照套路来说,那个张规绝对不会跟这件事毫无关联。
镖队全队死在黑风盗手里,张规一个武功平平心机也浅薄的人自然不可能指挥得动黑风盗,只有钱财交易。
“少主,账本拿来了。”四儿拿着一沓厚厚的账本走了进来。
明贺抬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心烦,那么多,她要看到什么时候,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可是为什么没有意义她又说不出来,只觉得成婚以来哪哪都是怪异。
她拿起一本翻开之后看了两眼,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是古代的账本,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看得懂?她默默腹诽。
院外梧桐树被风吹动摇落一地枝叶。
咦?她刚才在想什么来着?明贺眨眨眼有些模糊,她在想账本怎么看?她摇摇头继续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天色渐晚,明贺揉揉发疼的脑门拿了一部分账本准备回家再看,难道不仅仅是张规的问题?她嘀咕了一句内心有挥之不去的奇异。
府中灯火通明正是晚膳时分,明贺拾袍在饭桌前坐下问旁边的下人,“楚……亦清在哪?”她本是打算唤楚姑娘的。
“夫人在房内歇下了。”下人恭敬回答。
歇下了?现在时候尚早,官家千金这么早就寝的?明贺想到什么面上带了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用完晚饭洗漱完毕后,她一脚跨进了房门,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倩影缩在锦被之下呼吸均匀,听上去确实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不过明贺自幼扮惯了外人眼里温和斯文的模样,演技精湛,因而对于她到底睡没睡心里门儿清。
她走上前在床边坐下,凉凉的手很熟稔地在楚亦清面上摸来摸去,女子的呼吸乱了一瞬。
明贺笑而不语继续摸着,仿佛在摸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璧,带着观赏和有趣的意味。
“明贺!”床上的女子忍不住怒气坐起身怒视着她,“你想做些什么?”她早早睡下本来就是不想看到她,结果这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不要脸。
“没有做什么,我只是今日太想念娘子了,没想到娘子早早安寝下,我只能稍稍抚摸娘子以缓解内心的思念之情。”明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楚亦清有些气结,她捏了捏拳头半晌才压下心底的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贺定定看了她一眼眸色闪烁,“我有个小忙想请楚姑娘帮忙。”
“什么忙?”楚亦清捏着拳头指尖气到发白。
“楚姑娘出身江南知府官家,虽然是个庶女,但应该也会看账本。”她语气里有笃定和运筹帷幄,“我想请楚姑娘帮我看一些账本。”
“一些?”楚亦清冷下眉眼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些是多少?”
“不会很多。”明贺迎着她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干笑了一声,“不过也不会很少。不过你在府里本来也没事。”
“所以这才是少镖主决定娶我的原因?”楚亦清冷笑一声,她以为是自己算计了她,原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不是各取所需吗?”明贺笑得温良,“还有两日便是娘子回门之日,作为回答,我会陪你一起回去,帮你在娘家撑腰,做你的后盾。”
“你在说些什么?”楚亦清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气就消了,“难道你以为回门日我会受到很多刁难吗?”简直荒谬。
“难道不会吗?”明贺眨眨眼看起来有些像传说中的傻白甜,“可是你是庶女出身,难道不应该有嫡母嫡姐庶妹之类的看你很不顺眼吗?上至父亲母亲,下到洒扫庭院的婆子,都应该瞧你不起的,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不然她干嘛处心积虑嫁给自己?
楚亦清不想说话了,“账本明日我会帮你看,我困了,我要睡觉。”她翻了个身眉眼的意味很明显,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明贺目的达到了,自然也不会再做这种幼稚的事,她只是看着楚亦清的背影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回门之日啊!
第73章 听我解释
接下来的两日明贺没有再去镖局,左右镖局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做主,她那个父亲据说生前为人仗义豪爽,对一众镖师如同兄弟,因此即便她不习武,也可以借着父亲的名头坐稳镖主之位。
楚亦清帮着她看账本,只是看了两日也才看了一小部分,张规来过一趟,又被明贺轻飘飘几句话气走了。
屋外艳阳高照,今日是振远镖局少镖主成婚的第三日,也是知府家的千金小姐回门的日子。
明贺一早就让人备下了马车和一应回礼,自己拉着楚亦清坐上了马车,她其实对楚亦清长大的地方还是很好奇的。
楚亦清撇撇嘴自己靠在软软的坐塌上没有理会她,也很好心地没拆穿她其实是对话本里的恶毒嫡母心机庶妹感兴趣。
江南是富庶之地,振远镖局是江南地界上数一数二的江湖世家,江南知府却是真正的书香门第,两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跟江湖和朝廷互不干涉一般。
若不是因为楚亦清的缘故,明贺觉得她一辈子也不会到这官家府邸来。
她掀起马车的帷幔看向外面,神情颇有些轻佻,知府的府邸啊,红墙绿瓦、高门大屋,门口那一对玉狮子看起来比镖局门口的还要气派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清官。
马车驶进巷口缓缓停下。
明贺几步走下马车,很体贴地转身牵住楚亦清的手,动作极轻柔地将她扶了下来。
各取所需,她可没忘记。
“二小姐,二姑爷。”有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以一种恭敬的姿态将她们迎了进去。
“父亲呢?”楚亦清被明贺牵着跨进了大门,扭头问旁边的管家。
“老爷上衙去了,晚上会回府。”管家低眉折腰,“三小姐和三姑爷舟车劳顿,可曾用过膳?夫人、三小姐都在前厅等着你们呢。”
“我不饿。”楚亦清摇头,从镖局到这里约莫两个时辰的路程,她自然是在车上吃过点心的。
“那便走。”明贺看管家恭恭敬敬的态度略微有些失望,她觉得话本上的东西果然是假的。
知府前厅。
明贺随着楚亦清迈步进了大堂,看见满座喧闹,有端庄戴玉的妇人坐在主位上,应该就是楚亦清的嫡母,只是看面相有些刻薄寡恩,在看见她们之后一瞬陷入沉静。
“我回来了。”楚亦清看着堂上的妇人心底有怪异感掠起,下意识省略了称呼只淡淡道了一句。
“见过岳母。”明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也觉得气氛怪怪的。
“嗯。”那妇人低低应了一句也没说让她们坐下,拿捏着架子的模样倒是跟明贺在话本里看到的恶毒嫡母重合了十成十。
“哎呦,这位就是二姐姐以死相逼也要嫁过去的如意郎君啊?”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打破堂中沉寂,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和取笑。
明贺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荒唐,她定了定投去目光,发现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粉色裙子的少女,目光斜斜盯着楚亦清眉眼都是奚落。
好了,凉薄嫡姐也齐全了。
明贺递给楚亦清一个意料之中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没有在这里受气的爱好。
“既然岳父晚上才归府,那我就先跟亦清下去看看了,我对她以前长大的地方很好奇。”明贺声音温润含情,说到亦清二字时眉眼都是情意,很给足她面子。
说完之后直接拉着人退下了,至于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她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她在意楚亦清就好了。
她对知府家二姑爷这个身份代入得很好。
“怎么样?我这个夫君是不是当得很好很温柔体贴,是不是比话本上的霸道王爷、英武将军、风流少侠什么的还要好?”明贺兴致勃勃地问楚亦清。
半晌没等到回答,她愣了愣走到楚亦清旁边,她正靠在亭子里看着池下的游鱼,眉头皱起看上去似乎很忧愁的样子。
明贺不是很理解,只当她是受了冷落心里委屈,忍不住出声安慰,“没事的,你既然跟我成了婚,以后她们就欺负不了你了。”她以为楚亦清之前在府里受了很多委屈。
顿时脑海里一个聪慧大方、善良勇敢、如履薄冰的坚毅庶女形象跃然于纸,看向楚亦清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真切的怜惜。
殊不知楚亦清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心头怪异之感愈发清晰,总觉得这样的眼神跟这样的脸、这样的名字格格不入。
日暮,传说中的知府终于姗姗归府,命人请了楚亦清和明贺去一起用膳。
膳厅。
明贺看着坐在对面穿了一身常服的中年人面带好奇,楚亦清的父亲?
她看着中年男子平平无奇的样子心里也掠起一丝怪异,总觉得她的父亲不该是这样的。
可具体是什么样的,她又说不上来。
“明贤侄,亦清这孩子以死相逼说非你不嫁,这几日也不知给你添麻烦了没有,若是有哪里她做得不对的,你可以随意教训。”他淡淡说着,眉眼却是对她江湖身份的不屑。
“不过你既然娶了亲,以后也该收敛着些,依我看,打打杀杀的事情就没必要做了,还是要做点正经勾当才好。”
明贺低头不语,若是瞧不起江湖人的身份,当初为什么要同意楚亦清嫁给她呢?
而且现在她嫁都嫁了,知府这么说岂不是加深了自己对楚亦清的厌恶,这些话实在不像是一个父亲会说的。
她抬眸似笑非笑,“岳父大人,亦清很好。”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中年男人后面说的长篇大论半句没理会。
她的路如何自该她自己决定,旁人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父亲好声好气与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你怎么回事?”旁边有一个青年男子拍案而起,神情颇为愤怒,继而又以一种施舍的语气淡淡道,“我在兵部当了郎中,身边还缺了个小吏,你收拾收拾来我手底下干活。”
“这位是……?”明贺以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总算确定了他的身份,知府家嫡出的大公子楚元淮,也算相貌堂堂,怎么会是这么个奇葩呢?
“休要岔开话题,你只说这个差事你要不要?”青年目光锐利带着逼迫的意味。
“不要。”明贺皮笑肉不笑。
青年冷笑一声,“不知好歹。”
晚宴闹了个不欢而散。
天色已晚,明贺跟楚亦清也就没有夜间行路,只是歇在她未出嫁时的房间内,打算天亮再走。
楚亦清坐在床前眉头紧锁,似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入了神,周身蒙上一张迷茫阴郁。
明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颇为熟稔地摸摸她的额头,“没事,以后我不会欺负你的。”镖局家大业大,养个闲人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楚亦清闻言抬起头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眸底闪烁着些许微芒,透露出主人并不平静的心绪,良久才点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月色如水,夜色朦胧,月光透过纱窗在房内投下一片暗影。
明贺睡得模模糊糊间只觉得周身微凉,她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想要扯过被子,却只摸到了一片虚无。
楚亦清呢?
她心里一惊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房中空空如也,楚亦清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明贺呆了呆,在床边摸到自己的白色外袍后匆匆披上就起身往外走。
知府的府邸宽敞开阔,地形倒也不算很复杂,可是明贺初来乍到根本就不认得哪里是哪里,她想着楚亦清那张素来冷冷清清的面容心里跳了跳,她不会想不开?
可是要去哪里寻她呢?明贺脑海里只想起了白天时她倚着栏杆看池里游鱼的亭子。
那座亭子,应该是往这边走?
她看着黑漆漆的假山顿了顿内心有些犹豫,半晌还是一头没入黑暗里。
“砰!”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撞到她身上,软软乎乎好像是个人。
明贺一瞬间以为是楚亦清,下意识伸手扶住了,那人不知为何还往她身上蹭了蹭,“玉哥哥。”她听到了一道娇滴滴的嗓音。
月亮从云层出来投下一层月光,明贺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怀里人的面容,三分秀气七分娇弱,似乎正是她白日里在正堂见过的粉衣小姑娘,也是楚亦清的嫡妹。
她一把推开了怀里的人看向后面,楚亦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是迷惑和她看不明白的冷意,还多了一层复杂的意味。
明贺迎着那样的眼神心里有些虚,下意识就道了一句,“楚亦清,你听我解释。”
“回去。”楚亦清甚至没有多看倒在地上不知做什么勾当的所谓嫡妹,只是低低对着明贺说了这么一句话,自己走在了前面。
“你……你刚才去干嘛了?”房内,明贺温和地出声问她,生怕哪里说错了刺激到她,继而又补充了一句,“我出去是去找你的,也不知道为何会先遇到她。”
她说完顿了顿,后知后觉她跟楚亦清的婚事是假的,好像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个。
“没干什么,就是看了这个世界一眼。”楚亦清,也就是秦楚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给出了回答,语气里还带了些无奈。
苍茫古境,红尘因果,第一关试炼,原来是这么个试炼法。
她看了看对面的明贺,面上无奈之色愈发明显,她现在是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和她本来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她记起了有什么用。
她记起了还是在这方小世界里,难道是要明贺也想起来才算试炼通过?
苍茫古境。
她念着这四个字心里觉得有些神奇,红尘因果,她确实收获不小。
“啊?”明贺没听明白,“你不难过就好。”她还以为楚亦清是因为知府一家的态度郁郁寡欢。
“我不生气。”秦楚亦说,都是虚假的一切,她怎么会生气呢?
苍茫古境的境灵应该不是人?不然怎么会弄出这么个虚假的背景来骗她?
秦楚亦面上隐隐带了笑意。
她出身世族,一出世就是家族少主,父兄对她要求严厉却也无比宠溺她,因此她从不知道原来被人冷眼相待是这样的感觉。
老实说,秦楚亦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因为从来没有,所以感觉自然格外新奇,怪异之感也越来越重,重到她自己记起了本来属于她的记忆,很好地区分开那些硬塞进来的记忆。
可是明贺似乎还没想起来。
她看着对面女子关切的神色有些头疼,难道苍茫古境给她的背景很符合她的现实背景,可是她记得明贺的父亲还在世,而且现实里,她好像才是庶女来的。
不然就是因为唯一继承人的身份?秦楚亦暗自猜测。
“那明日我们就回去,往后不要再来了便是。”明贺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跟她诉苦。
“嗯。”秦楚亦点点头,看着她上了床顿时想起之前的事,她没恢复记忆时好像被她调戏得很惨。
原来看起来沉敛平稳的剑修还有这一面。
她勾了勾唇带了丝玩味的笑意,在明贺不解的目光里缓缓靠近她吹气如兰,身体几乎是贴着她的,“你之前好像夸我很美?”
她眨眨黑色如泼墨的眸子,闪烁如同天上繁星,“今日这么一遭下来,我觉得你很不错,倒也算个良人。”
秦楚亦在明贺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目光里笑靥如花,“不如就按照你之前说的那般,我们将就着过日子,嗯?”
“你这里跳得很快,你很紧张吗?”她说了句明贺曾经说过的话,右手微抬放在之前明贺右手一模一样的位置,眸子里是毫不作假的深情款款。
论骗人,秦楚亦也是毫不逊色的。
明贺心里一跳不自禁地抖了抖,她看了秦楚亦一眼,女人眼波荡漾晕开了一层情意,嗓音百转千回听起来动人心神,难道是因为感谢自己今天的照顾?
她顿了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之前说的话当然只是开玩笑的,只是她没想到楚亦清会当真,那现在怎么办?
直接拒绝?好像不大好,她才刚刚受了那样的委屈。
明贺犹豫不决不知所措,生平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脑海里飞速旋转还在思考着对策,眼角余光却看见压在她身上的女人唇角带了丝不宜察觉的笑意。
很好,明贺心绪滞了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楚亦清只不过是在逗她,也可以称之为报复。
她心里隐约有气浮起来,眼神微转间已经想好了对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面上挂了笑意眼眸里是与秦楚亦如出一辙的深情款款,“对,你确实很美。”
她一边回答秦楚亦的第一个问题一边右手往下解开了她第一枚扣子,“我当然会是一个良人,既是良人,我们过日子怎能叫做将就呢?”
明贺低头解开了白色深衣上的第二枚扣子,手很熟稔地在她锁骨处摩挲出一圈红痕,“与娘子互订终身,怎么能不紧张呢?”
她扯开了秦楚亦大半个深衣缓缓勾唇靠近她,目光凝视着她的红唇有那么一瞬居然有种想亲一亲的冲动,因为跟她小时候吃的红豆糕有些像。
“那我们这就算是定情了,嗯?”她刻意带起一种蛊惑的意味,桃花眸里笑意潋滟,左手揽过女人的纤腰将她圈在怀里半固定住,低头故意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骗,差点就中招了。
“放开我。”秦楚亦颤抖着身体气息有些不稳,耳朵处也泛起一片红,她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看穿了她是在捉弄她居然还将计就计,果然好心机,原来她藏在温和外表之下的是这样的模样。
明贺很听话地放开了她,“娘子,怎么了?”她的右手还没有完全放开,勾在她的深衣边沿带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风光,女人的弧度在月光下一览无遗。
“你……”秦楚亦伸手想要凝成灵力打她一顿,却发现她体内的灵气空空荡荡,还是凡人的身体,明贺还在一动不动盯着她……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目光灼灼。
她拢了拢衣服,觉得眼前的人是明贺,又好像不是明贺。又或者说,她认识的那个明贺,其实不是明贺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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