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初见清冷孤傲如天上月的美人,也会为谁收敛起一身骄傲露出像这样柔弱无所依的姿态吗?或许在苏乘风面前会?
明贺看着她突然就有些好奇,像秦楚亦这样的女子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她现在见到的秦楚亦与原剧情里三两笔墨渲染出的女子完全不符合,更鲜活也更耀眼。
“少主!”焦急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明贺。
她看了一眼远处疾奔而来的端午终于想起来她重新回到洞府的目的是找秦楚亦回去,明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寻找起妖兽的身影。
独脚名夔的妖兽在断崖前来回踱步烦躁又不安,时而发出几声吼叫仰头长啸。
奇怪!
秦楚亦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情况半跪于原地动弹不得,妖兽只要走上前就可以抓住秦楚亦了,或是一脚踩死、或是一个火球过去,都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
一步之遥,却止步不前,是因为那断崖有什么古怪?
明贺看着妖兽望向秦楚亦身后的断崖狰狞浑浊眼眸里些许忌惮顾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断崖之后,不一般。
不一般,有时候就是退路,就是逃命的通道。
夔跺着脚感受到陌生的气息由远及近浑浊黑眸里闪过凶光,它看了一眼半跪着的秦楚亦手里紧紧捏着的星形灵器,终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胜过了恐惧。
巨大如小山一般的身躯踏着沉重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地向秦楚亦冲去,要将这个抢夺它主人灵器的可恶人类踏为肉泥。
秦楚亦仍是不闪不避半跪于原地低着头,好像是没有感受到危险的到来,又好像是精疲力尽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着妖兽的来袭。
“端午,你拦住妖兽,我带你家少主走。”明贺知道千钧一发之间时间就是一切,去了所有犹豫不决大声吼出口,同时身影不再躲藏径自跃出大树之后,脚下运起幽灵步身形如鬼魅灵活越过妖兽掠向秦楚亦。
端午看见突然出现的明贺眼底有显而易见的惊诧,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可以多想的时刻。
青年任由心底情绪一闪而过轻轻点了头,换转方向冲向妖兽,眼底神色坚决而疯狂。
他这条命是少主给的,自然随时可以为少主献出!所以,少主不能有事,起码不能在他死之前有事!
“秦师姐!”明贺脚尖轻点间已到了白衣女子跟前,她微微起身想要拉她起来,手搭上她右臂却是阴寒一片,右手被星形灵器灼烧过的伤口再次隐隐发痛。
不管了,生死一线,逃命才要紧。
明贺强自用力将秦楚亦拉起,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也不复先前的嫣红温润,眉毛处泛着白,好像结了霜,看上去更像一个实实在在的清冷美人了。
嗯……物理意义上那种!
秦楚亦这是……旧毒复发了?
明贺乱七八糟地猜想了一下,然后直接穿过她披散着的墨发揽住她纤纤细腰将人抱在怀里,脚下踏起步法身形幽灵飘忽着转向断崖另一侧很快消去踪迹。
退回断崖会遇上夔,就秦楚亦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跑不掉的。
断崖之后不知有什么,也许比夔还要恐怖,但人向来都是如此,未知的和摆在面前的,总是会权衡利弊选择一场豪赌。
明贺是再纯粹不过的人类,自然也不会例外。
至于端午,身形没入断崖后密林中的明贺看了身后一眼,黑衣青年口吐鲜血被夔一个火球击中身形倒飞而出,落在之前那堆乱石中不知生死。
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毕竟以她的能力救一个人都是把命赌上的最大尽力。
明贺这么想,心安理得地抱着怀里人进了密林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逃脱了妖兽的范围。
密林如其名有的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将本就暗无天日的洞府遮挡地更加阴暗没有半点光亮,寂静里透着无尽杀机和未知的危险。
明贺不敢轻易停下,顺着脑海里走过的足迹和洞府的出口在脑海里架起一幅地图,九拐十八弯地走过坑坑洼洼的地面朝洞府出口奔去。
“呼——”
明贺长呼一口气,不行了,这什么玩意?越来越冷了,她抱的不是秦楚亦,是一块大冰块?冷得她的手都快抱不住了。
环顾四周一圈后,明贺无奈地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将怀中人放下,她本来打算直接抱着秦楚亦出了洞府把她丢给她的下属,到时她如何就不关她的事了。
结果显而易见,她高估了自己,她的灵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到洞府门口,哪怕她进来前吞下了好几枚先天蕴气丹。
想着那一瓶先天蕴气丹里只有十枚,她现在为了秦楚亦已经用了三枚,蓝衣少女肉疼地眯起眼睛,然后拿出小瓷瓶再次吞下四枚。
没办法,要是没有灵气,她别说带着秦楚亦出去了,恐怕连自己都出不去。
明贺看了一眼眉毛都结上密密一层白霜的女子犹豫了一下,思及那道曾一瞬间照亮过她的剑光后悠悠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小瓷瓶里仅剩的三颗倒出两颗塞进她嘴里。
先天蕴气丹入口即化,倒是不用担心什么吞不吞得下的问题。
左手附于仰天平躺着的女子心口,明贺运起灵气往她体内灌输去,片刻后才结束了灵气传送收回了手。
白霜、脸色苍白、灵气凝滞,还有之前外门遇见时那道温泉,明贺想着有关秦楚亦的信息眸色一闪,眼前又浮起洞府前黑衣青年的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太低她听不清楚,但是看那唇形,他说的……是“寒毒”么?
寒毒?那是什么?
明贺眨眨眼没有再去猜想,反正过了今天,秦楚亦如何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哦,或许等她以后跟苏乘风产生什么瓜葛时,还是会有关系的。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想着她顶尖世族少主的身份,明贺有些意动,不过须臾又消散了。
这是龙傲天的麻麻,还是算了,不好算计不好算计。
“你在想什么?”虚弱带着气音的声响从地下传来。
明贺从沉思中惊醒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清冷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墨色琥珀眸里是探究的意味。
“秦师姐,你醒了?”明贺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没有回答,毕竟当面在心里腹诽人家还被人家追问,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嗯。”好在秦楚亦也不是真正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撑起身子环绕四周一圈,“端午呢?”
“端午刚才去引开妖兽了,应该洞府外汇合。”明贺言简意赅,“秦师姐好些了吗?如果可以行走的话,我们还是快走。”
这里这么危险,多待一刻都是在拿生命作赌注。
明贺觉得有些刺激,不过她现在实力太低,把自己玩死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还是等以后实力上去了再天地广阔到处浪。
嗯……先控制一下自己。
“嗯,可以,我们走。”秦楚亦见明贺没有追问她原因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墨眸有些诧异,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或许以后,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剑修呢!
秦楚亦弯弯眸,眉上白霜浸染也不及此刻温润,她就着明贺的手站起身体,走了几步后软软就要栽倒,被身后的明贺眼疾手快接在怀里。
“算了秦师姐,你现在自己走太勉强了,我带着你走。”一个时辰早就过去了,也不知道灰衣老者他们还能撑多久,早一刻出去就能早一些安心。
明贺说完直接上前一步将秦楚亦揽入怀中,就着刚才的姿势运起步法重新穿梭在密林间。
秦楚亦措不及防间身体腾空心里自然是不适应的,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揽入怀中借着别人的力量行走,以前何曾有过?
之前她外出或是历练,或是秘境,从来都是众多护卫拱卫,跟明贺来上古洞府这一趟,好像才是她有生之年最危险的一次。
所以生死关头,被抱着走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丢脸,毕竟都是逃命人。
她这么想,看着少女的侧脸眼神幽幽思绪飘远,明贺的容颜在她生平所见里只能算一般颜色,不过此刻她还染着鲜血泥土的侧颜映在她眼中却无端多了几分风采,那是坚定和求生的执着不屈。
秦楚亦看着她,眸底难得有了一丝温柔,明贺也算救了她一次了!
一天之内,两次生死一线,她救她和她救她,还挺神奇的嘛!
嗯?怎么停下了?
秦楚亦诧异抬眸,发现明贺正看着她神色严肃。
明贺低头看向秦楚亦,声音沉重,“秦师姐,是血红色藤蔓。”
拦在前面的,是血红色藤蔓,之前将她缠住差点令她命丧于此的罪魁祸首,被秦楚亦一剑劈开以血震慑后退去踪迹的血红色藤蔓。
“先放我下来。”秦楚亦在她怀里轻声开口。
“好。”明贺将她放下,右手剑出鞘指向血红色藤蔓,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秦楚亦以剑驻地眉目清冷,左手凝出一道掌印悬而待发。
“生死关头,各自逃命,你不必再管我。”秦楚亦看着少女身上被血悉数染红的血衣有些不忍,心里满腔坚决,实在不行,拼着血脉逆流的危险她也要带着星辰锁出去。
密林深处。
血红色祭坛上被铁链限制住行动的女人低低笑出了声,“星辰锁,天不绝我也!”
“追风,去把它带回来。”女人指着旁边趴着懒洋洋晒着太阳的黑猫发号施令。
如果明贺在这里,就会发现那太阳确实散发着光芒和温热,不过却有点小、有点假。
名为追风的黑猫低低呜咽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体,伸了一个懒腰后踏着优雅慵懒的步伐出发了。
“铿——”
明贺运起剑气凝于剑尖一剑劈断一根藤蔓,借着杀出的空隙灵活挪步,身形如幽灵鬼魅也如一尾滑不溜秋的泥鳅在藤蔓几乎四面八方的缠绕中寻着可落脚的地方。
腾挪翻转间,明贺只觉得自己对于《幽灵步》的理解又上了一个阶级,果然这部暗系先天级别的步法很适合她,尤其是在黑暗里。
明贺挥起一剑再次砍断朝她缠绕而来的血红色藤蔓,脚下踏步间看到眼前参天大树,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已出了包围圈,逃出了生天。
秦楚亦呢?
明贺回眸,看到秦楚亦立于血红色藤蔓包围中央,身躯挺直眸色冷冽,右手驻剑支撑,左手掌印悬空,与血红色藤蔓遥相对峙等着哪一个先动手。
明贺凝眸倾注心神,敏锐地察觉到那些藤蔓更多的是围着她手里捏着的星形灵器,它们为的是灵器。
所以,她可以逃出生天不是因为她剑法高强,也不是因为步法灵活,而是因为——她不是它们的主要目标?
明贺抿起嘴,觉得自己刚才得意了个寂寞,然后继续等待着血红色藤蔓的抢先攻击,等着看一场精彩对决,看看能不能偷师一二。
“啾——”
场上气氛一触即发,显然血红色藤蔓也不是什么冲动型选手,可惜的是场外的猫不觉得有什么好胶着的,抢了跑不就完事了!
黑猫身影如风在黑暗里几乎看不出轮廓,它在空气中跳跃着跳到秦楚亦肩上,顺着女子的右臂一路向下轻松摸到星形灵器,察觉到女子有所动作后低低叫了一声。
“喵呜!”
声音并不算很大,可是明贺感觉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危险到极致的感觉自灵魂深处传来,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抖了抖发现自己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任由宰割。
她不知道秦楚亦有没有受到影响,不过她在那黑猫开口后确实静默了片刻,呆呆看着黑猫叼走星形灵器却毫无作为。
于是明贺明白了,秦楚亦也受到了控制。
“放肆!”恢复身体掌握权后的秦楚亦勃然大怒,左手掌印不再收敛重重朝黑猫拍去,身形掠开追赶上那黑猫直接倒着经脉运转灵气逼压血脉。
为了星辰锁,她万里迢迢来到流云宗,在这座上古洞府里九死一生,如今拿到了,就绝不允许有谁再夺走!
人不行、妖兽不行,黑猫也不行!
秦楚亦眼神狠绝,右手弃了佩剑凝出一道掌印,跟之前那道掌印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却是血色的,跟藤蔓一样的血红色。
“轰——”
随着血红掌印拍出,黑猫的身形在半空中一顿,复而继续速度不变往前跑去。
想跑?
秦楚亦勾起一抹冷笑,抬手设下一道禁锢将黑猫困在半空动弹不得,然后挥手将星辰锁摄过来捏在手中。
“嗷呜——”
黑猫被困住动弹不得,想要踏步却连爪子都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到手的亮晶晶的东西重新被眼前这个女人拿回去,委屈地仰天叫了一声。
远远追在后面的明贺见状以最快的速度捂好耳朵,她这对耳朵今天已经数次历经摧残了,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再多来几次,她以后就是聋子了。
嗯……想象一个酷酷的剑修一遍一遍地问别人说了什么,啧啧,画面有点美丽。
令明贺尴尬的是,她耳朵都捂好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黑猫刚才只是普通的叫声,没有刚才那声波及灵魂的冲击。
咳咳,不尴尬不尴尬,防患于未然嘛!
明贺转了转眼珠,还好这里只有她跟秦楚亦,没有人看见,不怕不怕。
“有趣的小家伙!”密林深处某个被禁锢在铁链上的女人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神情却冷漠桀骜,“真是只蠢猫,干啥啥不行。”
女人移过视线看向白衣清冷的女子,“秦族血脉么?可惜了。”
“不过,血脉逆流可不是能乱用的,更不该在我面前用。”女人血眸冷了冷,挥手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复而收起懒洋洋又倚靠回身后的黑色石柱。
秦楚亦看着黑猫正要开始动作,下一刻就感觉之前身体被支配的感觉又传来了,血脉逆流在一瞬间停止,什么都做不了,徒剩呼吸在一点点吞吐。
到底是什么力量?上古洞府?
秦楚亦胡乱猜测,看黑猫再次顺走手里的灵器气到不行,偏偏又做不了什么,只觉怒火中烧,又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喂,秦师姐!”明贺恢复身体掌握权后就看到白衣女子再次一头栽倒,手里的灵器到了黑猫手里,那黑猫抓着灵器也不着急走,回头看着她眼神戏谑。
可恶!这能忍?
明贺气性上来踏着幽灵步就冲了上去,管它什么危险不危险,一只黑猫也敢耍她!
而且那星形灵器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潜进宫殿拿到的,秦楚亦从她手里接过灵器一瞬的那抹光亮她至今还历历在目,怎么可以让黑猫拿走?
黑猫低低叫了一声,灵活地避开她换了个地方继续看她,与黑暗相融,黑暗即是它的保护伞。
可恶!
几个回合下来,明贺灵气都快耗了一半,可是连一根猫毛都没摸到,黑猫看着她已经从隐晦的鄙夷转为明晃晃的嘲笑了。
冷静、沉着!
意识到自己冲动到被一只猫牵着鼻子走后,明贺默念着她奉为圭臬的四个字逼迫自己平心静气。
猫是黑色的,黑暗是它的保护,要对付它就要对付黑暗。
对付黑暗。
明贺想着这四个字不知怎的眼前一下子浮起她被血红色藤蔓缠绕住那一瞬闭上眼睛也挡不住的光亮,那是秦楚亦为救她而出鞘的剑光。
与黑暗为敌。
摇光!
剑摇出鞘、漫天星光!
明贺执着剑突然若有所悟,仿佛刹那间福至心灵,之前将近一个月都想不明白的疑惑迎刃而解。
漫漫黑暗里,明贺第一次不再有害怕的情绪,她闭上眼睛一遍遍想着那抹光亮,长剑举起一剑刺出,剑光明亮如一道银河瞬间劈开黑暗,她的剑里住着星河,她的眸里藏着星星。
“铿——”
星河照耀之下,黑猫的身影无所遁形,明贺一步踏到它身边将黑猫倒挂着拎起,体内运起灵气将听觉屏蔽掉。
“抓到你了!”明贺哑着嗓音低低开口,得意张扬没有丝毫掩饰。
“喵呜!”黑猫果然如明贺所料故技重施,不过她把听觉屏蔽了,所以自然无奈她何。
明贺看了眼上空的黑暗,俯身就要拿走黑猫爪子抓着的灵器。
“喵呜——”黑猫捂住脸委屈地叫唤了一声。
“真是废物!”血眸的女人站直身体眉眼嫌弃,下一刻闭眼,身体还在原地,只是却一动不动没有呼吸。
“小家伙,你很有趣。”一道清幽仿佛来自无边沉寄的声音自上空传来。
她抬起头,看到有什么红红的一闪而逝,等她回过神来,手里的黑猫和星形灵器都不见了。
这叫什么事?
明贺一边疑惑一边迈开脚步就要追赶。
“少主,明贺姑娘,洞府还有一刻钟就要强行关闭了,请速速出来。”
神识深处传来的声音逐渐清晰,接连重复了三次。
可恶!
明贺握握拳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轻易冒险,她没有把握现在追上去可以拿回灵器并且在一刻钟之内带着秦楚亦赶到洞府出口。
就是不知道等她醒来发现灵器没有了会是怎样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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