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的我拥有四个未婚夫》作者:林宴歌.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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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募然红了面颊,端出不依不饶的姿态:“我喜欢你!我就要嫁给你,你不是从来不拒绝你的所有子民吗?我也是你的信徒,你不能拒绝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羞红的脸颊上,[你的心污浊晦暗,眼底皆是野望,你的图谋躲不过我的眼睛。]

  初雪脸色顿变,手中的针线篓倏尔砸落地面。

  半晌,她不甘地追问:“那你为何还要允许我的靠近?”

  [有野心从来不是个错误。]

  “即使我要图你身上的神力??”

  [你想要什么?]

  [我引以为傲的便是五感能力。]

  “五感能力,是什么?”

  [字面意思,便是形、声、闻、味、触。]

  [明是非、辨善恶,望得到苦难,亦听得见哀声。]

  [不蔽塞,天下苍生皆在眼中、耳中。]

  初雪迷茫:“这,这不就是你的一颗善心吗?”

  [只有善心无用,我能居神殿而通晓天下事,正依仗这些能力。]

  “你是说,你不用出门就能拯救天下的所有人。”

  原来她每天看到的也只是一隅?

  [你的苦苦挣扎,我亦看在眼里。]那张可怖的面孔附来,惨白的眼瞳倒影出她迷茫的模样,[若你有本事,就自己来取你想要的东西。]

  这已是他最宽容的姿态。

  初雪听懂了,弯腰捡起针线篓,“我替你缝合身体吧。”

  这是一项重大的工程,她一针一线缝的整整齐齐,最后一针落下,收合,红线打了个结被她藏进头发里。

  取出一把梳子,初雪动作轻盈的为他通顺发丝,红衣重新穿上,遮掩他通体的红线。

  五官被扭正后,他的容貌让初雪略略怔愣,“长的…跟阿离哥哥不太一样。”

  [很丑吗?]

  纤长的红色睫毛低垂,他的轮廓雾一般柔和美丽,那是一种雌雄莫辨的优越。

  初雪面颊克制不住的弥漫起一层粉,将面具重新扣上,“…不丑。”

  “我不要你的东西了,只要你娶我,定然不会看到自己的妻子先你一步死亡,我还是想嫁给你。”

  他一贯没什么表情,盯着她看了良久,[你真是坦诚的可怕。]

  她一把握住他衣袖下的手,“那你答应我吧,你不是能看到所有人的苦难吗?我只是想活着,不受他人掌控的活着。”

  他收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眸。

  正当初雪以为他还是拒绝的时候,他松口了:[绣嫁衣吧。]

  一簇期盼的火焰从心中升起,她一下欢呼出声,扑过去大喊:“神明最好了!”

  神明将要娶妻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条从未设想的道路一旦被开垦,就止不住了。

  挡住了不知道第几个来说亲的人,离的脸色更加冷了,他动怒了,侧头看去,罪魁祸首正在哼着歌安心的绣着嫁衣。

  动不了几针她就会抱着小型‘离’棉花偶人滚在神龛边。

  初雪哼道,“以前怎么没人呢,都是因为我把你缝得好看了,真可恶。”吐槽罢,她蹬蹬蹬跑过来,“你可不能娶别人,那些娶了满屋子小妾的行为不能学!”

  [你最近大胆了太多。]离将衣袖从她怀里抽走。

  “那怎么了!”她理直气壮,“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哼,我以后不叫你神了,我要想一个只有我能叫的称呼!”

  “阿离?算了算了,这个是别人的…”

  “——离离!”

  [我不喜欢。]

  “离离!”

  显然,离反对无用。

  “叫夫君也行,如果你想听。”她凑近,睁大眼睛细细的打量他的神态。

  他不说话了,直接从她面前消失。

  “?!”初雪嘟囔:“跑这么快。”

  婚期很快临近,神明大婚是天下头等大事,婚礼被办的盛大,初雪牵着红绳与离拜了天地,弯腰时从红盖头下偷瞄他。

  他这等身份,拜一下天地,天地为之变色,仿佛承受不起似的。

  夜里,初雪洗洗干净滚进大床里,“以后不许睡在神龛里了,快过来!”她拍拍床。

  离身着大红囍服,被她拉坐下来。

  “其实你不知道,”她托腮,“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很多不同的世界,每个世界的朝代和时间都不同,也许这个世界人人都穿的很严实,另外的世界却流行穿短袖短裤。”

  “从前我每次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到寿命终结,便会被一股力量控制,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说些我不喜欢的话,有时候争抢不过主导权,还会死。”

  离被她脱得只剩下一层里衣,无奈之下随着她的动作一同躺下。

  [那股力量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通常都是一个坏人,要干很多坏事,所以下场也很很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死法我几乎都试了一个遍。”说着,她叹了口气,“每次死亡,要耗费很久的时间才能重新恢复。”

  [我在你的身体里,发现了一股与我不同源的神力。]

  初雪茫然片刻,回过神来:“或许是因为它的存在,我才能慢慢恢复?我的身体在死亡后,可以回到没死的状态。”

  [时间回溯,是他人赠予你的神力,只是它并不稳固,且有逐渐消亡的迹象,你需要寻得替换它的存在,比如无限自愈,亦或者血肉再生。]

  初雪摇摇头,“算了,我累了,这都多少个世界了…才遇到你一个神明。”她侧过身靠近他的肩膀,“你会保护我的,对吗?我要永远在你身边。”

  他浅浅叹息,回握她的手,[嗯。]

  她钻进他的怀中,温热的身躯驱散了他的寒气,[把我当救命稻草了吗?]

  “嗯……!”她不管不顾,“现在我是你的妻子,你要把你永恒的生命分我一半!”

  […你还太小。]

  “我十六岁啦,我的朋友已经生小孩了!”

  “要怎么做啊?”她问。

  [会有一个仪式。]

  “我是说,成为夫妻,要怎么做?”

  这位一贯无所不能的神明,头一次沉默了下来。

  “给你缝身体的时候,我观察过你的那个——”话没完,她的嘴巴忽的说不出话了,仿佛有什么力量控制住了她。

  [非礼勿言,你需要休息。]

  [睡觉。]

  然而,她嘴巴不能说,手却不老实,爬上去摸他的脸,唔唔个不停,仿佛在说‘你脸红啦’

  成婚之后的日子,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不同,离的确将她保护的很好,她过的很是颓迷,清晨起来就摆烂,能摆一

  整天。

  唯独教她念书写字这件事,他从未停歇。

  [读书可以明事理,丰富你的认知。]

  “我读不进去,离离。”她委屈,拉长了声音撒娇,“除非…你抱抱我!”

  [……]

  他无言,[今日事毕再说。]

  她就像是忽然有了动力,念了句好耶,提笔便写。

  一直到华灯初上,通读了一篇课文,也解了其意。

  她朝他张开双手:“夫君抱抱~”

  他停顿片刻,到底倾身靠近。

  她恍若顽皮的小童,如愿搂住他的脖颈亲昵蹭蹭,他不大习惯这样的亲昵,忽的,脸庞一热,软软的触觉落下。

  红色眼睫轻颤,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她歪头笑眯眯,“亲一下…也没什么吧?”

  他的眼瞳略略张大,下一秒,白色面具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遮拦住了所有可以被窥见的神态。

  “!!!”她不乐意了,伸手就要掀,“干什么呀。”

  他又消失了,跟落荒而逃似的。

  初雪乐得笑出声,捧起‘离’的小型玩偶,捏捏脸,揉揉脑袋。

  如此的光阴在念书中度过,初雪满二十岁的生辰好生办了一场。

  郭月娥和阿爹素日甚少到神祠来。

  两人一度认为乖女儿是被势所迫,解释得多了初雪也懒得多言。

  来了就好生招待,神祠没几个下人。

  “平日里,一应事务都要你来照料?”郭月娥望了望这么大的地界,心里不满,“在家中时,阿娘可从未让你做过活计。”

  “没有呀。”初雪盛了饭摆好,“离离一个动作的事情,哪里要我来动手?阿娘看女儿的手。”

  纤纤玉指,不像是常年劳累的样子。

  即便如此,她亲昵的称呼也让阿爹为之侧目。

  坐下吃饭,阿爹再三犹豫,问:“他呢?”

  初雪疑惑:“嗯?一直在这里啊,你们看不见吗?”她说着,虚空似的扯了扯自己身旁的空座位,好似那里端坐着一个人。

  阿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要跪下来,无形的力量托起他。

  郭月娥亦惴惴不安。

  “离离?”

  [吓到你爹娘就不好了。]

  他说的是自己的容貌,嗓音晦暗不明。

  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容貌恐怖而生出退缩之心,那他待妻子的心已然不再纯粹。

  夜间,睡前。

  初雪托着他的脸凝重的说道,“虽然我从前总是说你长得丑,要你好好待我,可我都是骗你的呀,你明明知道我是逗你的。”

  离越过她,与铜镜中的自己对视,红色针线从他额头穿过,在他的脸上留下数道难以忽视的痕迹,眼睛的颜色纯白,没有眼瞳,与鬼怪异志中的怪物没什么区别。

  他的神态是那样难过。

  她轻轻抚摸他红色的眼睫,无比珍重的靠近,唇瓣落于他的眼皮上,“一点也不吓人,你最好看了。”

  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无所不能的神明,第一次生出若他是人类也不错的想法。

  他凝望着他的妻子,连自己开口跟她对话都做不到,她会受伤。还有什么能与她更亲密、更靠近?

  他生出无限的欲求。

  她飞快瞟了一眼他的唇瓣,这动作亦被他捕捉到。

  于是他抬起手,轻抚她的面颊,大拇指背的红线顺着隐没入红色宽袖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他安静的感知着这一切,她越温暖,便越能衬托的他冷如寒夜,没有活人该有的体温。

  终于,她先忍耐不住,温热的气息覆近,而他也没有闪躲。

  迟了四年的结契于今夜完成了。

  感受到神明源源不绝的生命力流淌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中,初雪神志不清,大脑空前的亢奋。(这一段是共享生命,是个仪式,求你自己看审核大大)

  这一刻她仿佛徜徉在白色海洋中,她恍若脆弱的小鸟被牢牢镇压,一道白色的轮廓瞧不出模样,甚至分不清正反面。

  那就是他的真身?

  居然是刺眼的白色人形光团,被他晋江文学城大善人别锁我了我都跳过了还不放过我啊。

  他们两者交织与共。

  她恢复清明时,已是七日后。

  两人的感情更近了。

  初雪的话很多,无论白日还是黑夜,总有许多的话要跟他说。

  “……我还做过记者。”

  “哦,你应该不知道记者是什么。就是世界万物的旁观者和记录者,其实是挺有趣的职业,我采访过一位退役后士兵的邻居,他曾为国做出过许多的贡献,老去后一家相继离去,明明可以说明自己的身份让自己过得更好,可他从未这样做过,以至于晚年过得不好,直到离去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的报道问世后,许多人重视起那些隐于人群中、该被妥善养老的人们。”

  “很有成就感的!”

  “可惜了,我是个恶毒女配……注定要跟女主争夺同一个男人,剧情设定我争不过她,最后下场凄惨。”

  [剧情?]离皱眉,[那是什么东西,它欺负你。]

  “嗯!”初雪恨恨地点头,不过瞧见离的神情,她连忙安慰,“我已经没事啦,在这个世界很幸福。”

  两人相拥而伴,他若有所思的问:[这里,也会有所谓的剧情么?]

  “有的呀,不过与我们无关,这个世界是我的度假世界,不用做什么任务,在这个世界能永远活着的话,我就不会被那股力量带走去往别的世界了。”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他轻轻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轻缓。

  “嗯!”她依恋的依偎他,“想亲亲。”

  他吻她,如同一片树叶轻吻略有涟漪的水面。

  “离离。”

  [嗯?]

  “爱你!”

  [好。]

  “?”

  “你也要说爱我才行,我生气了。”

  [我的心意,你…应该都知道。]

  “不一样。”

  [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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