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走,她连忙扯住他的衣服,“我要一个晚安吻!!”
给老娘履行一下义务谢谢!
那道黑影微顿,似是侧过了身,以正面朝向宋初雪。
他不言不语,气氛静止的有点惊悚,宋初雪甚至觉得这个形容词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是看不到他的脸、神态,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且是以这种寂静的姿态,的确叫人捉摸不透。
……不会是生气了吧??
算了这两字正要出口,那道影子依言俯身而至,跟着一起落下来的还是有他的手掌,他托起了她的脸颊迫使她抬高下巴。
这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与他以往的风格截然不同,甚至有点惊到了宋初雪。
“你——”话未出
口,黑暗的阴影无限拉大,将她完整的遮掩。
熟悉的冷香幽幽然沁入鼻息,顺着钻入上颚乃至是呼吸道。她惊诧的半张唇,给予他方便入侵的机会。
宋初雪从未有过好像要被吃掉的错觉,太近了…太近了!
近到两人的鼻尖交错,互相抵住,她滑落的发丝垂在眼睑被他用鼻子拂过。
口腔的空气悉数被撰取,她呼吸困难,头晕眼花的手脚都在颤抖,抬手推搡他的手臂软绵绵毫无力度,缺氧导致的电流从头脑往下流淌,唇舌相依的液体被争夺,他愈发逼近,她只能不停后退。
——只是要个晚安吻而已啊!晚安吻不是亲额头吗?
“萧…唔……”
偏偏他的这个吻并不参杂肉。欲,因为他甚至都不吻她除了嘴唇之外的地方,手也规矩的一点不乱摸,托起她下巴和脑袋的动作强势且不容拒绝。
终于,他侧开唇,软热的唇和舌涩涩然,他是舔了一下她的脸吗?
宋初雪恍惚,只顾着抓着他的小臂。
“你说你喜欢我,可不要骗我。”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声线破碎的像冰,透着点点喘息。
宋初雪肌肉瞬时紧绷,“我是喜欢你啊。”为作证,她主动勾他的脖颈,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好像仍旧是在笑着的,她挤出可怜兮兮的声音,“礼礼,你好凶凶。”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你只喜欢我温温柔柔的,对吗?”
“你本来就很温柔呀。”宋初雪巴巴地瞅他,“我刚才呼吸不过来了。”
他抚摸她的唇瓣,重新贴近细细的吻。
拉开、凑近,若即若离。
宋初雪主动吻,学着他的模样,亲亲他的鼻尖以及唇角。
“这是你的初吻吗?”她在间隙问。
他停下,鼻尖亲昵的摩擦她的,“不是。”
“不是?”宋初雪的声音降了不止一个调,“你谈过恋爱啊?”
“没有,你在吃醋?”
没谈恋爱但是初吻没了,这是渣男!
宋初雪:“赫赫,这也不是我的初吻,那很公平。”
他于黑暗中停止动作,“是么,是送你金毛狗的那个男人吗?”
“不是。”
“你的记忆力这么好吗?”
“没有人送我,”她加重语气,强调一般,“我已经忘了,是小时候的事情。”
他轻轻的哦。
像是信了。
宋初雪把小夜灯重新打开,这次学聪明了,多按了两下调整灯光颜色。
暖暖的橘色将房间照亮。
宋初雪有些许难以言明的尴尬,她不太敢正眼看他,胡乱瞟了好几眼。
他的视线平缓宁静的落在她的脸上,将她面颊上因他而生出的粉收入眼底,他莞尔:“晚安。”
“嗯嗯嗯,晚安。”宋初雪叠着声儿道晚安,小幅度摆手。
亲也亲了,宋初雪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嗯?”不对啊,小光呢?
她探头四处看,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被萧斯礼带出去了!
小夜灯的光芒晕染进她的眼瞳,没一会儿她进入了梦乡。
紧闭的房门底缝,宋初雪没有注意的地方,一道影子始终的投在门板前,唯余两侧走廊的灯一动不动的亮着。不知过了多久,影子慢吞吞离去。
一夜无眠,也没有在做噩梦惊醒。
睡醒宋初雪神清气爽。
习惯性的翻手机看微博,警方发公告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言语简练委婉,但不耽误网民们的理解。
【你是说,被撞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死的…扯不扯?】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媒体记者去的也太快了吧……】
【这就是有钱人的速度,如果是普通人会这么快吗[叹气]】
【看了现场有人拍到的视频,萧斯礼抱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的未婚妻啊?之前一直有关注小道消息,说是萧家已经确定联姻对象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举办订婚宴。】
【还不算正式订婚,秋季末,官方那边写的有这些。】
【名字叫宋初雪,长的也很漂亮,救命我居然看过她的钢琴比赛。】
【截图出来了,这就叫小说男女主具象化,只一个背影和侧影就能透露出这个女的有多美了。】
【不用这么看,有正脸照片[哭笑.jpg]】
【这评论区话题歪的速度也太快了。】
宋初雪把夸自己长得漂亮的全赞了一个遍,“真有品位!”
骂萧斯礼的全跳过,就当没看见,“骂他别骂我,谢谢大家了。”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哪家的针对了。
下楼吃早餐,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就是我嫂子了吧。”
嗓门洪亮清透,是典型的少年音。
“七少爷。”佣人连忙问安,“要在这边用早餐吗?”
“好啊。”他冲宋初雪咧嘴笑,漂亮的眸子里透出不客气的打量。
少年体态纤长并不显得瘦弱,相反身材极好,约莫一米七八左右。想来这就是宋母所说的比她小两岁的萧家嫡子,昨天佣人也说了七少爷住在金房子。
宋初雪十九岁,这少年十七岁,只是一名高中生。
不乐意奉承人,宋初雪露出一抹笑,轻颔首不言语。
她是丧心病狂了才会跟这小弟弟有点什么,况且他明显来者不善,姿态充满了看不上的意味,端的上流社会小少爷狗眼看人低的架势,令人生厌。
无论是装的还是真的,宋初雪都很讨厌这种男人。
“我哥很喜欢你。”萧斯延托腮,打量她半晌,“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除了漂亮也没有别的优点,哦不对,你钢琴弹得不错对吧。”
“七少爷…”一旁的佣人欲言又止,企图阻拦他,又不敢妄言。
“叫什么叫,我不能说话是吧?”萧斯延嗓门猛地拔高,尖锐且裹挟着戾气的火焰直逼佣人命门,“她还没过门呢,萧斯礼那混蛋也还没继承家业,你就认她为主了?!”
佣人脸色顿变,瞬时苍白,“不是,七少爷,我没有。”
“你想骂的是你哥哥,为难佣人姐姐能达到目的吗?”宋初雪也不傻,这人骂佣人不就是在骂她吗,何必在这里指桑骂槐。
居然敢跑过来欺负她,看来萧斯礼在萧家也没少被挤兑和欺负,宋初雪怒火中烧,提起桌上的水杯一股脑朝他脸泼了过去,“滚哪!这里不欢迎你!”不光是水她都想把杯子也砸他脑袋上。
“一大早的,真晦气!”
萧斯延愣了又愣,挂着满脸的水珠,直勾勾的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第49章
“看什么看,你也想认我为主?”宋初雪反唇相讥,捏着烤干的奶香面包片,预备这人一有动作就掀桌子砸他脑门,嘴上句句挑衅:“只可惜,我看不上丧家野犬,尤其是那种只会汪汪叫不敢咬人虚张声势的低级货色。”
萧斯延捋一把脸,“哇哦。”
这声感叹,是货真价实的感叹,倒是没有参杂嘲讽。
旁边的佣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狂命call救兵,真是救了大命了,这种争端也不适合她们这些普通打工人参合啊!
萧家的基因应该都很强大,除了萧斯礼之外,眼前这个少年也分外出彩。
一杯温热的水泼了他一脸,除了让他根根分明的眉毛更加黑浓之外,他一点也不显得狼狈,甚至兴致盎然的。因为年纪更小些,皮肤也更为细嫩白皙,惯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不过渐渐地,他脸上的兴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逐步浮现的无边的冷意与怒火。
他站起身,以俯视的姿态朝向宋初雪。
一杆佣人见他这架势,迅速围过来,那名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女佣该是恐惧的,但她没有犹豫和退缩,抬手护住宋初雪,“七少爷,如、如如果在这边用餐,就…就就请坐下吧,斯礼少爷虽然不、不在,但这里是他的居所。”
这话是隐晦的提醒萧斯延如果做了什么,萧斯礼一定能知
道。
“他的居所?”萧斯延不知道怎的笑出了声,“这里本来是我的。”
他盯着这个女佣看个不停,“你是叫姚倩吧,我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手朝女佣而去。
宋初雪眼瞳紧缩,急的‘腾’的一下立起身,手里仓促不知道抓到了什么,顺着力道挥舞出去。
‘砰——’的一声,椅子跌跌撞撞险些倒下,宋初雪站不稳重新跌坐下去,四周的佣人人仰马翻具都忙着掺扶她。
姚倩惊慌失措,忙俯身检查她的腿和手。“宋小姐,宋小姐您没事吧!”她差点哭出声来,眼眶倏尔红透一圈,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保护她。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宋初雪坐稳抬起眼眸来。
瞬时一室寂静。
萧斯延放下按着额角的手,鲜血顺着往下流淌,刮过他睫毛、鼻尖砸落地板。
玻璃杯的材质成谜,在地板上滚动两圈也没碎掉,杯底沾染一圈浓稠的血色。
而他呼吸几乎停滞,阴沉垂眸,眼睫尚且挂着血迹,黑漆漆的眸子铺天盖地的射来,一簇簇火焰顷刻间燃烧的滚烫。
宋初雪吓得险些叫出声。
……她砸的?!
半小时后,萧家人齐聚,医生精巧的包扎完伤口轻声嘱咐:“七少爷的伤口不要碰水,每天早晚换药,我会调一些除疤药膏,等伤口愈合了就可以涂。”
宋初雪缩在萧斯礼怀中,玩他的衣角打发时间。
“这么大一道疤,确定不用缝针吗?”
讲话的是一位身穿淡青色旗袍的女人,她不太放心,担忧着不住发问,轻托萧斯延的下巴仔细认真的瞧着,“也不知道是该怪杯子太硬,还是人的手劲太大。”
这话讲的平静,但在场人都知道她是在内涵宋初雪。
“……”宋初雪无言,抬起头来。
萧斯礼握住她的手稍作安抚,示意她不用说话。
宋初雪根本做不到不说话,她憋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跟萧斯礼解释,“我以为他要打姚倩姐姐,我就随便一丢,谁知道他根本不躲…”说到后面,她心有不服。
萧斯礼学着她低语,“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这样你也不会感到委屈。”
谁懂呢,宋初雪本来是不委屈的,萧斯礼这句话顿时把她讲的眼泪汪汪。
而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而扬声:“小弟的脾气还是要改一改的好,喜怒无常,动辄打骂佣人,传出去也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家的教育有问题。我知道柳妈疼爱幼子,可到底也要真的为了他好才行,长此以往下去,小弟暴戾成性,但凡发生意外就得抱憾终生。”
旗袍女人闻言,猛地回身,犀利的眸子裹着冰睥睨而来。
那个注定短命的宋家女砸了她儿子,不是大事,萧斯礼却开口就是咒她儿子早死。言辞这样恶毒,腔调仍旧温和似水,一丝攻击力都无,打着为了他好的名号刺她心窝子。
发生意外?
如若萧斯延能继承家业,何来的意外?
还是说,他在威胁她?
心里痛恨的发麻,旗袍女人面容微僵,“斯礼这孩子说话就是好听,也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啊,妈,你看她,她打的我她还哭呢,道理在哪里啊?”萧斯延指着宋初雪,愤愤不平的跟母亲诉苦。
“你不知道躲开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都能砸到你,我看你就是个无能废物!平时学的东西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旗袍女人调过头就是一通谩骂,语气恶狠狠。
萧斯礼没有说话,目光平实的投向女人。
有爱指桑骂槐的儿子,就有爱指桑骂槐的亲妈,实在不令人意外。
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顿住,尖锐的视线锋芒毕露。
宋初雪眼眶湿哒哒,装模作样的擦擦眼角,乖巧的靠在萧斯礼怀里,趁着大家都看不见冲萧斯延露出一个鄙夷嫌弃的表情。
霎时间,他气的脸红脖子粗,气喘连连,眼瞳直不愣登的,直想冲过来揍她。
又过了半小时,萧斯礼的父亲姗姗来迟。
他看了一圈萧斯延,见他没出什么大事,面上带出一分不耐烦来,“这种小事以后不必来找我,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挂彩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既如此,武术课程加紧了。”
萧斯延的脸一垮,敢怒不敢言,“……”
宋初雪好奇的瞧着,探头探脑想看清楚男人的全脸。
萧斯礼微诧,往后撤身看她,脸庞上维持的笑意顿住一秒。
父子俩的相貌的确有七分相似,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成熟稳重、不苟言笑,蓄一圈短胡眼角皱纹迭起,难怪外界都说他是叔圈代表…也难怪萧家孩子多,听说大部分是不同的女人所生。
看了爹,宋初雪又打量儿子,抬手托住他的脸左右摆动仔细研究。
他垂着眸子任由她摆弄自己,“嗯?”
“看出个所以然了吗?”他问。
宋初雪凑近小声,“你们长得好像。”
“你似乎更喜欢那一张脸。”萧斯礼撇过脸,看向自己父亲。
“也没有,只是在惊叹,等你老了是不是也长那个样子啊?”说着,宋初雪在脑壳里幻想了一番。
“未来你会知道的。”
“也是哦…”
她又不在这本漫画里待一辈子,不可能会看得到萧斯礼年老的模样。
“初雪没有受惊吧,萧斯延为人莽撞,冒犯到你了。”萧恒忽然提及宋初雪,引来周遭人的视线。
“没有没有。”宋初雪摆手,她骂了他也打了他,怎么说都不算亏,“我也没有这么容易受惊,谢谢叔叔关心。”
怎么当爹的对儿子居然是全称?
“嗯,”萧恒颔首,“在这里好好住,有要求尽管提,萧斯礼有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讲,我替你教育他。”
看得出柳夫人疏远且看不上她,但萧斯礼的父亲对她的态度倒很亲近。
本以为自己只是用来打压萧斯礼工具人的宋初雪难免有些受宠若惊了。
萧恒不只是说说,当场让她加了他私人助理的联络方式,并叫人取出一张黑卡递过来交给她,“过得开心才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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