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好像被他的问题吓到一样,反问道:“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谢臣蔚又不依不饶地说道:“他亲口说的啊。你们今天一天都在一起吧?和同龄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很开心吧?”
初夏看着谢臣蔚红得快要流血的眼睛,心疼多过了恐惧,心想他现在发疯就不要和他计较了,他肯定心情非常差才这样。于是初夏也不看他,低头小声说道:“我困了,先去洗澡了。”
没想到谢臣蔚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地禁锢住了他,他苦笑道:“初夏,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把每个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很有成就感吧?”
初夏挣脱不开谢臣蔚的束缚,这样的谢臣蔚不由地让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联想起某些让他不舒服的回忆,让他害怕。
谢臣蔚的力气很大,把初夏抓得很痛,他小声喊痛,但是谢臣蔚置若罔闻。他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谢臣蔚,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真的不懂吗?你在酒吧做了那么久,我听说谢明远给你花了很多钱?所以,那天晚上真的是你的第一次吗?”谢臣蔚咄咄逼人地看着他,终于还是问出了隐藏心底好久的疑问。
谢臣蔚当时甚至想,如果初夏真的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人,也许自己就能够心安理得地和他一别两宽,各自过没有交集的人生,也许对彼此都更好。
初夏觉得,眼前这个眼睛发红,像个野兽一样喘着粗气,说着让自己很难堪话的谢臣蔚,和那个在电话里很温柔很认真地规划他的未来的谢臣蔚,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初夏虽然又气又急,他还是完全说不出可能会让谢臣蔚难堪或伤心的话。
初夏又一次觉得人类的情感和语言实在太复杂了,当他看到谢臣蔚愣住了,接着慢慢放手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还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一次又不争气地哭了。
初夏觉得实在太丢脸了,解开禁锢后他飞也似地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谢臣蔚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身心俱疲,他本来是希望能回到初夏身边寻找安慰好好休息一下的,没想到今晚却遇到这样事情,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他感到今夜肯定又要无眠了。
事实上,更让他觉得有些可怕的是初夏竟能对他的情绪影响到如此大的地步,然而初夏现在的表现,却让他非常失望。
谢臣蔚甚至觉得自己一再以工作忙为由,推迟和甘小姐的见面是一种非常自作多情的行为。也许他的母亲说得没有错,大多数人都走的路也许才是一条好走的路。
不一会儿,谢臣蔚就听到了一阵来自隔壁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谢臣蔚忍不住起身去看看什么情况。
他走到次卧,发现初夏与其说是在收拾行李,不如说是正在收拾房间。满眼通红的初夏,好像是在尽力地还原这个房间的原貌,好让自己没有一点生活在这里的痕迹遗留下来。
谢臣蔚没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但是感觉好像自己的心内空了一块。
初夏很快收拾好了房间,他还是背着来这里时背着的那个黑色的小包,一看就没有带走一件谢臣蔚最近给他添置的衣物。
一直到后来,初夏走到了谢臣蔚的面前,拿出了那把谢臣蔚之前留给他的防盗门钥匙,谢臣蔚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初夏一直低着头,眼尾还是挂着暧昧又潮湿的红,眼睫毛上好像还有没有干的泪珠,他说道:“谢总,我想了下,我还是不要住在你这里比较好。”
直到谢臣蔚忽然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初夏才抬起红肿的眼睛疑惑地看了谢臣蔚一眼。
谢臣蔚愣了片刻,然后说道:“真的想好了吗?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的,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初夏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后悔的。”
谢臣蔚见他的回答如此迅速又如此笃定,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你话不要说得这么死,你现在情绪很激动,我可以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初夏说道:“谢总,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帮助我这么多,谢谢你收留我,让我这段日子好像做梦一样。但是这里不是属于我的生活,梦也总是要醒的。”
谢臣蔚:“……”
初夏想让谢臣蔚放手,谢臣蔚的手却把他的胳膊握得更紧了。
初夏又喊痛,谢臣蔚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但是在初夏白皙的胳膊上又流下了红色的印记。
好半天,不会挽留人的谢臣蔚才说出一句:“要走也明天早上再走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初夏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觉得很好笑一样,说道:“谢总,你不要忘了我曾经是在酒吧工作的,我经常下班很晚的,那个时候也没有人接我啊。”
初夏的话只是想提醒他并不是谢臣蔚臆想中的那种温室的花朵,但是却无意识地提醒了谢臣蔚的一个痛点。
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可能只是看起来单纯无害,其实他已经习惯了酒醉金迷的夜生活,也惯于利用自己的美貌,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
目送初夏离开后,谢臣蔚的失眠变得非常严重,虽然最近公司那个基石投资人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但是母亲依然还在ICU病房这件事,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焦灼。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谢臣蔚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往相比,更害怕孤独了。他会在某些时刻,抱怨为什么这套房子有些过于空荡荡,会忍不住想念那个看电视时抱着明黄色抱枕,喜欢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
俗话说久病成医,谢臣蔚在预感自己今晚又有可能失眠时,他临睡前加大了今天服用的抗抑郁药物用量。
然而依然毫无睡意,他没有看哲学与物理书籍,而是拿出了手机,开始翻看初夏与他的聊天记录。
谢臣蔚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也太少了吧,从救助站那天添加微信之后,初夏给他列了一张物资清单开始,一直到初夏最近向他询问为什么没有回家结束。
最多十来分钟就翻完了,谢臣蔚感觉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谢臣蔚觉得也许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这样也好,毕竟他的生活重新回归了正轨,毕竟循规蹈矩的生活他总能适应的。
忽然,谢臣蔚想起了什么,让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了那个叫「夏木」博主的微博,他想到如果初夏觉得如果最近有很快乐的经历,一定会留下记录的。虽然看这个对他来说肯定很折磨,但也好让自己死心。
这个星期的不知名博主只有三条简单的文字记录,并没有配图。
“早上终于鼓起勇气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不仅是公司出了问题,妈妈还生病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把陪朋友看房的时间推到了下午,上午才有时间去了那个乡下许愿很灵的寺庙,见到了慧真大师。”
“我今天许了愿,希望朱女士一定要早点恢复健康啊,他每天早晚都会打电话给她,每个周末不管多忙都会去看她,妈妈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真是的,是不是太久没有走山路了,竟然在下坡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胳膊好疼啊!”
谢臣蔚看到初夏受伤了,立刻联想到刚才抓着初夏的胳膊时,他老是喊疼,自己当时还觉得根本没使力,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碰他,还觉得初夏很矫情。
就在谢臣蔚拿着手机,看着这个他已经会背的电话号码,犹豫要不要打的时候。
这个电话号码却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忽然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了初夏惊慌失措的声音,他用颤抖的声音求助道:“谢臣蔚,我好怕啊。我好像被人跟踪了,有辆车子跟着我好几条街了,怎么办?”
第21章
“所以,今晚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谢臣蔚让初夏不要着急,他立刻起身下床,和他保持着通话。谢臣蔚的动作非常迅速,没有五分钟就车库里开车上路了。
谢臣蔚:“初夏,你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的车牌号记下来。”
初夏说对方的车灯太亮,他看不清。
谢臣蔚立刻就要初夏把地址定位发给他,就还是初夏居住地附近的那个小巷子附近。
二十分钟后,心急如焚的谢臣蔚终于赶到目的地,初夏缩在一个黑暗的墙角,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卫性的蜷缩姿势,用双手把膝盖紧紧地抱住,头也紧紧地埋在身体里。
当谢臣蔚伸手按了下他的肩膀时,初夏更是吓得浑身抽搐起来。过了好半天,当意识到抱着他的人是谢臣蔚时,初夏才搂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初夏被谢臣蔚半搂半抱地上了车,其间,初夏一直在哭诉着那辆银灰色的汽车是怎么尾随他三条街的,他说他走得快,车就开的快,他慢,车就慢。
然而不知怎么的,在自己给谢臣蔚打完电话,十分钟之后,那辆车就自己离开了。
初夏一边吸着随着眼泪一直流下来的鼻涕,一边问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你吧?是真的有辆车在跟踪我。”
谢臣蔚从车里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初夏,反问道:“想什么呢?”
初夏一边狼狈不堪地擤着鼻涕,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一边说道:“谢谢。”
等到已经到了谢臣蔚的小区,初夏才意识到谢臣蔚好像没有给自己今晚在哪儿过夜的选择。
一番折腾下来,等到他们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这一次初夏轻车熟路地去洗手间洗了澡,洗完之后依然穿着谢臣蔚的睡衣。
在谢臣蔚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初夏很快就钻进了属于他的次卧。
不过躺在床上的谢臣蔚收到了初夏用文字发来的,很郑重的道谢。并附带说明,只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
谢臣蔚犹豫到凌晨两点,还是来到了初夏的门口。
站在门口,谢臣蔚还想着初夏会不会睡了,要不要明天再说,但是想要快点说明白解除误会的冲动很快战胜了理智。
他敲了敲门,问道:“初夏,我能进来吗?”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初夏像是蒙在被子里的有些闷闷的声音,他说“可以。”
然后谢臣蔚就进去了,他开了灯,发现初夏果然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而且身体蜷缩在一起,身形消瘦到被子都没有太大的起伏。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黑暗一时适应不了明亮的灯光,也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臣蔚,初夏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过了好半天,谢臣蔚才开口道:“初夏,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合眼了,前几天神经错乱,我说了很多不对的话,你要是不开心,打回来好吗?”
“呃……”见初夏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谢臣蔚想去把他的手拿下来,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哭,没想到初夏死命地捂住脸,不给他看。
挣扎间,宽大的睡衣袖子从他纤细的胳膊上滑落下来,谢臣蔚非常清楚地看见了他左胳膊上摔伤的地方,是一片有擦伤的淤青,虽然伤口不算深,但面积很大,即使过了好几天淤青依然清晰可见。而这个位置,也正是之前自己抓着他的地方。
而且除此之外,初夏的身上还有新的伤痕。谢臣蔚猜测可能是因为今晚跑得太快了,又摔跤了。
谢臣蔚离开去拿了医药箱,找到碘伏,帮初夏把破皮的地方用棉签轻轻消了毒,夏天容易闷伤口,就没有贴纱布。
消毒的过程中,谢臣蔚觉得初夏的手没有捂得那么紧了,而且好像在透过过手指缝偷看他。
谢臣蔚觉得他的动作很可爱,还想留在这里多看一会儿,但是初夏好像还是不打算搭理他,谢臣蔚暂时找不到留在这里的理由。
斟酌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谢臣蔚决定说实话。“初夏,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我严重的失眠症只有在你身边睡觉时才会好。”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听起来非常荒诞,严重有违科学精神,就连谢臣蔚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信口开河的登徒子,有人相信简直是傻子。
但是,谢臣蔚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所以,今晚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呃……”初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见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谢臣蔚自嘲得笑了笑,觉得自己今晚好像是个变脸超快,想一出是一出喜怒无常的小丑,初夏不相信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心想过了今晚,不知要再做多少事,才能弥补自己费尽心思才在初夏心中建立的正面形象。
然而,就在他起身离开的刹那,从被子里忽然伸出了一只又软又热的小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
谢臣蔚愣住了,还以为自己长时间没睡觉产生了幻觉。
但是初夏主动边上靠了靠给他腾了位置,还扔给他一个枕头,说道:“你可以睡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
谢臣蔚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为了显得自己不至于过于轻浮,并不敢靠得太近。
因为初夏身材真的很瘦的关系,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谢臣蔚第一次嫌弃房间的床买的太大了。
谢臣蔚侧着脸看着初夏,发现他的眼睛有点肿,眼尾还有着潮湿的红晕,长长的眼睫毛上甚至还有没有干的晶莹泪珠,谢臣蔚明知故问道:“你的胳膊是怎么受伤的?”
初夏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不小心摔伤的啊。”
谢臣蔚又说:“我们吵架那天,我抓着你的胳膊,把你弄疼了吧,刚才是我不好。”
初夏把头往谢臣蔚的肩头靠近了一点点,很识大体地安慰道:“没关系,已经好了,不疼了。”
“我可以靠着你睡吗?”初夏眨了眨眼睛,看着谢臣蔚问道。
“当然可以。”谢臣蔚把靠近初夏一侧的手臂打开,向初夏敞开了怀抱。
谢臣蔚训练有素的胸肌很结实,初夏倾听着谢臣蔚有力的心跳声,找寻着许久之前的感觉。初夏问道:“谢总,你妈妈的病好了吗?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谢臣蔚抚摸着初夏柔软的头发,回答道:“公司的事情暂时解决了,我妈就还没有醒。”
初夏立刻说道:“没关系,一定会很快就醒的,我今天去找了慧真大师,他特别厉害特别灵的,另外我还抽了一个上上签。”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坚定的无神论者,谢臣蔚其实真的很难相信这些,但是他脑海中想到初夏非常虔诚的向神明许愿的样子,就还是说道:“嗯,谢谢你。”
“不,是我应该谢谢你。”初夏看着谢臣蔚侧脸非常优越的鼻梁,认真地说道。谢臣蔚问道:「谢我什么?」”
初夏:“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怎么会遇到那么多好事?”
谢臣蔚:“比如?”
初夏:“嗯,比如秦沽哥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学教授,又帅又有风度,还这么年轻——”
“打住,谁要你喊他秦沽哥的?你喊我怎么一直叫谢总啊?”谢臣蔚想了想,又不甘示弱地补充道,“明明我比他还要年轻两岁好吧?如果当年我选择进大学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是正教授了,哪像他现在还要评?”
听到这里,初夏忽然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谢臣蔚在意的一些细节真的很特别,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谢臣蔚接着追问:“你笑什么?初夏,我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啦,你怎么这么爱面子啊?”初夏又往他身上贴了贴,重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解释道,“我说秦沽哥优秀,是我很羡慕的样子,也并没有说你不优秀嘛。”
虽然想想初夏说得也不算错,但是谢臣蔚还是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还有那个姓沈的兽医,你也把人家夸得跟什么似的,怪不得他还想留你过夜呢。”
初夏忍不住说道:“他真的很厉害啊,脾气又好。你不知道,那只下肢瘫痪的奶牛猫在他针灸几次之后,后脚真的可以动了。我们都觉得和奇迹一样好不好?”
谢臣蔚:“……”
见谢臣蔚好半天都不接话,初夏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错了的话,他只好想了想找补道:“当然了,要不是有你的话,我们救助站也请不起兽医。”
沉默良久,谢臣蔚终于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让别人误解?”
初夏忽然想起了沈哲说的那句觉得自己很害怕谢臣蔚,初夏想也许沈哲看出了他与谢臣蔚之间关系的实质,他是真的很害怕谢臣蔚生气,他也很想讨谢臣蔚的喜欢,因为谢臣蔚虽然对他很好,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做了这么久的人之后初夏已经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可以非常宠溺他的宠物,但是宠物是没有资格要求主人只养他一只宠物的。
“知道啦!”初夏怕谢臣蔚训问起他来又没完没了,于是他忽然凑到谢臣蔚的耳边,小小声地喊了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叫你,臣蔚?”
初夏不知在哪本纯爱文里看到说叫人全名不太礼貌,就自作主张地去掉了姓。不知为什么,初夏喊出来之后,本来冰雪一样的瓷白皮肤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初夏的声音很轻,两个字却像是落在了谢臣蔚的心上,撩拨起他的神经,让他整个人从头皮开始又苏又麻,像是有电流通过一样。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吧?”片刻的宕机之后,谢臣蔚用力摇了摇初夏的肩膀,希望还能听到除谢总之外一些不一样的称呼。
初夏却不管他再怎么骚扰威胁,都不肯再叫第二声了。最后,他轻轻地握住了谢臣蔚的手说道:“谢总,你别再闹了,不是说三天没睡了吗?好好睡觉吧。”
谢臣蔚没有想到初夏说的留下来睡觉,就真的是睡觉,但是初夏可能今天奔波一天太累了,没一会儿就在他的胸前打起了小小的呼噜声,他睡得很沉很安心,一点戒备都没有。
初夏的毫无防备和信任反而让谢臣蔚更想做一个柳下惠,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唐突亵渎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
他看着初夏恬静的睡颜,还有柔软红润的嘴唇,又一次在心里产生了不仅不准让他在酒吧工作,甚至不准他去做任何工作的想法,后来想想可能就连秦沽也不太安全,虽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毕竟是个搞艺术的。
不过他没有想多久,就在初夏对他睡眠的奇妙影响下,产生了难得的睡意。
第二天谢臣蔚早晨又是被初夏叫醒的,并且在初夏热烈目光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吃完了他最近研发的手抓饼,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这一次虽然手抓饼面饼有一面没熟,但是至少煎蛋没有糊。
初夏很期待地看着他,问道:“味道怎么样?”
谢臣蔚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喝了一口牛奶,面带微笑地说道:“有进步。”
谢臣蔚在交代初夏厨房卫生留给家政打理之后,就赶紧去拓风上班了。
最近拓风迎来了今年最大的危机事件,本来进程不错的上市计划,差点就被这个意外给搞黄了。
不过在谢臣蔚亲自参与调查之后,发现了问题产品是人为操作不当,而非产品质量问题导致起火。事后他又亲自写了一份数据详实的调查报告和致歉信,并第一时间利用一些公关手段最后才解除了信任危机。不过经此一劫,整个团队都体力透支了。
早上九点,顶着浓重黑眼圈的陶群拿着一份调查文件还有一份考勤表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谢臣蔚先是扫了一眼考勤表,看到有好几个没有按时到位的,谢臣蔚皱了皱眉。
陶群立刻询问道:“要叫他们过来吗?还是全公司通报批评扣工资处理?”
谢臣蔚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什么也没有说。
陶群立刻秒懂了他的意思,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前两天应对危机的熬夜大军里面的人,并且今天来得也不算太晚,所以谢总打算放他们一马了。
他立刻对谢臣蔚说道:“好的,我会告诉他们下不为例,我也替他们谢谢老板。”
谢臣蔚见陶群收起了考勤表,想了下又说道:“今天晚上公司团建。”
陶群眼神一动,又帮其他员工道了谢。陶群忍不住问了句:“谢总,你是不是昨晚睡得很好?”
谢臣蔚正想回答还可以,却发现手上这份产品问题的调查报告,好像把事故起因的罪魁祸首又联系到了谢明远,他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他在询问律师的过程中,接到了医院的来电。医生告诉他,他母亲醒了,终于脱离了危险。
谢臣蔚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很快在开会的间隙给初夏发了信息,说“多亏了你,慧真大师很灵。”
正在画画的初夏非常高兴,秒回道:“我说的吧!你妈妈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哦。”
当然,最近高兴的好像不止初夏一个人,拓风的员工显然也在其中,因为他们最近准时下班的几率非常高,并且老板裁人的频率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作者有话说:
昨晚没写好,所以只能说一声迟来的七夕快乐啦!感谢在2022-08-03 16:10:36~2022-08-05 12:4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反正不影响最后的结婚就好。”
裕丰大厦五十七层总裁办公室里,谢臣蔚看见了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在下班后去看心理医生。
谢臣蔚从十二岁开始就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已经稳定吃药很多年了,虽然病情控制得很好,但是需要定期复诊,他会在每个月底去看他的心理医生。
方瑞医生作为谢臣蔚的主治医师已经长达八年了,对他的病情几乎了如指掌。谢臣蔚可以说是她职业生涯里印象最深刻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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