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上飞机了吗?你要是没上赶紧回条消息。
骆苏寒站在值机口,刚刚轮到他,他把身份证递给那个值机员,打开手机准备投递购买信息取机票,看到骆苏羽一分钟前发送的消息,有些诧异,但还是回了消息:
正在值机,怎么了?
救护车马上就要到达医院了,骆苏羽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口,便迅速给骆苏寒打了电话,骆苏寒秒接。
“小羽,怎么了?”
骆苏羽语气急切:“哥,妈心脏病犯了,正在抢救,你快回来,我害怕......”
在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骆苏寒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过来,硬是愣了好半天,值机员身份证在空中递了半晌,后面等待值机的人开始陆续催促,他这时才僵硬接下身份证,对方又递来了机票,骆苏寒继续接下。
当对方要求把行李箱放到传送带上的时候,骆苏寒也猛然意识到什么,他收回行李箱对那值机员道了声歉,扭头就越过后面等待值机的人向着机场大门的方向折返疯跑。
方钰岚进医院了,这时候进医院了。骆苏寒沉重地喘息着,大脑一片混乱,甚至产生强烈的耳鸣让他头疼的厉害。
“哥...你在听我说话吗?怎么不出声啊?”骆苏羽带着哭腔。
此时的骆苏寒早已反应回来,他带着急促的呼吸安抚:
“小羽,你别怕!哥这就去医院!”
他又跟骆苏羽说了几句话,把骆苏羽的情绪安抚好,刚刚跑出机场外,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钻进去,跟骆苏羽要了医院的位置,并让司机快点开。于是司机一脚油门便冲往了医院的方向。
虽然从机场到医院的路程很漫长,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看着距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知道,这趟飞机赶不上趟了。也或许,也没有再赶飞机的机会,方钰岚第一次因为心脏问题被他气到医院去,骆苏寒是无法接受母亲出任何意外,确实是他任性。
恍惚间,他居然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心情才能符合此刻的情形。
苦笑吗?绝望吗?都不完全是吧,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
骆苏寒来到医院的时候,方钰岚正在抢救室抢救,骆苏羽就坐在抢救室外的长廊椅子上,双手交叉,低着头,满目愁容。
他换了气息,上气不接下气,骆苏羽看到哥哥的那一刻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哭起来。
“哥!你终于来了......”
“妈情况怎么样了?还好吗?”骆苏寒抚摸着妹妹的脑袋询问,骆苏羽说:
“妈,妈已经进了抢救室半个多小时了,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骆苏寒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一直拍打骆苏羽的后背安慰着她,告诉她母亲一定会没事的。其实他自己也很怕,如果方钰岚今天真走不出这个抢救室,那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方钰岚的心脏病不是太严重,经过了一个小时三十七分的抢救,抢救室门口的灯终于灭掉了,几个护士推着病床上的方钰岚缓缓走出来,方钰岚还昏迷着,手边打了吊针,医生跟在最后面。
兄妹俩一前一后来到病床边上,骆苏羽握住了母亲的手,骆苏寒向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情况乐观吗?”
那医生摘下口罩说: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到太大刺激导致心脏刺痛,她现在这个情况还算良好,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或者打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所以等她醒来可千万不能再让她生气了,不然一旦引起病变,迟早出人命。”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护士把方钰岚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去,说是需要住两三天,等二次观察后才能推入普通病房。
骆苏羽跟随护士去了重症监护室,询问了照顾人的几个注意事项。
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外,骆苏寒静静地站在那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死活抬不起来,手按在玻璃上也没有任何力气,很快又垂下来。
他心里现在一片空荡荡,唯有沉默能让他还好受一点,但如果一旦有一个催化他情绪的燃点,他大概率会就地崩溃。
似乎所有人,所有事,都在阻止他奔向那个他执意要爱的人。
骆苏羽从ICU走出来,看到骆苏寒蹲在地上靠着玻璃墙,缩影显得孤独且无助。她跨着悄无声息的脚步走到了骆苏寒面前,低头唤:
“哥......”
骆苏寒抬眼看了一眼骆苏羽,把头扭到一边去,骆苏羽蹲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说:
“妈已经没事了,你......还走吗?”
骆苏寒吸了吸鼻子,疲惫感包裹全身,他摇摇头:
“不走了,飞机已经起飞了,以后的飞机都起飞了。”
是啊,以后的飞机都起飞了,他不会再有机会离开这里。
骆苏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伊莎发来的消息:
小羽,我来你家佣人告诉我方阿姨心脏病突发进医院了,给你发消息他也没回我,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和我爸妈过去看看。
她犹豫了一会儿,告诉骆苏寒:
“哥,伊莎姐姐问我妈在哪个医院......”
骆苏寒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
“让她来吧,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
骆苏寒没有回答她的话,步伐缓慢地走掉,很远很远的时候,他消失在转角。
离开医院,骆苏寒打了一辆车,推着行李回了自己公司。
由于骆苏寒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秘书也一直联系不上,手上一堆烂摊子解决不掉,在看到骆苏寒来公司的那一刻,员工们就跟看见了救星一般,刘潇彤也立刻赶了过来向他汇报情况:
“骆总,您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吗?我一直联系不上您,上次约好的那个顾客因为您的失约一直来公司闹,还有几个您合作的客户也因为您没消息说要取消合作,对了,小季这也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也联系不上......”刘潇彤的话还没有说完,骆苏寒把行李箱扔到办公室,锁上门回道:
“季晟奕辞职了,刘总下次来就说我这段时间出差了,其他要取消合作的想取消就取消,剩下你能解决的帮我解决。”他说完就又离开了公司,刘潇彤追随他的脚步,没赶上那电梯。
骆苏寒又打了车,这次去的是季晟奕租住的房子里。
他试图输入之前的密码,没想到开了,骆苏寒走进去,屋子里皮肤可感受到的扑面而来的清冷,告诉他这里住着的人已经离开了,墙上的那些手办鞋子也被一扫而空。
厨房和客厅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骆苏寒走进了季晟奕的卧室,床铺的被褥都被带走了,还有衣柜也空空荡荡,窗帘被卷到墙边,一抹淡漠灰蒙的阳光照进来,骆苏寒站在光和阴暗的交界处,对着房子环顾几圈,使劲咬着下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他准备离开卧室,发现床头的台灯几下压着一张纸,远远看去好像还有字迹,出于好奇,他走过去查看,当他拿起时,上面赫然写着一段话:
骆叔叔,如果你看到了这份纸条就说明你已经来过这里了。我很开心你能再来到这个充满我们回忆的地方,我被我爸带回来打了一顿,逼着跟他回英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对不起啊骆叔叔,我马上就要走了,今晚八点的飞机,我吃了好几颗你给我买的晕机药,大概会睡很久吧,睡醒之后就见不到你了,好难过。但如果你愿意,可以再给我点时间,等等我,我一定有办法和你团聚的,我相信你,我爱你。
留言时间是昨天晚上,骆苏寒捏紧了字条,从房间里走出来,又到处看了一圈,把字条折成不到巴掌大的小方块,塞进了裤兜,离开这里。
他出去转了一大圈,最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鲜花回到了医院,方钰岚没有醒来,ICU外面站着伊莎一家和骆苏羽。
伊莎最先注意到他,走过来帮忙拎东西,并招呼:
“苏寒,你终于来了!”
骆苏寒没理会她,径直走到骆苏羽面前,让她去安排一间VIP病房,然后把这些东西放置起来。
古本夫妇问骆苏寒:
“小寒,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方总好端端的会突发心脏病?”
骆苏寒知道有些话不能跟伊莎父母说,只好找了个简单的借口说:
“我跟我妈吵架了,她最近心脏情况不太好,就被我气到了,我一时冲动,很抱歉。”
古本看着骆苏寒有些疲惫的脸,也没往哪里去想,只是和伊纯叹了口气,扶上他的肩膀教导:
“你妈她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算她说对也好,说错也罢,能迁就就迁就着,你说这一进医院,身体只会一次比一次倒退。”
“我知道错了叔叔阿姨,确实我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所以才冲动了,下次一定注意。”骆苏寒努力配合这对不知所以的夫妻,希望这件事情能就此告一段落。
之后伊莎夫妇听闻方钰岚可能过几天才会醒来,便先回去了,并表示方钰岚苏醒后再来看望她,留下伊莎在医院陪着骆苏寒,两个人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并排着,空气中淡淡的药味儿和消毒水味儿混杂,实在难闻,伊莎偶尔会捏一下鼻子,时不时扭过头来看看骆苏寒,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作者有话说:
被迫分开的这些日子,他们的每一天都是绝望的,欲哭无泪的。
第114章 异常的平静
伊莎陪着骆苏寒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左右,她的手放在骆苏寒肩膀上轻声说道:
“苏寒,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出去吃点?”
骆苏寒站起身,摇摇头,只回了伊莎一句话: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骆苏寒要走,伊莎从后面叫住了他:
“苏寒!自从我这次回来你就对我很冷漠,我不明白,你是在讨厌我吗?是我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你都可以说出来的。”
骆苏寒眼皮无力的耷拉了几下,没有转过身,只是用余音告诉她:
“你没有惹到我,别多想,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骆苏寒说完便加快了脚步离开医院,剩下给方钰岚转病房的事情都是骆苏羽主要负责操心的,骆苏寒准备回去给方钰岚收拾点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
在方钰岚进医院之后,骆苏寒再也没有去英国的想法,而是奔波在公司和医院之间,抓紧时间把公司这段时间落下的一些事情一件件的全部解决完,完事之后就是去医院看望母亲。
方钰岚已经被转入了普通病房,骆苏寒提着一份晚餐到达医院,进入病房发现方钰岚已经醒了,骆苏羽正拿着一个洗干净的毛巾给方钰岚擦脸,方钰岚靠坐在床头,面色憔悴,唇瓣发白。
骆苏寒径直走过去,接过了骆苏羽的毛巾,“我来吧,你去吃饭。”
骆苏羽点点头,拎着饭盒坐到沙发那处静静吃起来。
骆苏寒捏着毛巾坐下来,准备给方钰岚继续擦拭脸庞,可他的手刚刚靠近方钰岚,就被方钰岚一把躲开了,并且一脸排斥的模样,语气十分难听:
“滚,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骆苏寒知道方钰岚还在生自己的气,他抿了抿唇,赔笑着讨好她道:
“妈,您别生气了,不然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方钰岚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不值当,宁愿不要我这个妈都要去英国找那个男人,怎么不去了?”
骆苏寒捏着那块白色的湿毛巾,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变得有了温度,他笑得牵强,有些讨好的意味:
“妈,对不起,你先好好养身体吧,别的都不重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养好身体后你还是会去英国继续找季慎南的儿子吗?”方钰岚质问他,骆苏寒不说话,不是因为心虚,他早就没有勇气去面对了。方钰岚却致命一击:
“如果你不答应跟伊莎结婚,我这病也不必再治了,反正迟早是要被你气死的。”
骆苏寒料到她会这么说,所以他妥协了。
“嗯,结,我结。您好好养病。”
晚点,骆苏寒安排家里的厨师为方钰岚送来专门做的大补餐,嘱咐母亲好好休息,带着骆苏羽前往回家的路上。
夜色深浓,兄妹俩走在暖光的路灯下,冷风吹过来,路边的银杏叶子随着风在二人面前打了几个转落到地面前,仿佛落败的蝴蝶在演绎临亡对世间最后的片刻留恋。
骆苏寒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骆苏羽道:
“明天要开学了吧,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哥明天送你去报道。”
“不用了,时方凯明天会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学校报道。”骆苏羽说。骆苏寒轻笑,“你们在一起了?”
骆苏羽有些羞涩的把右耳畔的头发捋到耳后去,低着头说:
“还没,我...想再等等,我怕妈会对待我会跟对待你的态度一样,吓到时方凯。”
这是非常讽刺的事情。骆苏寒只得苦笑。
“哥,你真的......要和伊莎姐姐结婚吗?你看起来好平静啊,不难过吗?跟嫂子不会觉得遗憾吗?”
骆苏寒对上妹妹的眉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在给小孩讲道理一般说:
“可是有些难过是没有办法完全表现出来的,反正又得不到解决办法,人活一辈子,不可能什么都顺风顺水,遗憾是常有的,慢慢习惯就好了。”
“真的会好吗?”骆苏羽不以为然。
骆苏寒愣了一会儿,手在空中僵硬着,停留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终于背过手去,向前不紧不慢地走去,用只有风听到的声音道:
“大概会吧,我还没走出来,我也不知道结果。”
骆苏羽只听到了最前面的四个字,同风一样冰凉。
方钰岚的恢复情况非常乐观,归功于骆苏寒的前后奔波,将她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好。
期间,伊莎一家来看过几次方钰岚,每次来了之后会提一堆礼品鲜花,会在病房停留很久,陪着她一起聊天,商量延迟后的订婚内容,商量要购买的东西,还联系了一位国际顶级的婚纱设计师,商议准备为伊莎设计一款华丽的婚纱,准备来年开春的时候结婚穿。
其实方钰岚是想今年年底就把婚结了的,但伊莎觉得有点快,一些事情她还没有准备好,古本夫妇也觉得多少有点仓促,方钰岚便遵循了伊莎一家的意见,准备赶这个月中旬把婚订下,也算是心中稳妥了很多。
而剩下的时间,骆苏寒没有再提过一次和季晟奕有关的,变得异常顺从听话,这让方钰岚十分开心,就连骆苏羽都差点以为骆苏寒居然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骆苏寒的生日赶在了方钰岚出院的头一天。
医生说今天的单项检查已做完,在医院里再住一晚,没有病情变动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这是件好事儿。
骆苏寒中午回了公司,伊莎在他的公司已等候多时,骆苏寒看到了她,刚准备假装没看见,结果对方的眼睛和自己聚焦到一起,让骆苏寒不得不过去跟她打招呼。
“你来我公司有什么事吗?”
伊莎立刻把怀里一个很大的礼物盒递给骆苏寒道:
“知道今天你生日,我晚上订了一个包间,还有一些朋友,小羽和她的朋友我也邀请了,晚上一起给你庆祝生日吧!”
在伊莎期待的目光中,骆苏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西装,最上面放着一条叠好的领带,骆苏寒对这样的礼物没什么兴趣,但不想驳伊莎的面子,只好敷衍了句:
“谢谢,我公司还有事儿,看我时间吧。”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伊莎在期待和失望中摇摆不定,而这样骆苏寒也没多少愧疚感,本来伊莎就是个不知情的局外人,如果不是这场联姻的牺牲者,如果不是她对自己有意思,大概谁也不会愿意拥有这样的婚姻。
看着骆苏寒远去办公室的背影,伊莎双手在衣摆边缘搓了搓,按下电梯离开了。
下午骆苏寒特意多加了一个多小时的班,直到看见窗外的城市边缘爬上片片血橙色的晚霞,临近黑夜降临,才收拾了东西,穿好外套往地下车库走去。路过办公区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季晟奕待过的工位,那里仍然放着他之前用过的东西,文件,水杯,随身听,一个笔筒,还有里面放着一些棒棒糖,荔枝味和草莓味,整个桌子以及整个办公区里,仿佛一瞬间演绎着他们之前搬运电脑的场面。
骆苏寒走到季晟奕的工位上,从笔筒里抽出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无意间发现还有一颗苹果味的,想起些什么来,便一同带走了。
他开车去了季晟奕租住的房子,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满满一袋啤酒和一条烟。
但输入的密码已经显示错误,她这才注意到门口贴着一个很狭窄的字条:
此房出租,有意向可向房东联系,电话:156XXXXXXXX
原来房东已经把房子收回去了,骆苏寒用手机拍下了这串电话号,扭头离开。
他开着车回别墅,街道热闹,华灯初上,手机跳转的信息连续了十几次,他瞥了一眼就关掉继续开车,似乎是不想让所有的人和事来打扰此刻的他。
回到骆家别墅时,厨房里是两个厨师和两个女佣在忙碌,还有一个助理坐在大厅,看起来是在给方钰岚准备晚餐,晚点助理送过去。
看到骆苏寒从外面进来,助理快步走到了他面前打招呼:
“大少爷,您回来了。”
骆苏寒理都没有任何心思理,提着啤酒和烟准备上楼,助理从后面喊道:
“大少爷,您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让厨师多添几个菜您一起把晚饭吃了。”
骆苏寒背对着他,站在楼梯口驻足片刻,冷冰冰惠回应:
“不吃,你们吃吧。”说完又脚步匆匆地跨上阶梯,直通二楼,一路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了门,他脱掉外套,把啤酒一瓶一瓶放到靠窗的水晶桌上,烟拆开也跟着放在一起,屋子里的灯全部关掉,最后一把躺在了长椅上,椅子随着根部的弧度前后轻轻摆动,骆苏寒感到一股浓烈的疲倦被瞬间驱赶,很快又有一波新的倦意席卷全身。
他拆了一听啤酒送到嘴边,眼睛盯着外面昏黄的路灯和稠密的星星,大口大口喝着啤酒,窗户对着的方向是阴面,也是季晟奕现在所在的遥远的英国的方向。
他灌完一听啤酒,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骆苏寒在荒芜的情绪中停止空想,伸手摸来电话,来电人是骆苏羽。
作者有话说:
有的人痛起来哭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可有的人悲伤到一种程度的时候就是平静,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某一瞬间陷入到一段回忆中,便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掩面窒息。
第115章 缘分是个残忍的东西
面对骆苏羽这不合时宜的电话,其实骆苏寒不太想接,但第一遍没打通的她紧接着又打来了第二通,骆苏寒默默叹了口气,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没来得及传来骆苏羽的声音,周围都是嘈杂的哄闹,有躁动的音乐,有其他人摇骰子的动静,还有大家的喧哗和欢笑,和骆苏寒这头形成了鲜明对比,但都与骆苏寒无关。
“喂!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已经玩半个小时了,马上到上蛋糕的时间了,你快点!”骆苏羽在电话里催促着,骆苏寒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低沉着声音道:
“你们玩吧,我不想过生日,让我自己待会儿。”他挂断了电话,不管那头的骆苏羽如何应对,他都将手机进行了关机处理,扔到一旁,很快又开了一听啤酒,朝着口腔猛灌。
啤酒苦涩难喝,骆苏寒时常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喜欢喝酒,大抵是因为他的玻璃胃几乎很少喝酒,偶尔喝杯醇厚的葡萄酒,可比这便宜啤酒好喝太多了。
骆苏寒又看看手指间夹着的半截还在冒细烟的猩红烟头,他摸来烟盒,里面已经少掉了四根,都是他在半个小时内抽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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